第3章

 

「再說話，一句扣一百萬。」

 

駱欲閉上了嘴。

 

我和駱欲跳舞，很快吸引很多人過來看。

 

「那不是喬時雨嗎，她怎麼來了?」

 

「她是誰啊?」

 

「你不認識她?喬氏現在就是她掌權，聽說剛上位，就把她爹趕走了，氣得她爹 直接中風了。」

 

「天呢，也太狠了吧，不過她挑男人的眼光，確實挺好的。」

 

「害，你要是像她那樣有錢，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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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時韻不想被我出了風頭。

 

便提議切蛋糕。

 

上一次，參加她的生日宴。

 

還是二十年前。

 

那一年，她切完蛋糕，按在了我的臉上。

 

我這人呢。

 

一向有仇必報。

 

我拽了拽駱欲的袖子，說：「等一會兒，你就把她的腦袋，按進蛋糕裏。」

 

駱欲看著，快要比喬時韻高的蛋糕，說：「這不太好吧?」

 

「一千萬，你自己看著辦。」

 

「得嘞!」

 

駱欲大步流星。

 

還沒走過去呢。

 

就聽到喬時韻驚叫一聲。

 

竟是一向冷靜的秦滿，把她的頭，按進了蛋糕裏。

 

「秦!滿!」

 

「你瘋了嗎!」

 

奶油糊住了她的臉，她的眼睛，她的下巴，她的脖子。

 

聽說她的鼻子還是人工的。

 

不知道會不會受到影響。

 

反正，比我當年慘多了。

 

我大笑出聲，還拉著駱欲一起笑。

 

我倆一帶頭，人群都笑出來。

 

隻有夏晚晴一直道歉，說：「不好意思，我師兄平時不是這樣的，他喝多了」

 

隻有我知道，秦滿是故意的。

 

因為他看向我，唇角往上勾了勾，露出一個苦笑。

 

「幫你報仇了。」

 

秦滿動了動嘴唇。

 

我讀懂了他的口型。

 

這個。

 

大傻子。

 

回到家。

 

家裏已經空了。

 

秦滿搬走了所有跟他有關系的東西。

 

姐妹告訴我，他要出國了。

 

很好。

 

這是要徹底跟我劃清界限了。

 

我給駱欲付了錢，他爽快收下，再給我發消息時，就隻有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我把他拉黑了。

 

秦滿走的那一天。

 

我窩在家裏喝酒。

 

姐妹問我：「下一個目標是誰?」

 

我閉眼笑了笑，說：「沒了。」

 

「封心鎖愛，以後再也沒有目標了。」

 

說完之後，眼淚掉了下來。

 

我去國外找過一次秦滿。

 

沒告訴他。

 

跟著他走了一路。

 

看到他和夏晚晴一起逛超市。

 

估計他們已經住在一起了。

 

挺難受的。

 

但都是我自找的。

 

我隨便找了一個酒吧。

 

喝了沒幾杯。

 

一個留學生過來搭訕。 「中國人?」

「一個人?」

 

我假裝聽不懂。

 

他笑了下，說：「別演了，你手機上是漢字。」

 

裝不下去。

 

我淡淡笑，問：「怎麼著?想泡姐姐，你還不夠格。」

 

他急眼了。

 

拉著兄弟來找茬。

 

我甩給老闆一遝錢。

 

「不好意思，可能會造成點混亂，提前付你的賠償金。」

 

敲碎了酒瓶。

 

留學生嚇壞了。

 

也想砸碎酒瓶。

 

我被一隻手拉到身後，跌進他的懷裏。

 

「秦老師?」 秦?

我抬起頭。

 

秦滿渾身冷冽的氣息，包裹住我。

 

我望著他的側臉，一時入了神。

 

「還不走?」

 

留學生們跑了。

 

老闆把錢推給我。

 

我笑了笑，說：「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從一開始。」

 

我點了點頭，竟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太尷尬了。

 

他倒是鎮定自若，始終望著我的眼睛。

 

「最近過得怎麼樣?」

 

一個很俗的開場白。

 

但我實在想不到別的話。

 

秦滿神色平靜，說：「你不是都看到了。」

 

「哦，是的。」

 

「看來你和夏晚晴，還挺幸福的。」

 

「看到你幸福，我就放心了。」

 

說不過，我就撤。

 

秦滿沒攔我。

 

我心口悵然若失，又慶倖，又難過。

 

還沒走出酒吧。

 

就感覺一陣眩暈。

 

秦滿竟然把我扛到了肩上。

 

「你幹嗎!你放我下來!」

 

「秦滿!我想吐!」

 

秦滿不講話。

 

任由我打他。

 

咬他。

 

踢他。

 

到最後，我也累了。

 

一顛一顛。

 

跟著他回了家。

 

「帶我回來，你不怕夏晚晴看見生氣?」

 

回應我的。

 

是他的吻。

 

還是那麼生澀。

 

隻會咬人。

 

我卻無比懷念。

 

和他吻在一起。

 

很激烈。

 

嘴唇都被他咬破了。

 

沒空去床上了。

 

我被他撞在門板上。

 

生疼。

 

我忍住不想叫出聲。

 

他卻停下了。

 

熾熱的眸子盯住我。

 

「怎麼不動了?」

 

秦滿笑了。

 

「想要嗎?」

 

「你求求我。」

 

我呸!

 

我一口咬上秦滿的肩膀。

 

感覺到他悶哼一聲。

 

懲罰我。

 

我們從客廳折騰到臥室。

 

從臥室折騰到陽臺。

 

又從陽臺折騰到浴室。

 

最後。

 

我累得筋疲力盡。

 

躺在沙發上。

 

頭頂刺眼的光。

 

竟然，笑了出來。

 

「真難得。」

 

「這一次，竟然沒有穿裙子。」

 

秦滿卻笑不出來。

 

他翻身。

 

將我抱起來。

 

「喬時雨。」

 

「我很想你。」

 

「你呢?」

 

17

 

我給秦滿講了我的故事。

 

他並不驚訝。

 

他說聽我說過幾次夢話。 大體。

也能拼湊出來。

 

我躺在他懷裏，問他：「秦滿，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說著說著，他竟然臉紅了。

 

我翟戳他的臉。

 

好燙。

 

秦滿難以啟齒。

 

「因為，你穿裙子，很漂亮。」

 

「?」

 

「就因為這麼膚淺的理由?」

 

「秦滿，你是不是腿控啊?」

 

秦滿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聽見我的心跳了嗎?」

 

「什麼?」

 

秦滿看著我。

 

很認真。

 

「在沒有遇見你之前，它一直保持著不變的頻率，遇到你之後，頻率變得劇烈，

 

洶湧，難以自控。」

 

我撇下嘴，說：「聽不懂。」

 

輕吻，落在了我的額頭。

 

「意思就是。」

 

「喬時雨，我愛慘你了。」

 

「就算我不相信天長地久的愛情?」

 

他點了點頭：「如果你不相信，那我願意用一生，向你一次又一次證明。」

 

我閉上了眼，說：「我爸，當年，也是這麼對我媽承諾的。」

 

「喬喬，我不是你爸爸。」 是的。

我爸已經死了。

 

上個月，肺衰竭。

 

他走後，喬時韻母女倆沒少鬧騰。

 

當然，她們在我這裏，什麼也得不到。

 

就是和她們周旋。

 

費了我不少工夫。

 

忙完那一切，我才能過來找秦滿。

 

「秦滿，或許你一輩子也無法改變我。」

 

「我從未想過改變你。」

 

他親了親我。

 

「喬喬，我隻想愛你。」

 

「僅此而已。」

 

18

 

和秦滿在一起。 真的很開心。

什麼都不用我管。

 

他可以幫我安排好一切。

 

而我隻需要，做一個幸福的小廢物。

 

我也很高興。

 

能做這種廢物。

 

隻是最近，我發現出了一些怪事。

 

就比如現在。

 

秦滿牽著我的手過馬路，一輛摩託車從他身旁呼嘯而過。

 

很囂張。

 

要不是我把他拉進懷裏。

 

已經撞上了。

 

「你傻了嗎?」

 

「不知道躲嗎?」

 

秦滿笑了下，搖頭，摸摸我的頭髮，安撫。

 

「對不起，喬喬，是我走神了，讓你受驚了。」

 

不。

 

這不對。

 

秦滿一向謹慎冷靜。

 

還牽著我的手。

 

他不可能不去躲一輛摩託車。

 

除非，他很確定。

 

這輛摩託車，不會撞上他。

 

「多久了?」

 

「什麼?」

 

「他們威脅你，多久了。」

 

秦滿眯了下眼，說：「喬喬，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沒關係。

 

他不告訴我。

 

總有人會說。

 

我去找了夏晚晴。

 

她怨恨的視線，快要把我刺穿。

 

我淡定喝了一口咖啡。

 

「你瞪我也沒用，秦滿要是喜歡你，早就喜歡了，不至於等到我出現，他還不喜 歡你。」

 

「我瞪你，不是因為那個。」

 

「喬時雨，你能不能離開師兄，別再給他惹麻煩了!」

 

我就說吧。

 

總有人願意告訴我。

 

下班路上，突然從天而降的花盆。

 

雨中，走到馬路中央，被沖走的井蓋。

 

還有時不時擦肩而過的摩託車。

 

秦滿經歷這些事情。

 

到底多久了。

 

「喬時雨，如果你真的愛師兄，就離開他吧，你的世界太複雜了，不適合他。」

 

「我的世界如何，不需要你的評判。」

 

我回過頭。

 

看到秦滿一臉冷峻，走了過來。

 

「師兄?」

 

「喬喬，我們走。」

 

他沒管夏晚晴，拉起我的手，拽我出去了。

 

他走得很快，很急。

 

像是身後有怪物在追。

 

我知道，秦滿是怕我後悔。

 

怕我離開。

 

我拉住他，說：「秦滿，我不會離開你的，至少現在不會。」

 

「除非，哪一天，你不再愛我了。」

 

秦滿怔住。

 

「喬喬 . . !

 

他竟然哭了。

 

「傻瓜。」

 

我撲進他懷裏。

 

我們就像兩個傻子。

 

在馬路上，抱了好久，好久。

 

19

 

秦滿的事情，給了我一個警醒。

 

如果我放任不理。

 

她們一定會找我身邊所有人的麻煩。

 

其實，很簡單。

 

隻需要找到下手的人。

 

再順著查下去，就能找到喬時韻母女倆。

 

我有的是辦法。

 

讓她們關在牢裏，一輩子也出不來。

 

我本來一輩子。

 

也不想讓秦滿知道我的陰暗面。

 

隻是，那天我打電話安排的時候，他突然回來了。

 

我神色未變，看著秦滿洗手，洗菜，做飯。

 

菜上桌了。

 

我問他：「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我看起來很淡定。

 

但其實拿著筷子的右手，都在抖。

 

我很害怕。

 

我怕秦滿覺得我很可怕。 怕秦滿討厭我。

怕秦滿不願意接受我。

 

而他隻是抬頭，溫柔笑了一下，說：「怎麼了?」

 

「是菜太鹹了?還是太淡了?」 「不是..是喬時韻她們….」

「喬喬。」秦滿歎了一口氣，放下了筷子。

 

「你看到我那衣櫃裙子的時候，怕不怕?」

 

「啊?」沒想到他會提這個，我想了想，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心情。

 

「硬要說的話，生氣比較多吧，畢竟我那時候以為，你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秦滿的笑容還是那樣溫柔，漸漸抹去我心中的不安。 「那我逼著你穿裙子的時候，你怕不怕?」

我笑了下：「這有什麼好怕的?」

 

「但我很害怕。」

 

秦滿的表情很嚴肅，笑容收起，看起來，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喬喬，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被別人知道的那一面，我也有，曾經我為了不想讓 你知道，甚至想要把你推遠，但是結果顯而易見，你並不害怕，甚至..

 

他輕咳一聲。

 

臉上浮起一絲不自然的紅。

 

「還願意配合我。」

 

 

「總之，喬喬，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我不害怕，隻要是你，怎樣我都喜歡。

 

嘖。

 

這個秦滿。

 

真是拿他沒辦法。

 

我實在是不想承認，我都有一點想哭了。

 

我揉了揉眼睛，說：「知道了。」

 

起身，去了臥室。

 

「喬喬，你去哪兒，不吃飯了嗎?」

 

拉開衣櫥。

 

我拿出一條誇張的黑色裙子。

 

這是秦滿上個月買的。

 

但我一直不肯穿。

 

「喬喬?」

 

秦滿眼睛都直了。

 

我把裙子扔給他。

 

「吃飯，還是吃我。」

 

「你自己選。」

 

秦滿緩緩，朝我走了過來。

 

看來，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很久之前。

 

秦滿就有一個秘密。

 

他對喬時雨一見鍾情。 買了許多條公主裙。

 

幻想她穿上之後的樣子。

 

他知道這樣是錯的。

 

知道這樣很不對。

 

為了控制，他隻能一次又一次，把她推開。

 

他本來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直到那一天——

 

小白兔主動敲開了他的門。

 

說要曝光。 他的秘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