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室友變老公

第3章

大腿突然一片炙熱。

我一驚。

是裴珩。

他似是無意,漆黑的眼眸失神地盯著酒杯,送到唇邊抿了口。

剛才隔得太遠瞧不清楚,現在坐得近了,發現裴珩的拳頭破了皮,有細小的血痕。

裴珩的手修長瓷白,骨節分明,那血痕簡直是藝術品上的瑕疵。

他疼嗎?

「林述,現在又是在玩兒我嗎?」

裴珩淡然的聲音響起,我驟然回神,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我的手居然不知什麼時候摸了上去。

不是。

我的手太變態了吧。

隨他主人。

他平靜地將我的手拿開:「如果不喜歡我,就別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兒了。」

他果然不讓我碰了。

我訥訥地應了聲:「哦,好。」

裴珩臉色忽地陰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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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幾秒。

欸,他說的是如果!

我不知哪來的賊膽,搶過他的酒杯,一口喝下。

「老……」我差點咬斷了舌頭,才將老公這個稱呼咽回去,小聲說,「哥,你能再牽我一次嗎?」

我想確認一些東西。

11

昏暗的燈光搖曳,系花還特意調低了光線亮度,男生大半張臉被陰影掩蓋,神色莫辨。

良久,他哂笑一聲,將手遞給我。

我舔了舔嘴唇,緩慢地放上去,學著記憶裡的那次,十指相扣。

男生垂眸定定地看著我。

他的手修長寬厚。

我感覺心跳的速度又快了些。

耳邊突然爆發出歡呼的喊聲,是他們在大冒險,國王在指定玩家公主抱深蹲。

我驟然驚醒,抽回手,話都結巴了:「我、我也不喜歡男生。」

裴珩淡淡點頭:「我知道了。」

他起身想走。

「你知道個毛啊。」我一把拉住他,見他面露不解,我清了清嗓子,「但如果是你,我感覺還不錯。」

和他接吻我不討厭,甚至有點享受。

一想到裴珩會喜歡別人,我心裡就像是堵著塊石頭,難受得緊。

那男生騷擾裴珩時,我腦子裡的第一反應是:「裴珩隻有老子能碰。」

他是我的。

我對裴珩有佔有欲。

我從來沒對別人有過這種感覺。

所以,我應該是喜歡他的。

那邊已經在進行下一輪遊戲,我們這兒ţű̂ₛ無人在意。

我撐在裴珩腿上,仗著角落偏僻,光線黑暗。

仰頭湊到他唇角,大膽印下一吻,還伸舌頭舔了下。

裴珩喜歡健身,渾身肌肉都梆硬,嘴兒倒是軟軟的像果凍。

我點評:「挺軟。」

我剛想撤離。

卻被他按住後腦勺。

緊接著,吻重重落下,他低哄我:「乖,張開。」

我怕被人看見,隻能縱容他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他唇齒間都是薄荷的氣息。 

直到分開,舌尖仿佛還彌漫著他的氣味,我滿臉通紅。

裴珩把玩著我的手指,神色透著餍足。

「我也是。」

「什麼?」

他說:「喜歡你。」

我偷偷瞄了眼在喝酒的大家,義正詞嚴:「別勾我。」

「我會忍不住的。」

他眉梢輕挑,抓著我的手腕,探進他衣擺。

沒有布料隔著,指尖相觸,腹肌微微起伏,紋理細膩。

我喉結滾動。

他好會。

想親。

12

生日會結束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一走出包廂,我兇狠地將他按在牆上親吻。

都怪裴珩勾引我。

我喘著氣,心跳卻如擂鼓般跳動。

連眼尾都浮起潮紅。

裴珩忽然皺起眉,按住我的臉:「你在發燒?」

我不滿瞪他:「情侶之間怎麼能叫騷,再給爺親親。」

裴珩:「……」

他表情有點無語。

牽著我的手放在我額頭:「你體溫很燙。」

我眨巴眨巴眼。

壞了。

這回是真燒了。

我說這一晚上為什麼心跳跟蹦迪似的。

這次發熱潮比以前每次都要洶湧。

裴珩掏出手機要打車去醫院,我趕緊阻止他:「不用去醫院。」

腦子裡靈光一閃表姐說過的話。

「去你家,我跟你說個秘密。」

一路上,我呼吸粗重,滾燙的火激蕩在四肢百骸裡,我緊緊貼著裴珩汲取涼意,可仍不夠。

尤其是尾椎骨,傳來酥酥麻麻的痒意。

裴珩帶我去了在校外租的房。

兩室一廳,裝修顯然是他的風格,簡潔明快。

裴珩用鑰匙開門,我迫不及待將他壓在玄關,眼裡水光潋滟。

「林述。」他喊了我一聲,瞳孔驟縮,「你的耳朵。」

我咬著唇,從他的眼裡看見了我毛茸茸的狐耳。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大尾巴也不知何時出現,纏在裴珩的腰上。

「這就是我的秘密,你害怕的話,我這就走。」

我盡力保持平靜,可聲線還是忍不住地抖。

裴珩害怕,我也不怪他。

長了獸耳獸尾,是個正常人都會恐懼的。

可裴珩的眼睛逐漸亮得像倆燈泡。

「好可愛。」

我氣結:「老子猛男,可愛個屁。」

13

大意了。

裴珩是個絨毛控。

要我用狐尾一直鉤著他,掉下來就懲罰我。

發現我的耳朵敏感,不住地親吻,壞笑著看我戰慄。

臥室的壁燈洇出一片暖光,投在交纏的人影上。

裴珩碎發下的額頭,細汗密布,手指撬開我牙關,在舌尖攪動。

「乖,想聽寶寶聲音,求你了。」

他一雙桃花眼,盈滿深情的碎光,我沒抵住誘惑。

自暴自棄地放開底線。

……

我後悔了。

裴珩這個狗比。

「別碰那兒。」 

「裴珩我草你二大爺。」

我哭著爬遠,卻被他抓住腳踝,拽了回去。

罵聲被頂撞得破碎,又被囫囵吞進吻裡。

裴珩嗓音繾綣:「寶寶,我沒二大爺,可以……我。」

「我真的不行了。」

我試圖求饒。

裴珩低頭吻去我眼角溢出的生理眼淚:「這不是吃下去了嗎?」

「傻逼裴珩。」

一晚上,我不知道換了多少次稱呼,傻逼、裴珩、哥哥都叫了個遍。

裴珩好脾氣照單全收,最後又故意停在那兒碾磨,哄我喊他老公。

狗裴珩。

我可恥地妥協了。

14

一夜荒唐。

我被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是發小的電話。

按下接通,一開口發現我聲音沙啞得可怕:

「怎麼了?」

「你咋不在宿舍啊。」發小語氣散漫,「你不是讓意姐給你送抑制劑嗎?正好我休假,就把活攬過來咯,你去哪兒了?」

「誰給你打電話?」裴珩也醒了,將他的狗頭搭在我頸側,黏糊糊地蹭著,「寶寶,想看大尾巴。」

「……」

揪著我尾巴睡了一晚上,現在還要摸?

尾巴也是會累的好嗎?

我怒了。

啪地給他一個大鼻竇。

裴珩睜著委屈的狗狗眼。

我認命地變出尾巴,塞在他手心。

發小見我遲遲不回,聲音提高了幾分:

「你要是沒空,給我地址,我來找你?」

我看了眼滿足地眯起眼的裴珩,輕咳:

「抑制劑,以後用不著了。」

嗯。

不僅無痛,還爽。

15

我組了個局,讓發小和裴珩一起吃了頓飯。

但他倆好像互相看不順眼。

發小各種挑裴珩的刺,還陰陽怪氣諷刺他。

「你了解林述嗎?他喜歡吃辣的,你點菜這麼清淡?」

裴珩慵懶地掀起眼皮,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再轉向我時,眼眶紅紅的:「你這兩天飲食不能過於辛辣,都怪我讓ẗü⁷你太辛苦了,不如巍哥貼心。」

我:「……」

還是個茶狗。

我用力揉了一把他的頭。

趁著裴珩去結賬,我皺眉道:「你幹嗎針對他?」

「他有什麼好的?」發小看了我身後一眼,「你圖他陽氣,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他緊張地舔了下唇:「如果他都可以,那我們——」

「不可能。」我打斷他。

發小怔住。

「陳巍,我從始至終把你當好兄弟,跟裴珩不一樣。一開始我確實圖他陽氣,但現在我喜歡他。」

「裴珩是我男朋友,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跟你吵。」我站起來,「希望你也是。」

不遠處,裴珩靜靜站著,不知聽了多久。

他湊在我耳邊:「寶寶,有我就夠喂飽你了。」

我無語地賞他一個白眼:「明天還要上課。」

裴珩眉眼浮現落寞的情緒:「我以為你那幾天是在勾引我,原來隻是為了我的陽氣。」

「咳。」我小心地觀察他的表情,哄他, 「那不是沒辦法嗎?」

他還是不開心。

我一狠心:「今晚還給你摸尾巴和耳朵。」

裴珩幽幽看我。

我又看見了那倆亮瞎眼的燈泡子。

我對我的屁股,有種不好的預感。

番外

知道林述和裴珩談起了戀愛。

大壯攬著周成的肩膀, 一臉意料之中:「我就說他倆像 gay。」

兩個室友不介意。

林述發熱期過去了大半個月。

但裴珩總覺得住宿舍不方便,因為他看見林述,就像餓久了的狗看見骨頭。

林述換了件衣服,他說:「寶寶好白,想親。」

林述寫作業打瞌睡,裴珩低頭含住他的指尖:「別做作業了, 做我。」

林述一度懷疑, 要過發熱期的其實是裴珩。

他太騷了。

實在沒辦法, 兩人一合計,跟輔導員申請, 搬去了校外裴珩租的房子。

某天晚上, 林述跟裴珩胡鬧著比完大小,想起什麼,拒絕了他的親吻。

林述口吻陰陽怪氣:「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開學不還討厭我嗎?」

裴珩一臉茫然:「我沒有。」

林述將記憶中的場景告訴他, 還著重地說了那隻大白眼。

裴珩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片刻後坐起來,偷感很重地投來羞澀的眼神, 然後錯開:「是這樣嗎?」

這回輪到林述無言。

可裴珩死活不肯告訴他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他的。

兇巴巴地將林述撲倒, 纏著他沒羞沒臊。

後來期末周, 裴珩有輕度近視,為了復習專業課, 難得戴上了無框眼鏡, 頗有斯文敗類的味道。

林述把腳塞進他衣服裡, 懶懶地打量他的臉。

驀然感覺到熟Ṫù⁺悉。

他盯著裴珩看了許久。

終於想起來,他高一特中二,在學校當懲善除惡的校霸。

那會兒的裴珩還胖乎乎的,戴著眼鏡,呆呆的,不愛說話。

有兩個小混混看不慣他,堵在角落裡揍他,他臉上好幾塊瘀青。

林述打架兇, 三兩下把人打跑,護著裴珩:「以後哥哥罩你。」

裴珩乖巧點頭。

不過高三最後一年, 裴珩轉學了。

再見是大一開學,裴珩瘦了很多,整個人氣質也翻天覆地地變了, 導致林述沒認出來。

林述不由腦補, 裴珩脾氣那麼好,轉學了是不是還被人欺負。

不然為什麼還是不愛說話, 也不敢跟他相認。

「沒有哥哥,日子過得確實不好。」

裴珩抬手摘下眼鏡,吸了下鼻子, 可憐巴巴的。

林述這才反應過來,他把疑問問出了口。

天殺的。

欺負他男朋友的人簡直過分。

林述自責勾起了裴珩傷心的往事,這夜無論他提出多荒唐的要求,都硬著頭皮答應。

……

裴珩抱著昏睡過去的林述, 走進浴室。

他低頭溫柔地吻著男生柔軟的唇。

他卑劣地利用了林述的心軟。

沒人敢欺負他。

那兩個人是他花錢僱的。

他故意讓林述看見滿身傷痕的自己,走進了他眼裡。

可後來林述忘記了他,還很討厭他。

沒關系。

他習慣了等。

裴珩將少年時的愛意擁了個滿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