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和臉盲症

第1章

覺醒成魅魔後,我總想和周野望貼貼。

他有保溫杯、雙開門、大長腿,卻是性冷淡。

我需要近距離吸食精力,但他對我的擁抱很抗拒。

無奈之下我向別人求助:「能讓我抱一下嗎?」

結果還沒得逞,就被提住後衣領拎走。

周野望有薄繭的手覆在我腰間,目光危險:「你上次說想和我親密接觸……是到哪種程度?」

1

事情要從我最近總是莫名其妙感到虛弱說起。

我原本就是喜歡肢體接觸的類型,和竹馬同居以後,恨不得變成他身上的人形掛件,24 小時都想貼貼。

「怎麼了?」他不會拒絕,隻會投來疑惑的視線。

我會滿臉堆笑,美其名曰:「我在充電。」

然後把他摟更緊些。

周野望便任由我掛在他身上,像任勞任怨的袋鼠媽媽一樣。

他很縱容我,我清楚這一點才得寸進尺的。

可是我逐漸察覺,如果一整天沒有他的擁抱,我的身體會發出危險的信號。

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暈倒,類似低血糖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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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周野望才會變好。

就像是……重新獲得了某種能量。

但這件事太令人難以置信,而且說出來很羞恥。

所以我姑且和往常一樣和周野望相處著。

非說有什麼變化的話,隻是更黏他了。

畢竟都認識十幾年了,抱一下不過分吧。

他有健身的習慣,手臂上凸起的血管好性感,我喜歡撥弄著玩。

想象它們是一條條暗湧的青色小河,被我按住的動作所阻隔。

沿著不規則脈絡的走勢分開,又在同一處匯合。

怪有趣的。

結果我玩著玩著,坐到他身上了。

胳膊也纏到一塊兒,仿佛我們原本就是共生的藤蔓。

「別摸了。」

周野望唇色本身就淺,隨著他抿唇的動作,血色會更加難以辨別。

「啊,抱歉。」我把手掌舉到太陽穴,投降的姿態,「害你分心了?」

垂眸一看,他的遊戲戰績慘烈。

闖禍了。

「重開一局吧,我這次會安靜的。」我自知理虧,灰溜溜爬下他的腿。

周野望卻起身走掉,動作僵硬得像機器人。

「沒事,我去洗個澡。」他微微弓著腰,似乎在遮掩些什麼。

我乖乖讓路,又後知後覺:他明明才剛洗完澡,頭發還湿著呢。

2

那之後,周野望有點奇怪,找各種理由逃避我的貼貼。

而且愈演愈烈,他甚至沒必要都不出房間。

今天總算被我逮到了。

我走出浴室時,他剛好踏進玄關。

面面相覷片刻,我興高採烈地撲上去。

他卻靠靈活走位躲開。

「為什麼不給我抱!」我有些惱。

周野望一向對我百依百順,從未有過如此明確的拒絕。

「很熱,而且你上身什麼都沒穿。」他移開視線。

「嫌棄我?可我剛洗過澡,很幹淨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猶豫的一瞬,我強行摟住他的腰,頭靠上他的肩膀,泄憤似的狂蹭著:「那就好。對了,我的沐浴露用完了,剛剛借了你的。」

周野望是個健身狂魔,我是知道的。

不過這也太誇張了吧,他肩膀是不是又變寬了?

「旺旺,你到底想練成什麼樣?」我嘟囔地捏著他的肌肉,「再這樣下去家裡的冰箱就該下崗了,因為已經有你一個雙開門了。」

我在他身上這兒摸摸,那兒戳戳,沒注意到他發紅的耳朵。

對周野望的蹂躪被電話鈴聲打斷。

他嘆口氣,用指尖抵住我的額頭,輕輕把我推遠:「先松開,我要去拿外賣。」

「等等,我也一起。」我不想放過能和他相處的時機。

可低下頭系完鞋帶,周野望早就一溜煙跑遠。

這混蛋!

3

更衣間。

「旺旺最近好冷漠。」我抱怨著。

江良一臉莫名其妙:「你和隊長吵架了?真稀奇。」

「是吧?你是不是也覺得他最近氣壓很低?」我好不容易找到知音,急於滿足自己的傾訴欲。

「不,稀奇的是你居然能和他吵起來。」江良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領,「畢竟人類想和冰塊對話還是挺難的。」

「不許你說旺旺是冰塊!」我氣急敗壞,「他不過就是不愛說話了點,表情冷淡了點,還記不住別人的臉……除此之外還是很完美的!」

更衣室裡的其他人聽到我的辯駁,紛紛抬起頭來。

空氣安靜了一瞬間,然後他們異口同聲地說:「你超愛。」

這沒必要的默契可真煩。

想確定是不是隻有周野望的擁抱有效,我張開雙臂跑上前,打算從團裡的其他成員身上找到答案:「能讓我抱一下嗎?」

「幹什麼?怪肉麻的。」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也沒人躲開我。

結果還沒得逞,我就被提住後衣領拎走。

「該去練習了。」周野望的聲線,莫名有些冷淡。

4

練舞的間隙,我累得躺在地板上休息,臉頰突然被貼上水瓶。

周野望對我眨眨眼睛。他向來如此寡言少語。

練舞房裡,「謝謝隊長」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

等到他沉默地給所有人發完水再走掉,我得意洋洋:「看吧,旺旺還是很貼心的。」

結果他們都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望著我。

先開口打破沉默的是江良。

他露出曖昧的笑:「剛剛還在說隊長冷落你,結果聽不了別人說他一點不好,現在又忙著炫耀。難道我也是你們 play 的一環嗎?」

「你解讀完變得好奇怪,明明不是這樣的。」我環顧四周,試圖尋求支持。

可其他成員紛紛附和江良,讓我狠狠破防。

遭到群嘲後我惱羞成怒,對著空氣打軍體拳:「一群壞蛋!」

大家哄笑著跑上前,把我的頭發揉亂。

「哎喲,我們老幺真可愛。」

「氣成包子臉了哈哈哈,你們快來看!」

5

我氣鼓鼓地回到家,找鑰匙開門時覺得頭暈眼花,腳步也有些虛了。

我偶爾會犯低血糖,所以對此並不陌生。

「是跳舞跳得太猛了嗎?可是我明明吃過早飯了。」

因為視線模糊看不清東西,手也哆哆嗦嗦的,鑰匙好幾次都沒有插進鎖孔裡。

我慌張地從口袋裡摸出巧克力。

還沒送進嘴裡,就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面前的門猛地打開,周野望把我抱進懷裡。

「成燦,醒醒!」

我很久沒見他這麼驚慌失措了。

其實細細想來,從小到大他都沒有什麼特別在意的東西。

隻有我會成為他情緒波動的原因。

我的大腦變成融化的黃油,晃晃悠悠地飄進回憶深處。

可做好和往常一樣失去意識的準備時,我卻感覺恢復了一部分力氣。

什麼情況?

難道周野望是人體充電樁?

經過復盤,我記起自己的確超過 24 小時沒和他有任何肢體接觸了。

天哪,前段時間的假設居然是真的。

不知情的周野望還在急急忙忙地往我嘴裡塞糖。

我用力抓緊他的手,像溺水者抓海上的浮木一樣。

「不吃糖了,抱抱我吧。」

周野望身形一滯,接著毫不費力地抱起我走向床。

他膝蓋抵在床角,彎下腰,撩起劉海,和我額頭相貼。

距離變得很近,我甚至能看清他鼻梁上的痣和垂下的睫毛。

平時無波無瀾的眼,此刻染上憂慮的色彩。

「果然有點燙。」他幫我掖緊被角,「你發燒了,我去找藥。」

「等一下,旺旺你聽我講。」

我掙扎著坐起來,雖然感覺很難以啟齒,但還是決定和他坦白。

「隻要你抱我就會好,不需要吃藥。」

周野望先是震驚,表情又迅速切換成憐憫:「都開始胡言亂語了,看來燒得不輕。」

他扯住被子邊緣,把我裹成三角飯團,讓我無法輕易動彈:「注意保暖。」

然後拿來藥,又旋風般轉進廚房煲湯。

比起我荒唐的話,他當然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周野望太擅長照顧人了,對於這點我沒什麼好抱怨的。

甜甜的梨子味飄來,混著紅棗的焦香。鍋蓋叮叮當當作響。

好治愈。

我體力消耗過度,迷迷糊糊睡著。

6

周野望出於擔心,這段時間總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

他每次練習完都跑來問我難不難受,哪怕距離上次見面剛過五分鍾。

看來上次一開門發現我在行大禮,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至於和他擁抱就能給我充電這件事,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我選擇放棄解釋。

反正我們能待在一起就行。

公司安排了晚宴,希望我們和前輩們見見面,交流經驗。

可是周野望全程都在圍著我轉。

「你和隊長和好了?」江良帶著揶揄的笑,搶走我面前的蛋糕。

周野望什麼都沒說,默默又端來一塊,像流水線機器人補貨員。

還是面無表情版。

「看來是的,可喜可賀。」江良笑得更開心了。

另一位成員擠上前,放下杯子,滿臉期待。

「老幺,嘗嘗這個。」

玻璃杯裡淡淡的粉色液體搖晃著,折射著誘人的光。

我以為是飲料,痛快地一飲而盡。

事實證明,習慣於不假思索地接受投喂是錯誤的行為。

因為我立刻感覺到胃裡升騰起小小的火苗。

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了。

糟糕。是酒。

我酒品很差的。

「旺旺,帶我回家。」

陷入暈眩前抓住周野望的手臂,是我最後的記憶。

7

昏昏沉沉地醒來,拿過手機看時間。

發覺自己睡了一天一夜,我猛地坐起來。

我感覺渾身發燙,下意識尋找周野望。

「旺旺……咦?」

嗓子怎麼啞了?

而且身後似乎有異物感。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鏡子前面,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這是什麼……」

細長的尾巴鑽出衣服,但是尾尖上綴著一顆愛心形狀的凸起,仿佛擁有自主意識,炫耀似的擺來擺去。

從發絲中探出的犄角同樣引人注目,尖銳而鮮紅,形成一個危險的弧度。

我後背上還多了一對小小的翅膀,甚至在隨著我的背部肌肉,輕輕扇動。

「是夢吧,肯定是我還沒醒。」

大腦過載,我選擇擺爛,準備睡個回籠覺,周野望卻驀地推門而入。

「成燦啊,你感覺怎麼樣……嗯?」他顯然也受到衝擊,「你在 cosplay 嗎?」

看到他以後,我本就發緊的嗓子更幹渴了,像行走在沙漠中的旅行者遠遠看到綠洲似的。

好想撲到他身上啊。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醒來時就是這樣……噫!」

我結巴著解釋,不停搖晃的尾巴卻被他捉住,在掌心握緊。

「電動的嗎?好逼真。」周野望顯得很有興趣。

他帶著薄繭的指腹緩緩摩挲著,又捏住尾尖愛心形狀的凸起。

那顆愛心在撫弄下漲成粉色。

陌生的快感閃電般劈進我的腦海。

來勢洶洶,直接在理智的天空破開一個大洞。

我渾身發顫,話都說不利索了:「快,快松開。」

周野望這才注意到不對勁:「你又發燒了嗎?脖子都紅了。」

「沒事,別管我了,你出去吧。」

我咬緊牙關。

卻在邁步的一瞬間腿軟,滑坐在地上前被他扶住肩。

「不要逞強,成燦,不舒服的話我陪你去醫院……」

周野望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我正在他身上亂蹭著。

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

極度幹渴。

欲望的火舌小心翼翼地試探過後,受到鼓勵般瘋狂叫囂著,將我吞噬殆盡。

身體內部的骨骼和肌肉早被燒了個幹幹淨淨,隻剩薄薄的皮膚勉強作為承受更多激情的容器。

欲求不滿到這種程度,簡直是種酷刑。

「對不起……」興奮的淚水爭先恐後湧出,我戰慄不已,「這是怎麼了?好奇怪……」

我對自己的紓解不甚滿意,隻是不得章法地扭動身軀。

按在我肩膀上的手驟然收緊。

我以為惹他生氣了,淚眼汪汪地抬頭看他,卻瞥見隱忍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氣。

「想要我幫你?」

周野望的聲音聽起來沙啞又遙遠,眼中暗色翻湧,比熟透的黑莓汁更濃稠。

我忙不迭地點頭。

他坐到床邊,攬我入懷。

明明看不到他的臉,卻感到加倍的羞恥感。

「放心,交給我。」他握住我的手,引導著它們向下走。

吐息落在耳畔,熱度令人眩暈。

他沒直接碰到那裡,而是隔著我的手,緩緩做著變速直線運動。

「哈……」我忍不住將頭向後昂起,靠在周野望肩上。

後背緊貼著他起伏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