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的愛意，野蠻生長
第2章
「沒認錯，林淺淺。
「我是你的老公……
「粉。」
不帶這麼說話大喘氣的！
12
又雙叒叕上熱搜了！
#爆程嘉喊林淺淺老婆#
#林淺淺老公粉#
#程淺上萬 kswl#
筱夏此刻正坐在我對面，指著屏幕上的熱搜。
而我根本不敢抬頭。
「林淺淺，交代吧。」
交代什麼？交代和五年前分手的網戀對象曖昧不清？
還是交代曖昧對象竟是天才職業選手？
最終我還是磕磕絆絆交代完。
「你是豬腦嗎？知道名字你都認不出來？」
Advertisement
我撇撇嘴嘟囔：「那時候沒問過名字，光顧著喊寶寶了。」
好不容易打發了筱夏溜回家。
家門口，罪魁禍首拎著兩袋子菜，對我笑得燦爛。
「老婆，你回來啦。」
老婆個鬼！
我翻了個白眼，掏出鑰匙，開門，關門。
氣不過又開門，把他拖進來，學著筱夏的語氣。
「程嘉，交代吧。」
原來，當年我單方面分手出道後，他偶然間在電視上看到我。
又想起分手前的那句話。
帶著心裡的不服氣，他到處學習遊戲技術，在峽谷翻滾，一年時間打上國服第一，被職業戰隊選中。
我聽完後心裡五味雜陳。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抬手撫摸他的臉。
「對不起，我當時說得太過分了。」
程嘉輕輕將我擁入懷裡，搖頭道：「你不用道歉，現在的我才配站在你身邊。」
我將頭埋在他懷裡，嘟囔道：「那我晚上想吃辣椒炒肉。」
「好。」
13
節目當天，我按照分組加入了一支青訓隊伍後，看到了個熟悉的 ID。
之前程嘉拉過來一起五排過的 Xun。
開賽前，我主動和他打了招呼，由於用的是節目組給的賬號，他一開始沒認出來我。
「是我啊，鈕祜祿·淺寶！」
他震驚得肉肉的臉都在微微抖動，最後小聲憋出一句：
「我竟然被林淺淺的瑤妹保護過。」
我繼續說道：「接下去的比賽一起加油。」
正巧鏡頭轉到我這裡，彈幕開始討論。
【淺淺竟然認識青訓隊的？】
【程嘉都喊她老婆了，認識青訓的有什麼好驚訝的。】
【拜託，都說了隻是老公粉，前面的不要再 yy 了。】
一旁的楚雪薇見熱度都在我這邊，開始陰陽怪氣。
「青訓隊算什麼？我還經常和程嘉一起開黑雙排呢。」
很快，彈幕被新的討論蓋過去。
【楚雪薇和程嘉？】
【程嘉渣男實錘，一邊說是林淺淺老公粉，一邊又和楚雪薇雙排。】
【誰都不可以拆散我的程淺上萬 CP！！】
彈幕漸漸誇張起來。
這時一條騷包金色大號彈幕彈出：【跟楚雪薇不熟，沒一起玩過。】
ID 帶有官方認證：【職業選手 JIA——林淺淺唯一老公粉。】
好丟臉，到底是誰教他用這種小尾巴稱號的！
這下彈幕更加炸裂。
全是 CP 粉的狂歡。
14
比賽緊鑼密鼓地進行中。
BO5 賽制，首先贏得三場比賽的勝出。
抽籤時，我們隊伍抽中了藍色方，先 ban 先選。
我們 ban 掉了東皇、姜子牙和蔡文姬，對面 ban 了孫臏、呂布……
和瑤。
我心裡冷笑道，楚雪薇那傻子不會真以為我隻會玩瑤吧？
直到我選出娜可露露，隔著過道，我都能隱約看到楚雪薇的表情。
像見到鬼了一樣。
楚雪薇打射手，選了後羿。
呆射，我的最愛。
一到 4 級，我就開始在發育路草叢蹲她。
第一次沒抓到，但是她交閃了，不虧。
第二次她沒閃現了，我直接一套輕松帶走。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他們的陣容偏向四保一，射手沒有發育起來，其他人也沒什麼輸出作用。
兵敗如山倒，開局十五分鍾，我們順利拿下第一局的勝利。
彈幕從剛開始對我選出打野的質疑，到最後滿屏的 666。
騷包的金色彈幕又出現了：【老婆真棒！】
誰來制止一下這個顯眼包啊！
中場休息時，我收到程嘉發來的消息：【老婆，13 樓安全通道見。】
我剛拉開樓梯門，就被角落伸出的一隻手扯了過去。
意料之中地落入溫暖的懷抱。
「你剛剛那波團戰真帥。」
「那是，也不看看誰教的。」
15
中場時間即將結束，離開前我飛快地在程嘉嘴角輕啄一口。
剛想捂臉逃離現場，他拉住我的手腕，一手輕捏住我的下巴，隨即俯下身。
我被親得整個人輕飄飄的。
直到手機鈴聲打斷了我們。
「快去吧，比賽加油。」
說罷，還用指腹擦掉我唇上的津液。
好羞恥！
回到現場，筱夏一臉狐疑：「你口紅怎麼花了？」
羞恥 plus！
「我……我剛剛喝水太猛，就弄花了。」
我發出一陣幹笑，蒙混過關。
第二局很快就開始了，這一次楚雪薇隊伍 ban 了娜可露露、鍾馗……
和瑤。
天真，以為這樣就能針對我？
這次楚雪薇換位置打法師，選了小喬。
我直接秒鎖蘭陵王。
還是老配方，一到 4 級，中路蹲她。
開啟隱身後，一套連招，直接送她回泉水。
被我抓得受不了，她出了金身。
有什麼用？延緩死亡時間罷了。
由於我們選了推塔快的陣容，對面中路瘋狂掉點，我們一路高歌猛進。
很快，他們三路高地都沒了。
最後一波團，楚雪薇金身都沒按就倒下了。
我們直接拿下第二局勝利。
中場休息的時候，隊內語音片段被放出來。
全是我追殺小喬時，情不自禁發出的：「嘿嘿嘿，小喬妹妹貼貼。」
程嘉又開始在彈幕上亂發：【好變態，我喜歡。】
自從他披上老公粉的外衣，愈發肆無忌憚了。
16
第三局比賽前，楚雪薇找到我，問我：「敢不敢不針對我？」
我拋出條件：「好啊，你別 ban 瑤。」
選英雄的時候，我如願拿到瑤。
楚雪薇這次換到打野位，選了猴子。
看來她也藏挺深的嘛。
程嘉說過，猴子打野前期比較弱。
於是我和中路搶完線之後，法師帶著我進她野區。
正巧我們打野也刷完一個 buff 趕過來，直接反了她的紅。
這可不是我沒信用，是隊友要針對她，不是我。
依照楚雪薇的性格，看到紅區光禿禿估計會罵娘。
她的打野節奏就此崩盤，一個 buff 開局之後，就再也拿不到 buff 了。
隻要看到對面 buff 刷新，打野就直接進去拿了走。
就算正面遇到，經濟碾壓的情況下，她也打不過。
一局下來，她大部分時間都在苟發育，鮮少來 gank。
有一波小規模團戰，我殘血勾引她，她自信能大死我。
結果把我被動打出來，變成小鹿的我，送了她一個斬殺。
Xun 不禁贊嘆道：「淺淺姐，你之前 0/13/0 的戰績，是被盜號的吧！」
毫無懸念，我們順利拿下這場比賽的勝利。
17
節目過去後，我再次爆火，這次是真的立住了電競女神的人設。
筱夏再次樂瘋了，問我，什麼時候趁熱打鐵，公開戀情，再吸一波資源。
我沒有回應她，而是請了一天假，去看望許久未見的奶奶。
「老婆，咱奶住的療養院環境還挺不錯。」
沒錯，程嘉這貨也跟著來了，非說要見家長。
「奶奶，我是淺淺的男朋友。」
「奶奶，您嘗嘗這個蘋果。」
「奶奶，水的溫度還可以吧？」
一聲聲「奶奶」，叫得比我都親切。
可惜，奶奶五年前事故之後，就患上老年痴呆了。
「阿英，你來啦，淺淺有一起回來嗎？」
奶奶握著我的手，這是又把我當成媽媽了。
沒一會兒又認出了我，她握著我的手，放在程嘉手心，一臉慈愛。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奶奶還等著抱曾孫呢！」
「奶奶，隻要淺淺點頭，明年直接給您抱個曾孫。」
和程嘉不同，我越聽心情越低落。
回去的路上，氣氛安靜得有些沉悶。
程嘉以為我還在擔心奶奶，握住我的手，輕聲說道：「以後我跟你一起照顧奶奶。」
我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極認真地開口：「奶奶她不是一般的老年痴呆。
「還患有遺傳傾向的精神分裂。」
迎著他錯愕的目光，我繼續說：
「我爸在我出生之後，開始出現精神分裂症狀，有一次發病的時候跑出門，結果出了意外。
「我媽接受不了，整日鬱鬱寡歡，最終在我十歲那年也去世了。
「奶奶在五年前，也是像爸爸一樣，突然發病，橫穿馬路的時候被車撞到。」
我低下頭，忍不住哽咽。
「所以——」
我可能也會被遺傳到精神病，那你還敢和我在一起嗎？
「傻瓜。」
程嘉捧著我哭得皺成一團的臉，溫柔地擦掉我的眼淚，將我摟進懷中，輕拍後背，安慰著：
「難道我會因為這種原因就離開你嗎？
「你把我對你的愛想得太少了。
「這次，你怎麼都趕不走我的。」
我的眼淚徹底止不住，在他懷中放聲大哭。
「可是，就算這樣，以後也可能會遺傳給孩子。」
他無奈笑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大不了以後就不要生孩子，領養也行。」
我吸著鼻子一抽一抽的，把眼淚鼻涕都蹭他胸前，嘟嘴道：「不要臉，誰說要跟你生孩子了！」
18
回到家收拾好已經很晚了，剛想問程嘉什麼時候走，窗外一陣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
「不可以！」我攔住抱著枕頭想要進我房間的程嘉，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會信了他怕打雷的鬼話。
他又露出特有的狗狗眼神：「老婆，我睡地板就行，不和你睡一張床。」
不行，絕不能心軟，我轉身進房間，咔噠一下，鎖門，自顧自睡覺。
半夜再次醒來時，尿意襲來。
晚飯的時候喝太多湯了，都怪程嘉燉的排骨玉米湯太好喝。
迷迷糊糊下床開門，準備去廁所。
剛踏出房門，好像踢到了什麼，腳邊傳來一聲悶哼。
「老婆，你大半夜謀害親夫啊！」
我睡意全無，趕緊蹲下：「沒事吧？」
手就要朝他捂著的地方摸去，片刻反應過來是在襠下，我的手滯在空中，臉色一紅，默默縮回去。
我連忙站起來打開客廳燈光。
燈亮起的時候，他把自己縮在被子裡，隻露出一個腦袋，就這麼坐在我腳邊。
該不會真被我踢壞了？
我又問了一遍：「沒事吧？」
他才悠悠開口：「問題不大，還能用。」
我：？
上完廁所再回來時，他已經大喇喇躺在床上了：「老婆，床暖好了，來睡吧。」
拗不過他，我隻能把多餘的枕頭橫在兩人中間，露出我八顆牙齒的標準假笑：「晚安。」
本來身邊多個人就睡不著，程嘉還時不時問一句：「你睡著了嗎？」
側頭想發火，驀然發現月光投射下，他的目光溫柔得像是一汪清泉。
「程嘉。」
「嗯？」
「之前說的白月光也是我嗎？」
「是你，一直都隻會是你。」
19
第二天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手機那頭傳來筱夏的怒音：「林淺淺，你竟然掛我電話！」
啊？我全然沒有印象。
打開通話記錄，發現多了十來個筱夏的未接來電。
罪魁禍首攬過我的腰，趴在我頸窩蹭了一下：「我掛的，怕你太累。」
我錯愕，這話是能說的嗎？
手機傳來筱夏的冷笑：「節制點，不要影響工作。」
掛了電話，我欲哭無淚：「雖說昨晚長夜漫漫，但什麼事也沒做啊！」
「很可惜嗎？那要不現在補上？」程嘉作勢就要將我拉入被子裡。
我逃他追，我插翅難飛。
最後他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一下一下輕吻著我的眼睛，鼻子，唇……聲音沉穩、篤定：「我們結婚吧。」
我眼眶發熱：「你這算求婚嗎？」
「嗯。」
「可是你連戒指都沒有，傳出去我還怎麼做頂流？」
「好，我們現在就去買。」
當晚，我在微博上發了一條：【艾特程嘉 野王哥哥，CPDD。】
程嘉也轉發了我的微博，並配上一句：【蓄謀已久，如我所願。】
這次微博直接癱瘓了。
筱夏在電話裡笑得合不攏嘴。
「短短一個月上四次熱搜。
「林淺淺你該不會就是今年圈內流傳的那個紫微星吧？」
20
和程嘉的婚禮當天，他紅著眼眶從筱夏的手裡接過我。
我們在眾人的祝福下交換戒指，擁吻。
虔誠且認真。
婚禮結束後，程嘉和以前的隊友喝得爛醉。
他一直舉著右手手腕，可憐兮兮地湊到我面前：「老婆，手痛，你給揉揉。」
Xun 見狀，悄悄把我叫到一邊。
「嫂子, 嘉哥是不是沒跟你說過他手腕受傷的事？」
原來程嘉入隊後，為了可以打職業, 出現在熒幕上，沒日沒夜地拼命訓練。
直到退役前的最後一場比賽，他都忍著疼痛, 堅持打完。
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我當初的那句話。
當晚，我反復撫摸他的手腕，問他：「疼嗎？」
「不疼, 這是我的榮耀, 也是我愛你的痕跡。」
21（程嘉視角）
今天去醫院復診, 醫生說我手的情況已經不能再支持我高強度的訓練和比賽了，建議我考慮退役，做教練之類的幕後工作。
回家路上，又見到了林淺淺, 在大樓熒幕、車站廣告牌，以及路人的討論裡。
「你看熱搜了嗎？林淺淺打遊戲好菜。」
「我靠, 怎麼做到這種超鬼戰績的？」
我打開熱搜，果然。
五年了, 她怎麼打遊戲一點進步都沒有？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過我的比賽, 算了, 她那麼忙，應該也不會注意到我。
在微博編輯了幾句話, 點擊發送。
不一會兒，我的退役聲明也被頂上熱搜, 夾在她的話題之間。
這樣，也勉強能算是和她並肩過。
幾天後的深夜，登上遊戲，想給幾個小號打打戰力, 卻收到了一個叫作「淺寶」的好友申請。
剛開始我並沒有在意，但是對方似乎在國服榜撒網捕撈打野，接連十幾個小號都收到了她的申請。
「不去也行，違約金兩千萬，你自己看著辦。」
「（五」太菜了。
和林淺淺一樣。
可能是因為她的 ID 也帶個「淺」字，我就提議教她怎麼玩瑤。
她也欣然接受。
看著她發過來的一串數字，我怔住了。
五年間, 我無數次搜索這個 QQ 號，卻都無法鼓起勇氣添加好友。
所以, 林淺淺, 這次，我不會放手了。
收到她發來的高級公寓的地址, 我反復在腦海中演練見面的場景。
會厭惡我嗎？
還是壓根就已經忘記我了？
還好，見面後，她沒看到我因為緊張而顫抖的手。
反倒是她，掩飾驚慌卻又漏洞百出的樣子, 可愛得很。
晚飯時, 她很喜歡我做的辣椒炒肉，還問我怎麼知道她愛吃。
那當然了，五年，我記得她所有的採訪和節目。
訓練堅持不下去的時候, 就拿出來反復觀看。
五年，時間非但沒有衝淡我對她的愛意，反而像野草般在心中野蠻生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