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而幾年後看到視頻的網友如是感嘆:

「哥哥，你的辛苦我們知道。」

微笑 ing-

還有一個很特別的視頻，當時被罵的很慘。

主持人問我：

「如果身份差別太大的話，還會選擇在一起嗎？」

那時的我已經憑借宋詞女朋友的身份出道，而網上的言論，都在說我配不上他。

視頻裡的我笑得一臉青澀，根本就沒有聽懂那番話裡的含義，禮貌的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如果都離不開對方的話，就一直一直在一起吧。」

節目播出後，我被貼上了粘人精，倒貼的標籤。

宋詞氣的眼冒青煙，一則又一則的聲明沉沒於人海。

後來的人們再看這個視頻，隻輕聲答：

「是他們離不開彼此。」

踽踽獨行到現在，我們終於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14.

第二天早晨，節目組搞起了突然襲擊，房門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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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上，我正靠在宋詞懷裡看日出，宋詞發絲微微湿潤，是剛剛洗完澡的模樣。

而我散著頭發，正在他懷裡叼著棒棒糖，目光注視著窗外徐徐升起的太陽。

陽光灑在我們身上，給了眾人以美好純粹的幻覺。

我呆愣著轉頭看向紅了臉的眾人，慌亂中詢問：

「一起吃早飯嗎？」

「噗呲——」

宋詞笑著將我攬進懷裡，捂住我的慌亂的不知道看哪裡的眼睛，在鏡頭前掩蓋我的身影。

然而直播間已然爆炸：

「媽媽，我的嘴角和太陽肩並肩了…」

「(尖叫)（扭曲）斯哈斯哈～（痙攣）（嘶吼）（蠕動）～」

「我靠，我靠，我看到了什麼？！」

直播間猛然黑屏，隻聽見宋詞含笑的聲音：

「我要舉報你們私闖民宅。」

節目組：QwQ～

15.

錄制節目結束的那天下午，一張照片引起了軒然大波，

照片裡的宋詞一身私服，正彎腰接過一個美麗女人手裡的行李箱。

如果仔細去看的話，那個女人，和我有著七分相像。

按爆料者的話來說，他笑得溫柔繾綣，仿若對面的人是他的全世界。

一時間，宋詞另有白月光的消息不脛而走，而我成了人們口中——可憐的替身。

收到消息的時候我還在房間裡等著宋詞來找。

張喬喬的在電話裡安慰我要保持好心態，等待結果和公關。

而我看著那張照片，陷入沉思。

房門突然被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戴著婚戒的骨節分明的手，手上一朵粉色玫瑰，是我要他帶來的。

「宋詞。」

我小跑過去，惦腳吻上宋詞眼下的淚痣。

宋詞要抱我的動作頓住，而後一言不發的脫下外套，抬手掛在攝像頭處，又摘掉了我們的麥克風。

他攬著我的腰一步步向前走，我也跟著一步步後退，最後被他抵在桌子上。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宋詞吻著我的耳垂，將我抱到桌上，唇瓣漸漸抵上我的額頭，一路吻到我的眼角。

我輕閉上那隻眼睛，語氣輕柔的問他：

「你那天是去接她的？」

宋詞聲音嘶啞著應我：

「嗯。」

我笑著攬住他的肩膀，雙腳勾住他的腰，稍稍往後拉開一些距離：

「你帶她去了醫院。」

「嗯。」

宋詞眼裡泛著熾熱的光，仿若下一秒就要把我融化，可我依舊在探尋著答案：

「她怎麼樣？」

宋詞答：

「沒事，隻是有點暈機。」

「所以……」

我眼角低垂，一副傷心模樣。

下一秒，嗷一口咬在了他稜角分明的下顎上，嘴裡嘟囔著：

「所以，我爸爸當時就在旁邊，為什麼不直接帶我媽去醫院？」

是的，宋詞身旁那個被大包小包壓到佝偻的落魄身影，就是我爸。

宋詞笑著擁著我，無奈道：

「我能怎麼辦？老夫妻倆吵架了，誰也不想求誰。」

「詩詩，你怎麼看，嗯？」

昂？

我紅著臉松開嘴，用力將自己掛在宋詞身上，臉頰在他的鎖骨處蹭了蹭，不願再看他。

耳邊是宋詞的輕笑。

他生來桀骜不馴，人間千變萬化，我始終是他養在溫室的花。

謠言止於我媽媽的一則微博：

「聲明一下昂，我是宋詞的丈母娘，還有哦，感謝大家對我美貌的支持。開心 (๑^o^๑) 」

簡短又幹練，除了對美貌有過多的贅述，這簡直就是一則完美的聲明。

我收起對老媽的嘲笑，對著鏡子露出我四十五度角完美側顏，沉溺其中。

宋詞笑著將一個項鏈戴在我的脖頸上，我歪頭，靠在他懷裡。

他吻上我的側臉，呢喃道：

「藍色妖姬，你高不可攀。」

我低頭看著項鏈，調笑他：

「得了吧，也就你會當成寶。」

宋詞不可置否，將我打橫抱起：

「所以，我能不能從某人口中的前夫變成老公？我真的不是故意把皮寶踢到櫃子裡的…」

我猛地抬頭，微眯起雙眼，委屈巴巴的控訴他：

「所以你就是故意弄丟皮寶的！」

宋詞無奈搖頭輕笑：

「老婆，重點不是這個欸…」

我：「嗯？不是這個嗎？」

唇瓣猛地被他咬住，唇齒相依，我聽見他說：

「算了，我們還有一輩子。」

情人節那天，宋詞發了一張圖片，圖片上是我的媽媽，她溫柔的撫著孕婦，肚子裡，孕育著一個我。

而宋詞肉肉的小手也撫在上面，笑得眉眼彎彎。

「她會是我整個人生的勝利者，」

「在我們相見之前，她就屬於我了。」

番外:宋詞

1.

很多年後，我再次出現在了熒幕前，同年少時的意氣風發不同，如今的我垂垂老矣。

我的粉絲成了一個個老頭老太太，節目裡，他們被邀請到了我的面前。

鏡頭下，有一個粉絲站出來，她拿著話筒的手微顫，眼底閃著微光：

「一輩子保護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宋詞，粉了你好幾十年，我其實一直都挺討厭她的。」

我感謝她的喜歡，隨後將頸間含著她骨灰項鏈擺在鏡頭之下，輕輕吻了上去。

「可我下輩子還是要去找她。」

去做她的宋詞。

她幾乎忘記一切的那年，小老太太拿著一張紙，在上面畫了三個小人。

我指著相攜的兩個小人的其中一個，輕聲問她：

「這是誰呀？」

小老太太立馬來了精神，指著小人認真同我講：

「宋詞，我老頭。」

她笑得眉眼彎彎，忽然皺起眉頭，起身去往浴室，我拉住她皺巴巴的手，笑著詢問：

「去哪？」

小老太太一臉委屈，指著頭發：

「去洗頭，一會兒宋詞要來求婚的。」

沒一會兒，小孫女拿著棒棒糖跑到我們面前，對著奶奶炫耀她新買的裙子。

小老太太愣在那好久好久，隨即拍了拍腦門：

「糖糖！我孫女！」

小姑娘一聽奶奶剛認出自己，眼中立馬蓄滿了淚水。

我抱起小孫女，故意轉移話題：

「我們糖糖，長大了要做什麼呀？」

小姑娘思考了好久好久，隨即興奮的說：

「我要當畫家！」

在沙發上坐著的小老太太，笑著給紙上的小人加了一顆淚痣。

2.

唐詩也有一個夢想。

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告訴我：

「宋詞，等我長大了，要成為一名珠寶設計師！」

我抱著新買的汽車模型，不在意的問她：

「為什麼？」

「因為獨一無二的東西，肯定屬於你呀。」

她說，獨一無二的東西，屬於我。

初中第一次模擬考，語文老師發現了她抓不住重點。

我對此嗤之以鼻，明明第一個發現的，是我才對。

她剛學會說話那會兒，小臉圓圓肉肉的，對著我憨笑，她的媽媽指著我，一字一字的教她：

「叫宋詞哥—哥—」

小姑娘瞪大雙眼，努力發音：

「松—呲—」

她媽媽糾正她：

「宋—詞—哥—哥—」

「松—呲—」

最後，阿姨無奈一笑，開始甩鍋：

「這孩子隨她爸，一身反骨，哈哈～」

16 歲的唐詩像朵向日葵，陽光又耀眼。

她坐在我的自行車後座，攬著我的腰，和我說她遇見的一件件趣事。

那時我們去田野裡放風箏，風吹起她的頭發，少女回頭，整張臉都沐浴在了陽光之下。

我那時想，天使來了。

玩累了的她躺在我的肚子上，明明嘲笑著我咕咕叫的肚子，卻還是賴在那裡一動不動。

18 歲的唐詩依舊堅持著夢想，她說：

「我要做頂級設計師，要設計出最好看的項鏈，戴在你的脖子上。」

19 歲的我決定去追尋夢想，去找我的舞臺，踏上演藝之路。

我沒想向所有人掩藏唐詩的存在，於是她被暴露出來，難聽的話像利劍一樣攻擊著我自小就喜歡的人。

於是我瞞著經紀人發布了一則聲明：

「她是我的愛人，她叫唐詩。唐宋相隔 53 年，宋詞的身上有著唐詩的影子，宋詞，永遠屬於唐詩。這是我給你們的答案。」

這是我對她的告白，那天下午，小姑娘的電話打來。

我按下接聽鍵，等待她的答案。

「男朋友，今晚來我家吃飯呀。」

我在電話的另一頭手舞足蹈，最後假裝鎮定道：

「好。」

後來, 她的身份地址被扒出，網上對她不好的言論也越發的多。

那時年輕氣盛, 我帶著她出現在了熒幕前。

後來我在一堆廢棄的郵件中找到了一封來自國外的 offer，那是她一直在和我提的，她想去的地方。

郵件發來的時間, 是她答應我上戀綜的那一晚，她笑著和我說，她落榜了。

我對著電腦屏幕，笑著流出了眼淚。

我的姑娘為了我放棄了理想, 我卻不能為她消去人海中的嘲弄與謾罵。

3.

結婚後的我們開始經營起我們的小家, 然而老婆抓不住重點的問題卻真的很頭疼。

於是那一次, 是我們最大的一次爭吵。

說出「離婚」兩個字的時候，我自己都在震驚，我甚至在詢問自己：

宋詞，你在做什麼？

腦海裡的聲音告訴我：你要教會老婆抓住重點啊喂！

我沒忽略唐詩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 和她委屈巴巴的神情。

下一秒，我為自己的話付出了代價。

我的老婆, 帶著我的「兒子」離開了我們的家！

第二天，助理敲響了我的房門, 憋著笑同我講：

「唐詩剛問我, 你為什麼去醫院。」

我挑眉, 將他請進了我的家裡，問他：

「你告訴她了？」

助理一臉委屈, 一口咬下桌上的蘋果：

「沒，我向你們的鼠道了歉。並告訴她實際上有病的是我。所以為什麼不讓我告訴她呢？」

「噗呲——」

我捧腹大笑大笑, 向他解釋：

「我丈母娘不想讓她寶貝女兒擔心。」

「哦——」

助理的話傳至耳內：

「其實她是昨天問的，算下時間，應該是你們吵完架之後，你們真別扭。」

我抬頭望天, 擁抱住孤獨的自己。

4.

想她想到睡不著覺，隔天我給她所在的節目組打了電話。

「張導，我覺得我和唐詩在婚姻中出現了問題，我想報名，解決一下我妻子抓不住重點的問題。」

張導在電話裡沉默，隨即幽幽的說：

「宋詞, 你老婆抓不住重點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懇求他：

「張導，我真的求求你, 我們之間的問題很嚴重！」

晚上沒有老婆我真的會睡不著！

張導：「……行, 賣你個人情。」

於是幾天後，我出現了唐詩面前。

我唱著《白首》, 向所有人昭示：我愛她。

錄制結束後，我擠進她的房間，急切的向她道歉。

我吻上朝思暮想的唇，將她攬進懷裡。

我的姑娘害怕分離, 「離婚」兩個字傷到了她。

我找到它的時候，它淚眼婆娑的看著我，好像有天大的委屈要和我說。

「（「」她是我養在溫室的花，至此一生，我都會守護她。

5.

她走的那天陽光很好，小老太太回光返照的開起玩笑：

「可惜我一輩子抓不住重點, 他們都說我不夠愛你。」

我傾身吻上她的額頭，一滴眼淚落下：

「累了的話就睡吧。」

「下輩子，我還來找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