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打開門，和抬著巨大玫瑰花束的花店員工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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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頭疼：「能退了嗎？」

對方微笑：「不可以呢親。」

我隻好讓他們抬了進來，花店員工放下花，唰的展開一條三米寬的橫幅。

上面赫然寫著：沈臻和阮棠新婚 357 天紀念日快樂。

我人麻了。

然而還沒完，一個小時後，門鈴又響了。

這次來的是某高奢品牌的 sale，拎著七八個橙色購物袋，朝我微笑、

「阮小姐，這是沈臻先生為您訂購的新款包包。」

接連來了三四撥人後，我幾乎要被購物袋淹沒在衣帽間。

我徹底麻了。

沈臻姍姍來遲，倚在門框邊淡淡道：

「我覺得這衣帽間有點兒小，明天我找人把牆打通，這樣就放得下了。」

我立刻制止了他這壕無人性的想法，拿出手機打字。

沈臻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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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臉色一變，立馬走進了書房。

沈臻：「老師，怎麼了？」

我啪啪打字：「你都幹了什麼？」

沈臻立刻把他的所作所為進行了匯報，言語間滿是驕傲。

「老師，我幹得不賴吧。」

我不禁想問，你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沈臻：「展示我的鈔能力。」

……

沒毛病。

 

15.

把家裡全部的花瓶都插滿了後，我絕望了。

眼看家裡都成了花的海洋，那束玫瑰花才少了三分之一。

我上樓敲書房的門。

「跟我出去一趟。」

沈臻立刻去換衣服，問我：「去買花瓶嗎？」

我跟著他走進衣帽間：「不是，但是有別的事。」

「別穿你那件八萬多的襯衫，找一件看起來寒酸的。」

沈臻乖乖把襯衫放回去，拿起一件 T 恤，用眼神詢問我行不行。

我點頭。

他準備脫家居服，動作一頓，疑惑地看著我。

我抬手捂住眼，催促他：「換吧換吧，我不看。」

沈臻沒接話，耳朵卻紅的厲害。

我聽著衣服料子摩擦的聲音，偷偷把手指分開一個縫。

啊，這腹肌，這肩寬，這鎖骨……

一年了！

都捂得嚴嚴實實！

我視線逐漸上移。

這嘴巴……看著很好親啊。

鼻梁也很高。

眼睛……我正對上沈臻的視線。

「啊！」

我飛快轉過身，身後傳來沈臻帶著笑意的聲音。

「好看嗎？」

好看，我在心裡偷偷回答。

「可以摸。」

我小臉瞬間爆紅，救命啊，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不摸！趕緊換衣服，我在樓下等你。」

我說完就跑，卻沒看見身後沈臻意味深長的眼神。

 

16.

我和沈臻把玫瑰花搬上車，來到一處熱鬧的十字街口。

打開後備箱，嬌豔欲滴的紅玫瑰在路燈下泛著光芒。

我拿出提前寫好的牌子：紅玫瑰，9.9 三支。

把牌子放好，又搬出兩個小板凳，拍了拍，示意沈臻坐下。

本來還擔心沈臻會不適應，可他好像還挺高興。

玫瑰花質量好賣得又便宜，生意來的很快。

先是一對兒情侶，接著是一群嘰嘰喳喳的可愛高中生，還有年過花甲的老夫婦來光顧。

過了會兒來了一個小男孩，拿著一大把零錢，認真地問我們能不能隻買兩支。

我蹲下身逗他：「你買花要送給誰呀？」

小男孩說要送給自己老婆。

我被他逗樂了，看著面前的小蘿卜頭：「你上幼兒園了嗎？」

小男孩認真地說：「姐姐，我上幼兒園小班了。」

一旁的沈臻突然遞過來一大捧玫瑰，直接懟到我倆中間。

我和小男孩疑惑地看著他。

沈臻一臉真誠：「送老婆當然要送最好的。」

小男孩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我買不起。」

沈臻立刻說：「送你，你去送給你老婆。」

這算什麼戀愛腦之間的惺惺相惜嗎？

我哭笑不得，把沈臻推到一邊，捏了捏小男孩肉乎乎的臉蛋。

「你能幫我們跑個腿嗎？這樣可以抵掉一部分錢。」

小男孩答應了。

我指揮他去買了支糖葫蘆，回來之後把玫瑰花遞給他。

小男孩抱著花朝我倆鞠了一躬，一本正經地說祝哥哥姐姐百年好合。

沈臻很開心：「這孩子真會說話。」

我把糖葫蘆遞給他，笑眯眯地說：「給你買的，謝謝你陪我出來擺攤。」

沈臻一臉淡定，接過糖葫蘆說了句不客氣。

然後轉過身噼裡啪啦打字。

我掏出手機瞄了一眼。

「老婆主動送了我一串糖葫蘆，開心~」

 

17.

這天之後，沈臻仿佛開竅了。

他在微信上說：「老師，我覺得我有一個方面做的不夠好。」

「我沒有充分展示自己的個人魅力。」

我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於是鼓勵他大膽去做。

沈臻又說：「老師，你能不能給我講講具體應該怎麼做。」

你老師我……也不會。

但學生都問了，我絕不能讓他失望。

「你就撩她啊，用美色誘惑她。比如不經意地肢體接觸啊，不好好穿浴袍啊，晚安吻啊，讓她摸摸你的腹肌啊……」

我越打字臉越紅，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打住打住！

我都被沈臻這 lsp 給帶壞了！

我把信息發過去。

沈臻回復的語氣中透露著得意：「老師，你怎麼知道我有腹肌？」

因為我看過啊。

這肯定不能說，我立馬忽悠他。

「腹肌不是成功男人的標配嗎？我都有腹肌，你不會沒有吧？。」

沈臻秒回：「有的，謝謝老師。」

事實證明，沈臻確實是個聰明伶俐的好學生。

當晚他從浴室出來，擦著頭發看了我一眼，突然說：「阮棠，你能幫我吹吹頭發嗎？」

我的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八塊腹肌上：「可以，可以。」

沈臻坐在床上，我站在床邊，他的領口松松垮垮，從上往下看……

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見了。

我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頭發上，沈臻的頭發烏黑柔軟，沒忍住摸了兩把。

然後發現他的耳朵更紅了。

真的好純情啊！

我內心狂叫，表面仍一副冷靜的樣子，等沈臻離開後才躲進被窩偷笑。

不一會兒沈臻回來了，我趕緊閉上眼裝睡。

他關上了床頭的臺燈，卻沒有直接躺下。

我心裡正奇怪，突然感覺額頭被親了一下。

「晚安。」

 

18.

如果說第一天沈臻是在試探的話，那麼第二天他就是明目張膽了。

吃飯時坐我身邊，看電影時躺我腿上，還主動給我做按摩。

別說，他按摩的技術真不錯。

我樂得享受，沈臻卻有了新的煩惱。

「老師，我撩老婆，她怎麼沒有反應呀？」

你老婆能忍。

「是不是我方法不對啊？」

我回復：「也許是你不夠努力，你老婆沒看出來。」

沈臻問：「老師，難道我要直接撲倒她嗎？」

我打字的手一頓，好像也不是不行……

正猶豫著怎麼回復，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

我趕緊按滅手機，從旁邊拿了本書裝模作樣看了起來。

沈臻走到我身旁坐下，默不作聲的看著我。

我放下書假笑了兩聲：「怎麼啦？」

「你的書拿反了。」

救命！

我趕緊把書轉過來，繼續笑：「哈哈哈……不小心拿反了哈哈。」

可沈臻沒有笑。

他俯下身慢慢靠近我，眼神中閃爍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太近了，近到我能看清他瞳孔中映著我的身影。

我大腦宕機，結結巴巴地問：「怎麼……怎麼了？」

沈臻雙手捧住我的臉，目光緩緩落在我的唇上。

「閉眼。」

他的聲音很好聽，我下意識照做了。

……

可是等了很久，無事發生。

我悄悄睜開一隻眼，正對上沈臻不爽的眼神。

？

我一頭問號，視線漸漸上移，看見沈臻的額頭上抵著一對兒貓爪。

貓爪？

我茫然抬頭，看見炮仗胖乎乎的下巴和圓潤的小肚子。

它站在我腦袋後方的沙發扶手上，一臉嚴肅的伸出爪子抵住了沈臻的頭。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是萬萬不敢相信一隻貓會露出嚴肅的表情。

「噗哈哈哈……」

在沈臻充滿怨念的眼神中，我笑得更大聲了。

 

19.

事後沈臻非常不滿，蹲在炮仗身邊一個勁兒的碎碎念。

什麼你這樣是不對的，爸爸親媽媽是理所應當，壞人好事沒罐頭吃巴拉巴拉。

那模樣就像個被敗家兒子氣得半死的老父親。

而炮仗在他的嘮叨聲中翻了個身，睡得更香了。

把沈臻氣得不行，在炮仗身上狠狠 rua 了兩把，揚言要把它丟出去做流浪貓。

我從廚房探出腦袋，試圖阻止這場家庭矛盾：「不可以。」

沈臻被嚇了一跳，立馬收回了手，變成平日裡那副人冷話不多的模樣。

「我什麼也沒說。」

我打量著他沒接話。

沈臻慌了：「我就是嚇嚇它，不是真的要把它丟出去。」

「哦。」

我點頭，然後問：「你不是怕貓嗎？」

沈臻：「……」

沈臻幹巴巴地說：「現在好了。」

我微微挑眉，感嘆道：「那可真是醫學奇跡啊。」

沈臻硬著頭皮附和我，轉頭就在微信上嚎：

「我好討厭那隻臭貓啊！我也不是怕貓……我就是羨慕它可以跟老婆貼貼。」

我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你那是嫉妒。」

沈臻：「……」

沈臻：「中肯的，正確的，一針見血的。「大哭」」

我勸他跟家裡的貓貓搞好關系，沈臻別別扭扭的同意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老師，我想邀請老婆去參加公司慶典，您覺得可以嗎？」

我猶豫了一下，問他為什麼想邀請老婆一起去。

「從前我擔心她討厭我，擔心她不願意和我一起參加活動。」

「但現在我明白了，我要給她明目張膽的愛。」

「我想讓她知道，也想讓全世界都知道。」

「我愛她。」

我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20.

這是我第一次陪同沈臻參加公開場合的活動。

我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窄擺禮服，挽上沈臻的胳膊走進了慶典會場。

剛一進去，就有許多目光落在我身上。

有驚訝、贊嘆還有不友好的打量。

我循著目光看過去，餘娜站在人群中，臉黑的像鍋底。

沈臻注意到我的動作，低聲說那是他的助理。

我點點頭，說我知道。

早在一年前，我和餘娜就「認識」了。

那是我和沈臻剛結婚的時候。

沈臻的長相很符合我的喜好，再加上他對我有恩，所以我對他很有好感。

那天我做了一些點心，送到沈臻的公司，想給他一個驚喜。

但在公司樓下被餘娜攔住了。

她張開胳膊擋住公司大門，不讓我進去。

「沈總讓我轉告，他特別討厭你。」

「你以後不要再來了。」

餘娜是沈臻的助理，所以我沒有懷疑她的話。

自覺疏遠了沈臻，安分的做一個商業聯姻的工具人。

可現在看來，餘娜當時分明是在說謊……

這時一個男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這位就是沈總的夫人吧，果真是郎才女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