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別過來。」

我得冷靜冷靜，消化一下無憂姐的話。

盛無期抓住我的手腕帶到腰後，攬我入懷，修長的指尖抬起了我的下巴，看見我臉色通紅，他勾唇：「原來是我的七七害羞了。」

我依偎在他懷中，心跳如擂鼓般震動，卻莫名安心。

盛無期，這是我這輩子第三次覺得安心，其中兩次都來源於你。

「盛無期。」

「我在。」

「你確定就算我一輩子都生不了孩子，你還是願意娶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盛無期一頓，手上的力道收緊，像是要把我嵌入身體裡，他漂亮的眼眸垂下看向我，薄唇輕啟：

「我願意，七七，我會一輩子陪著你，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那你要是後悔了怎麼辦？」

「絕無可能。」

「盛無期，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如果以後你後悔了，想要孩子或者喜歡上別人，你別騙我，我放你走。」

盛無期的手握在我腰上緊了緊：「七七，我不需要這種承諾，我盛無期的夫人，隻能是你楚七七。」

我看著盛無期薄唇一張一合，在光下透出微光，晶瑩剔透，看著很是不錯，便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盛無期，如此，我便要做我很早就想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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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

「什麼……」

盛無期的薄唇噙著笑，偏頭吻了下來，他的唇冰涼柔軟，漸漸耳邊隻剩下我們兩人的喘息聲。

北楚，盛無期，阿漁。

我們一定要一直在一起。

盛無期番外：

軍事繁忙，好似很久沒有去落北村，一日王武說細作的逃跑路線是去晉離國，要途經落北村。

我們追捕至此突逢暴雨，這落北村的每一處我都清楚，細作能躲藏的地方並不多。

我來到學堂時，看見一女子冒著雨在修繕屋頂。

她穿了身淡粉色的長裙，身形單薄瘦弱，腰不過盈盈一握，如墨的長發被打湿後簡單地梳起，露出雪白的肩頸，隨手把袖子挽到手肘之上，纖細的手臂不停地擺動。

不對，不是細作的身形。

我正要走，女子抬起頭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她皮膚白皙，小小的臉蛋兒上那雙潋滟的桃花眼尾微微上揚，極盡勾人，飽滿的紅唇揚起弧度，似乎很是高興。

見她起身，落腳便要踩空，我走近，幾乎沒有思考已經接住她了。

她嚇地貼近，柔軟的身軀貼著我的胸口，身體莫名地燥熱。

我沉下心，或許她就是細作的同伙，用來做障眼法的。

強制把她帶回家，聽到她說隔壁有孩子，呼吸又緊了緊。

成親了？有孩子？

嫁的男人什麼樣？

原來是她收養的孩子，莫名松了口氣。

她一個人，無親戚朋友，未成婚。

出門時，王武圍了上來。

「將軍，你笑什麼？她是細作同伙嗎？」

「不是。」

「不是將軍為何帶著笑，我知道了，你定是想起李將軍上次讓你介紹姑娘，想把這姑娘介紹給李將軍吧？」

我停下腳步看向王武，拍了拍他的肩膀：「這細作該是還在城中，你去再找幾遍。」

王武哭喪著臉：「將軍，我剛找完回來。」

「無妨，繼續去。」

回到北楚後，連續幾日夢見她，著實不正常。

便經常去落北村走走。

她一個人做了很多事，開店，不厭其煩地一次次上門讓村裡的孩子上學。

她也很闲，每月都會有幾日在院裡看話本，帶著阿漁哈哈大笑。

偶爾她也會趁阿漁出去玩去釣魚，這時候她臉上會卸下笑意，淡然地盯著湖中央，沒有任何情緒。

她不開心。

逐漸好奇她為什麼不開心？

派人查了查。

拿到信，上面赫然寫著。

楚七七曾叫碧蘿，晉離王府世子的通房丫鬟，後消失，世子魏遲尋找數月，不日將趕到落北村。

通房丫鬟！

我握著信件把信撕得粉碎，胸口第一次堵得慌。

她不開心，是因為離開了晉離王府，離開魏遲嗎？

那她會和魏遲走嗎？無論如何也要一探究竟。

我趕到落北村時看見魏遲把她壓在身下，狠狠踹了他一腳，這一腳夠他回去躺個半年。

若不是怕嚇到她，魏遲早已身首異處。

得知她對魏遲並無情義，我便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出發北楚前，我竟做出拿糖食收買小孩的事。

阿漁她故作嚴肅地看著我：「無期哥哥，我可不是為了糖食，我是會看人了，你是好人，另外一個哥哥是壞人，他欺負姐姐，所以我才答應幫你，你要幫我保護好姐姐。」

「好。」

見我答應，阿漁高興地把糖食拿了過去。

可面對楚七七，我竟隻能從阿漁下手。

我知道她目前絕對不會跟我走，但她不會拋下阿漁。

一路都很順利，拉她上馬那一刻心不可抑制地跳動起來，最終還是沒忍到回北楚，借口父親表明了心意。

她沉默了，我又開始後悔太著急嚇到她了。

魏遲來得是時候，殺了他，正好解氣。

但七七問我相不相信她。

怎麼能不信。

我信，無條件信她。

放她下馬，魏遲說了一堆廢話，直到七七問他，能不能娶她當正妻。

我幾乎要不可控制地拉七七上馬。

我害怕了。

害怕魏遲的決定，影響了她。

畢竟我除了阿漁，什麼都沒有。

還好，還好。

虛驚一場。

回了北楚，我原以為我們的關系會更進一步，但好像更疏遠了。

她面對我，總是不冷不熱, 若我進一步，她便退一步。

七七溫柔地看著我：「盛無期，我希望你更好。」

可她不懂, 沒有她, 便永遠不會好。

我姐罵我榆木腦袋，讓我霸王硬上弓。

說實話……

不是沒有想過, 克制了無數次。

哪怕有一點嚇到她, 我都不願。

七七好不容易找回的安全感，我不忍心破壞。

我姐問我，若是七七一輩子都不答應我怎麼辦？

我想隻要她留在北楚，留在我身邊, 每日開開心心的，就算是看一輩子也值了。

盛無憂罵我有病，建議我接受治療。

我第一次無言以對。

也有想不通的時候，借著國事到晉離，在夜黑風高時狠狠打了魏遲一頓。

沒廢掉他算好的。

怕廢了他, 我的七七會內疚惦記他一輩子。

他不配。

換個方面想。

我和七七其實還是有進展的。

比如她包了包子送給盛無憂的時候，也會給我一份。

比如我從戰場受傷回來，她會非常擔心，照顧了我三天三夜。

第一次覺得受傷真好。

我也會忍不住在她睡著後, 偷偷去看她, 在想什麼時候才能搬進這座院子。

盛無憂終於看不下去了, 她說她想了個辦法，讓我等著。

於是她在七七面前口出狂言。

七七嚇得咳嗽不停, 我心跳到嗓子眼。

正想著被幫了倒忙。

七七問我願意嗎？

願意，我當然願意。

等了這麼久，早知道盛無憂的損招有用, 早用了！！

果然在這方面我不如她。

婚期定在七日後，我本是想在第二日, 盛無憂讓我好歹也要弄個盛大的婚禮。

也對，但我真怕七七睡一覺又後悔了。

這堅決不行。

於是便定下七日。

楚七七, 我來娶你了。

成婚後，我順理成章地搬進了七七的院子。

七七則每日忙得不可開交, 四處找大夫。

她告訴我，她想生孩子，生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面對她，第二次感覺無能為力，第一次是沒有更早地遇見她。

又過了一月，碰上個雲遊的大夫，Ťű₁依然說七七身子損傷厲害，幾乎沒有可能懷孕, 除非奇跡。

七七為此失落了好幾天，夜裡哭湿了枕頭。

我哄了她整整一夜，她破涕為笑。

她抱著問我：「無期, 你說這個世上真有奇跡嗎？」

我告訴她有。

我遇見她, 已經是人生最大的奇跡。

那時我得知魏遲來找她, 內心惶恐不安，雖不信神佛，還是祈求上天, 讓七七留下。

盛無憂說心誠則靈。

如今七七這般虔誠。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奇跡還會再次降臨。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