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閉嘴。你又想挨他揍了？」

 

楚言這才訕笑閉了嘴。

 

4

 

裴倦送我回家，路上原本沉默的他突然開口，我被嚇了一跳：

 

「孟芷，今天為什麼來找我？」

 

他顯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的腦中飛速運轉，想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借口。

 

他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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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很奇怪。」

 

我像是被逼問得有些急了，胡言亂語：

 

「因為我喜歡你啊。」

 

【女配，你真的別說了，我怕你再說一句喜歡他，他就要立了。】

 

【女配寶寶，保護好自己，總覺得男主要把你吃了那眼神。】

 

【我尖叫，發瘋，蛄蛹成蛆，順便搬來了民政局！】

 

彈幕顯然說得很多，因為裴倦的眼神滾動著好似滔天巨浪，攥著我的手也更用力了。

 

他什麼動作也沒有，好似在隱忍，隻是道：

 

「孟芷，喜歡我，就別松開我。」

 

到了家門口，好巧不巧，撞上了林昱白，他手裡抱著個箱子，看到我眉眼彎彎：

 

「孟芷，今天見到我還走得這麼著急？

 

「這是男朋友嗎？」

 

林昱白把問題突然對準了裴倦。

 

裴倦沒說話，直接忽略了林昱白，壓根沒把他當回事。

 

林昱白表情一滯，第一次吃癟。他不想自討沒趣，又同我道：

 

「對了，叔叔阿姨還沒來得及和你說吧，今晚我和喬溪都會來你家吃飯。盒子裡是我從國外帶的酒，一瓶也就五十多萬，你可不要嫌棄啊。」

 

林昱白語帶調笑，雖然嘴上說著要我不要嫌棄，可分明沒覺得這酒便宜。

 

他剛回國什麼都不太清楚，加之家中在 A 市一直都屬於極有話語權的，他自然會用慣用伎倆來無形打裴倦的臉。

 

先前，我喜歡他那會兒，他拒絕我的告白卻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我。

 

每每如此，都是用自家的權勢羞辱每個男孩。

 

我掃了眼裴倦，反應淡淡的，似乎都沒怎麼注意林昱白說的話，隻是盯著我的臉愣愣發呆。

 

林昱白見裴倦這反應，口氣一噎，臉色也不太好。見無人搭理他，隻得憋著一肚子氣進了我家。

 

【我笑瘋了哈哈哈哈！林昱白炫耀個什麼勁呢啊？男主家隨便拿出一瓶酒都夠買你這一箱的了哈哈哈哈哈！】

 

【林昱白在炫耀，可是男主完全沒有 Get 到，因為男主壓根不覺得這是可以值得炫耀的哈哈哈哈哈！】

 

【我服了男主那痴漢樣，一直盯著女配，是不是越看女配覺得她越可愛哈哈哈哈哈！】

 

【......】

 

好吧，我低估了裴倦家的實力。

 

想到喬溪一會兒要過來，我心中暗暗不祥，隨即扯著裴倦的袖口。

 

他見我有話要同他說，俯身湊到我跟前。

 

我聲音低低道：

 

「今天謝謝你送我回家，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從小到大，喬溪隻要見到我身邊有男孩第二天絕對會把人禍禍。

 

我實在不想裴倦遭此毒手。

 

哪知裴倦卻不樂意了，口氣冷冷地同我開口：

 

「孟芷，我在這兒耽誤你約會了？」

 

我聽得太陽穴直抽抽，一時無語凝噎。

 

不是，男主你什麼腦回路啊？

 

我的頭都快搖成撥浪鼓了，他卻一副被辜負的怨夫模樣：

 

「說實話，我有點磕你倆了。」

 

「......」

 

他轉身就走，我剛要去挽留，突然瞥見了從另一道走來的身影。

 

是喬溪。

 

我頓住腳步，急得在原地轉圈，腦子快炸了。

 

5

 

餐桌上，我爸媽一個勁地給林昱白和喬溪夾菜，還不忘寒暄：

 

「你們倆這都多少年沒回國了呀！」

 

「可不是，小芷和你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們走的那段時間哭哭啼啼地要跟過去，最後又賭氣地不去了哈哈哈！」

 

「......」

 

我刨著飯的手一哆嗦，最後無力地解釋：

 

「年少不懂事......」

 

喬溪在我爸媽面前一直是副好學生的模樣，此刻正衝著我爸媽笑得純良：

 

「是呀！當初隻是我想要出國來著，都怪昱白非得跟著，不然也有個人留在國內陪陪阿芷。」

 

林昱白似是因為剛剛在門前的事一直心情不太好，找到機會開始噎我：

 

「小孟芷現在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先前還開玩笑說要嫁給我呢，轉頭就有了自己的男朋友......」

 

我飯也不扒了，猛地把嘴裡的飯吞下，雙眼瞪得圓溜，沒想到林昱白這麼不講武德。

 

我難得對林昱白咄咄逼人：

 

「你隻比我大六個月。叫什麼小孟芷。」

 

彈幕跳出來賀喜：

 

【天吶女配寶寶成長了！遠離渣男！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

 

【男主聽到這話能把他暗S了哈哈哈哈！】

 

【對了，男主現在不會偷偷地躲在被窩裡哭吧？哈哈哈哈！】

 

【......】

 

我爸媽紛紛轉頭看向我，看我的眼神裡帶著幾分探究。

 

可能不明白為什麼一直喜歡跟著林昱白和喬溪屁股後面的我突然大變樣。

 

也不明白一向聽話的我竟然談了戀愛。

 

我毫不避諱，既然林昱白已經扯明了，那我也坦坦蕩蕩道：

 

「我已經成年了，學習也在兼顧，為什麼不可以談戀愛。

 

「我喜歡我男朋友，我男朋友很好。」

 

我爸媽一向開明，幾乎沒怎麼反對，隻是要我別落了學習。

 

林昱白和喬溪的臉色倒是不怎麼好，一個咬牙切齒地看著我，一個捏著筷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兩人離開時，爸媽要我送送他們。

 

門口，林昱白憋了一肚子氣，當著我的面揉著喬溪的腦袋，頗為寵溺：

 

「喬喬，我送你回去吧。」

 

我們三個人的家都在這片的別墅區，可能喬溪家得步行個十五分鍾，但特地要送她，實在太刻意。

 

喬溪下意識看了我一眼，勾唇語氣緩緩道：

 

「不用啦，我先走了，你多陪陪阿芷吧，為了和你賭氣還交了個男朋友......」

 

聽了這話，林昱白的心情才好些，沒想到下一秒我開了口：

 

「我男朋友很好，我不會為了賭氣和他在一起。

 

「到這兒我就不送了，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客套的語氣讓兩人面色一滯，不可置信。

 

下一秒，我啪地關了門。

 

6

 

昨晚突然失眠導致自己一直沒睡好。

 

一早去了學校，便趴在課桌上補覺。

 

因為坐的是靠窗的位置，有人把窗戶拉開，點了點我的胳膊。

 

我醒了，抬頭一看，一張笑得放蕩的臉真直勾勾地盯著我。

 

是裴倦的朋友。

 

兩個人特地來找的我。

 

我出了教室門，楚言面色認真地將我來回打量個遍，不時發出了嘖嘖的聲音。

 

聞珣倒是稍微正經些，猛地把楚言推到一邊，禮貌道：

 

「孟芷同學，今天下午我們有場籃球賽，你有時間的話要不要過來看看？」

 

這個「我們」裡包含裴倦嗎？

 

楚言這時候又湊了上來，挑著眉賤嗖嗖的：

 

「孟芷，你和裴倦吵架了是不是？」

 

我想了想昨晚的場景，淡淡出聲，有些不篤定：

 

「沒吧？」

 

楚言聲色大了幾分，帶著相當的篤定：

 

「不可能，每次裴倦生氣對我都很不耐煩！他很少生氣，像這種憋著火的覺得是因為你！」

 

他老氣橫秋的樣子讓我有了幾分動搖。

 

「那就是我吧......」

 

我腦子疼，裴倦幹嘛還偷偷生氣。

 

不覺得自己校霸的人設崩了嗎？

 

這時候，聞珣咳咳了幾聲試圖引起注意。

 

我這才發覺自己忽略了他，立刻點了點頭道：

 

「我會去的。」

 

7

 

下午的籃球賽裴倦果然在。

 

因為是搞得很隆重，下午的課讓學生們都是自由活動。

 

很多人直接跑去看籃球賽。

 

看臺上的人很多，我看著裴倦穿著球衣肆意在籃球場上扣S。

 

時不時又扔出一個三分。

 

觀眾席上一陣歡呼，籃球場上卻是唉聲嘆氣。

 

尤其是在裴倦對面的聞珣和楚言。

 

在楚言再一次被扣S時，他憤怒地大叫：

 

「裴倦，你他媽還是人嗎？心情不好也別拿兄弟出氣啊！！」

 

裴倦扯著冷笑，毫不留情地回懟：

 

「我樂意，幹你屁事？」

 

「......」

 

聞珣倒是淡定，似乎是很久之前就注意到了在看臺上的我。

 

結果可想而知，裴倦贏得很徹底。

 

看著裴倦離開球場，我也下了看臺，心中惴惴不安。

 

正想著要不要跟上去，彈幕幾乎全部都在撺掇：

 

【好機會，快去找咱少爺啊！他很好哄的！有什麼事說開了！】

 

【我們少爺昨晚看了八百來遍你的信息欄啊寶寶，他真的很愛！】

 

【EMO 哥又開始，做 EMO 哥的兄弟實慘哈哈哈！】

 

我心裡有了底氣，去找了裴倦。

 

裴倦在更衣室換衣服，我在門口等他。

 

等了好久，其他的隊友都收拾完出來了，裴倦還是沒有出來。

 

更衣室的門沒有關嚴，露出條門縫，還沒等有所反應，一隻白皙的大手突然拉開門，攥著我的胳膊把我拉進去。

 

我進了更衣室，被抵在門板上，心髒怦怦跳個不停。

 

而裴倦的臉，離我離得很近。

 

看著他湿漉漉的頭發，我意識到他這麼慢是順便洗了個澡，周遭全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沐浴露香氣。

 

淡淡的，很好聞。

 

【喲，難道故意的吧？早就發現了女配？】

 

【還洗個澡，剛打完球怕女配嫌棄？】

 

【女主送的水也沒要，一直盯著女配手裡的水，守身如玉啊！】

 

我這才反應過來手裡還攥著給裴倦的水：

 

「你渴嗎？」

 

裴倦突然彎腰湊近我衝著我的臉啄了一下，好聽的嗓音帶著些引誘：

 

「孟芷，下次不用找這種借口來哄我。直接親我的效果可能會好些。」

 

我心頭一顫，看著裴倦漂亮的臉似是要溺斃。

 

我狠狠吞了口口水，解釋：

 

「昨晚不是要趕你走。」

 

他點了點頭：

 

「嗯，所以也沒給我發信息。」

 

我感知到他有在等我的下一步動作，心跟著顫了顫。湊上去咬了口他的嘴唇。

 

裴倦看著很不好惹，可嘴巴卻是軟軟的。

 

他扶住了我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我的臉燙得嚇人，快要呼吸不過來他才堪堪松開了我。

 

眼裡盡是未散的情愫。

 

手中的那瓶水被我丟進他的懷裡，而後，我鑽出他的懷抱，磕磕碰碰地想要逃出了更衣室。

 

「要上課了，我，我來不及了！」

 

咚——的一聲，我的腦袋磕到門板，隨即我跟個沒事人一樣，摸了摸額頭繼續跑出去。

 

【我天吶，女配的臉爆紅！】

 

【男主在偷笑！】

 

【你們倆原地結婚吧，求求了！嗚嗚嗚。】

 

8

 

因為太丟臉，這幾天我幾乎是躲著裴倦的狀態。

 

可再過幾天是裴倦的生日。

 

我這個女朋友總得表示點什麼。

 

本來是沒想過和裴倦能撐到現在的，所以壓根沒有想過禮物的事。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未可知的......

 

彈幕再次跳出來：

 

【女配在給男主挑禮物哎！男主肯定得高興S！】

 

【對了，男主不太能喝酒來著？生日那天是不是還被哪個女孩給親了都沒察覺？】

 

【啊啊啊女配寶寶一定要守護好男主啊！】

 

【......】

 

裴倦？

 

被偷親？

 

我作為裴倦的臨時女朋友，是不是得好好守護他，盡一些女朋友的義務？

 

「......」

 

裴倦生日這天，來給他慶賀生日的人很多。大多是些富家子弟，同父母過來的。

 

裴倦從二樓下來到門口接我。

 

修長的身影幾乎是我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發現的程度。

 

他穿著西裝，以往隨意散落在額前的頭發被梳了上去，相比之前多了幾分疏離的清冷氣。

 

舉手投足的矜貴感更顯大家子弟的風範。

 

他語調緩緩，眼神莫名地勾人：

 

「終於不躲著我了？」

 

我移開了對上裴倦的目光，有些尷尬地轉移話題：

 

「這是給你的禮物。」

 

是條藏藍色的領帶。

 

裴倦收下了禮物，看樣子心情似乎不錯。

 

這時候在遠處大聲叫著我和裴倦，招呼著往他們那兒坐：

 

「阿倦，你帶著孟芷過來啊！我們這兒玩遊戲一起啊！」

 

裴倦淡淡吐出個「滾」字，沒打算帶著我過去。

 

楚言在身後哀號大叫：

 

「來嘛～來嘛～每次都不來，你多無趣啊！

 

「孟芷，一起嘛～」

 

楚言是個沒什麼包袱的人，玩這方面他最精通，不過看裴倦的樣子，應該是拒絕了很多次。

 

現下楚言叫著我的名字，很大聲，我隻好看著裴倦問：

 

「要不要去玩一玩？」

 

裴倦這才跟著我過去。

 

彈幕調侃道：

 

【哦，好兄弟就叫不動，老婆就叫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