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下子支出這麼大一筆錢，我哥忍不住嘀咕：「這錢能賺回來嗎？」

「這是投資我們兒子的未來！當然能賺回來！」

 

嫂子振振有詞地說：「你看電視上那些童星，哪一個不是日入上萬啊？！等我們兒子出名了，這筆錢肯定能翻倍地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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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姐說了，要賺錢，先虧錢！這次的比賽可有明星坐鎮，隻要拿了前三名，以後我們兒子就能拍電視廣告！」

 

超市的生意不景氣，我哥確實也做著靠兒子坐享富貴的美夢，於是轉了錢。

 

這場大賽結束後，賀海宇果然也拿到了三等獎，可拿獎之後，嫂子預想中的廣告商跪舔卻沒有出現。

 

她把獎杯分享到網上，卻被網友拆穿說是野雞獎，專騙寶媽的，給錢就能得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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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氣得刪掉了帖子，說網友這是什麼都不懂，嫉妒她兒子能拿獎。

 

趙姐解釋說這次賀海宇雖然拿了獎，但也隻是進了決賽，隻要再參加一次大賽，一定能成名。

 

嫂子就這樣不S心地帶著本該上學的兒子參加了一次又一次比賽，每一次拿獎的童模大賽，至少花費五萬。

 

五六回後，家裡已經掏不出錢了。

 

趙姐又給嫂子推了一個超模大賽，這次光報名費就要兩萬。

 

「我想明白了，你家孩子之所以一直沒有成名，就是因為每次的名次都太低了，你想啊，誰會記得第二名第三名呢？真正的贏家隻有第一名。」

 

趙姐拿出幾個知名童模的比賽簡歷，無一例外都是第一名。

 

嫂子又心動了：「他們的第一名也是花錢買的嗎？」

 

趙姐頓了一下，立刻笑開了：「是啊！童模大賽的規則就是這樣！前三名都要花錢買的，否則那麼多好看的孩子，憑什麼你們家的能脫穎而出啊？說到底，童模拼的還是父母的家庭實力！」

 

「你看那個秦天傑，你說他長得好看不也是遺傳父母的？能進童模圈成為童星也是因為他父母有背景有手段啊！」

 

「小孩子之間的競爭，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公平。」

 

這是趙姐嘴裡唯一幾句實話，可嫂子卻沒聽明白。

 

她為了讓賀海宇當童模，投了至少五十萬了，還騙我哥說已經接廣告回本了。

 

實際上，她根本沒有接到幾個廣告。

 

這次如果不背水一戰，她之前投入的沉沒成本可就都打水漂了。

 

嫂子不敢再找我哥要錢，居然打電話來找我：「你拿十萬出來，給你小侄子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比賽。」

 

13

 

她的口吻帶著命令，似乎覺得讓我拿錢是理所應當。

 

可我重生之後，一直裝作是個剛出社會的窮學生。

 

我在電話裡裝起無辜：「什麼比賽要 10 萬？我哪有這個錢啊！我最多給兩百。」

 

「我哥開超市是頂梁柱，怎麼不找我哥拿，還是嫂子不好開口啊？要不我幫你找哥哥說說？」

 

嫂子的語氣立刻慌了，她不讓我插手，又說沒事了，這比賽不參加了。

 

但我知道這個比賽她一定會參加。

 

掛了電話後，我往盼盼的銀行卡裡打了 10 萬。

 

盼盼已經順利升到市裡最好的高中，嫂子就是看我給盼盼出了學費，才會認定我工作後應該很有錢。

 

正好是周末，盼盼看到銀行卡的轉賬消息，嚇得打電話來問，說給得太多了。

 

「不多，你媽媽要花 10 萬給你弟弟報名模特比賽，同樣是 10 萬，我投在你身上，盼盼，去藝考吧。」

 

我分析道：「你的文化課成績還行，但高考最多能拼個 211，但如果走藝考，你這麼有天賦，小姑相信你能進傳媒大學這種 985。」

 

「可是小姑，我的長相並不討喜……」

 

盼盼的外貌比賀海宇好，但也確實不能算是美女，但娛樂圈也不是光看臉的。

 

「小姑問你，願不願意從小配角一步一步做起？」

 

盼盼幾乎沒有猶豫地回答：「我願意，任何機會我都會牢牢抓住！」

 

我笑得溫柔：「這就對了，咱們就算當不了女主，至少也能爭取一下最佳女配。」

 

「配角演得好，是可以蓋過主角風頭的。我們就腳踏實地走好每一步，一定會有收獲。」

 

在我的鼓勵下，盼盼選擇了藝考這條路。

 

沒兩天，嫂子就在家族群裡發了消息，說她兒子即將參加一場非常重要的模特大賽，邀請全家的親戚朋友去捧場。

 

至於她的錢是哪來的？

 

我看著電腦上的社會新聞，上面正曝光外地一家皮包公司打著童模經紀公司的幌子，誘導寶媽帶著孩子拍模卡參加兒童模特比賽，這種比賽從參加到拿獎，至少要花費四五萬。

 

等把寶媽的家底撈空之後，這些公司就會誘導對方貸款來捧所謂的童模，等把貸款的錢拿到手，他們就會卷款跑路。

 

不用想也知道，嫂子已經陷進了這個圈套裡。

 

而警察的追查行動，已經快到趙姐公司所在的區域了。

 

14

 

到了秀場，我看了一眼後臺的其他小童模，多數都是可愛長相，黑皮塌鼻的賀海宇在這群孩子裡是最普的一個。

 

這場比賽宣傳時打著迪奧、古馳、香奈兒的招牌，其實現場連大牌名字都不敢寫對。

 

把「miumiu」寫成了「minmin」，但也沒有人發現。

 

10 萬塊入場券的所謂比賽就是讓每個童模在寫了這些大牌名字的背景板上拍個照，再走幾步臺步。

 

現場音樂燈光一開，兩邊坐滿了寶媽寶爸，個個拿著手機開著閃光燈等著拍自己的娃。

 

乍一看，這場秀還挺像那麼一回事，其實全是童模公司偽造的自嗨現場。

 

真正樂開懷的隻有數報名費、得獎費數到手抽筋、臉笑爛的主辦方和各個童模皮包公司的經紀人。

 

這場比賽結束時，賀海宇果然拿了第一名，但現場的觀眾卻發出了噓聲，顯然覺得這個結果太過離譜。

 

但嫂子卻十分得意，自覺自己兒子馬上要成名了，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比賽結束後，趙姐的電話再也沒有打通過，連微信都把嫂子刪除了。

 

嫂子隱隱感覺情況不對，跑去童模公司一看，早就人去樓空！

 

趙姐許諾的廣告商也一個都沒有。

 

就在嫂子無比慌亂時，她的手機忽然進了十幾條催債信息。

 

她之前為了能參加這次比賽，聽了趙姐的話去貸款。

 

「隻要在這次的比賽裡拿了第一名，你家兒子就是一線童模了，知道一線童模一個月賺多少嗎？！月入百萬！」

 

趙姐鼓動嫂子：「月入百萬之後，你這十萬的貸款還不是輕松就能還上！」

 

「猶豫什麼！猶豫就是在毀你兒子的前途！」

 

在趙姐的連環鼓吹下，嫂子居然真的貸了十萬。

 

她現在才發現，趙姐給她介紹的貸款是網貸中的高利貸！

 

趙姐很快被警察抓了，嫂子衝到她面前問她要個說法。

 

趙姐被警察押著，鄙夷地看著嫂子：「蠢貨！要騙你掏錢，當然就要把你那醜兒子誇出花來了，你還真信啊！？」

 

嫂子臉色蒼白地怔在原地，她貸出來的十萬的債務已經滾到了十五萬。

 

我哥要往超市進貨時，才發現他銀行卡裡的家底已經一毛不剩。

 

他找到嫂子，管他要兒子當童模的收入。

 

嫂子慌張地指著衣櫃裡一櫃子的兒童衣服：「他們沒有給我錢，隻給我送了這些衣服！」

 

我哥大驚：「你花好幾萬去參加什麼童模大賽，告訴我我們而一定能成名，現在你說他隻賺到這櫃子衣服？！」

 

嫂子還委屈上了：「你這麼兇幹什麼！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

 

15

 

我哥氣得臉都紫了。

 

他心髒不好，那銀行卡裡有十萬是他存著給自己的心髒以防萬一的手術費。

 

現在好了，嫂子把他做手術的錢都搭了進去，就換來幾件童模衣服。

 

我哥想拿起掃把要打嫂子，催債的人卻在門外敲門，我哥才發現嫂子不僅虧光了家底，還把他的超市抵押了！

 

嫂子抱著賀海宇，哭得很大聲很委屈：「這些錢也沒花在別人身上，都花在你兒子身上了，你急什麼啊！」

 

接到盼盼電話時，我正在劇組。

 

盼盼告訴我，催債的人打砸了我哥的超市。

 

我哥被氣出心髒病躺進了醫院，嫂子哭得無法正常溝通，讓我回去處理。

 

我趕到醫院時，我哥已經躺在床上動不了了。

 

進病房前，我特地給嫂子看了一段視頻。

 

然後才走到病床前，我哥瞪著我：「那個姓趙的……是個騙子……都怪你……讀那麼多書，你為什麼沒有發現她是個騙子！」

 

我冷笑，果然，不管我有沒有阻止，最後的錯全在我。

 

「誰說我沒有發現呢？」

 

我湊近哥哥耳邊，用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告訴他：「我一早就知道那個趙姐是騙子。」

 

「哥哥，你猜我為什麼沒有提醒你們？」

 

賀宏瞪著發紅的眼睛，我笑意盈盈地告訴他：「因為我想看你和嫂子被耍得傾家蕩產的樣子。」

 

「你知道嗎，我又在京市買了一套房，我遠比你想象的有錢。」

 

「嫂子欠了 15 萬，但我一分都不會替她還。」

 

「債務會纏著你們全家一輩子，你的心髒病永遠等不到做手術的錢！」

 

「而嫂子，她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做她的童模夢呢，你瞧！」

 

我指了指病房外，嫂子正站在病房門口，捧著手機喜笑顏開，嘴裡念叨著：「我兒子火了！我兒子終於火了！」

 

我哥被她氣得快斷氣時，嫂子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手機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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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S了，但嫂子卻很高興。

 

因為賀海宇在他爸爸S的那天，終於在網上火了起來。

 

在那場交了 10 萬入場券的童模大賽現場，我坐在觀眾席，在賀海宇上臺時，特意給他拍了一段直拍。

 

我給賀海宇這段蹩腳的走秀直拍加了一段大熱的配樂，再配文：「黑皮童模的逆襲之路」。

 

此刻的我已經是專業的明星經紀人，隻要我想捧，就是一頭豬也能被我捧成頂流。

 

我給這個賬號取名叫「黑皮童模海宇王子」。

 

我聯系業內朋友幫忙推流，這條視頻果然在抖手平臺上大爆，「黑皮童模海宇王子」這個賬號一夜漲粉 10 萬。

 

賀海宇終於成了廣告商眼裡「有粉絲基礎的知名童模」。

 

隻要有了名氣，廣告商自然就會降低對顏值的要求。

 

賬號後臺瞬間多了幾十個廣告商合作的邀約，全是拍兒童時裝的，而且這次是真的給錢，一單就能掙五六千。

 

這樣算下來，嫂子很快就能把債務還清。

 

我把這個賬號送給了嫂子。

 

嫂子對我感恩戴德，前世她S纏爛打，不惜道德綁架來逼我捧她的兒子，我沒答應。

 

這一世，我主動幫她。

 

嫂子敷衍地把我哥的身後事辦了，就一頭扎進這個賬號的運營裡。

 

看著她被一夜爆紅的流量衝昏頭腦的樣子，我勾唇冷笑。

 

她根本沒意識到，這將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捧S！

 

17

 

以前賀海宇做童模還可以說是培養興趣，現在，沒了超市和我哥，嫂子是真的隻能指望賀海宇這個兒子做童模來養活自己。

 

她也想過讓盼盼從高中輟學去打工還債，但有我護著，嫂子沒有得逞。

 

盼盼也不願意放棄學業，我十分欣慰，比起上一世被養父母道德綁架毀了一生，這一世，盼盼終於知道怎麼為自己爭取應得的利益。

 

嫂子惱怒，要跟她斷絕關系，盼盼還舍不得，我幹脆利落地把盼盼接到我的房子裡住。

 

嫂子這才打消了壓榨養女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