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京圈太子向來不近女色，卻突然接受家族聯姻，和我這個木訥乖乖女結婚。

 

新婚夜，他甩出一張協議：

 

「表面夫妻，互不幹涉。」

 

我欣然點頭。

 

後來，學弟給我送花，送到家門口。

 

太子一臉陰沉，大手攬上我的腰，冷冰冰看著那人：

 

「不好意思，她名花有主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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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江家現任家主突然上門，提出聯姻。

 

父母面露難色，極其不願。

 

江家勢大，財力足以撼動全城。

 

可圈裡人都知道，現在的江家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虎狼窩。

 

江家兩個兒子，江妄和江希。

 

一個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一個是極其受寵的私生子。

 

現階段正為了公司的繼承權鬥得你S我活。

 

無論嫁給誰，都注定要攪進這攤渾水。

 

而我知道，我嫁的一定是那個傳聞中狠戾無情的京圈太子——江妄。

 

京圈有個無人不知的秘密，太子爺雖是婚生子，卻不得家主喜愛。

 

反而是私生子江希，是家主白月光所生，受盡寵愛。

 

雖然江家的富貴迷人眼，可明眼人都不想將女兒送去受罪。

 

況且，家主早已為私生子做好了打算，定了僅次於江家的李家小女兒做未婚妻。

 

這次聯姻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為江妄選一位沒有助力但能上得了臺面的妻子。

 

而我沈煙。

 

上流圈子裡出了名的乖乖女。

 

成了唯一符合這個條件的人。

 

沈家書香世家，聲名在外，卻在商業圈毫無背景。

 

正是江家家主所滿意的。

 

我看著父母滿面愁容，對方又態度強硬。

 

為了不得罪江家，惹上麻煩。

 

我點頭應下了這門婚事。

 

我聽說，太子爺江妄向來不近女色，或許會拒了這門婚事。

 

但臨近婚期，江妄卻絲毫沒有退婚的意思，一反常態地保持著沉默。

 

我嘆了口氣，認命般地收拾行李，準備搬去我和江妄的婚房。

 

2

 

婚宴辦得盛大。

 

江父雖不喜江妄，但礙於身份，卻也不會苛待。

 

我穿著八釐米的高跟鞋，跟在江妄身邊走了一天。

 

好不容易回家。

 

一看腳後跟，果然破皮了。

 

江妄回家就進了書房。

 

婚房是剛搬進來的，還沒來得及僱佣人。

 

家裡冷清清的。

 

我想找個創可貼。

 

但找了一圈，沒找到醫藥箱。

 

抬頭看一眼二樓書房，很想上去問問。

 

但一想到江妄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我止住了腳步。

 

打算第二天去藥店。

 

我輕著腳步上了二樓主臥。

 

洗澡出來，江妄依舊不見蹤影。

 

我困得要S，顧不上考慮他了。

 

留個門，倒頭就睡。

 

我剛眯著，就被敲門聲吵醒。

 

我記得我留了門，他為什麼不直接進？

 

雖然納悶，我還是起身親自給他開了門。

 

門外，江妄一身藏藍色睡衣，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那兒，迫使我不得不仰起頭去看他。

 

婚房的燈是暖橘色的。

 

江妄逆光站著，橘色的燈光自他背後暈開，反而為他冷厲的長相平添了幾分柔和。

 

我剛睡醒，腦子還有點兒蒙。

 

也想不起傳言中的江妄是多麼可怕了。

 

直愣愣傻站著。

 

江妄低著頭，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眸光忽然一黯，迅速移開。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我的睡衣。

 

沒什麼不得體的啊？

 

江妄手抵在唇邊輕咳兩聲：「有時間嗎？」

 

「我們談談。」他下巴一揚示意我下樓說。

 

3

 

我被吵醒，也沒了睡意。

 

索性跟他去了客廳。

 

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扯到了破皮的地方。

 

我小聲「嘶」了一聲。

 

江妄走在前面的身影一頓，扭頭查看我的情況。

 

他掃了我的腳一眼，自顧自下了樓。

 

我下來的時候，江妄遞給我醫藥箱讓我處理一下。

 

我道了謝。

 

感覺他也不像外界說的那樣，沒有人情味。

 

江妄耐心等我貼好創可貼，才開始進入正題。

 

他遞給我一份協議。

 

內容大概就是：「表面夫妻，互不幹涉。」

 

我一邊看，一邊聽他說：

 

「我如果沒猜錯，你也是被迫和我聯姻，這份協議為期三年。

 

「到時你想走，我們離婚，平分財產。

 

「但唯一一個條件——」

 

他突然停住。

 

我抬頭，對上他那雙洞察人心的眼睛，他一字一句：

 

「不能向老宅傳遞一句消息。」

 

我看著他。

 

確實有點被嚇到了。

 

江妄不苟言笑，銳利的雙眼直勾勾盯著我。

 

像極了山裡盯上獵物的野狼。

 

原來他懷疑我是江父安插的眼線。

 

我眸光暗了暗，覺得有些委屈。

 

但很快調整過來。

 

商人向來謹慎，可以理解。

 

何況他現在隻是懷疑。

 

並沒有一錘敲定，將我劃進敵對陣營。

 

否則，我這幾年注定要過得艱難。

 

我又看了眼手裡的協議，慢慢點頭回應：「可以。」

 

江妄見我應得爽快，冷硬的表情也淡了幾分。

 

見我沒什麼問題，他轉身上樓。

 

我看著他冷漠的背影。

 

盡管知道口頭解釋不可信。

 

我還是沒忍住叫了江妄的名字。

 

聽見我的聲音，江妄回頭。

 

他站在二樓，居高臨下。

 

我看向他的眼神不自覺帶上了幾分委屈，聲音倔強：「我不是老宅的人！」

 

江妄聞言一愣。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解釋這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江妄投向我的目光染上了笑意。

 

他點頭囑咐：「早點休息。」

 

我目送他進了次臥，心下松了口氣。

 

我上樓關上主臥的門，摸索著江妄的態度。

 

他應該有一點相信了吧。

 

4

 

臨近年關，我要準備期末考，江妄的工作一直很忙。

 

我看著一桌子的外賣，和江妄商量請一個阿姨。

 

他想都沒想直接同意了。

 

遞給我一張黑卡：「你決定就好。」

 

說完，他拿紙巾擦了擦嘴，朝著我說：「我去書房了。」

 

看著他對我日漸緩和的臉色，我笑著點點頭。

 

和江妄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個月，我放寒假了。

 

自從阿姨來到家裡，我在餐廳吃飯的時間明顯延長，就連江妄有時也會陪我吃到最後。

 

馬上要過元旦，我本來計劃給阿姨放假。

 

但阿姨兒子兒媳都不回家，我便提出她和我們一起過。

 

江妄回來的時候，我和阿姨在廚房包餃子。

 

我性子本就偏活潑，隻是對陌生人比較慢熱。

 

一個月的相處，我發現江妄根本不像外界說的那般不近人情，反而是外冷內熱。

 

再加上阿姨從中調和，老是拿小夫妻打趣我們。

 

我和江妄的關系直線上升。

 

現在都不像剛搬來那時候怵他了。

 

聽見門口的動靜，我知道江妄回來了，急忙跑出去。

 

一手拿著擀面杖一手舉著手裡的餃子皮，我興奮道：

 

「江妄，我和阿姨包了餃子。」

 

江妄聞言，眉眼染上笑意。

 

換完鞋，朝我走來。

 

他身上還帶著屋外的寒氣，屋內地暖燒得足，涼意撲面而來，不冷反而讓我有幾分清醒。

 

我仰頭看他，江妄在我跟前站定，輕笑出聲。

 

我正疑惑著他的態度，江妄卻徑直伸手蹭掉沾在我臉上的面粉。

 

他嗓音含笑：「臉花了。」

 

我完全忽視了他打趣我的話。

 

早在他的手指觸碰到我臉的瞬間，我整個人已經變成了燒紅的蝦子。

 

雖說我和江妄的關系遠比剛開始要好得多。

 

但並沒有好到能做出這般親昵動作的程度。

 

我看著江妄和沒事人一樣，懊惱我可能太敏感了。

 

或許在他心裡就是單純幫我擦一下。

 

我壓下心下的悸動。

 

低頭，不想讓我這副沒出息的樣子被他看見。

 

為了避免尷尬，我指指客廳：

 

「你去坐著等吧，馬上就好。」

 

我說完，江妄站著沒動。

 

「不用我幫忙嗎？」

 

我驚訝地看他。

 

像他這樣養尊處優的富貴公子哥，居然還會下廚？

 

不過轉念一想。

 

他在江家過得並不好。

 

一個從小到大不受家主寵愛的孩子，確實會遭人冷眼。

 

有些踩低捧高的佣人甚至還可能N待他。

 

想到這兒，我看向江妄的目光不禁有些心疼。

 

相較於我幸福的家庭，江妄的人生可能並不美好。

 

面對他的請求，我搖搖頭。

 

他回來時，餃子皮已經所剩不多。

 

阿姨包的速度很快，我們說話的工夫估計都完工了。

 

江妄看我沒有叫他進廚房的意思，轉身離開。

 

我摸了摸依舊有些燙的臉，走進廚房。

 

對上阿姨揶揄的目光，臉更紅了。

 

5

 

江家的家宴定在元旦的第二天。

 

縱使江妄再不願來，總歸也得做做樣子。

 

我和江妄到的時候，江家大部分人都已在場。

 

江父坐在最上方，接受著江家小輩和其他旁支的恭維。

 

見我們進來，原本一片喧鬧的聲音漸漸放停。

 

坐在上方的江父臉色微沉。

 

我感受著逐漸壓抑的氣氛，抬頭看了江妄一眼。

 

我知道江父和江妄關系不好。

 

但我以為，江父至少會在我這個兒媳面前裝一下。

 

可顯然是我想多了，他已經毫不避諱和我們夫妻攤牌了。

 

江妄似乎感受到了我情緒的不安，拍了拍我挽著他胳膊的手以示安慰。

 

看著被整個江家孤立的江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

 

被父親厭惡，孤立無援。

 

他隻能以冷漠示人。

 

私生子搶了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不狠，他又怎麼能活下去。

 

本該是一家團圓的日子，江妄卻感受不到一點溫暖。

 

這是我嫁給江妄以後，第一次體會到爸媽口中的虎狼窩。

 

江父沉著臉看了我一眼，隨即對江妄開口：

 

「你跟我來書房。」

 

江妄遲疑，看我一眼。

 

他擔心我應付不了那些難纏的江家人。

 

我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他放心。

 

雖然我是他們眼中的乖乖女，可並不代表我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別人要想欺負我，我也不會吃虧。

 

江妄不放心地跟著老爺子走了。

 

我本想找個位置安靜地等他，卻不想有人非要來找麻煩。

 

6

 

「嫂……子？」

 

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

 

我循眼望去。

 

來人一臉輕佻，腳步虛浮，顯然一副腎虧模樣。

 

是江希。

 

我見過他，在我和江妄的婚宴上。

 

「你跟了江妄那個廢物，不如跟了我？」

 

聽著他的話，我皺起眉。

 

生氣的同時，也為李家那個姑娘感到不值。

 

即將嫁給這樣一個爛人，以後的日子指不定多鬧心。

 

看著江希那張自大的臉，我開口：

 

「我覺得江妄很好，反倒是你，連江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我瞪著他，進行反擊。

 

自從我嫁給江妄，他一直對我挺好。

 

何況我們現在是夫妻。

 

爸媽自小告訴我，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自然不能讓別人詆毀他。

 

江希自小被江父保護在羽翼下，從來沒有人敢說他不好。

 

何況江父從小不喜江妄，江家人自是捧著他，貶低江妄哄他高興。

 

我今天這話顯然激怒了他。

 

江希眼神陰鹜，攥緊拳頭，咬牙切齒：

 

「是嗎，你倒是說說我哪裡比不上他？」

 

我看著他，平靜說出事實：

 

「至少江妄不靠女人上位。」

 

江希能這麼囂張，一部分就是仗著江老爺子偏心，還有一部分是得到了李家的助力。

 

他現在之所以能和江妄分庭抗禮，靠的全是外部優勢。

 

我和江希這邊的動靜不大，但江家所有的人都能看見。

 

我的話自然也傳到了現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他們看向我的眼神裡帶上了憐憫。

 

顯然是知道我已經惹怒了江家這位活閻王，下場必定慘烈。

 

江希也是不負眾望，抡起拳頭要往我身上砸。

 

我沒多怕。

 

我一個女孩兒，爸媽怕我吃虧，從小就讓我學跆拳道。

 

動起手來，我未必會落下風。

 

就在我準備抬手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攥住了江希的手腕。

 

下一秒，江妄沉著臉從我身後出現，一把將江希推倒在地。

 

「你敢推我！」江希一個趄趔，摔在地上。

 

江父聞聲而來，見自己的小兒子躺在地上，又看了一眼江妄。

 

他吩咐佣人將江希扶去休息，接著不由分說地抬手打了江妄一巴掌。

 

「江妄！」我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