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億前妻

第3章

「要是真能被我嘲笑,那也是你自己愚蠢。」


 


「小宜,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無辜的,再怎麼說,我們是有血緣關系的姐妹。」


 


我恍若沒聽到她的話,繼續含笑道:「知道我為什麼說你蠢嗎?當時顧之辭帶你看了三個月的房子,可你不該貪心選擇這裡,最後連個戶主都沒混上。」


 


除了這裡,我相信任何一套,顧之辭都會眼都不眨地送給她。


 


老牌世家姜家落魄,先是姜妍眼光不好,選了趙志誠,接手才十年,便將家業幾乎敗光,隻剩一個虛名。


 


本想靠聯姻拯救一把,可惜司震霆沒看上姜慈恩。


 


她又貪念司家底蘊深厚,嫁去了旁支。


 


結果司震霆上位後,旁支不成器的人全被趕出權力中心,其中就有姜慈恩遊手好闲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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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抱上顧之辭的大腿,還是靠吸我的血,坑蒙拐騙。


 


早在她一回國,我便將這些底細查得個清楚明白,她卻自以為能在我面前興風作浪。


 


我媽在旁邊翻了翻白眼:「我受不了了,跟她說這麼多幹什麼,趕緊趕她們滾!」


 


姜慈恩見我確實不吃這一套,也不再惺惺作態,我看到她的手有些失望地從手機屏幕上挪開。


 


「這房子是顧之辭承諾給我住的,他說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趕我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擱?小宜,我這是不想你們夫妻鬧矛盾。」


 


我媽突然一個疾步衝過去,奪走她手機:「你個小賤人幹什麼!想偷偷給顧之辭打電話?真陰險啊。」


 


她掉頭興奮對我說:「小宜,別整這些沒用的,直接喊搬家公司,再聯系媒體,把她們無家可歸哇哇大哭的樣子拍下來,讓全海市看她們笑話!」


 


姜慈恩臉色瞬間蒼白:「你個瘋子。」


 


「我瘋,那也是你們姓姜的逼的!」我媽掐住她的脖子。


 


我和助理用了很大力氣才分開她們。


 


等助理把我媽哄走以後,我才道出真正的來意:


 


「姜慈恩,你知道為什麼這一年來,你不管怎麼蹦跶到我面前,我都沒理會嗎?」


 


她震驚地看著我。


 


「顧之辭的面子?一個犯過錯的男人在我這裡有什麼面子?」


 


這一年,我不動,但我和她的戰爭早已經開始。


 


姜慈恩一直在暗戳戳挑釁,希望我顧之辭吵鬧,慢慢蠶食我們的感情。


 


她再在一旁慢慢佔領顧之辭的心。


 


這招自是沒錯,所有沒上位前的小三,都是伏低做小,善解人意,伺機上位。


 


但我又怎麼會如她所願呢。


 


我附耳過去:「婚,我會離,但你卻永遠不可能是顧太太。」


 


「知道為什麼嗎?在顧之辭並不想和你有未來時,我就已經給你扣上了破壞我們婚姻的罪名,我走了,罪你受。」


 


姜慈恩的臉在一寸寸變得雪白。


 


她大約沒想到,我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她不懂,六年前的小秘書是我們婚姻的地雷,我不過順勢而為,讓她當引火線。


 


6


 


「我還要感謝你的配合呢,姜慈恩。」我緩緩說道,慢慢退開身。


 


「你要離婚?就因為那通電話?我說了我和顧之辭是清白的!」


 


她眼裡的驚喜還沒湧上,又被我狠狠捶落深淵。


 


她當然知道被顧之辭記恨的下場。


 


她臉如S灰,顫抖問:「陸宜,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還賭上你的婚姻,值得嗎?」


 


我冷冷地開口:「姜慈恩,我的人生已經被你們姜家操縱過一次,那是我的出生,我沒辦法。」


 


「但你想學你媽那一套,再算計我們一次,絕無可能。」


 


姜慈恩大駭,似這一刻才認識我:「顧之辭知道你這麼冷血,有心計嗎?」


 


我抬腕看了看表:「他會知道的,但你,卻沒機會了。」


 


剛才陶子給我發了信息,她已經收到顧之辭的離婚協議了,但是要保密。


 


可她不知道,她話語裡的喜悅幾乎溢出了屏幕。


 


看著如爛泥般癱倒在地的姜慈恩,我優雅起身:「盡快搬家吧,這幢房產是我指名一定要的。」


 


姜慈恩在我身後不甘大吼:「陸宜,你神氣什麼,我得不到顧之辭,你也離婚了,算起來是你輸!我反正我早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毫不理會她無能的狂叫。


 


輸贏從來不是靠喊出來的。


 


回程的車上,我媽一路抱怨我心太軟。


 


我隻笑笑,並不解釋,直接趕出去,哪有這樣S人誅心來得痛快。


 


7


 


我怎麼也沒想到,離婚協議中,顧之辭除了要安安外,這些年所有的家庭收入,包括他前期的投資,盡數全給了我。


 


是以,我們的離婚案,比我想象中來得還要轟動。


 


陶子誇張地說:「笑話,光是這 600 億資產多嚇人,想想當年你被出軌,多少人貶低你,笑話你。」


 


「相當於一直不被看好、忍氣吞聲的家庭婦女,一鳴驚人。」


 


她喜滋滋地說:「現在不止是金融圈、娛樂圈,甚至社會新聞,你橫掃各大榜一。連我們這種律師圈都在討論,幫你打離婚官司的是誰。我也因為你成為全國知名大律了。」


 


我不置可否,籤字辦完手續後,安心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起來,隨意打開手機,彈窗全是自己的新聞: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女人,隻要六年。】


 


我大致瞄了一眼,正文還算客觀,不褒不貶,真真假假寫了一些我和顧之辭六年間的過往,都是明上面有新聞可查的事情。


 


我放下手機,去了衣帽間。


 


這間我的新臥室,全按我的喜好裝修。


 


收拾妥當,我看著鏡中的女人:


 


梳起了標志性的八字劉海和披肩長發,作了盤髻。


 


洗去了清純無攻擊性的妝容,展露出野心和銳氣。


 


服裝不再是精致甜美的小香風,換上舒適又幹練的休闲裝。


 


看著鏡中全新的自己,我才恍若自己真的新生了,徹底脫去賢妻良母溫順乖巧的模樣。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女人,隻要六年。


 


呵,這真是又輕松、又沉重的一句話啊。


 


8


 


驅車前往名下某家關聯公司開股東大會途中,我接到裴識聞雜志主編的電話。


 


我將車停在路邊,了解對方來意。


 


他們雜志旗下的名人堂和百富榜即將發布,由於我和顧之辭離婚引起的巨額財產變動,我這個從未在金融圈顯山露水的新人,成為榜上黑馬。


 


為慎重起見,他們想給我做個簡單的採訪。


 


電話訪問結束後,我不由得苦笑。


 


裴識聞這麼權威的金融雜志,一旦榜上有名,我幾乎可以想象後續會有多少是非。


 


在商海沉浮多年的顧之辭早有先見之明,成為自由投資人確實能免去許多雜務。


 


接下來便是數日的連軸轉,幾乎沒有時間感慨六年婚姻的結束。


 


但我還是每天抽出時間陪安安吃飯,每次顧之辭都在。


 


我們好聚好散,沒有紛爭,顧之辭這個父親做得比離婚前更到位,安安並沒有受到影響。


 


我沒有跟顧之辭爭奪安安,實在沒有必要。


 


跟著爸爸,他永遠不會失去媽媽,但跟著我,我不能保證顧之辭對他的愛是否數十年如一日。


 


何況,以顧之辭的人脈、圈子、實力,跟著他,安安得到的和受到的教育和影響,絕非我可比。


 


我必須讓顧之辭參與到安安人生成長的每一個瞬間和縫隙。


 


未來有許多變數,但我知道,顧之辭越上心,付出得越多,越不容易脫身。


 


晚餐結束後,顧之辭挽留我留下陪安安。


 


我搖頭拒絕:「他早晚要適應,而且他很堅強,已經過了需要母親徹夜陪伴的時候。」


 


「所以你才在今年提出離婚嗎?」顧之辭半個身子擠進車門,阻止我關上,似乎在尋求一個答案。


 


我低頭沉思了一會,才看向他:「總歸也是包含在內的。」


 


他眼神晦澀復雜,然後點點頭,退開身。


 


我將車子駛出停車位,搖下車窗:「顧先生是後悔給我這麼多了嗎?」


 


他在夜色中失笑,單手插兜看著我:「陸宜,這並不是我們的結束。」


 


模稜兩可的一句話。


 


我冷著臉關上窗,留給他一臉尾氣。


 


9


 


等我將手頭事情一一理順,已經是兩個月後。


 


陶子經人所託,務必請我出席今年的校友會。


 


「京大是全國有名的學府,和你一樣的成功人士不少,這次組織舉辦校友會的,也是跟你一起上了百富榜的幾位學長。」


 


我揉揉發酸的額角:「看來我不去真不行了。」


 


「這是你自己的圈子,你總不能像以前一樣跟在顧之辭的身後混吧。」


 


我無奈:「好。」


 


離婚後我首次出席公開活動,這一步始終還是要邁出來。


 


陶子見我答應後,有些支吾:「那啥,外界關於你,有些不好的聲音。到時你要是聽到,可別生氣啊。」


 


我挑眉,並不意外。


 


姜慈恩母女搬離外灘後,緊接著我因離婚上了各大熱搜。


 


她蹭著我的熱度接受了幾家媒體的採訪,捅出我是趙志誠的私生女。


 


還顛倒黑白,說我媽是第三者,我媽氣得砸了電視機。


 


沸沸揚揚了兩個月,外界有罵我的,罵我媽的,也有支持我,說我勵志的,我從未出面澄清過。


 


到了我這個位置便知道,外界對我的評價若隻有一種聲音,並非好事。


 


說得多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更方便我隱於暗處。


 


我爭吵時說,我早已遺忘此事,真不是假話,姜家對我是有點影響,也僅隻是有點罷了。


 


姜慈恩戲唱久了,觀眾自會知道,她其實隻是個跳梁小醜。


 


我雖做好了親耳聽到外界批判的準備。


 


但沒想到,有些人可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彼時我正站在君悅酒店,京大校友會的包場大廳門外:


 


「陸宜通過婚姻擺脫私生女做小三的命運,嫁入豪門成為原配,又通過離婚實現財務自由,階層跨越,真是有手段啊,把婚姻當踏板,走捷徑。」


 


「這難道不是對婚姻的踐踏嗎!」女聲最後一錘定音,勢要站在道德制高點將我打入地獄。


 


這個女人我認識,確實是京大的校友,比我高幾屆。


 


姜慈恩嫁人後,她經由司太太介紹,曾與司震霆短暫交往過一段時間,後來不知何故分手,嫁給了一個小創業者。


 


結婚第三年時,我陪顧之辭出席一個媒體活動,她當著鏡頭的面,給我言語設陷,暗示我是靠容貌上位,花瓶一枚,毫無真才實幹,顧之辭遲早還會出軌。


 


被我當場識破反擊後,她自覺丟了顏面,再沒在我面前出現過。


 


沒想到,幾年後,她仍對我耿耿於懷。


 


助理在我耳邊八卦:「外界一直傳言,司震霆單身是因為對你念念不忘,要不是為了繼承人,他孩子都不會要,可惜至今沒人知道生母是誰。」


 


「外界當時誇你忍辱負重,手段了得時,司太太還曾公開表示,她當年看走了眼呢。」


 


小姑娘眼睛裡閃著八卦的光。


 


「這不過是上流社會慣常用的捧高踩低罷了。」我不置可否地笑笑。


 


司震霆對我念念不忘?


 


真假對我沒有絲毫意義。


 


這時門內傳來陶子激烈的反駁聲:


 


「陳一蓉,收起你那副嫉妒的嘴臉。說陸宜拿婚姻當跳板,那選擇司震霆不比當時的顧之辭強?


 


「你說她算計婚姻?顧之辭出軌是她策劃的嗎?她流產差點一屍兩命也是她一手主導嗎?


 


「這一年來,顧之辭對姜慈恩的維護,讓陸宜顏面掃地也是她期待的嗎!


 


「你看不慣陸宜離婚後財富自由,可那些錢全是陸宜投資,一筆一筆堆積起來的。這六年,她操持家務,顧之辭當甩手掌櫃,她還要拼命學習賺錢。現在的一切,就是她應得的!


 


「真是讓人笑掉大牙,顧之辭這樣的商業鬼才、锱铢必較的成功商人,到了你的嘴裡,倒成了無辜的糊塗鬼了。」


 


廳內,有零散的掌聲響起,又有聲音跳出來說道:「陳一蓉,算了算了,三年前你都沒鬥過陸宜,三年後你就別再踢她那塊鐵板了。」


 


陳一蓉沒想到自己再次敗北,氣衝衝離場,正好與我打了個照面。


 


大約沒想到,我聽了全程,她臉色漲紅,冷哼道:


 


「當個花瓶,還管不住老公出軌。就算拿了大筆分手費,看著表面風光,其實暗地裡不知道多麼咬牙切齒呢。」


 


我淡淡一笑,讓開身:「感謝陳小姐對我容貌的認可。」


 


「你!」


 


最終還是說不出什麼所以然,踩著高跟鞋氣急敗壞離開了會場。


 


校友會很順利,並沒有因為這場小鬧劇有何不同。


 


幾位師兄實力雄厚,面子十足,最終大家敘了舊,也交換了資源,賓主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