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主的反擊

第2章

傅曉雨把手機一扔,臉色鐵青地往椅子上一靠。


很好,發脾氣是吧。


 


我端了餐盤上樓追劇。


 


底下傳來鍋碗瓢盆砸碎的聲音。


 


傅曉雨恨宋辭。


 


因為宋辭說:「隻要能跟你結婚,我什麼都能忍。」


 


她便時常帶男人回家,讓他在門外聽他們徹夜歡愉。


 


他流淚隱忍,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這是他應受的懲罰。


 


明面上還要維持著男人的尊嚴,維系著千瘡百孔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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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她出軌,他不敢管。


 


稍微表現出不自然,就會引來她的冷嘲熱諷:「你不是說什麼都能忍嗎?忍不了,就滾。」


 


現在,我壓根不管。


 


她反倒發瘋。


 


我把音樂開到最大,在房間裡吃著熱飯追劇。


 


這就受不了了?


 


這才剛開始呢。


 


5


 


過了幾天,傅曉雨的秘書趙黎打電話給我:「先生,傅總胃痛,叫你過來一趟。」


 


「我在外面忙,沒空呢。」


 


趙黎被我拒絕,愣了一下:「她是真的痛的很厲害……」


 


「身體不舒服,那就帶她去看醫生,找我做什麼。」


 


聽筒對面隱約傳來傅曉雨的聲音,趙黎向我賠笑:「傅總說她每次胃痛,吃了先生的粥就能好。」


 


我毫不猶豫地把電話掛掉。


 


她把我當什麼?


 


廚子還是神醫?


 


還沒做完一個項目,美容院的經理上樓告訴我,底下有人等。


 


「誰啊?」


 


「他說他叫小趙,是您太太的秘書,看樣子很急。」


 


「急什麼?讓他等著。」


 


我按摩完了,悠闲從容地下樓,趙黎狼狽站在底下。


 


作為傅曉雨的走狗,趙黎最會看人下菜。


 


傅曉雨對宋辭不假辭色,他也跟著作踐他。


 


每每去送點什麼,他都故意刁難。


 


有次傅曉雨在辦公室裡跟外面的野男人歡好,趙黎在外面對宋辭說:


 


「先生,人都要學會識時務。傅總現在確實餓,但不想吃你的東西,你進去鬧,對誰都沒好處,隻會讓她愈發厭惡你。」


 


說著,他把宋辭的愛心便當丟進了垃圾桶。


 


「好了,沒有別的事,先生就請回吧。」


 


那天下著大雨。


 


宋辭回去的路上失魂落魄,出了車禍。


 


當年趙秘書有多高高在上,現在就有多狼狽。


 


衣服上灑滿了殘羹冷炙,連頭發上都是油漬。


 


「喲,趙秘書,這是怎麼了?」我扶著鎏金扶手款款而下。


 


趙黎看到我,眼睛一亮:「我來接先生去公司。」


 


「你帶她看醫生了沒有啊?」


 


「傅總不肯去……」他看了我一眼,「她最近心情不大好。」


 


「怎麼,心情不好到把菜潑你頭上了?你不是她最得力的心腹嗎?」


 


趙黎抿了抿嘴唇:「先生把傅總養得精細,我們點的外賣,不入她的眼。試遍了周圍的店,她都說味道不對。這都兩點了,傅總還什麼都還沒吃。」


 


「點的哪家?」我在他困惑的眼神中,向他伸手,「手機給我。」


 


我把趙黎點的外賣,原封不動又點了一份。


 


到公司時外賣剛到。


 


我拎著上樓。


 


推門而入,迎面就是一本項目書飛出來:「寫的什麼東西?!」


 


我看了看辦公室裡風雨欲來的氣氛:「等你訓完我再進來?」


 


傅曉雨見到我,扭過頭去偃旗息鼓,安安靜靜看起了屏幕。


 


戰戰兢兢的下屬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那我不打擾傅總和先生。」


 


「出去。」傅曉雨平靜道。


 


我提著外賣往桌子上一擱,把自己扔進了沙發上,顧自玩起了手機。


 


傅曉雨一眼看出不對勁:「外頭買的?」


 


「我在外面忙。」


 


「我不喜歡吃這些。」傅曉雨冷著臉道。「外面的東西不幹淨,我吃了會疼。」


 


「那你叫個人。」我環視四周,「反正你這兒什麼都齊全,有臥室有私廚,願意給你做飯的人,多了去了。」


 


傅曉雨聽出不對勁來,快步走到我面前抽了我的手機:「你還在生氣?就因為林雙,你現在飯都不給我吃了?」


 


我樂了。


 


就一個林雙?


 


「從前也沒見你愛吃,現在我不想做了,你別上趕子犯賤。你吃不吃?不吃我拿走了。」


 


傅曉雨狠狠瞪了我一眼,回到桌前,悶聲不吭地吃了起來。


 


蹙著眉頭,難以下咽。


 


故意做給我看。


 


但我也隻是冷眼看著。


 


我拎著垃圾出來,趙黎像是見了鬼:「我來我來……」


 


同樣一份飯。


 


我給的,傅曉雨會吃。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情況。


 


我淡淡道:「以後你每天中午給她點外賣。」


 


「這……」


 


「叫說是我點的。」


 


趙黎看我的眼神變了,變得敬畏:「這些年雖然傅總身邊人不斷,但我看得出來,她心裡隻有先生您一個。」


 


我忍不住想吐:「別說這種恭維話,不好笑,還怪惡心人。」


 


都到了這個時候。


 


傅曉雨還隻在意宋辭有沒有給她做飯。


 


不想想他割過腕手會不會疼,顛不顛得動鍋。


 


這可不叫心裡有人。


 


宋辭把她捧得太高。


 


她習慣性看不到他,又習慣他無處不在。


 


6


 


過了半個月,傅曉雨她媽過生日,傅曉雨給她擺了個壽宴。


 


我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據說 S 城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也要過去,我就過去瞧瞧。


 


本來見這位丈母娘就已經夠晦氣了。


 


誰知她身邊還站著林雙。


 


晦氣他媽給晦氣開門,晦氣到家了屬於是。


 


林雙打扮得西裝革履,坐在我的位置上,一見到我就站起來:


 


「對不起宋辭,我隻是想和阿姨說會兒話,我們很久沒見了。」


 


「你就坐這兒,我們還沒聊完。我現在住的那套房子你不是喜歡嗎?改明兒過戶到你名下。」老太太看也不看我一眼,倒是拉住了林雙的手。


 


她手上戴著個串。


 


不貴,但據說是傅家祖傳的,宋辭從前很想要。


 


傅曉雨她媽說,除非她S了。


 


林雙戴著這串兒,心安理得又坐了下去:「宋辭,你也看到了,是蔣姨叫我坐的。」


 


「搶別人的女人,滋味這麼好?」我拉開椅子,在他倆對面施施然坐下,「還是說,你喜歡這種不斷在競爭中取勝的感覺?這是低自尊的表現,說明你內心的價值感很低,打心眼裡看不起你自己,隻有通過這種病態的方式,才能找到一點存在感——你應該去看個心理醫生。」


 


我掏出陳鳴的名片,從桌面上劃了過去。


 


林雙蒙了:「宋辭,我知道你對我有點誤會,可是我是蔣姨從小帶大的,跟曉雨也是青梅竹馬,我隻是坐了你的位置,你就說我有病,是不是太過分了?」


 


「網上罵的更加難聽呢。說你是小三,破壞別人家庭,不要臉的小白臉、S鴨子。但我看你也沒什麼事,甚至沒學會避嫌,你是不是喜歡這種被萬人唾棄的感覺?——這也是病態的,說明你內心深處同意並迎合這種觀點,具有強烈的自毀傾向,需要去看個心理醫生。」


 


林雙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能繞到心理醫生上頭去。


 


跟他想要激怒我的打算,完全不一樣。


 


他又氣又惱,飛快地瞥了眼名片。


 


傅曉雨她媽把名片撕了:「什麼小三?誰才是小三?要不是你耍心機逼曉雨嫁給你,林雙才是我的好女婿,你有什麼資格對他指手畫腳?」


 


她的調門很高。


 


周圍人都看過來。


 


我倒了杯紅酒,微微一笑:「我耍了什麼心機,嗯?是你躺在 ICU 裡,我花了一百萬救你命的那種心機嗎?」


 


當時宋辭已經追了傅曉雨兩年。


 


傅曉雨不鹹不淡,談不上多愛,但兩人相處平和。


 


她媽出事,宋辭義不容辭,掏了這筆救命錢。


 


但是條件是傅曉雨得跟他結婚。


 


隻要傅曉雨跟他結婚,公司是她的,錢也不用她還。


 


他本意是想讓他們看到他的誠意。


 


在醫院裡跑前跑後,把屎把尿,伺候老太太到出院。


 


但就因為他的善意有條件。


 


傅曉雨娘倆把他當仇人。


 


傅曉雨她媽更是把他當成送上門的取款機。


 


她女兒值得更好的。


 


她哼了一聲:「不就是一百萬?有什麼了不起?傅曉雨現在有的是錢,一百萬還你,你跟她離婚。」


 


我搖晃著紅酒杯:「你欠我的不是一百萬,一百萬在當時,買的是你一條命。所以你真想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可以啊——你當場去世,我當場離婚。」


 


傅曉雨她媽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懶懶掀了眼皮子:「你當場去世,我當場離婚,你是哪個字聽不明白,嗯 ?」


 


林雙拍桌指著我:「今天可是蔣阿姨的生日,你怎麼敢這樣詛咒長輩!你還有沒有教養?!」


 


「長輩是不是值得尊敬,得分人。平時不知感恩,仗著我喜歡傅曉雨,就舔著老臉跟我拿喬,我也就忍了。今天這麼多人在這裡,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她居然給她女兒拉皮條,有這樣當長輩的?」我淡然衝周圍的人揚揚酒杯,「——不好意思,讓大家看到家醜。」


 


有人拿著手機全程在拍。


 


很好。


 


我不介意再買個熱搜,讓大家伙兒看看這一大家子的嘴臉。


 


揚起的酒杯還沒放下,手腕就被人捉住了。


 


「宋辭,你一見林雙就發瘋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傅曉雨把我拎起來,「跟媽道歉!」


 


「媽?她不是我媽。我媽不會年三十不許我回家過年,連包的餃子都是我一吃就吐的香蔥餡兒。


 


「我媽不會打聽我病得重不重,什麼時候S,家裡還有什麼親戚,房子留給誰。


 


「而且我媽媽早就過世了,不然哪兒輪得到她在這裡過壽。媽媽要是在,你傅曉雨都進不了我家的門,自然沒有她母憑女貴。」


 


「你聽聽她在說什麼,啊?!你不知道管教你老公,媽替你管!」姓蔣的眼圈通紅地撲上來要給我一耳光。不過是幾句話,就逼得這個鄉野村婦原形畢露。


 


傅曉雨喊人攔住她媽。


 


我想掙開傅曉雨的手。


 


可她不肯放。


 


在她越來越湿的眼神裡,我笑著,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頭:「蔣女士,我從前給你幾分薄面,是看在你女兒的面子上。」


 


「現在,我連你女兒都不想要,你也不用S乞白賴,再在我跟前裝什麼高貴。」


 


我丟下氣得亂吠的蔣女士,還有呆滯立在原地的傅曉雨,腳步輕快地離開了宴會。


 


用沾湿的手指給螞蟻畫個圈,它會聞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隻能在那個小圈子裡走走爬爬。


 


宋辭就是如此畫地為牢,與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為伍。


 


不想輸掉一場遊戲最好的方法是不上牌桌。


 


生活中有什麼討厭的人,那就讓她們滾出生活。


 


世界這麼大,她們不值一提。


 


那天過後,我去京都看花,去北海道看雪,四處走走逛逛。


 


三個月才回來。


 


推門而入時一股濃烈的酒氣。


 


家裡亂七八糟,沒有半點豪宅的樣子。


 


傅曉雨坐在地上,身邊倒著酒瓶,胡子拉碴,蒼白消瘦。


 


她看到我,猛地一愣,跌跌拌拌走過來,想要確定什麼似得握住了我的手:「是真的?我沒在做夢?」


 


她把我拖到面前,按著我的肩:「你一聲不吭跑到哪裡去了,整整三個月!我打你電話也打不通。」


 


「哦,出去旅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