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萍萍，你以後就住學校吧。你以前在家還能幫幫你弟，沒想到你現在不僅不幫他，還想害他，你看你弟最近倒霉的，老和別人打架打不過。」

我深吸了口氣。

 

「他把我照片踩在腳底你們怎麼不怕我倒霉？作業的事我就不說了，他自己不做，讓我做，難道他中考也讓我去考？爸媽，說真的，我是希望咱們家越來越好的，你們再這麼慣他，那巷尾的小芸的弟弟就是例子啊。你們不也說小芸弟弟是被嬌慣出來的敗家子嗎？那你們放自己身上怎麼就不明白了呢？」

 

張麟龍聽到「敗家子」，脫掉泥 T 恤用來甩我。我拽住扯了一下，T 恤就破了。張麟龍又來和我扭打，爸爸又像上次一樣過來打我。

 

我迅速推開張麟龍，轉身怒視著爸爸。

 

「爸你幹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他動手打我，你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今天你要是打我，咱們父女就今天斷絕關系！」

 

隨後我挨了有生以來最毒的一頓打，媽媽等我被打得爬不起來時，才罵我蠢得像豬一樣，被打居然一下都不躲。

 

汗水蜇得我渾身都在疼，我忍著顫抖。

 

「我錯了，我原來以為是我太懦弱，所以你們才不喜歡我。現在我知道了，無論我怎麼樣，隻要有張麟龍在，你們都會偏向他。我不配和你們成為一家人，今天，要麼籤斷絕關系書，要麼我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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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瞪大了眼睛，似乎要S人。

 

「今天隻要我不S，我一定會報警，留下案底，大家都知道張麟龍爸爸家暴自己女兒，張麟龍他以後想考公端上鐵飯碗？做夢去吧！」我用張麟龍壓下了爸爸滿腔的怒火。

 

媽媽過來扶起我。

 

「萍萍，你爸打你也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就不理解我們的苦心呢？」

 

我抽出自己的胳膊。

 

「打我是為了我好嗎？那怎麼你們從來沒打過張麟龍？我報警才是為了我好。」

 

爸爸突然一聲怒吼。

 

「滾！當初就應該掐S你！我當初就說生女兒沒用，果然養出個白眼狼來！」

 

我抽出口袋裡的斷絕關系聲明書。

 

「說得。好，當初掐S我就好了。不就擔個S孩子的罪名麼？張麟龍不就是端不上鐵飯碗麼？不過現在還有機會，這個籤了，咱們今後井水不犯河水，我滾到不礙你們眼的地方去。」

 

張麟龍搶過我手裡的聲明書。

 

「籤！爸媽你們快籤，她都想咒我S了，讓她滾，S在外邊才好。今天我和她，你們必須選一個。」

 

我在心裡暗爽，好弟弟，在我脫離泥潭上助我一臂之力！

 

毫無意外，爸媽為了哄張麟龍，隨便在紙上籤了字。

 

張麟龍得意洋洋地把聲明書扔我臉上，找出我的所有東西在院子裡堆成一小撮。

 

「張萍，你的東西都是臭的，燒了幹淨，你趕緊滾。」

 

周末集市上人很多，我找了個十字路口，撿了隻破碗往面前一放，用碳在面前寫了幾行字。

 

「路過的叔叔阿姨，我叫張萍，在××中學讀高三，我被家裡人趕了出來，沒有地方住，沒有東西吃，希望能得到好心人的幫助。」

 

等圍觀的人多起來，我一邊講述我的遭遇，一邊撩起袖子展示胳膊上的傷痕，從小講到大，差點把前世的遭遇也給講出來，聽得周圍人義憤填膺的。

 

我面前的碗裡也被好心人放了些錢，突然碗被一隻手抓了起來，原來是爸爸來了。

 

他抓著錢向眾人解釋。

 

「孩子她不懂事，跟家裡人吵了幾句嘴就跑出來了，不過家裡確實困難，這錢她我先替她保管……」

 

我劈手奪過錢立刻分辯。

 

「不是我自己跑出來的，而是你讓張麟龍趕我出來的。你偏心張麟龍，隻把他當你的兒子。從小到大，張麟龍欺負我，你從來都是護著他，打我罵我隻為了哄他開心。我不要再當你拿來疼他的工具！」

 

媽媽過來哄我。

 

「你最乖了，聽話，媽知道你今天委屈了，咱回家，我這就讓你弟給你把房間騰出來。」

 

我不是今天委屈，自從張麟龍出生，我天天都委屈，媽媽她怎麼可能現在才知道！上一世，在爸爸的打壓下，我有時候覺得媽媽是愛我的，在他們兩人的推拉術中不得解脫。現在想想，媽媽要是真愛我，就不應該隻是哄我，而是應該去阻止爸爸和張麟龍一起來欺負我。

 

誰要回那個無底洞！

 

我醞釀了情緒號啕大哭，爭取一舉獲得爸媽暫時的棄養權，能有幾個月清淨。

 

「我不回去，張麟龍把我所有東西都燒了，你們也看著他燒的，你們攔了嗎？大家都知道人S了才燒東西，你們根本沒把我當人。」

 

爸媽嫌丟人，扔下一句讓我永遠不要回家的狠話就走了。

 

我心裡不禁一陣痛快，我就是要讓街坊鄰居都知道我的委屈，省得以後跟著爸媽一起罵我白眼狼。

 

高考結束，我把地址填成宋嘉家裡，免得通知書又出什麼岔子。張麟龍也快中考了，八成又要一大筆錢才能去讀重點。前世我就被逼著上班賺錢去替他還債，彩禮錢也被拿來給他買房買車，這輩子想壓榨我，做夢去吧。

 

果然不久後，爸媽第一次來學校，目的是幫我把宿舍的東西往家搬。但我清楚幾個月不理我，這次示好就是需要我去幫家裡還債了。

 

宿舍就一床被子，我早不在宿舍住了，靠著前世記憶，通過一次比賽押注，我也實現了財富自由。

 

我的那床被子直接被搬到了鋼廠，爸媽表示，既然畢業了，就趕緊工作，為了弟弟的前途，家裡已經欠了十來萬了。

 

隻不過等爸媽跟我要工資的時候，我早已經到其他城市了。

 

五年時間，我每個月都給自己體檢，因為按前世的時間計算，畢業那年我會得一種頭疼病，因為沒錢檢查，我也不知道什麼病，隻知道這種頭疼病會要命。

 

宋嘉看我在高三突然開始拼命學習，得到感染也開始拼命，居然和我考進同一所學校。不過我打算這輩子和他當朋友，省得他到時候當鳏夫。

 

五年時間過得很快，我的體檢一直顯示我很健康，我也終於知道前世的S因，就是長期心情鬱悶，抑鬱而S。這輩子睡眠充足，假期到處旅遊，心情愉悅，鏡子裡看著自己都比上一世容光煥發，年輕許多。

 

直到我剛在一家醫院上班，爸媽就精準地找到了我。呵！上學花錢的時候不聞不問，我剛工作他們就急了。

 

爸媽剛到醫院就開始哭訴我把全家人坑慘了，這些年，別人家姑娘給家裡掙了多少錢，我卻明知道家裡背債，五年一分錢都沒給家裡拿過。

 

我時刻謹記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微笑著說。

 

「爸媽，你們說的哪個債啊，和我有關系嗎？我從高三起就沒再問家裡拿過一分錢了呀。哦，我記得你們是花在張麟龍身上了。張麟龍呢，你們不是說他是頂梁柱嗎？讓他還呀！」

 

爸爸氣得又想動手，我指著監控笑嘻嘻地提醒他。

 

「這裡是醫院，到處都是監控，爸，你是想換個地方吃點好的嗎？」

 

媽媽摟著我的胳膊。

 

「咱們一家人，好幾年沒見，親親熱熱的多好。」

 

醫院人多，我把他們帶到高檔餐廳，面對菜單上的價格，他們一個菜都不點。

 

我挑貴的點了幾道，眼見他們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萍萍，你在醫院上班工資很高吧？」

 

「不高，今天請你們這一頓飯，正好花掉我一個月的工資，我隻是個實習生。」

 

「那你還吃這麼好？有錢不知道給家裡，就知道亂花，把你工資卡給你媽！」

 

我搖了搖頭。

 

「你們這次來找我，我可以包吃包住。工資卡嘛，我給了你們我花什麼？」

 

「卡我給你保管著，你需要買什麼就跟我說，我是你親媽，我能不給你嗎？萍萍，你是不知道家裡情況現在有多難，你弟弟好不容易上了大學，這眼看就要畢業了，工作安排、結婚買房這都是要錢的。」

 

我給他們一人剝了幾隻蝦。

 

「張麟龍他的事讓他自己做，既然也上了大學，工作讓他自己找嘛。至於結婚買房什麼的，他努力去賺嘛。」

 

他們聽了互相交換了眼神。

 

「萍萍啊，你有對象嗎？」

 

哦，來了來了，他們一定覺得我大手大腳是沒有多少存款的，如果把我嫁出去，那就可以一下子用彩禮錢把欠的賬給平了。

 

我點了點頭。

 

「有啊，我有好多對象呢，每天都排隊等我挑和誰睡呢。」

 

爸爸聽了眼睛一亮。

 

「那他們給你錢嗎？你攢了多少？」

 

我攤開手。

 

「我是找對象，不是找銀行，人嘛多的是，錢是一分沒有。」

 

我面前的菜飛到了我的頭上，盤子在桌子上碎成了渣。

 

我心平氣和看著他倆，我說和很多人睡，他們不生氣，一聽沒錢，立馬就生氣了。

 

「本來這頓是我請客的，但我這會心情不好，不想買單了，如果你們不結賬，那我陪你們在店裡刷盤子。服務員，這邊算下盤子多少錢！」

 

幾天後，爸媽出了飯店，怒氣衝衝。

 

「你明明有錢，還讓我跟你媽在後廚刷碗！你自己倒好，出去逍遙快活。我們把你養這麼大，你就這麼對我們？」

 

我笑嘻嘻地拉開車門。

 

「你們又不是養了個傻子，被扔了一頭菜還冷臉去買單。不過，我現在心情已經好了，你們看是跟我一起回家，還是你們自己回去？」

 

爸媽很有骨氣地不上車，依然在那裡指責我隻付自己三分之一的錢，自私又不孝。我砰地關上車門，直接回了自己家。

 

過了會同事給我發了段視頻，爸媽跑到我上班的醫院，大鬧逼我現身。我跟領導直接提了離職，讓他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過了一個月，我手機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電話裡一個陌生的男音。

 

「你是張萍吧？你爸媽收了我三十萬彩禮，你趕緊回來和我結婚。」

 

我愣了一下。

 

「你認識我嗎？怎麼就三十萬彩禮了？」

 

「我認識啊，我見過你照片了，我挺滿意的。你爸媽也同意了，現在你回來和我結婚就行。」

 

這世界上還有這種大傻子，面都沒見直接掏彩禮？我直接把電話拉黑，當詐騙電話處理。過了會，爸媽電話打了過來。

 

「萍萍啊，你在哪個城市，無依無靠的，既然工作已經辭了，就趕緊回來結婚。人家這個孩子要模樣有模樣，又有錢，你嫁過去就享福了。」

 

這麼離譜的事情居然是真的，我拿出莫生氣的戒尺把玩。

 

「哦，這樣子啊，一個女兒三十萬啊，當初你們怎麼就不多生幾個女兒呢？哦，對，你們不喜歡女孩。那抱歉了，我不回去。」

 

電話裡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

 

「放屁，你不回來怎麼行？人家誠心誠意的，酒席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咱們村裡好多人已經都準備好吃喜酒了。我跟你說，你趕緊回來，別把你名聲搞臭了，以後嫁不出去。我和你爸也是為了你好，千挑萬選找了人家這個好人家，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我也提高音量。

 

「彩禮你們收了是吧？行，你們也別勸我了，想讓我嫁你們挑的人，我告訴你們，那是不可能的！除非那三十萬給我！」

 

電話裡的餘音聽上去很焦急。

 

「錢已經拿去還債了，這個婚你必須……」

 

我掛了電話，放了一段佛音清心咒，才讓心情平復下來，不能生氣，不能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過了幾天，前同事突然聯系我，說我爸媽又去醫院鬧了，硬是要到我家的地址。

 

我松了口氣，還好以前我留的地址不過是胡亂寫的。

 

結果前同事給我潑了盆冷水，為了防止爸媽在醫院不停地鬧，他們已經報警，這會應該已經被送到我真正住的地方去了。

 

等我回到家，家門口烏泱泱的一群人，這一群人看到我也愣了，我身後五六個妖娆的美男。

 

美男 a：

 

「你們堵在這幹嗎呢？快給我姐姐讓路。」

 

美男 b：

 

「好臭啊他們，不行了不行了，別燻著我姐姐，來，香水噴一噴。」

 

爸媽臉色難看地走上來。

 

「萍萍，這些都是你同事嗎？今天咱們家有重要的事，讓你這些同事先回去吧。」

 

我左摟右抱著美男。

 

「不是啊，他們呢，今晚都是我老公。怎麼樣，都帥吧？媽，今晚分你兩個，他們啊，可厲害了。」

 

爸爸怒氣衝衝。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瘋了吧你？今天你未婚夫來找你，你趕緊讓這些人滾。」

 

我誇張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