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婉婉姐不要阿焰了嗎？阿焰會很傷心的！」

我沉默不語，謝焰也在一旁緊皺眉頭，臭著一張臉。

 

吃完飯，我馬上拎起行李箱，準備離開這個讓我坐立不安的地方。

 

謝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謝焰制止。

 

「讓她走吧，我們都已經跟她說清楚了。」

 

隨即又大聲的說：

 

「她自己想不開，那是她的事！」

 

5

 

回到我自己的家，我將出國留學的計劃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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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謝焰身邊工作的時間越長，我越清醒地看到我與身邊同齡人之間的差距。

 

這些年我將自己的青春和時間都放在了謝焰身上，現在到了我給自己一個交代的時候了。

 

我給謝暖發了一封辭職信，在房子裡準備出國留學的事宜。

 

以前謝焰是我的軟肋，我總想著等謝焰再好一點，等我們的感情再穩定一點，我再規劃自己的未來。

 

放棄謝焰以後，我反而覺得一身輕松。

 

連續泡了幾天市圖書館，忙碌讓我越來越想不起謝焰這個人。

 

晚上我從圖書館走到家門口，發現有人坐在我家單元樓門口的臺階上。

 

嘴裡叼著煙，點點紅色火光忽明忽暗。

 

是謝焰。

 

我轉身想走，被他幾步跟了上來。

 

他抓住我的手，我用力想要甩開他，卻被他緊緊箍住了腰。

 

他嗓音沙啞，身上還有沒散去的煙味。

 

我皺了皺眉，屏住呼吸，怎麼反抗也推不開他。

 

「婉婉，這幾天我好想你。」

 

謝焰說出口的話，讓我反抗的動作停滯了一瞬，隨之便是我更用力地反抗。

 

如果他能說給以前的沈婉聽該有多好。

 

我沒有一絲情緒地開口：

 

「謝焰，我們已經分手了。」

 

謝焰卻S活不放開我，委屈巴巴的樣子像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婉婉，讓我進去吧，沒有你我好久都沒有睡好了。」

 

他又開始撒嬌，在他心裡仍然覺得我在跟他鬧脾氣。

 

「謝焰，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系了，麻煩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我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是他一直不願意相信。

 

我從他身邊走過，想要回家。

 

他又拉住我。

 

「沈婉，我一直喜歡你，如果我這次的行為傷害到你了，我跟你道歉！」

 

謝焰再次走到我的面前，路燈下我才發現他黑眼圈很重，似乎真的很久沒睡好了。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謝焰，你要知道，不是誰都能用七年的時間陪你長大，而我已經不想再浪費我自己的第八年了。」

 

我決絕地向前走去，將謝焰留在原地。

 

6

 

關上門，我將玄關上擺的抗抑鬱的藥吃了下去。

 

最難的那兩年，我爸出軌，小三帶著兒子找上門。

 

我媽瘋了一樣捶打我爸，最終兩人離婚，我跟著我媽。

 

我媽看見我就會想起我爸，將對我爸的怒氣和埋怨全都發泄在我的身上。

 

忘記做家務要打，來姨媽弄到床單上要打，考砸了要打。

 

嚴重的心理壓力讓我得了重度抑鬱、中度焦慮還有中度軀體化。

 

於是那天，我撐不住離家出走，卻遇到了謝焰。

 

我曾以為老天有眼，讓我遇到這麼陽光真誠的男生。

 

從那時起，謝焰就是我的全部。

 

哪怕我自己也在強撐，可一想起謝焰，我就覺得我不能放棄他。

 

隻要他還需要我，我就會一直站在他身後陪他向前走。

 

現在想來，年少的想法如此簡單直白，如此天真又愚蠢。

 

第二天，我接到了謝暖的電話。

 

她叫我回公司幫謝焰剪個視頻，新來的剪輯總是把握不好節奏，改了很多版她都不滿意。

 

「婉婉，就當是來幫我，剪完你就走。」

 

我答應了謝暖，回到了公司。

 

一進門，是一個面生的男生接待了我。

 

「是婉婉姐吧，我是新來的剪輯林曉，暖暖姐要我多跟你學學。」

 

聽過他的介紹我才知道，他就是代替我的崗位的那個人。

 

我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瀏覽整個影片。

 

這是謝焰活動的花絮，活動內容是他和黃莉參加的那檔綜藝的 CP 向視頻。

 

因為官宣，兩人在節目裡的互動很多。

 

我知道他們在節目裡甜到爆表，即使我再悶頭學習，也會從身邊人的隻言片語中得到謝焰的消息。

 

我退出了謝焰所有的群，有跟我關系好的管理員會發給我謝焰的節目視頻。

 

我對外隻說準備出國留學，沒再提和謝焰的事情。

 

她們以為我還喜歡謝焰，所以還會將謝焰的最新視頻推給我。

 

我想起昨天晚上在我家門口等我的謝焰，和眼前這個視頻裡的謝焰，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視頻裡的他是個陽光開朗大男孩，真誠又爽朗，笑起來會讓很多小姑娘尖叫。

 

粉絲們在他的視頻底下留言，也會說感謝焰哥，因為你積極陽光的笑容，讓我本來沒考好的心情也瞬間變好了。

 

我看著電腦屏幕裡和黃莉相視一笑的謝焰，眼睛裡是我很久都沒看到的寵溺。

 

我見過他愛我的樣子，現在我也看到了他愛別人的樣子。

 

有那麼多人喜歡他，沈婉的喜歡就微不足道了。

 

「婉婉姐？」

 

身旁的林曉提醒我，我才回過神衝他抱歉地笑笑。

 

我與林曉溝通，將整個視頻脈絡梳理出來。

 

「婉婉？」

 

7

 

謝焰從門口進來，一眼便看到了我，不管自己身後跟著的黃莉，直直地衝向我。

 

他將林曉推開，坐到我的身邊。

 

臉上帶著幾分期待，甚至還有些小心翼翼。

 

「你是為了我這次的活動宣傳回來的嗎？」

 

一旁的黃莉臉色卻不太好，盯著謝焰和我，沒有說話。

 

我往旁邊挪了挪，跟他保持距離。

 

不知道怎麼回答。

 

林曉出了聲。

 

「是我剪的視頻暖暖姐不滿意，這才讓婉婉姐回來帶我一次。」

 

聞言，謝焰的眼中湧上了幾分失落，臉上浮現出苦笑。

 

「婉婉，看來你是真的想要離開我。」

 

「我表達得還不明確嗎？」

 

我出口反問他。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沉默。

 

我不再看他，眼睛盯著屏幕，手上的操作也沒停下。

 

謝焰起身往暖暖姐辦公室去了。

 

黃莉瞟了我一眼，也跟著過去了。

 

我和林曉將視頻剪好，發給了暖暖姐。

 

我起身打算去跟暖暖姐說一聲，然後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還未走到地方，卻聽到謝焰和黃莉爭吵。

 

謝焰滿臉不耐地甩開黃莉的手，對著黃莉說：

 

「當初你追我的時候你也有男朋友，現在你要我配合你，我也配合了，你現在是玩不起了嗎？」

 

黃莉哭著說：

 

「可是我愛上你了，阿焰，我哪兒不好你告訴我，我改好嗎？」

 

謝焰停下來，看著黃莉說：

 

「我已經有婉婉了，對我來說，她才是能跟我走到最後的人。」

 

「婉婉？」

 

我身後傳來了暖暖姐的聲音。

 

正在爭吵的那兩人也看到了我，謝焰向我跑了過來。

 

「婉婉，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

 

我極力壓抑著聲音裡的澀意，問他：

 

「所以，你真的和她做過？」

 

謝焰默默低下了頭，隨即痛苦地對我說：

 

「婉婉，真的不是那天，是有一次我在酒吧喝醉了……」

 

「啪！」

 

耳光脆響，謝焰白皙的臉上瞬間紅了起來。

 

「謝焰，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針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對暖暖姐說：

 

「暖暖姐，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我先走了。

 

「還有，如果你對我還有些感情在，請你攔住謝焰。」

 

說完，我便離開了。

 

謝焰沒有追過來，我跑進了洗手間吐了半天。

 

真是太惡心了。

 

8

 

走出洗手間，林曉等在了門口。

 

看著我臉色蒼白的樣子，跑過來問我：

 

「婉婉姐，沒事吧？」

 

我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你怎麼在這裡？」

 

林曉不好意思地說道：

 

「視頻在暖暖姐那裡過了，我想請你吃個飯感謝你。」

 

我剛要拒絕，林曉又說：

 

「真的就是感謝，沒有別的意思，我女朋友也在，她就在隔壁寫字樓的一家公司當會計。」

 

我摸了摸剛剛吐癟的肚子，又看他滿臉真誠的樣子，答應了他。

 

林曉和他女朋友都很健談，餐桌上的氣氛很好。

 

吃完飯我去洗手間補了個妝，出去的時候林曉的女朋友已經先走了。

 

我和林曉揮揮手告別，轉頭卻看到謝焰。

 

謝焰臉色很不好，十分憤怒。

 

「你跟他剛認識就出來吃飯？」

 

我知道他誤會了，但是我沒有必要和他解釋。

 

見我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謝焰即將噴出來的火似是被我的淡漠澆滅了。

 

「婉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看著我的眼睛裡盡是失落，好像被拋棄的人是他。

 

我沒告訴他，那天晚上我等了一夜，就想得到一個解釋，我想堅定地告訴他：

 

「謝焰，隻要你說你沒有，我就永遠相信你，陪你一起面對一切。」

 

我也沒有告訴他，我有重度抑鬱，床頭櫃上擺了那麼多藥瓶，他問都沒問過一句。

 

我隻輕描淡寫地告訴他，傷我最輕的那件事。

 

「謝焰，你和黃莉官宣那天，是我的生日。」

 

謝焰猛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對不起婉婉，我忘記了，但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天真的……」

 

我出言打斷他，已經不想聽他解釋了。

 

「謝焰，那天我想要你的解釋的時候，你沒說。現在我不想要了，所以我不聽。」

 

謝焰的眼中頓時流露出悲傷的神色，在一起這麼多年，我還沒見過他這麼無措的樣子。

 

猶如再也吃不到糖的孩子。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

 

「能讓我送你回家嗎？」

 

我斬釘截鐵地說：

 

「不能！」

 

9

 

和謝焰分開後，我去了閨蜜家。

 

我將所有的事完完全全地講給她聽，她直呼我草。

 

本來是挺沉重的一件事，我被她的反應逗得哈哈大笑。

 

她說：「我去，沈婉你到底拿我當不當朋友，這麼大的事你分手了才告訴我？」

 

然後說著又哽咽了幾分，將我抱住。

 

「婉婉委屈壞了吧，像謝焰這種人早晚會玩脫了的，你就等著看吧！」

 

跟閨蜜說完，心裡的沉重減輕了幾分。

 

我更積極努力地開始備考，為留學做準備。

 

正當這時，我媽出事了。

 

我媽心裡的怨恨越積越多，竟然去了小三兒子的學校，將那孩子綁架到了學校天臺上。

 

警察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市圖書館，離那所小學很近。

 

我趕到的時候，我媽抱著那個孩子站在天臺邊，隻要向下再邁出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我媽的情緒很激動，又哭又笑，像是一個瘋子。

 

我爸和小三早已經在天臺上哭著求我媽放下他兒子，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