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看到他停在生殖科的門口。

我望著生殖科三個大字。

 

陷入沉思。

 

不孕不育的男主，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想起周嬌嬌微凸的小腹。

 

怪不得他那麼寶貝周嬌嬌。

 

原來這孩子可能是老顧家的獨苗苗。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Advertisement

我算知道他腳踩兩條船的緣由了。

 

所以他到底為啥抓走嫣然。

 

難道因為蟑螂的繁殖能力特別強？

 

我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男主應該沒有這麼癲吧？

 

我慢慢湊近窗口，就聽到顧寒舟的聲音：

 

「所以這個方案可行嗎？」

 

「理論上是沒問題，它的愈合能力簡直驚為天人……」

 

「林主任，那就拜託你了。」

 

10

 

我透過窗戶縫，看到顧寒舟遞了張支票過去。

 

見他們商談結束，我連忙跑到樓道裡背對著顧寒舟。

 

他心情很好，根本沒注意我這個人。

 

反而掏出手機給周嬌嬌打了個電話：

 

「嬌嬌，你放心，過幾天就可以做手術了。

 

「你們母子一定都會平平安安。」

 

我聽得雲裡霧裡。

 

目送顧寒舟離開後，我溜進生殖科。

 

和林主任那個老登迎面撞上。

 

對方蹙著眉頭問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我一屁股坐下就開始抹眼淚：

 

「醫生啊，我結婚八年生不出孩子怎麼辦啊嗚嗚嗚嗚嗚。」

 

「你先別哭，你這種情況需要檢查——」

 

「我什麼檢查都做了，但是我老公他不肯進醫院。」

 

「你這種情況我理解。」

 

「你根本不理解，我們倆結婚的時候沒有房子也沒有彩禮，我為了他吃了多少苦，新婚第一天早上多吃了一個餃子，他媽就罵我是飯桶！」

 

「啊額，這種情況，額。」

 

「醫生，你戴的是假發嗎？我老公就跟你一樣戴假發，你們禿子沒一個好東西！」

 

說著我伸手就薅他的頭發：

 

「當初那個S鬼就是戴著假發，把我騙到手！」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糊到他頭發上。

 

桌上的病歷文件被掃落一地。

 

他捂著頭頂落荒而逃：

 

「女士你先冷靜一下，我去洗個頭。」

 

他的助理胸前還掛著實習生的牌子，一臉驚恐地走進來收拾狼藉。

 

我正覺得他有些眼熟。

 

他也一邊收拾一邊打量著我。

 

又害怕我薅他的頭發。

 

我道歉著幫他收拾，才想起來他長得像嫣然撩過的帥哥 3 號。

 

跟頭像簡直一模一樣。

 

但我現在沒空想這個。

 

隻能抓緊時間找到寫著顧寒舟名字的文件。

 

然後我大腦一片空白。

 

上面全是鳥語。

 

我這蹩腳的四級英語水平，怎麼看得懂。

 

趁著助理背對著我，我胡亂折了幾張紙塞進衣裡。

 

然後帶著哭腔往外走：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差點忘了，我還要回家給癱瘓的婆婆做飯。」

 

路過保安亭時，我想起什麼，問保安小姐姐。

 

醫院 13 號那天，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也就是嫣然失蹤那晚。

 

「沒有吧，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她一臉興奮地吃瓜表情。

 

我嘆了口氣：

 

「唉，還是我的男朋友。

 

「13 號那天，他說在公司加班，一晚上沒回來。

 

「我朋友偏偏說看到他來了這裡。

 

「我懷疑他們玩了什麼新花樣，玩進醫院了。」

 

她張大雙嘴，半晌才回過神。

 

然後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啊這，姐妹，額，我能這麼叫你吧？你看開點吧。

 

「我想起來 13 號凌晨，我剛換班，好像是有一輛車開進來。

 

「我看得不清楚，應該是你男朋友吧，跟好幾個男的一起下車，他們還扛著一個一米八幾的人。」

 

她可能是腦補了一下糟糕的畫面，五官都擠在一起。

 

然後壓低聲音，指了指主樓後面另一座破舊的屋頂：

 

「我記得還是院長接待的，然後他們就進了那裡，可能怕傳出去影響名聲。

 

「我想報警來著，但我是個普通人，沒辦法。」

 

我虎軀一震，看來嫣然就在裡面。

 

於是打著馬虎眼說這種事也太可怕了，我們普通人還是別沾染了。

 

等我回去就跟他分手。

 

然後借口說剛剛有東西落下，繞了過去。

 

那是棟破舊的倉庫，上面掛著六把鎖。

 

我扒著門縫，小聲喊嫣然。

 

半晌沒動靜。

 

直到兩根觸須伸了出來。

 

我摸上去就聽到嫣然的咒罵聲，鳥語花香的。

 

她這幾天憋壞了：

 

「顧寒舟這個賤人！我還從來沒有這麼久沒洗過澡！

 

「最可怕的是我現在才發現，我居然能聽懂蟑螂說話！

 

「大半夜幾十隻蟑螂圍著我說小弟小弟膜拜你！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把這幫蟑螂塞進顧寒舟的屁股！！」

 

我等她平靜下來，才問她怎麼辦。

 

忽然想起她英語比我好，就把文件從門縫塞進去。

 

她接過去後嘆了口氣：

 

「告訴大英博物館，他們偷的豬首是假的，真的在你這兒。」

 

「啊？」

 

「這上面是德語。」

 

11

 

我嘿嘿一笑：

 

「好久沒挨罵，有點爽。」

 

她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塞回來：

 

「直接手機掃描翻譯。」

 

「哦哦好，要是拍電視，咱們這時候就應該植入掃描王的廣告了。」

 

「快掃描！」

 

我看著翻譯的文字，陷入沉默：

 

「大妹子，這是中文嗎？」

 

「什麼？這不是中文啊，不是讓你翻譯嗎？」

 

我一目十行看完了：

 

「顧寒舟他，要你給他生孩子。」

 

「什麼？」

 

「因為他很可能因為什麼原因不孕不育，現在周嬌嬌肚子裡的孩子是老顧家獨苗。

 

「而周嬌嬌本來身體就不好，經過上次那個綁架折騰一番後，一直有流產的跡象。

 

「所以最近他一直在和沈姣嘗試，但是對方一直沒有懷上。

 

「醫院給出了一個方案，就是給周嬌嬌肚子裡的孩子換個媽。」

 

嫣然打斷了我：

 

「不是，都是中文我咋聽不懂呢。」

 

「他們準備後天給你做手術，把周嬌嬌肚子裡的胚胎移植到你身體裡。」

 

隔著鐵門，我都感受到嫣然的無語：

 

「那還真是醫學奇跡。」

 

「怪不得前幾天他們給我抽血呢，而且你不知道，我的血居然是透明的。」

 

「而且傷口很快愈合了，我該不會是什麼神奇體質，然後能夠長生不老吧！」

 

我小聲蛐蛐：

 

「畢竟這個世界已經有一米八蟑螂，什麼奇跡都不稀奇了。」

 

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抓住護士送飯的機會。

 

我躲在角落裡，等到天黑才等來護士。

 

但是她手裡沒有飯。

 

她看起來很怕嫣然，隔著門道：

 

「主任說後天要給你做手術，所以這幾天清一清體內雜質，就先不送飯了。」

 

「按理說，你這個體質，應該餓不S的。」

 

然後她在嫣然哐哐砸門聲中落荒而逃。

 

「什麼叫應該！把你餓三天試試！」

 

我摸到觸須後，就聽到她憤怒的聲音。

 

我蹲在門口有些無助：

 

「現在怎麼辦啊嫣然，這下我們恐怕隻能等後天做手術。」

 

然後我想起什麼, 提及那個帥哥 3 號，好像就在這裡實習。

 

她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一聲：

 

「既然顧寒舟找S, 我就送他快點上路。」

 

我忽然想起，嫣然曾經喜歡過一個渣男。

 

對方花言巧語騙了她很多錢。

 

後來嫣然差點閹了他。

 

我哆哆嗦嗦問她怎麼辦。

 

她沒有回答。

 

隻是報了個清單，讓我帶進醫院。

 

「大螂我啊, 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

 

一轉眼就到了做手術這天。

 

在帥哥 3 號的幫助下, 我換了身衣服成功混進手術室。

 

誰能想到帥哥 3 號居然是院長親兒子。

 

他騙主任說我是他實習的同學，想要觀摩手術。

 

主任敢怒不敢言, 隻好答應。

 

戀愛腦帥哥進手術室前, 還深情款款地問我：

 

「我就知道那天寶寶是故意考驗我。」

 

S戀愛腦沒救了。

 

等你的真寶寶出來, 嚇S你。

 

我敷衍地嗯嗯兩聲。

 

因為手術的特殊性, 現場除了我和實習帥哥。

 

就隻有林主任和顧寒舟、周嬌嬌。

 

周嬌嬌已經打了麻醉躺在病床上。

 

旁邊是嫣然龐大的身軀。

 

看得我都心慌。

 

雖然我一貫知道她很厲害, 但是那麼一大瓶迷藥噴到她臉上。

 

她恐怕需要很久才能醒過來。

 

我思考著，待會兒策反帥哥實習生的可能性有多大。

 

或者幹脆拿手術刀挾持周嬌嬌？

 

我正在出神，被帥哥推了一把。

 

主任朝我伸手：

 

「你指導老師誰啊，怎麼手腳這麼慢？」

 

我呆呆愣愣, 看著密密麻麻的手術刀, 不知道咋辦。

 

忽然一陣勁風吹來。

 

嫣然跟個直升機一樣從手術臺上飛起來, 一膀子扇暈了一排。

 

顧寒舟慌慌張張要喊人：

 

「你不是吸入迷藥了？」

 

我奪過實習帥哥手裡的麻醉針, 一陣插進顧寒舟的屁股。

 

嫣然桀桀大笑, 露出扎穿她一隻手心的鐵釘。

 

我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淚眼汪汪地抱著她：

 

「嗚嗚嗚看起來好痛！」

 

她拍了一下我的腦袋：

 

「還好啦。」

 

她拔出釘子。

 

神奇的是，傷口流出清澈的液體，隨即慢慢愈合。

 

我拉著她：「那我們趁現在快走吧。」

 

她看著麻醉起效暈過去的顧寒舟，然後翻了翻旁邊的病歷：

 

「我有一個主意。」

 

我哆嗦了一下，隱約覺得不是個好主意。

 

但是我知道什麼都改變不了嫣然的主意。

 

「叫那個帥哥過來一下，讓他給我和顧寒舟做個手術吧。」

 

「啊？」

 

「反正來都來了。」

 

帥哥害怕地看著嫣然。

 

我好心告訴他：

 

「她就是那個跟你網戀的寶寶哦，別怕。」

 

他嚇得兩眼一翻, 也想暈過去。

 

嫣然一巴掌給他抽醒了：

 

「告訴他：想活命就拿起手術刀，不然我讓他家祖墳都爬滿蟑螂。」

 

我轉述完, 帥哥一邊拿刀一邊哭：

 

「我還是實習生啊, 求求你放過我吧嗚嗚嗚嗚。」

 

12

 

我目睹了此生見過最驚悚荒誕的一場手術。

 

先是嫣然和顧寒舟交換了腦子。

 

然後手術刀剖開周嬌嬌的肚子。

 

那個胚胎被放進已經變成蟑螂的顧寒舟的肚子。

 

奇怪的透明色血液, 具有強大的自愈能力。

 

兩人的傷口都慢慢愈合。

 

顧寒舟的身體先睜開眼：

 

「臥槽！真成功了！」

 

是嫣然的語氣。

 

我衝過去抱住她, 然後一臉後怕：

 

「所以你也沒有信心？？？」

 

她沉浸在興奮裡：

 

「天呢，終於能說話了。

 

「雖然不是女的, 但是好歹是個人。」

 

旁邊的蟑螂動了動, 有要醒來的跡象。

 

嫣然拿起麻醉針又給他一下：

 

「睡去吧你。」

 

嫣然起身後拿起手術刀在胳膊上劃了一刀。

 

流出的血液先是紅色，然後慢慢變透明。

 

傷口也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愈合。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旁邊的帥哥：

 

「這麼大的秘密，讓你知道了, 這可怎麼辦？」

 

帥哥兩腿一軟：「求你, 不要S我！」

 

嫣然輕笑兩聲：

 

「開個玩笑, 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現在可是顧寒舟，就算你泄露出去, 也沒人會信。」

 

我情不自禁鼓掌：「你真的好像個反派。」

 

她翻了個白眼：

 

「不是我, 是我們倆，現在就是反派。」

 

我們大搖大擺地離開醫院。

 

從頭到尾沒有人發現不對勁。

 

嫣然讓人把變成蟑螂的顧寒舟和周嬌嬌關在一起。

 

起猛了，閨蜜變成蟑螂了。

 

「「「」一個戀愛腦，一個繁殖癌。

 

頂配。

 

唯一的麻煩是沈姣。

 

她看到我和「顧寒舟」出雙入對，差點抓花了我的臉。

 

於是嫣然一口親在我的臉上：

 

「敢惹我的女人, 仔細我扒了你一層皮。」

 

沈姣傷心地捂著臉離開。

 

嫣然心滿意足：

 

「終於有機會說這句話了。

 

「我要改名叫顧傲天，橫掃霸總，做回自己。」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