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後,我和渣男和離了

第3章

我知道的劇情裡,並沒有提及過多關於這位柳娘娘的事情。但我想之所以陸承把沈家扳倒得那麼順利,除了他蓄謀已久外,這位柳娘娘想必也出了不少的力。

 

想要定陸承的罪,沒有十足的證據怕是不行的。

 

白玉楠第二日便找上了我,依照我的描述,為兮鸞畫了一幅像。

 

「聽聞這位女子終日紗巾遮面,原也隻是碰碰運氣,沒想到沈小姐竟真知其相貌。」他拿著自己畫的像邊欣賞邊點頭,「佩服、佩服。」

 

「原以為白公子隻會舞文弄墨,沒想到畫工竟如此了得,畫得連令人佩服不已。」

 

白玉楠跟陸承的性格完全不同,他給人一種隨性、風流的感覺。

 

劇本中對他的描述也隻是短短幾筆,沈家倒後,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落井下石,而是四處查找證據想替沈家翻案。

 

隻可惜到處碰壁,直到我S,他散盡家財,也終未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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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憑這一點,我對他多少充滿了感激。

 

白玉楠很快就有了消息,恨不得將兮鸞祖上十八代都給扒拉出來。

 

我沒心思去聽她那亂七八糟的家族事情,隻記得白玉楠說她跟陸承小時候還定過娃娃親,但陸承父母過世早,這門親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隻是陸承跟兮鸞的關系似乎一直都挺好。

 

這次是因為兮鸞的哥哥犯了事,他們一大家族的人,男的被罰去做苦役,女的為奴為妓。

 

兮鸞原本是要罰去做軍妓,但半路遇見山賊,混亂中陸承帶走了兮鸞。

 

「要說她哥哥犯的事,可大可小。」白玉楠愜意地拿起桂花酥吃了一口,「地方官辦事並不嚴謹,陸承肯留下她,想必已經想好了後路。咱們去把這事給捅了,萬一那姓陸的借此替兮鸞翻案,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還能翻案?」我怕他噎著,趕緊奉上一盞茶。

 

「別忘了,有娘娘撐腰,白的也能說成黑的,更別說一件並不是那麼棘手的事情。」

 

「哦……」我點點頭,「那如果……娘娘不管他了呢?」

 

白玉楠撲哧笑了:「自然甚好,看來我與姑娘想到一處了。」

 

對話框莫名又彈出很多。

 

【這個白玉楠好像好久之前就跟女主認識了,後來拜在了尚書門下。】

 

【這兩個人郎才女貌,站在一起真是太般配了,連說話都這麼有默契。嬌嬌,你的幸福就在眼前。】

 

般配嗎?

 

或許以前聽到郎才女貌這個詞,我還會嬌羞地低頭一笑,現在隻覺得有些諷刺。

 

我與他白玉楠從前還算般配,但如今,我卻完全沒這個心思。

 

我現在隻想弄S陸承和兮鸞這對賤人。

 

9

 

身體好轉後,我便進宮去見了這位柳娘娘。

 

娘娘拉著我寒暄、寬慰了一番,意思我也聽得很明確,逝者已矣,讓我不要記仇。

 

「我不記恨任何人,隻是與這孩子無緣。」我輕輕摸了摸肚子,淡淡道,「我與娘娘雖不常見面,但卻總覺娘娘親切無比,有些貼己的話想同娘娘說,還望娘娘贖臣女無罪。」

 

我說完作勢要跪,被柳娘娘扶起:「你身子剛好些,行這些虛禮幹什麼。有話但說無妨。」

 

想在這後宮生存,隻有皇上的寵愛是遠遠不夠的,朝中還要有人才是長久之計。

 

柳娘娘既非最得寵的一位,娘家也沒有高官,能走到今天,全憑自己。

 

我心裡清楚,當初柳娘娘之所以促成我跟陸承的婚事,就是想拉攏我父親。現在竹籃打水,她心裡許是比任何人都焦慮。

 

「娘娘可知,給我下藥的女人是什麼來歷?」

 

柳娘娘眉頭一皺,微微搖了搖頭。

 

「我們和離後,我爹護女心切,查了兮鸞,發現她有一個哥哥,名喚李昭。」

 

「李昭?」柳娘娘反復品著這個名字,而後突然一驚,「可是前些日子被抄家的彬州知州李昭?」

 

我微微頷首:「正是此人。」

 

「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柳娘娘顯然是有些被嚇到,她緩緩站起身,走近我幾步,「承兒不是這般不知輕重之人。」

 

「他對兮鸞感情篤深,為了扶她上位,不惜害S自己的孩子,為她铤而走險也不是沒有可能。我爹的門生應該已將此事稟奏了皇上。民女猜測,陸承必定會替兮鸞開脫。」

 

柳娘娘眉頭擰得更緊,似是在權衡利弊。

 

「皇上乃一國之君,為求公正,自然會要求重查她哥哥的案子。」

 

「你與本宮說這些做什麼?」柳娘娘正色且試探地看著我,踱了兩步後重新坐了回去,「本宮乃後宮之人,這朝中之事,本宮也無權過問。」

 

「娘娘乃我輩楷模,家父也甚是欽佩娘娘為人。我與陸承如今鬧得已是盡人皆知,水火不容,此事過後,民女及家父必定以娘娘馬首是瞻。」

 

我的意思和立場再明顯不過了,隻要她不幫陸承,那我父親和他的門生都願意做她朝堂上的後盾,可如果她要幫陸承,哪怕有這個想法,我們勢必就會對立。

 

眼下,為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去得罪一個尚書,乃至大部分朝廷命官,何必呢。

 

柳娘娘點了點頭:「嬌嬌說得在理,替本宮向沈大人問好。」

 

正如我所言,我與陸承的事情幾乎無人不知。皇上所謂的重查,不過是走走過場,隻要柳娘娘保持沉默,根本不會有人會為了陸承得罪沈家。

 

更何況兮鸞的哥哥本就有罪。

 

10

 

天已入深秋,我上山進香回府,卻聽聞白玉楠已等我大半日了。

 

從他口中,我得到一個震驚無比的消息,兮鸞S了,是陸承S的。

 

聽說在我走之前,兮鸞就開始偷偷變賣陸家宅子裡的東西。

 

「她在陸家不愁吃不愁穿,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這你不知道了吧。」白玉楠嘆了口氣,「這女人心海底針啊。陸承為替她翻案跑斷腿,她卻隻把陸承當棋子,準備賣夠了錢就偷偷走人。

 

「後來被陸承發現了,兩個人大吵一架。人在氣頭上,手沒個輕重,陸承大概是氣急推了兮鸞一把,兮鸞向後倒去,卻被立著的一根削尖的竹子穿胸而過。當場斃命。」

 

見我遲遲沒有接話,白玉楠又嘆了口氣,「他想見你。」

 

那個他是誰,我與白玉楠都心知肚明。

 

大理寺的監牢陰暗潮湿,一走進去,發霉的味道混著血的腥臭味撲面而來。

 

我掩了掩鼻子,向深處走去。

 

陸承早已不似先前那般意氣風發,蓬頭垢面,像是被用了刑,衣衫破爛,上面浸滿了血漬。

 

也是,就連皇親國戚進了大理寺,都得被扒層皮,更何況是他。

 

陸承似是沒想到我會來,微微一怔,隨即爬過來,聲音些發顫地叫了我一聲嬌嬌。

 

「你如今已是階下囚,有什麼資格直呼本小姐閨名。」

 

「我知道你心裡恨我,是我對不起你。」

 

「你說要見我,就為了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我臉上多出幾分不耐。

 

「你早就知道她是逃犯是不是?」陸承顯得有些激動,「你逼我給你和離書,就是為了擺脫我不被牽連是不是?」

 

「是啊,你們找S,我為什麼要搭上沈家上下 30 多口的命陪你們。」我看著眼前有些崩潰的陸承,聲音平穩,「我給過你機會,你卻一心護著兮鸞。如今這般,你也怨不得別人。」

 

「是啊,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陸承哭哭笑笑了好一會兒,聲音陡然提高,「你為什麼不打醒我?為什麼不強行把她撵出去。」

 

呵,我心裡冷笑一聲,沒有理會他,隻是頓了頓:「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依舊會這麼做。陸承,你隻配擁有這樣的結果。」

 

我轉身出了牢房,沒有再理會身後陸承一遍又一遍撕心裂肺地叫著我的名字。

 

【怎麼才一巴掌,多打幾下!這種畜生,就該讓她知道利害!】

 

「我我」自小產後,越發怕冷。

 

「別著涼。」等在外面的白玉楠竟先翠竹一步給我披了一件披風,「特意為你做的,昨兒才送來,我娘的眼光果然還是不錯的。」

 

「替我謝謝伯母。」我攏了攏披風,果然暖和得緊。

 

一日後,我聽聞陸承在牢中自S了。

 

對於這個消息, 我的心竟一絲波瀾都沒有。

 

我隻嗯了一聲,甚至手上收拾東西的動作都沒有停。

 

「小姐, 你真的要去寺裡帶發修行?」翠竹不甘心地又想勸我,「前兩日我還聽大人說起小姐跟白大人……」

 

「不可亂講,壞了白大人的名聲。」

 

「我一個大男人, 有什麼可壞名聲的。」白玉楠的聲音在門外猛然響起,把我跟翠竹嚇了一跳。

 

「這是小姐閨房,大人……」

 

「是先生說沈小姐執意要帶發修行,讓我送小姐一程。」白玉楠靠在門口, 倒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沈小姐, 何必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呢?」

 

「白大人多慮了,我有我心裡放不下的事情,此舉不過是為了自己安心罷了。」

 

那個被我利用過世的孩子,始終是我一個心結。

 

有那麼幾日, 我每晚都會被噩夢驚醒,我大概, 也並非一個好人吧。

 

白玉楠是個聰明人,聽我這麼說, 便也不再相勸, 隻將我送到後留了一句話給我:「我等你了卻這個心結。」

 

11

 

彈窗又一片喧哗。

 

鋪天蓋地地讓我把握幸福, 從我嫁給陸承到現在,白玉楠並未娶妻, 也沒有任何不良嗜好,這麼好的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我認真地回憶了一下我與他僅有的幾次見面, 實在沒想明白他的執念從何而來。

 

倒是有一個彈窗讓我一驚,說是在他 9 歲,最為落魄的時候,我給了他銀兩, 讓他給娘親治病。

 

我猛然記起,那時我好像也隻有 8 歲,我還跟他自報了家門,說我爹最是惜才,若真有本事,必定能光耀門楣。

 

當時我不過隨口一說, 為的是能給他希望,沒想到他果真前途無量。

 

我在寺裡待了整整一年, 下山的那日, 白玉楠一身青衣,含笑地看著我:「我來接小姐回家。」

 

半年後, 我們成了婚。

 

一日,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伸手摟住我的脖子:「娘親,這次, 你不可以再不要我。」

 

娘親?我的孩子, 他回來了嗎?

 

我仿佛掉進了一個大旋渦,意識一點一點回籠,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白玉楠眼眶通紅, 激動地抓著我的手:「嬌嬌,我們有孩子了。」

 

我的孩子,終於回來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