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金秋狩獵上皇子們的收獲都挺豐盛，尤其是二皇子狩獵最多，拔得頭籌。

 

狩獵結束後，天色已晚。

 

太後在皇宮裡準備了夜宴，我和沈耀有幸被邀請一起進宮參加盛宴。

 

我和皇子們一同出現在夜宴上時，太後頓時喜笑顏開。

 

我側身行禮。

 

「臣女沈寧月拜見太後娘娘。」

 

太後眉眼帶笑，溫柔和煦的臉上透出幾分威懾力，溫和地詢問我：

 

「聽說這次寧月也一同參加了狩獵，你也到了許配婚事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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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看上哪家郎君？可以同哀家說說，哀家定幫你選個如意郎君。」

 

我爹手握兵權，朝中勢力雄厚，我的婚事關系著未來的儲君之位。

 

畢竟，誰娶了我就更有機會成為未來太子。

 

皇子們的視線紛紛落在我的身上。

 

二皇子握手酒杯，眉眼間透出肆意瀟灑的笑容，不在意地喝了口酒。

 

裴謹坐得筆直，神色清冷淡然，眸光掃視過我，露出一抹駑定的神色。

 

他不屑地一笑，仿佛是料定了我會選他。

 

而我的視線也在他的身上停留過長，讓他愈發有自信。

 

我俯身跪拜，垂下頭，擲地有聲地回答：

 

「敢問太後娘娘，今日獵場裡，圍獵還有哪位郎君參加？

 

「臣女的確已有心儀之人，便是裴家五郎。」

 

瞬間，現場一片啞然，眾人齊刷刷地變了臉色。

 

尤其是裴謹臉色驟變，難以置信地看向了我。

 

可反應最大的卻不是他。

 

竟是坐在高臺側邊的長公主！

 

她竟生生地捏碎了茶杯。

 

「哗啦」摔了一地。

 

「誰準你喜歡他了？本宮不同意！」

 

6

 

她的反應太大，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我微微抬眼，視線落在長公主的身上。

 

她眸中泛起冷厲的寒光，居高臨下地凝視著我。

 

可我不懂，明明前世她和裴謹心意相通。

 

裴謹S後，她還惡意報復我。

 

這次，我打算一步到位，直接嫁給裴砚州。

 

她的反應卻比後宮嫔妃還要抗拒。

 

這真的是妹妹對兄長的維護嗎？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

 

太後臉色不悅地咳嗽一聲，低聲呵斥道：

 

「沁兒，莫要在這裡任性，丟了皇家的臉面。」

 

長公主慢慢地收斂了情緒，意識到自己失態，隻好向太後請罪。

 

「兒臣知錯。

 

「但兒臣認為沈家小姐和三皇子甚是般配，三皇子足智多謀，沈小姐又溫婉可人，日後定能成為恩愛夫妻。」

 

我心頭一緊，猛然抬頭望向太後。

 

長公主將我許配給裴謹，隻要太後一聲落下，我的姻緣就成了S局。

 

可我不甘心。

 

我努力掙扎了這麼久，終究是回了老路，成為裴謹的未婚妻。

 

我暗中攥緊了拳頭，抬眼便看到長公主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意。

 

她不讓我進後宮，我偏要進！

 

我俯身長跪，語氣不卑不亢，認真道：

 

「今日與裴家五郎見上一面，心中甚是歡喜。」

 

我隨即看向了裴謹，他的臉色不算太好。

 

可我接下來話，會讓他臉色更難看。

 

「三皇子內斂沉穩，深受長公主愛戴，是臣女高攀了三皇子。」

 

他蹙了蹙眉，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氣得冷冷哼了聲。

 

長公主見我非嫁帝王不可，臉色難堪到極致。

 

「你可知裴五郎是誰？

 

「三皇子你高攀不起？難道當今陛下你就高攀得了？」

 

7

 

「聽說，有人要找朕，想要嫁給朕？」

 

裴砚州姍姍來遲，眸光掃視過我，眼裡透出幾分溫和。

 

見到裴砚州親自過來，我懸著的心徹底落下。

 

今日夜宴，裴砚州正在處理政務，來得晚了些。

 

他走到我面前，幽深的眸子落在我的身上，道：

 

「現如今知道朕的身份，你還想嫁給朕嗎？」

 

我挺直了脊背，眼神堅定，表達出前所未有的愛意：

 

「我喜歡的人裴家五郎，不管他是什麼人我都願意嫁給他。何況，我還和他有過命的交情，他不會棄我於不顧。」

 

前世，我為了討裴謹開心，倒是學了不少情話。

 

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裴砚州凝視我一瞬，轉身，走到太後的身側，緩緩坐下。

 

「沈氏之女沈寧月，品性溫良賢淑，性情率真，可納入後宮為妃，三日後聖旨會傳到沈府，迎你入宮。」

 

我跪地行禮，壓住嘴角的弧度，低聲道：

 

「臣女接旨。」

 

這下，長公主的臉色更難堪了，像是得了重病似的，慘白如紙。

 

8

 

回到沈府，我娘和我爹聽說我Ťů₂要進宮，頓時滿面愁容。

 

我和沈耀對他們一陣寬慰，又仔細分析了利弊，他們才勉強同意讓我進宮。

 

轉眼，便到了進宮的日子。

 

我身邊帶了從小陪著我的丫鬟雙兒一起進宮，我被封為貴人，居住在永ŧü₂寧宮。

 

可進宮一周來，我卻連裴砚州的人影都沒見到。

 

他似乎都已經忘記了我這個人，將我拋之腦後。

 

宮裡不受待見的妃子，自然也不會被奴才們奉承。

 

除了我帶了雙兒入宮，宮裡也給配了兩個貼身丫鬟。

 

永寧宮微偏，安靜平和，根本沒人會來打擾，大家似乎都已經忘記這裡住著剛進宮的貴人。

 

直到，我在御花園裡遇見了長公主和溫妃。

 

溫妃是二皇子的母妃。

 

因為有長公主和二皇子撐腰。

 

平日裡都是她掌管六宮事宜，後宮裡的妃子都要敬著她。

 

見到我的出現，溫妃像是看見髒東西似的，諷刺道：

 

「這是誰呀？見到本宮和公主也不行禮參拜？這麼不懂規矩，還以為皇上會寵著她的小性子。為了嫁進後宮享受榮華富貴，不惜倒貼的主啊！」

 

在皇宮不比在府上輕松自在。

 

我抽出帕子，側身行禮。

 

「臣妾參加溫妃娘娘、長公主。」

 

長公主眯了眯眼，不屑一笑：

 

「以前以為你是皇兄身邊的紅顏，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天底下的女子都想要爬上皇兄的床，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她們這是在變相地諷刺我，進宮這麼久都沒得到寵幸，連後宮裡的普通妃子都不如。

 

「大家同為姐妹，沈貴人倒是別氣餒，畢竟這一進宮就失寵的不在少數。」

 

溫妃和長公主的表情如出一轍，眼神裡布滿了嫌棄。

 

我笑了笑，假裝不諳世事地說：

 

「我進皇宮，不過就是想圖一個安穩。」

 

長公主頓時就笑了。

 

「你在後宮找安穩？

 

「真不知道你是單純，還是蠢！」

 

9

 

我給長公主留下的印象恐怕就是單純無辜的笨蛋美人。

 

這樣最好。

 

隻有讓她們對我放松警惕，才能讓我有機可乘。

 

裴砚州每次翻牌子都會按照順序來。

 

他從沒有獨寵過誰。

 

在他的眼裡，妃子仿佛不過就是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我從來不主動去找裴砚州，專門在永寧宮裡等著。

 

終於，裴砚州翻了我的牌子。

 

這晚，我設想過精心打扮一番，最終還是選擇放棄。

 

裴砚州見過的女子超乎想象，就算精心打扮在他的眼裡也沒什麼區別。

 

前世，我聽裴謹說過他常年批閱奏折，經常頭疼失眠。

 

我特意把永寧宮的香料改成安神香，就連我身上的香包都換成特質的香料。

 

我在宮裡的這段時間，也沒有闲著。

 

我經常翻閱書籍，仔細閱讀香料的功用，以及香料的研制過程。

 

見到裴砚州後，我側過身，柔柔地行了一禮。

 

「臣妾參見陛下。」

 

裴砚州深深地注視我一眼，走上前，牽住了我的手。

 

「這麼久沒見，你會怪朕嗎？」

 

「陛下是為了天下萬民而忙，何來責怪一說？」

 

裴砚州挑了挑眉，顯然沒料到我竟會這樣說。

 

他伸手攬住了我的雙肩，我順勢倒在他的懷裡，臉上漸漸地浮現出羞紅。

 

當初，哪怕是裴謹在一起，但未成婚，也從未有過如此親昵的舉動。

 

這是我和男人頭一次靠這麼近。

 

而我表現出的羞怯，剛好取悅到了裴砚州。

 

他鳳眸一眯，危險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這是我從沈府帶來的安神香，有助眠的功效，從小我就帶在身邊，陛下聞著不舒服嗎？」

 

裴砚州靠在我的頸肩仔細聞了聞，嘴角輕輕勾起，淡淡道：

 

「這股味道確實很助眠。」

 

裴砚州大概是累極了，並沒有行房事，倒在我的身邊便睡熟了。

 

他沒和我圓房的事情，起初隻有雙兒知道，發現床單都是幹幹淨淨的，她臉上有點驚訝和失望。

 

不出一日，整個後宮都知道裴砚州沒和我行房。

 

因此，還被後宮姐妹嘲諷。

 

「陛下向來都是雨露均沾，怎麼到了沈妹妹這裡就行不通了呢？興許是沈妹妹這還沒發育好的身材勾不起陛下的興趣？」

 

說罷，後宮娘娘哄笑一團，嘲笑我ŧù₆的身材過於平坦。

 

溫妃也被逗笑了，虛情假意地安撫我：

 

「沈妹妹莫要擔心，下個月末照樣輪得到你。

 

「連房事都沒辦法滿足陛下，沈妹妹恐怕沒辦法再被翻牌子了。」

 

我雲淡風輕地一笑，什麼都沒說。

 

她們都料定我不會再被翻牌子，但打臉來得很快。

 

裴砚州當晚又來了永寧宮。

 

10

 

我特意為他點了安神香，走到他的面前，輕聲道：

 

「我爹常年在外打仗，回來以後我娘就會給他按摩，舒緩壓力，陛下想試試嗎？」

 

裴砚州點頭應下。

 

我幫他按摩舒緩壓力，身體無意識蹭到他的身上，會傾身上前幫他揉按太陽穴。

 

按到一半，裴砚州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幽深的眸子落在我的身上。

 

「勾引朕？」

 

我倏地瞪大了眼，無辜道：

 

「陛下為何要這樣說？臣妾是真的想替您緩解壓力……」

 

裴砚州彎起唇角，寬大的手掌握住我的腰肢，指尖有意無意地撩撥著，他啞聲道：

 

「還有另外一種緩解壓力的方式，要試試嗎？」

 

我羞紅了臉，低聲道：

 

「什麼？」

 

裴砚州欺身上前，反手將我扣在他的身下。

 

男人強勢霸道地親吻，卻又恰到好處地撫上我的脊背，緩解我心中的緊張。

 

這一夜，床晃得吱呀吱呀響。

 

天微微亮，才停下。

 

雙兒羞紅著臉走進來，幫我梳洗。

 

「娘娘，這次咱們的福氣算是到了。」

 

我輕輕一笑，壓住心裡翻湧的恨意，低聲道：

 

「昨天的事查了嗎？是誰散播出去的？」

 

雙兒湊到我的耳邊，說出了實話。

 

原來是宮裡指派給我的婢女，春曉。

 

我低聲說：

 

「那就把昨晚的事情告訴她，過程越詳細越好。」

 

既然她們這麼關心我和裴砚州關系是否和諧，那我一定不會讓她們失望。

 

11

 

最近，裴砚州日日都留宿在我的房中。

 

我從來都不纏著他和他纏綿。

 

他躲在這裡睡覺的日子倒是比較多，隻因我這裡能讓他睡得安穩。

 

可再怎麼樣，也禁不住日日夜夜地睡在一起，這樣懷上孩子是早晚的事情。

 

後宮娘娘們都坐不住了。

 

她們坐不住，心裡著急我能理解。

 

但長公主坐不住，我就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