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是學神卻被髒作弊這件事

第6章

「市一中規定,缺考算作 0 分,計入平均成績。」

 

她嘴角扯出一抹惡毒的笑:

 

「我倒要看看,沒了你拉分,多了個 4 門 0 分,你們班還能不能逆風翻盤!

「給我廢了她兩隻手!」

 

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

 

我肺都要氣炸了,但小女子也能屈能伸。

 

我已經在瞄著路子看往哪邊跑了。

 

突然一個人影閃電般地從那群人身後跑來,到了人牆中間也不減速,而是直直衝過來。

 

他的動作快速又詭異,我們雙方都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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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真的被他這麼穿過來了。

 

他跑到我身邊,一把拉過我的手,就往右邊巷子裡衝。

 

顧西洲?

 

這片地形復雜,巷子又深,普通人進來都會迷路,他居然蹿得又快又準,好像在自己家樣的。

 

後面的壯漢也是緊追不舍,我心跳幾乎要蹿到 180。

 

媽的,不會年級輕輕的真的交代在這了吧。

 

顧西洲拉著我就是一個急轉,前面有亮光,似乎還有人影。

 

他邊喊邊叫,

 

「都是S人嗎!還不趕緊救救少爺我!」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我已經被他扯出巷子,躲在巷子口一排穿西裝的大漢身後。

 

我大腦當機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傳說中的……保鏢?

 

剩下的事情自然交給他保鏢處理。

 

我和顧西洲仰面倒在一邊的地上,微涼的地面帶走我奔跑過後渾身的熱意,竟然有點舒服。

 

我忍不住吐槽:

 

「顧少爺,你也太慫了。

 

「正常這種時候別人不都是從天而降,拳打腳踢,做蓋世英雄嗎?」

 

顧西洲無語:

 

「那是武打片,哥混的校園文。

 

「為了躲我爸派來盯我的人,這片巷子我老竄,熟著呢。

 

「放心,哥不會害你。」

 

……

 

我看著頭頂的天空,漫天繁星。

 

「顧西洲,你到底為什麼轉來市一中?」

 

身邊人突然撐起身子。

 

下一秒顧西洲的臉毫無預兆地佔去我大半視線,微湿的發梢末端幾乎拂上了我的臉。

 

「秘密。」

 

20

 

從那天起,我們小心再小心。

 

每次放學,也都是成群結隊,再沒有給程蘇蘇過可乘之機。

 

顧西洲屢次提出要把程蘇蘇反打一頓,我拒絕了。

 

變得跟她一樣才不是我想要的,我要讓她輸得心服口服!

 

時間終於來到期末考前一天。

 

高雄吃完早餐,正準備拿耳機做英語聽力。

 

突然發出一聲驚嘆:

 

「诶我今天 3 分 30 秒吃完早餐的!破紀錄了!」

 

這話又無釐頭又最碎,可是在場沒一個人笑。

 

為了這場「戰役」,平行 A 班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以早餐 5 分鍾,午餐 9 分鍾,晚餐 7 分鍾,除了睡覺上廁所,其他時間都在學習的節奏過的這三個月。

 

困了就咖啡濃茶輪番上。

 

大半人寫卷子寫到手破,纏上創可貼繼續寫。

 

我攥緊手裡的書。

 

沒有什麼能阻止我們班贏。

 

……

 

期末考試當天。

 

我班一改往日的壓抑勤奮,氣氛反而輕松不少。

 

至少高雄的早餐我就看見他吃了得有一刻鍾。

 

他抹抹嘴,起身,突然走起了煽情風:

 

「兄弟們!不管成敗我都愛你們!」

 

平行 A 班眾人:不知該感動還是惡心……

 

出發去各自考場的時候,再一次撞上集體下樓的實驗 A 班。

 

這回居然雙方誰也沒再挑事,而是默默地擦肩而過。

 

就連程蘇蘇,都隻是冷冷地掃了我一眼。

 

誰都知道,最後的時刻,真正到了。

 

……

 

這次的期末考是九市聯考。

 

雖說名字是九市聯考,但其實真正參加的隻有九市裡頂尖的九所學校。

 

其中包括 S 省最強王者——省附中。

 

市一中實力在 T 市雖然是最強,但在九所學校中墊底,尤其跟省附中比起來,簡直連弟弟都算不上,隻能是孫輩。

 

所以這次考試難度其實比平常的月考要難上不少。

 

我突然有點擔心……他們可以嗎?

 

我一道道做著眼前的數學題。

 

向量……最近大家都掌握得很不錯……

 

回歸方程……這個難度的題目我給大家講過……

 

等差數列……這個出題角度陳家齊上次剛好問了……

 

我突然頓住筆。

 

原來……我已經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了。

 

他們已經足夠努力。

 

而現在……到了努力回饋我們的時候了。

 

下午理綜考試結束,我看著臉上帶著笑意朝我一齊走來的弛炎和顧西洲。

 

我想方才考場上的他們,一定有著和我同樣的想法。

 

陳家齊從背後攬住顧西洲:

 

「天啊,怎麼辦!我覺得我物理答的超級棒!我該不會滿分吧!」

 

顧西洲微笑著把他的手從身上撤下來。

 

「不會。最後一道大題第二三問是陷阱。

 

「而你,會掉進去。」

 

陳家齊:微笑。平和。

 

21

 

九市聯考的批卷時間比平時長,要三天。

 

高雄早早跟我們說好大家一定要淡定,平常心。

 

結果真正淡定的隻有我和顧西洲、弛炎。

 

英語課代表柔柔的聲線突然尖銳,她揪著他同桌耳朵:「什麼!這個題你錯了!這 3 分怎麼能錯!你這一個低級錯誤直接拉低我們班平均分 0.067 分!你給我懺悔!」

 

陳家齊憑記憶復刻了最後那道物理題,翻來覆去地看,抓耳撓腮:

 

「陷阱在哪呢?我感覺我沒錯啊?

 

「啊?」

 

平時成績墊底的陳強對著黑板跳大神,

 

「保佑我這次蒙的八道全對!各路神仙保佑保佑……」

 

我正看得發笑,腦門就被一個紙團砸中。

 

帶著怒意瞪過去,就見顧西洲懶洋洋地坐在陳家齊課桌上。

 

他剛剛給陳家齊講完了那道題,順便打擊了一下陳家齊的自信心,通體舒暢,眼下嘴角還帶著笑意。

 

「诶,兩位。

 

「你們猜。這次誰是第一?」

 

我一愣,才發現弛炎桌上也有一個紙團。

 

高雄湊過來,

 

「那肯定你們唄,還用說,實驗 A 班誰能跟你們三個變態比!」

 

顧西洲但笑不語,眼睛卻還看著我和弛炎。

 

少年的瞳色很深,透窗而入的陽光在他瞳孔邊緣映上一道金邊,亮得驚人。

 

我和弛炎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第一。

 

好半晌,是弛炎的聲音響起。

 

「是我們。」

 

22

 

我一直以為謝琰的笑容是刻在臉上的,就是那種看了有點想抽的笑容。

 

但我沒想到。

 

他居然哭了。

 

本來都在等著他報成績的平行 A 班眾人都慌了。

 

「诶?老謝?你別這樣啊!」

 

「我們是不是輸了?輸了我們真的會蒙面的!不會報你的名號!」

 

謝琰站在講臺上,平時那麼精致講究的一個人直接拿西裝袖口抹過眼淚和鼻涕。

 

然後朝我們深深鞠了一躬。

 

嚇得上前給他遞紙巾擦眼淚的陳強直接一屁股蹲摔在了地上。

 

他揉著屁股,

 

「這是幹啥呀老謝诶喲好痛!」

 

謝琰起身,清了清嗓子。

 

「同學們,這次考試,咱們班平均分 613 超過實驗 A 班平均分 1.4 分!

 

「單看我們班的平均分在九個學校已經擠進了前五。

 

「如果繼續保持這個成績,你們也許將會成為市一中唯一一個全員 211 的班級!

 

「恭喜你們!你們做到了!你們創造了奇跡。」

 

我知道贏了他們會很高興。

 

但是我沒想到他們能高興成這樣。

 

當高雄開始像類人猿那樣撕衣服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姜坤偶爾的形容的確是挺到位的。

 

本來激動地在做波比跳的陳家齊終於發現他同桌已經升級到汙染市容的程度,趕忙一個橫跳把他撲倒了地下。

 

謝琰紅著眼:

 

「我是第一次當班主任。

 

「我以前總想著我要是有一天能當上班主任,我就想讓我的學生快樂的學習。即便成績不好,也不會受到白眼,也依然可以得到公平。

 

「你們打下賭約的時候,其實連我,都壓根不信你們會贏。

 

「可是你們……」

 

說到這裡,他開始有些哽咽。

 

「你們讓我看到什麼叫拼盡全力攜手共進。

 

「是你們讓我看到了每個學生身上的無限可能。

 

「也是你們讓我知道,快樂與學習是可以並存的。

 

「我會牢牢記住你們給我上的這一課。

 

「謝謝你們!」

 

說完,他再次朝我們深深鞠了一躬。

 

他這情真意切的一番話讓班上女生大多都跟著落了淚。

 

男生也都動容不已。

 

見氣氛突然太 down,高雄插科打诨起來:

 

「老謝你這嚴重了,我們就是存粹不想給實驗 A 班那些孫子跪。」

 

可他眼眶明明也紅了。

 

這一路走來,我們早已不僅僅是為了這個幼稚的賭約在奮鬥。

 

我們好像被自己一步步領著上了另一個臺階,突破了那道禁錮著我們的天花板,遙遙摸到了另一個世界的邊緣。

 

而大家,都不想再回去了。

 

在這一刻,我們才真正明白學習的意義。

 

不為任何人,任何賭約,隻為自己。

 

我們每一個人,都想去看更高,更遠的地方。

 

另外,這次我和顧西洲、弛炎總分都是 746 分。

 

並列聯考第一。

 

要知道,以往的聯考省附中可是包攬理科前十,從沒給過其他中半分機會。

 

就連嘴裡一天到晚「尹神」「顧神」「弛神」叫個不停的 A 班人,都還覺得我們是「窩裡橫」。

 

認為是市一中考試整體難度不行,到了聯考這樣的大場合,我們仨還是無法跟省附中的超級大牛們比的。

 

於是,他們受到了二次驚嚇。

 

聽到這個消息的高雄神色復雜,他憋了又憋,還是說出了心裡話:

 

「你們三位大神究竟是怎麼齊齊淪落到我二流學校市一中的三流班級平行 A 班的啊?」

 

那一天,窗外蟬鳴正盛,人間驕陽正好。

 

而我們,風華正茂。

 

23

 

賭約結果已出,自然就是履行賭注的時候了。

 

之前還穩如老狗的校方坐不住了,一輪輪地來勸我們息事寧人,心胸開闊。

 

高雄率先應戰,他捂住耳朵:

 

「你們在說什麼?有狗在叫?」

 

氣得來的學生處主任差點爆粗口。

 

我把高雄拉在身後,不卑不亢地直面學生處主任:

 

「主任。這個事我們不願,也絕不會息事寧人。」

 

「在我們被實驗 A 班欺凌辱罵的時候,校方並沒有站出來為我們爭取過一絲一毫。」

 

「而現在,我們憑實力將貼在我們身上的『次品』標籤撕下了,又有誰有資格來勸阻我們去放棄收取奮鬥三個月的果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