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腰

第2章

也許……他是在等我主動?

畢竟是我說的要補償他。

 

那行吧。

 

我緩緩湊上去,在他的薄唇上親了下。

 

然後開始解他的睡衣扣子。

 

不知道是沒經驗,還是太緊張,第一顆扣子就解不開。

 

反復弄了幾下後,我感覺到自己的臉越來越燙,連帶著被窩裡的溫度都在節節攀升,似乎要把人煮熟。

 

這也太丟臉了。

 

我心一橫,幹脆直入主題,把手伸向了下面。

 

溫廷砚卻在這時扣住了我的手腕。

 

怎麼,難道他不想?

 

是我會錯意了?

 

我恨不得床上出現一條縫,我好直接鑽進去。

 

可溫廷砚卻隻是語帶笑意地輕輕說了句:「阿黎,你太緊張了。」

 

「我不會。」

 

「上次你很會。」

 

「……」

 

我哪裡很會了!

 

那是走投無路時的孤注一擲。

 

是置之S地而後生。

 

我甚至想過,如果溫廷砚到最後也不肯娶我,那我就隻能跟楚家鬧翻了。

 

也許當下能讓楚晴顏面掃地,名聲盡毀,但我肯定會被趕出楚家,以後再也沒有反擊的機會。

 

所以我很感激溫廷砚。

 

哪怕他是在我的威脅下被迫答應婚事。

 

我小聲地問他:「你會嗎?」

 

溫廷砚:「你覺得呢?」

 

我覺得他挺會的。

 

那晚也把我折騰得夠嗆。

 

可我為了不讓他發現自己睡錯了人,一直沒敢出聲,忍得很難受。

 

後來我想,如果進行到一半,溫廷砚發現身下的人是我,他會立刻停下然後摔門而去嗎?

 

還是,他會將錯就錯?

 

8

 

兩個小時後,我累得昏昏欲睡。

 

溫廷砚卻依然清醒精神。

 

甚至因為吃飽喝足,他整個人都溫柔了許多,一聲聲地喚我:

 

「阿黎,阿黎……」

 

我被哄著,仿佛墜入了雲端,分不清虛幻和現實。

 

有人在我耳邊說:「今晚不用忍,阿黎,你可以叫出來。」

 

嗯,今晚我也不想忍。

 

第二天我醒的時候,溫廷砚還在睡。

 

卸下了平時的清冷,此刻的睡顏顯得格外柔和。

 

頭發也是亂亂的,平添一份慵懶。

 

這人真好看啊。

 

從眉眼到下巴,每一處都像是精雕細琢。

 

家世背景也好,自己又努力上進。

 

如果楚懷山不是吃了絕戶有今天,溫家怎麼可能和楚家定下婚事?

 

楚晴那樣的人,又哪裡配得上他?

 

更好笑的是,楚晴被她媽寵壞了,真以為自己是公主。

 

她心裡其實對溫廷砚是有好感的,但又受不了溫廷砚的冷淡。

 

所以她喜歡上了另一個對她百依百順的舔狗。

 

甚至為了面子,想要先一步提出退婚。

 

可她媽不同意,還揚言要找人打S她的舔狗。

 

楚晴情急之下就想出了設計我和溫廷砚。

 

成功了的話,又能退婚,又能陷害我,多完美啊。

 

她也確實成功了。

 

隻不過最後的結局沒能讓她完全如願。

 

婚是退了,但我卻嫁給了溫廷砚。

 

她因此心裡攢著氣,根本見不得溫廷砚對我好。

 

更別提親眼看到溫廷砚為我撐腰。

 

昨晚半夜她還在微信上狂發信息罵我。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添一把火好了——

 

我在朋友圈發了張照片。

 

表面上看去是在說自己睡了個好覺。

 

可如果把照片放大看,就會在角落裡發現溫廷砚的手,以及床頭櫃上他那隻獨一無二的手表。

 

以我對楚晴的了解,她肯定不會辜負我發照片的用意。

 

把該發現的,不該發現的,通通都發現。

 

果不其然,我發完照片不到五分鍾,楚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但是我沒接。

 

等我洗漱完畢重新拿起手機,發現楚晴也發了一條動態。

 

曬的是一張周家的請柬。

 

今晚周家為周老夫人舉辦八十大壽。

 

周老夫人曾是我外婆的閨中密友。

 

聽我外婆說,我剛出生,周老夫人就想讓我當周家的孫媳婦。

 

後來也多次譴責楚懷山的所作所為。

 

隻可惜她老人家年事已高,家中大權早就交給了兒孫輩,她有心幫忙,卻使不上力。

 

近兩年大概是覺察到自己大限將至,頻頻讓人帶話想見我一面。

 

然而,周家如今當家做主的人跟楚懷山以及楚晴母女交好,我連周家的門也進不去,更別提見到周老夫人。

 

楚晴知道這件事是我的心結,所以才曬請柬刺激我。

 

但她好像忘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楚黎了。

 

我現在還有另一個身份:溫太太。

 

9

 

吃早飯的時候,我問了溫廷砚。

 

他說周家有給他送請柬。

 

但他今晚有應酬,去不了。

 

我趁機就說:「那我替你去行不行?」

 

溫廷砚吃飯的動作一頓,緩緩抬起頭來。

 

他的眼神太銳利了。

 

那種注視下,我感覺自己心裡所有的小九九都無處遁形。

 

好在溫廷砚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也沒有多問什麼。

 

臨走時還跟我說,他讓人準備好了禮物,下午送過來。

 

我還以為是我自己帶禮物去,結果他的助理來了後說:

 

「太太,溫總讓我送您過去。」

 

我連忙看了眼外面。

 

助理開的是溫廷砚的車。

 

這不就等於變相告訴所有人,今晚我是代替溫廷砚出席的?

 

雖然本來我也打算用這個旗號。

 

隻能說,早上我的感覺一點也沒錯。

 

我心裡的那點小九九,溫廷砚確實看得一清二楚。

 

可他為什麼要配合我呢?

 

明明婚前我們也沒有見過幾次。

 

明明這段婚姻的開端是那麼不堪。

 

溫廷砚,你可不要對我太好。

 

我怕自己會食髓知味。

 

10

 

打S楚晴也想不到,從前連周家的門都進不了的我,今晚卻被周家人奉為座上賓。

 

就連之前對我十分嫌棄的周家少爺,也很殷勤地陪在我的身側。

 

楚晴氣得牙根都差點咬碎。

 

趁著我去洗手間,她連忙跟了上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不是蹭別人的請柬進來的?」

 

「蹭?」我好笑地看著她,「我現在是溫太太,用得著蹭別人的請柬嗎?」

 

楚晴:「可溫廷砚今晚沒來!」

 

在她看來,我跟溫廷砚雖然領了證,但沒有舉行過婚禮。

 

再加上溫楚兩家的長輩都沒有對外提起過此事,所以外界幾乎不知道我已經是溫太太。

 

隻要溫廷砚沒有跟我一起出席,哪怕我主動說自己是溫太太,也沒人會相信。

 

所以楚晴不理解,周家的人怎麼就突然轉了風向?

 

「很奇怪是嗎?那你看看樓下。」

 

我把溫廷砚的車指給楚晴看。

 

隻一眼,她就明白了過來。

 

但是她不敢相信:「不可能!溫廷砚怎麼看得上你?肯定是你用了什麼手段!」

 

「我哪有什麼手段?這一切不都要感謝姐姐你嗎?要不是你想退婚,哪裡輪得到我去嫁溫廷砚呀?」

 

「你——」楚晴差點被我氣S,習慣性地抬手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後退著摔進一個人的懷裡。

 

抬頭一看,居然是周家少爺周霽風。

 

楚晴在其他方面蠢得一批,但在歪門邪道上卻又反應飛快。

 

她一看我和周霽風的距離過近,當即就喊了起來:

 

「阿黎,你跟周少爺不熟吧?怎麼這麼不小心,摔到人家懷裡去了?」

 

自古八卦得人心。

 

楚晴的聲音引了不少人過來。

 

眾人盯著我和周霽風竊竊私語。

 

此刻,楚晴的話是真是假不重要。

 

我有沒有勾引周霽風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家有好戲可以看。

 

重要的是,我的媽媽在他們眼裡是個小三。

 

所以此刻無論我辯還是不辯,結果都不會差太多。

 

不會有人相信我的。

 

而我也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面。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眾人。

 

好像大家無論說什麼,無論用什麼眼神看我,我都不在乎。

 

這時,人群後面突然騷動起來。

 

大家下意識地往後看。

 

我也抬頭看了過去。

 

是溫廷砚。

 

他穿過人群,徑直走到我面前。

 

吃瓜群眾裡有人驚訝地問:

 

「溫總怎麼來了?」

 

「他不是跟楚晴有婚約嗎?怎麼一直盯著楚黎看?」

 

「該不會這個楚黎也勾引了……」

 

後面半句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大家都知道要說的是什麼。

 

剎那間,現場的吃瓜氛圍達到了頂峰。

 

所有人都在期待,接下來的劇情是什麼。

 

楚晴更是一臉的得意,篤定溫廷砚會相信這場戲碼。

 

可能在她的心裡,都已經看到了我被溫家趕出去的狼狽畫面。

 

然而——

 

溫廷砚卻在這時牽起了我的手,輕聲淡淡道:

 

「是不是我來遲了,你生氣了?」

 

我哪敢。

 

我甚至沒想過他今晚會來。

 

因為他說過的,今晚有應酬。

 

圍觀群眾也都被震驚了,全場陷入S寂。

 

楚晴瞪著雙眼,仿佛見了鬼一樣。

 

是吧,我也覺得自己見了鬼。

 

要不然,溫廷砚憑什麼一次又一次地給我撐腰呢?

 

而且他一來就發現了,我一直無意識地攥著手。

 

剛才他輕輕摩挲我的手背,讓我放松。

 

就好像無聲地在說:我來了,你不用再一個人扛。

 

他真好。

 

好得讓我羞愧。

 

11

 

鬧劇半路收場,楚晴氣得提前離開了壽宴。

 

但她走之前,連著在微信上給我發了好多狠話。

 

中心意思就是她要把溫廷砚搶回去很簡單,還說要弄S我。

 

她不知道,我是故意留著她的微信的。

 

然後反手就把這些信息截圖發給了另一個人。

 

她的舔狗蔣南。

 

蔣南雖然舔楚晴,卻是個心眼極小的人。

 

他可以為了愛,把命都給楚晴。

 

也能因為楚晴移情別戀,就要楚晴的命。

 

接下來我就等著他倆相愛相S,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阿黎?」耳邊忽然傳來溫廷砚的聲音。

 

差點忘了,我還有正事。

 

趁著他在身邊,我連忙提出要單獨見一見周老夫人。

 

周霽風的爸媽對視了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周霽風就跳出來答應道:

 

「可以啊,奶奶前兩天還念叨起你,想見你呢。」

 

他爸媽見他答應得這麼快,也不好當眾駁了他的面子,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隨後周霽風便領著我和溫廷砚去見周老夫人。

 

到了房門口,周霽風停下腳步回頭。

 

看看我,又看看溫廷砚。

 

我直覺不對,還以為他是要變卦。

 

誰知周霽風說:「阿黎,隻能你跟我進去,奶奶不喜歡見陌生人。」

 

「……」

 

他有病吧!

 

剛才楚晴鬧的那一出還沒過去呢,他現在又想把溫廷砚單獨撇在外面。

 

溫廷砚心裡會怎麼想啊?

 

本來我就是靠著溫廷砚才能來這裡!

 

可周霽風的態度很堅決。

 

這裡又是周家,由不得我想怎樣就怎樣。

 

我飛快在心裡盤算了一下。

 

如果錯過這次見周老夫人的機會,我會難過,也會不安。

 

但如果得罪了溫廷砚,往後我將寸步難行。

 

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

 

我往後退了一步。

 

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卻被溫廷砚搶了先:

 

「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他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一點介意。

 

可我卻莫名地害怕他會心裡不爽,甚至下意識地去拉他的手,輕輕晃了晃,帶著點討好的意味。

 

溫廷砚低頭看了一眼,唇角微勾,好像被我下意識的動作取悅了。

 

再開口時,他的聲音變得輕快了許多:「去吧,我就在這等你。」

 

「好。」

 

12

 

周老夫人已經不太行了。

 

今晚的席面說是為她辦壽,其實是周家人借著由頭拉近跟合作商的關系。

 

我在周老夫人的房間裡也沒有待太久。

 

她老人家一提起我外婆就情緒激動,我怕萬一出什麼事,自己擔不起這個責。

 

臨走的時候,周霽風說要送我。

 

我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老公在外面等我呢。」

 

周霽風好像還不信,又跟我確認了一遍:「你和溫廷砚……真結婚了?」

 

「不然呢?」

 

「可你跟他,並不合適。」

 

說著,他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我:

 

「阿黎,其實最適合你的人是我,奶奶也很喜歡你。」

 

我:「……」

 

早兩年我向他求救的時候,他對我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