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有點兒蒙：「留名片做什麼？霍什麼？」

 

19

 

原來是他買走了我的兔子。

 

我耳朵也有些燒：

 

「所以……你喜歡我，就是從那時候？」

 

他笑而不答。

 

隻是接著後面繼續說：

 

「那時候你還在學校，本來想著等你畢業後回內地工作穩定後，我安頓好公司跟生意，再來內地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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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沒多久，就聽到你結婚的消息了。」

 

我有些羞愧。

 

畢業後，我是最早最快結婚的。

 

現在想來真可笑。

 

一個女孩兒辛辛苦苦讀完書，考完大學。

 

就為了一個渣男，早早放棄了自己當初的夢想，甘心當一個高風險低回報的太太。

 

我這才忽然驚覺。

 

我為了這段感情。

 

失去太多了。

 

也迷失了自我。

 

我：「我剛離婚，還不想想這些……」

 

他重新開動車子，「你慢慢考慮，不影響我慢慢追。

 

「許南枝，別太在意別人的看法。

 

「以後想做什麼，有我陪著你。」

 

20

 

瘋狂心動。

 

但又瘋狂害怕。

 

雖然我很早就意識到我對江戾沒有了以前那種感情。

 

也不代表我能馬上投入下一段戀愛中。

 

到了民政局。

 

登記的時候。

 

江戾看到我毫不猶豫地就籤下名字，沒說什麼，也快速籤了自己的。

 

甚至到拿完離婚證。

 

他也一言不發。

 

直到我拿著證，腳步輕快地朝霍斯珩走去。

 

他才突然喊了我一聲。

 

「許南枝。」

 

我頓了一下，沒有回頭。

 

「許南枝！」

 

江戾求婚那一晚。

 

我聽到賽車炸街的轟隆聲音。

 

按理說，我住的地方是高檔住宅，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推門走出去。

 

外頭停著一輛眼熟的改裝賽車。

 

車子引擎蓋開著。

 

裡面塞了滿滿當當熱烈盛開的玫瑰花。

 

江戾抱著花靠在車門邊。

 

月光下。

 

他的眼神那樣溫柔。

 

「枝枝，嫁給我，我們結婚吧。」

 

21

 

（第三視角）

 

五個月後。

 

江戾跟許南枝離婚的消息在圈子裡已經不算是新鮮事了。

 

反而是霍斯珩追許南枝的消息傳了個遍。

 

「哇靠，聽說霍斯珩為了追許南枝，手頭幾個上億的項目都不要了，飛到合市去守著人家。」

 

「在一起了？」

 

「沒呢，許南枝走事業路線了，說是不打算談戀愛了。」

 

其他朋友很愛八卦這些事。

 

江戾握著酒杯的手指松了下來。

 

也是。

 

他的枝枝，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喜歡上別人？

 

江戾就是很不爽。

 

她這次會跟他鬧這麼久，鬧這麼大。

 

就因為那個李仙仙？

 

跟李仙仙就是玩玩兒而已，又當不得真。

 

可他向來被人追慣了。

 

他有些拉不下面子來。

 

他這圈子裡的人，分分合合的很正常

 

今天結婚，明天復婚的年輕人也多的是。

 

他突然覺得有些煩躁。

 

推開懷裡濃妝豔抹的女生，往店外面走去。

 

司機問他去哪裡。

 

他報了個地址。

 

司機喊醒他後。

 

他看到溫年房間的燈還亮著。

 

他直接上樓去，直接輸入密碼打開了對方的門。

 

卻看到溫年醉酒跟別的男生在臥室裡瘋狂的一幕。

 

「你不是跟你那個江小少爺和好了嗎？」男的在笑。

 

溫年也笑，「他那種人，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演演戲而已，誰又把誰當真呢？」

 

他靠著門看了會兒。

 

隻是覺得諷刺。

 

意外地，竟然沒有憤怒。

 

原來，在他心裡那個單純、純白的白月光女孩兒。

 

跟他一樣骯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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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戾就這麼坐在她家門口抽了半個小時的煙。

 

半小時後，她出來扔垃圾，看到江戾。

 

知道他應該看到了。

 

也不慌張，「怎麼突然過來了？」

 

「問你個事。」

 

江戾站起身來。

 

他問溫年：「兩年前，八月七日那天，你發文說有個女生見過你，羞辱了你一頓。

 

「那人，是誰？」

 

他抽了最後一口煙。

 

插著兜，安靜等待她的答案。

 

溫年思考了一下，「你說你姐？」

 

江戾的心髒，驀然沉了一下。

 

溫年嘆了口氣：「阿戾，說實話呢，其實我真的很討厭你們這些人。

 

「隻是啊。

 

「還好，我也沒有把喜歡隻放在你一個人身上。

 

「跟你那個前妻不一樣，她太笨了。」

 

江戾卻突然發了火：

 

「你沒資格提她。」

 

溫年笑得更開心了：「我記得以前，你也這麼對她說過這種話。」

 

23

 

江戾像看瘋子一樣看她一眼。

 

然後走了。

 

他突然覺得他心髒處的地方，像是空落落的，好像丟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他飛快地趕回家裡。

 

推開門。

 

屋子裡一片漆黑。

 

也是。

 

怎麼可能會有人啊。

 

她跟他都離婚三個月了。

 

她生了好大的氣。

 

明明做錯事的是他。

 

他卻連低頭哄哄她都做不到。

 

燈打開後，屋子裡沒了人，顯得冷冷清清的，法式風格的裝修，當初裝修風格是她定的。

 

她起初問他的意見，他對這些一點也不上心，讓她隨便。

 

結果裝修完成的時候。

 

即使是他這個不怎麼懂藝術的也覺得好看。

 

24

 

她為了買一張沙發，曾親自飛到歐洲去，跑了好多店。

 

最後買回來後，他也很喜歡。

 

躺上去格外舒服。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甚至喜歡抱著她在沙發上親熱。

 

吊燈，家具，茶幾，落地燈……

 

幾乎每一樣都是她精挑細選買回來的。

 

江戾說，你不嫌麻煩嗎？

 

大半夜的，許南枝頂著個丸子頭坐在電腦前做筆記。

 

轉頭看著他時眼睛亮晶晶的，滿懷著憧憬。

 

「有什麼好麻煩的，這可是我們要住一輩子的家啊。

 

「不能馬虎！」

 

裝修好後的效果確實驚豔。

 

他們的房子還被朋友的公司拿去當豪宅裝修案例廣告了。

 

搬進去後。

 

家裡其實也有阿姨定期來打掃，也有智能電器打掃衛生。

 

但是許南枝還是經常自己動手收拾。

 

經常能看到她蹲在園子裡搗鼓她的花。

 

家裡的花瓶永遠插著修剪漂亮的新鮮花朵。

 

今天是小玫瑰，明天就會是茉莉。

 

她似乎樂此不疲，在這個家裡忙忙碌碌，做著自己喜歡的事。

 

25

 

江戾走到花瓶邊。

 

裡面的花已經完全枯萎。

 

花園裡她種的花也快S得差不多了。

 

他走過去，用水壺澆了一下那盆她最喜歡的四季海棠，水一澆。

 

連葉子都簌簌掉了下來，掉個精光。

 

他放下水壺。

 

走進他們的臥室。

 

以前床上的被子松松軟軟，每天都是香噴噴的。

 

床單也是她喜歡的雛菊圖案的。

 

剛結婚的時候，她還挺喜歡賴床。

 

每天早上他們倆就賴在床上，她窩在他懷裡。

 

有時候她偷親他下巴，親醒了就裝睡。

 

他睜眼，垂眸看著懷裡的女生。

 

薄薄的眼皮還在顫動。

 

一看就是在裝睡。

 

他早上精神也好，直接低頭輕輕咬住她的唇。

 

把她的驚呼聲一並吞咽下去。

 

26

 

可他最後還是惹她生氣了。

 

或許是覺得她跟小時候一樣性格軟弱好欺負。

 

被氣急了，也罵不出來幾個髒字。

 

氣幾天，她自己又會低著頭，過來悄咪咪扯他衣服，問他晚上想吃什麼。

 

他現在才驚覺。

 

他跟一個畜生一樣。

 

一直在無底線地欺負她一個失去家人的女生。

 

那時候他覺得，吵了就吵了。

 

反正她總是會原諒他的。

 

反正她好哄。

 

反正她也不可能跟他離婚的。

 

離了婚她能去哪裡，又沒有別的家人了。

 

他可恥地利用著她的弱點，將她困在他的身邊。

 

困在這個家裡。

 

江戾喉嚨幹澀到發痛，去廚房拿水喝。

 

27

 

一開冰箱。

 

他幾乎快落下淚來。

 

冰箱裡的大多數食材都放壞了。

 

但是所有的食材袋子上都貼著便條，分好類，是做什麼菜式的。

 

而那些菜式。

 

都是他喜歡吃的。

 

冷凍室裡的。

 

甜點，冰淇淋。

 

上面貼著【戾戾的。

 

【我的。

 

【戾戾的。

 

【戾戾的。

 

【戾戾的。】

 

28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就是這種瑣碎細小的事，卻扎得他心髒疼痛得無以復加。

 

這種無處不在、隻有她會注意到會為他考慮的細節。

 

他終於明白了。

 

他弄丟了一個那麼好的女孩子。

 

他把這個世界上。

 

最喜歡他的人，弄丟了。

 

江戾突然慌慌張張地拿出手機來。

 

他找到她的電話號碼。

 

點的時候手竟然有些發顫。

 

她會不會拉黑他了？

 

他按下撥通鍵後，竟然有種無比緊張忐忑的感覺。

 

幾秒鍾後，電話被接通了。

 

他有些自嘲。

 

自己居然跟個初次談戀愛的人一樣，激動又害怕。

 

他張了張口：「喂？」

 

那頭磁性低沉男聲卻先傳了過來：「找誰？」

 

兩邊都同時愣了下。

 

29

 

霍斯珩？

 

憤怒瞬間衝上了大腦。

 

她真的跟他在一起了？！

 

那頭傳來一個溫溫柔柔的女聲：「誰呀？」

 

霍斯珩：「不知道，沒說話。」

 

女聲：「沒名字嗎？」

 

霍斯珩：「嗯。」

 

他知道霍斯珩其實聽出來他是誰了。

 

這男人故意不跟她說。

 

也猜到許南枝大概率隻是把自己刪除了，不是拉黑。

 

而電話也一直沒有掛掉。

 

許南枝在那邊不知道在做什麼，朝霍斯珩喊：「那你過來，幫我扣下這個扣子呀。」

 

江戾五指攥緊。

 

指甲幾乎嵌進掌心的肉裡面。

 

霍斯珩：「我覺得……不穿更好看。」

 

江戾掛斷電話。

 

他覺得腦子裡面亂哄哄的，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樣。

 

他突然站起身，給朋友打電話，讓他幫忙查許南枝現在的住址。

 

他等不了了。

 

他要去把她帶回家。

 

即使道歉、下跪、磕頭，怎麼哄她都行。

 

他要她回到他身邊。

 

30

 

合市。

 

許南枝蹲在地上。

 

眉心緊皺，一臉嚴肅，急得手心裡全是汗，「這東西怎麼這麼難穿呀！」

 

霍斯珩看了眼手機。

 

對面已經掛了。

 

他滿意地彎起唇角，朝許南枝走了過去。

 

許南枝笨手笨腳地捏住手心裡胖嘟嘟的小狗：「旺仔！別亂動了，再動，我揍你屁股啊！」

 

霍斯珩笑出聲：

 

「為什麼非要給它穿衣服？」

 

許南枝一臉認真地說：「它冷啊，冷得一直在打抖。

 

「穿點衣服就不冷了。」

 

霍斯珩接過她手裡的小狗，手指靈活，幾下就穿好了衣服。

 

小土狗是許南枝在店門口發現的。

 

她換了個城市生活。

 

在這裡開了家裝修設計公司。

 

走的時候誰也沒告訴。

 

給婆婆打了個電話。

 

婆婆雖然很遺憾她不能成為她的兒媳婦了，但是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過。

 

這讓她好受了一點。

 

結婚後，婆婆跟姐姐對她還是很好的。

 

雖然做不了家人，但她對她們還是有感情的。

 

婆婆：「南枝啊，合市那邊很冷，記得多帶些衣物。

 

「有時間空了就回來看看媽媽。

 

「不對，應該會經常回來的吧……」

 

許南枝沒聽仔細她最後那句話。

 

不過也沒掛心上。

 

31

 

她躲到這裡第三個月的時候。

 

晚上加完班回家。

 

公司裡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公司員工大多是女孩兒，幾乎都有男朋友或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