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閨蜜,一起走

第2章

皇後居然毫無形象地又哭又喊,像個無助得隻能發脾氣的孩子。


她又抓住了他的衣襟,SS抓著,不願松開,整個人埋進他的懷裡。


 


傅淮很是震驚。


 


宮人們也不知所措。


 


直到張婕妤大喊了一聲「於寧」。


 


皇後猛地看過去,與張婕妤四目相對。


 


「張歆?」


 


「於寧?」


 


「張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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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寧!」


 


婕妤怎可直呼皇後之名?


 


可下一刻,傅淮就見皇後眼神中的無助一掃而空。


 


她毫不猶豫松開了他的衣襟。


 


傅淮胸前一空。


 


皇後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和張婕妤抱在了一起。


 


皇後哭道:「還好有你,不然就我一個人穿過來,該怎麼辦啊!」


 


看得宮人目瞪口呆。


 


很久以後,傅淮回憶起當時,他很後悔。


 


後悔在那時,沒有多個心眼。


 


可他當時還在想著那個小宮女,完全沒注意到,皇後看到他時,脫口而出的那個名字。


 


7 傅淮


 


一年前救下落水的皇後後,他被提拔為侍衛統領。


 


年紀輕輕,位居三品。


 


他本來出身比不上那些貴族公子,但經此一事,上門的媒人都快踏破了門檻。


 


相貌堂堂,未有妻妾,前途無量。


 


傅家父母高興得合不攏嘴。


 


但傅淮始終沒答應。


 


直到,遇到了嫋嫋。


 


原來她就是那個小宮女。


 


再見時,她又扮成了男子。


 


傅淮假裝看不出來,與她稱兄道弟。


 


接觸、試探、拉扯,到表明身份。


 


傅淮為此全然忘了和於寧約好的日子。


 


罷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早該結束了。


 


其實,他為了赴於嫋嫋的約,已經爽約過於寧幾次了。


 


他這次也沒去。


 


這麼幾次下來,想必於寧已經懂了。


 


月已上梢頭。


 


月圓如盤,比十五的月亮更加圓。


 


傅淮將於嫋嫋送回家,目送她從後門偷偷溜回去。


 


這般可愛。


 


傅淮原想直接回家,可總覺得這條路比往日短很多。


 


他吹著夜風,腦子裡突然浮現另外一張臉。


 


是於寧。


 


大半年前,他還會尊稱她為皇後。


 


直到有一次,於寧喝醉了。


 


她一邊哭一邊笑,然後跌進他的懷裡。


 


「皇後娘娘……」


 


傅淮將她扶正,便要退開。


 


他早感覺,於寧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她的眼睛經常往他身上瞟,還喜歡在他面前晃。


 


可都不像這次那般。


 


於寧摟著他的腰,不讓他走,眼淚混著鼻涕糊到了他的衣服上。


 


他低下頭,看見一截瑩白的脖子,還隱約有道紅痕。


 


分外好看。


 


「傅……淮。」她啞著聲喊他,「我想回家……」


 


他推她的手猶豫了。


 


姑侄兩人本就長得有幾分像,許是她此刻脆弱嬌氣,稚嫩的模樣越發像那讓他一見鍾情的小宮女了。


 


便是從那次開始,他倆之間變得不清不楚。


 


有著心照不宣的曖昧。


 


但現在,他已和嫋嫋約定好終身,自然不能再與於寧糾纏。


 


不知不覺,他已走到宮門口。


 


可既然想清了,便也沒必要進去了。


 


傅淮轉身走了。


 


可他不知,此刻於寧還在滿心滿眼地等著他。


 


他不知,今夜對於寧來說,是特殊的。


 


他也不知,也是此刻,於寧決心不再等他了。


 


8 傅淮


 


再見於寧,是在宮宴上。


 


於寧僵硬地站在皇帝身側,面容憔悴,眼下是脂粉也壓不住的青黑。


 


傅淮微微一怔,正要細看,就被人拉住了衣袖。


 


一張嬌俏的小臉湊到他眼前,朝他調皮地眨了眨眼。


 


正是又扮作宮女的於嫋嫋。


 


後來,他便沒有心神再分去看於寧那裡了。


 


也不知於寧有沒有看他。


 


直到,張婕妤突然犯病,喊著於寧的名字,掀桌而起。


 


傅淮這才光明正大地看向於寧。


 


於寧的注意力都在張婕妤身上,沒有半個眼神給他。


 


張婕妤念叨著「彈立案」、「彈立案」,手舞足蹈地被拉了下去。


 


於寧眼中的緊張和擔憂藏也藏不住。


 


傅淮突然有點不悅,但也說不上來哪裡不悅。


 


他走了神,於嫋嫋朝他使眼色都未瞧見。


 


宴過三旬。


 


於寧說完「身體不適」,也離場了。


 


他吃了兩口菜,味道不怎麼樣。


 


這時,杯中酒灑了出來,湿了他的衣袍。


 


給他倒酒的宮女連連賠罪,抬眼卻是狡黠一笑。


 


於嫋嫋紅著臉,對他別有深意道:「還請統領大人責罰奴婢。」


 


聲音又嬌又軟。


 


他無奈又寵溺地偷偷捏了把她的臉頰。


 


他不是聽不懂於嫋嫋的暗示。


 


但他還是恪守有禮地把她送了回去。


 


她是他最珍貴的人。


 


他要給她最好的第一次。


 


把一切都解決妥當。


 


於是,他去找了於寧。


 


決定和她徹底說清。


 


竟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寡廉鮮恥,要與他睡一覺當作什麼封口費。


 


他甩袖離開,腳步不穩。


 


那夜,他夢裡出現了一個女子。


 


她喊著他「傅統領」,摟住了他的脖子。


 


「還請傅統領責罰我。」


 


和白日一樣的話。


 


女子抬起頭望向他,眼神勾人。


 


那張臉,卻是於寧。


 


他猛然驚醒,匆匆洗了個冷水澡,心中羞憤不已。


 


幾日後,屬下告訴他,皇後竟偷渡了幾個面首進宮。


 


此事做得並不幹淨,幸好於家權勢通天,替她善了後。


 


他回憶起,嫋嫋曾有一次和他抱怨。


 


「爺爺和父親怎麼隻管著我,琴棋書畫什麼都要學!聽說他們都沒怎麼管過姑姑……」


 


說著她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其實,我那皇後姑姑上不得臺面,之前一直養在莊子上,後來先皇後大姑姑S了,我不想進宮,我不想嫁給那皇帝老頭,爺爺才把她接回來的。


 


「我瞧她,比不上大姑姑一根頭發,聽說之前還寫信來說要回家,真是異想天開!」


 


他當時聽這話,隻注意到了少女清脆的嘰嘰喳喳聲,還有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至於說了什麼,他並未放在心上。


 


此刻,聽到「面首」兩字,傅淮大腦有一瞬間空白,緊接著就是不知從哪來的憤怒。


 


憤怒?


 


他憤怒什麼?


 


於寧身為一國之母,怎能如此放蕩!


 


怪不得嫋嫋說她上不得臺面!


 


可那又關他什麼事?


 


他和同僚換了當值的日子。


 


他說,過幾日想給嫋嫋一個驚喜,要把日子空出來。


 


同僚起哄了兩聲。


 


可他心裡知道,他原本並沒有準備弄什麼驚喜。


 


當值的日子就在今夜。


 


往日他可隨意進出的殿門,此刻緊閉著。


 


他手放上門的那一刻,聽到了裡面的嬉笑聲。


 


雕花大門轟然大開。


 


眼前一幕令他目眦欲裂。


 


於寧半披著衣袍躺在兩個男子懷中。


 


一個男子正在喂她吃葡萄,一雙白嫩的腳落在另一個男子懷裡。


 


春宵暖帳,一片旖旎之色。


 


門突然被推開,於寧大驚失色。


 


「傅、傅、傅淮!」


 


於寧連忙攏著衣袍站起來。


 


其間,她還不小心腳滑,又跌回那男子的懷裡,手摁在了他的胸脯上,兩人對視,臉上皆出現一抹羞紅。


 


傅淮的手指甲掐進了掌心。


 


但他依舊一句話都沒說。


 


於寧慌慌張張將人趕下去,然後看向他。


 


「傅淮……統領,我說我是不小心摔到他們身上的,你信嗎?」


 


她的眼神中有些心虛,似乎知道自己錯了。


 


傅淮不知怎地有幾分欣慰。


 


像是苦中作樂般可笑。


 


「傅統領,你可千萬別說出去,你想要什麼盡管和我說,我一定滿足你!」


 


原來,她不是知道自己錯了,她隻是怕他去將這事狀告陛下。


 


「這是什麼?」


 


突然間,傅淮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紅印,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於寧以為他問的是葡萄,連忙貼心地往他懷裡塞了一串。


 


葡萄落在地上,汁水四濺。


 


誘人的紫色混雜著塵土,濺到了一隻玉足上。


 


玉足上竟也有幾處吻痕。


 


傅淮再也看不下去了,轉身離開。


 


他腳步很穩,站得筆直,絲毫不見慌亂。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他什麼都沒看到。


 


但那夜,他沒有閉眼。


 


他在御花園的湖畔,救起於寧的那個湖畔,坐了整整一夜。


 


9


 


夜色撩人。


 


「這就是你這幾天不來見我的原因?」


 


李涅似笑非笑,聲音似乎是從後槽牙擠出來的。


 


我訕訕地放下捧著小侍衛臉的手。


 


「他眼睛裡進沙子了,我給他吹吹。」


 


沒錯,我就是慫。


 


我隻是個小小婕妤,李涅一隻手就能捏S我。


 


「哦,是嗎?」


 


氣氛有些尷尬。


 


主要怪李涅不好騙了。


 


他可不是吃醋。


 


男人嘛都這樣。


 


他能給你戴綠帽子,但你不能紅杏出牆。


 


就像我的爸,和於寧的爸一樣。


 


一個追求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另一個追求真愛,但真愛有多點,每年都有一個大著肚子的人上門逼宮。


 


「姐姐,你還記得你說過什麼嗎?」


 


我連連點頭:「記得記得。」


 


鬼才記得。


 


我一天要講幾百句話,怎麼可能記得。


 


李涅的手掐住了我的下巴,讓我不得不看他。


 


小侍衛對我情深意切,著急道:「姐姐別怕,我來救你。」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李涅肉眼可見地暴躁了。


 


「你、讓、他、叫、你、姐、姐?」


 


這又是鬧啥!


 


到底戳中他什麼點了?


 


「你要是想,我也可以讓他叫你『姐姐』。」我諂媚道。


 


「叫『哥哥』也行。」我補充了一句。


 


李涅眼神沉沉地看著我:「我以為,這個稱呼,隻屬於我。」


 


我身上起了雞皮疙瘩,腳指頭摳了摳地。


 


他有病吧。


 


我看小說都已經不看這種橋段的了。


 


我一般看叫「主人」的。


 


看著李涅這架勢,我將小侍衛嚴厲喝退了下去。


 


他走之前還頻頻看我,流連忘返,十分擔心。


 


我給他使眼色,快走快走。


 


「姐姐是怕我S了他?」


 


我搖搖頭:「怎麼會,我們又沒做什麼。」


 


「姐姐這麼在乎他?那這樣吧,姐姐你乖一點我就不S他。」


 


李涅說這句話時,聲音有些莫名的奇怪,捏著我下巴的手微微一顫。


 


他緊緊盯著我,似乎生怕錯過我臉上的反應。


 


我能有什麼反應,當然是連忙乖巧點頭,就怕他發瘋。


 


「我很乖的。」我保證道。


 


聞言,李涅眼尾泛出些紅:「姐姐真的這麼在乎他?」


 


一條人命啊,我當然在乎了。


 


見我默認,李涅的表情越發難看。


 


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再也掛不住笑,嘴角繃得緊緊的。


 


李涅骨節分明的手扯著我的衣服時候,我松了一口氣。


 


這我都熟門熟路了,可一點都不怕。


 


我怕的是他要我的命。


 


我看到窗紙上印著的人影,連忙道:「他還在外面呢,我讓他下去。」


 


他惡劣道:「就讓他站在外面聽。」


 


說著他還咬了我一口。


 


「這不太好吧?」我微微掙扎。


 


「姐姐心疼他?」李涅更加不高興。


 


然後我就更加高興了。


 


李涅又年輕又懂技術,今晚還特別有表現欲,我能不高興嘛!


 


小侍衛,辛苦你了,姐姐會好好補償你的。


 


相信你會理解姐姐的,姐姐也是為了咱們的安危獻身。


 


你就當看了個免費片。


 


第二天醒來。


 


我渾身酸痛,李涅早就消失不見了。


 


年輕就是有精力。


 


我這宮殿偏僻,宮女都沒幾個,他其實不用急著走的。


 


宮女進來道:「皇後娘娘傳了口信來,說她侄女進宮了,她今天晚點來找你。」


 


怪不得李涅走得這麼早,原來是女主來了。


 


李涅這麼狡詐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女主的真實身份呢。


 


他最近計劃著怎麼橫刀奪愛。


 


現在應該已經在女主進宮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了。


 


這都不關我的事。


 


我用牛乳和茶葉做了奶茶,等於寧一起來。


 


可我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天快黑了,她都沒來。


 


10


 


我到時,正看到於寧甩了傅淮一巴掌。


 


巴掌聲很清脆。


 


若是放在穿越前,一條走廊的聲控燈都得亮。


 


傅淮的嘴唇破了,鮮血冒了出來。


 


於寧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我和於寧對上了眼。


 


她一個眼神我就明白,她想自己解決。


 


我熟練地躲進花叢。


 


「怎麼,別人能親你,我就不能了?」


 


「傅淮!」


 


於寧胸膛起伏了兩下,顯然氣得不輕。


 


傅淮擦了擦嘴說道:「我比不過那些貨色了?」


 


於寧踹了他一腳:「比不過!」


 


「人家是打工,你是劈腿!你怎麼比得過!」


 


傅淮沒聽懂理由,但聽懂了結論。


 


他一把將於寧摟進懷裡,劈頭蓋臉就要再親。


 


「於寧,我會讓你知道,我和他們比,誰更厲害。」


 


就在我準備衝出去時,於寧突然高聲喊了句:「嫋嫋,你怎麼來了!」


 


傅淮的動作一頓。


 


於寧趁機掙脫了他。


 


她轉身就跑,路過我時還不忘把我拉上。


 


傅淮沒有追上來。


 


我倆跑得氣喘籲籲,最後一起脫力地靠在假山上看月亮。


 


過了一會兒,喘夠了,她感慨道:「其實,剛剛還挺帶感的。」


 


我說:「是啊。」


 


於寧絮絮叨叨地說:「其實,我還挺想睡一下的。


 


「但他來得不是時候,早幾天說不定我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