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吳老太一邊得意地賣弄，一邊不停地抿嘴巴，想要喝水。

 

這是高血糖病發的症狀。

 

不想多做糾纏，於是帶著李老太前往別處。

 

身後傳來吳老太的怒罵聲。

 

「真是惡心晦氣！偷了我家的錢，還敢站在我面前顯擺！」

 

「世風日下，這種人居然還能找到工作！應該S了才好！」

 

「小陳，可別往心裡去。」李老太安慰我。

 

我抿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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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S不S不知道，反正她是活不長了。

 

8

 

在王小姐家裡幹活，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尊重。

 

沒有因為亂發脾氣就被丟在臉上的枕頭，也沒有心情不好時突如其來的侮辱。

 

更不會有莫名其妙的降薪。

 

到了休息日，王小姐還專門送我到車站，「陳姐，路上小心，到家記得給我發消息報平安。」

 

我點點頭，心裡滿是感激。

 

三年來，我終於能暢快地在休息日裡回家。

 

老家離工作的地方不算遠，然而以前就是被絆住了腳步。

 

女兒直呼媽媽沒撒謊，手舞足蹈。

 

婆婆也笑彎了眉眼，說一早給我做上了我愛吃的菜。

 

歡歡喜喜地度過了休息日。

 

和女兒約定好，下個月還要見面。

 

剛走出車站。

 

就收到了吳玲發來的消息。

 

「陳姐，真是惡有惡報，吳老太中風進醫院了，李靜哭爹喊娘地，真是痛快S我了。」

 

剛開始還有些納悶，明明自己在她家的時候，吳老太根本不像是會再中風的樣子。

 

但轉念一想她天天吃那些高糖水果，指不定血糖飆到哪了。

 

「活該。」

 

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隨後又和吳玲拉了幾句家常。

 

接著又拐進菜市場，挑上了新鮮的牛肉。

 

打算晚上給李老太燉個牛腩吃。

 

剛進王小姐家裡，去廚房裡忙活起來。

 

便聽見門外傳來劇烈的咚咚聲。

 

我慌張去開門，還以為是王小姐忘帶鑰匙。

 

然而剛一開門，迎面看見怒氣衝衝的李靜。

 

不等我開口。

 

她先怒罵了起來。

 

「你對我媽做了什麼！一定是你存心報復給我媽吃了什麼，所以她才會中風！」

 

「你這個沒良心的賤人，必須賠錢！」

 

我看著李靜蠢而不自知的模樣，心裡感到無語。

 

「李靜，你有沒有腦子？我在你家工作三年，你媽一點事都沒有，甚至恢復地越來越好，我一走，她便出了問題，最應該被懷疑的人究竟是誰，你好好想想吧！」

 

話音剛落。

 

李靜再次瘋狂吼叫，「是你！就是你！隻有讓我媽吃草莓西瓜這種水果！她本來就有血糖高的毛病，你還讓她吃這麼甜的水果！」

 

真是個蠢貨。

 

「你自己不清楚，可以去問問醫生，再來糾纏我，我立馬報警！」我冷著口氣。

 

牛腩的香味已經竄進了我的鼻子裡。

 

接著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

 

9

 

後來聽吳玲說。

 

李靜後知後覺終於明白過來，於是前去咨詢了醫生，這才得知水果糖度根本不能僅用甜度來區別。

 

她質問趙姐，然而趙姐巧舌如簧，隻說是自己記錯了，再說每次吃的也不多。

 

吃的也不多？

 

我可記得那次在公園時，趙姐恨不得將袋子裡的山楂全都喂給吳老太吃。

 

但李靜最終也隻是訓斥了趙姐一番，順便扣了她當月工資五百元。

 

畢竟是她自己親口承認的便宜又專業，辭退了就是在打她自己的臉。

 

吳老太出院後，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身體越來越差勁，有一次吳玲剛好碰見趙姐推著吳老太出門，嚇了一大跳。

 

整個人瘦地脫相，身上散發著濃重的香水味兒和老人味兒。

 

整個人像極了隻剩一口氣的吊S鬼。

 

吳老太口齒不清，流著口水，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幾天沒換。

 

然而那個趙姐泰然自若，習以為常。

 

終於有一天，李靜在上班時間因為忘拿了東西，回了家。

 

進屋發現趙姐竟將吳老太的衣服脫光，門窗大開。

 

屋裡的暖氣被關了，冷風從窗子呼呼地往屋內灌。

 

吳老太凍得瑟瑟發抖，嘴裡說不出一句話來。

 

臉上還有著紅印，似乎是被人打了。

 

李靜當時氣地要命。

 

然而趙姐還在狡辯。

 

「我給她洗澡了，這是想讓她自然風幹，對身體好。」

 

李靜就是再傻也知道在零下幾度的天氣，全身一絲不掛被冷風吹能有什麼好處。

 

於是她打了報警電話。

 

當警察逮捕趙姐後，李靜才知道。

 

她口中專業又實惠的趙姐。

 

正是逃犯趙玉蘭。

 

她多次偽裝成護工，憑借著造假的證件和低於市場價的價格，騙了很多家僱主。

 

等進入僱主家後，便開始瘋狂N待老人。

 

不足一個月，老人便會被她N待至S。

 

老人一S，很多僱主不僅會支付她滿一個月的工資，甚至因為她是最後一個照顧老人的護工，還會給她包一個大紅包。

 

趙玉蘭憑借著這樣的蛇蠍手段，已經N待S了好幾個老人。

 

李靜得知真相後，幾近崩潰。

 

她沒想到自己精心請過來的護工，居然是個大騙子！甚至還差點害S自己的母親！

 

趙玉蘭因殘忍虐S多位老人，被判S刑。

 

吳老太雖然逃過一劫，保住性命，但她這輩子再也別想恢復如常了。

 

後來，李靜格外小心注意。

 

特地找了名專業靠譜的護工。

 

然而價格不僅比我貴了一倍，更重要的是人家根本不會多出心力，上班下班嚴格遵守時間。

 

說是照顧老人，那麼隻是照顧老人。

 

做家務什麼的，想都別想。

 

李靜真是被我慣壞了，覺得我的多餘付出是理所當然，那麼全天下的護工都應該像我一樣盡心盡力，甚至工資比我高的應該比我更有奉獻精神。

 

於是李靜忍不住和新來的護工爭吵起來。

 

人家本來就覺得像吳老太這種癱在床上，一點都不能自理的老人不好伺候，於是直接辭職，撂挑子不幹了。

 

10

 

陸陸續續換了好幾個護工。

 

吳老太的身體沒有半分好轉，而且越來越差了。

 

她走投無路，居然再次找上了我。

 

而我正在買菜的路上，被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李靜嚇了一大跳。

 

她雙眼凹陷，面色蒼白，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

 

「陳姐，你重新回來伺候我媽吧，我不扣你那五百塊錢了，另外再給你加五百，這總可以了吧！」李靜說得十分得意，仿佛給了我天大的施舍。

 

無語地想要發笑。

 

她到現在都不明白真心是要用真心換的。

 

尊重也是相互給予的。

 

我腦子被驢踢了才會答應她。

 

「算了吧，我在王小姐這裡幹得挺好的，不想換地方, 李靜你有這個心思找我，不如多找幾個護工公司, 讓他們給你推薦個更好的，更專業的。」說完, 我轉身離開。

 

然而李靜卻SS糾纏。

 

「你這個喪良心的，如果不是我們家收留你三年, 讓你有了工作, 你能買得起房子嗎？你能賺地個好名聲？你就是個白眼狼！」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哼，那房子錢是我辛苦幾十年賺的，你家給的給點工資, 到底能聘的起什麼樣的護工你自己心裡清楚，而我不是在你家才賺的好名聲, 而是無論在誰家，我都能賺的到。你好自為之吧。」

 

我快步離開。

 

畢竟這天下沒有從一開始就合適的僱主和護工，磨合是一個必要的過程。

 

「作我」臨近過年，李老太在我的照料下身體愈發硬朗，而王小姐高興，又給我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

 

我推脫不要, 哪想兩人硬往我懷裡揣。

 

「沒這個道理啊，怎麼能不要呢, 辛苦這麼久了, 該獎勵！」王小姐故作嗔怪。

 

李老太在一旁樂得開懷。

 

王小姐知道我還有個小女兒, 特地給我多放了兩天假, 讓我在家多陪陪孩子。

 

我含淚感謝。

 

新年很快過去, 我再次拖著行李趕到王小姐家裡時。

 

收到了吳玲發來的消息。

 

「姐, 你知道嗎，吳老太S了，S地可悽慘了。」

 

原來李靜後來又找了個護工。

 

她對新來的護工處處不滿意, 總是挑人家的毛病, 嫌人家手腳慢，嫌人家去超市買菜花錢多，非讓人家頂著寒風去菜市場。

 

次數多了，護工自然煩躁, 兩人多次吵架。可臨近年關, 李靜又趕上出差，一時半會兒根本找不來其他人。

 

護工懷著怨氣, 李靜又一次打來電話指責時，護工直呼不幹了，李靜還以為護工說得是氣話, 於是便出言讓人家趕緊滾。

 

哪想護工真的離開了。

 

李靜回到家時, 吳老太的身體已經涼了。

 

她發狂大叫, 變得瘋瘋癲癲，要去和那個護工拼命。

 

結果因為砍傷了人，住進了監獄。

 

內心唏噓, 但也覺得活該。

 

新年已過, 冬季的寒冷並未消失。

 

隨著「叮」地一聲，面前的屋門被打開。

 

王小姐一臉甜甜的笑，「陳姐, 幹嘛愣著呢，快進屋！裡面暖和！」

 

我笑著哎了一聲，「我給你們帶了特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