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殘疾霸總共用身體後
第1章
我和殘疾霸總共用身體了。
他是究極事業狂,我是無敵鹹魚王。
他內卷到讓人懷疑人生,我躺平躺得骨質疏松。
1
“你、你要不出門逛逛?”
我捧著手機躺在床上,剛看到精彩之處,腦子裡就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瞬間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翻了個身,繼續投入我的看小說大業。
“有什麼好出門的,躺床上不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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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已經躺了四個小時了。”
我瞄了一眼時間,發現屬於我的六個小時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二。
“等下就把身體還你。”
半個月前,我一覺醒來後就穿越了,還穿成了一名霸道總裁。
好消息是我不用再為了三瓜倆棗受窩囊氣了,壞消息是身體的原主人還在。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我倆達成了協議:除開必要的休息和生理需要,剩餘時間我們各佔一半。
如果以前有人問我,假如穿成了霸總會做什麼,我一定毫不猶豫——花錢!花錢!花錢!
可真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我還是隻想躺在豪華大床上看小說。
沒辦法,我就是這麼鹹魚。
和我的擺爛不同,霸總祝景明是個自律到可怕,平均每天隻睡四個小時,靠咖啡度日,除了工作毫無個人生活的究極事業狂。
雖然他雙腿不良於行,卻打拼下了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
明明隻相差四歲,我卻感覺我們之間隔了一個銀河系。
當初我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祝景明還跑了好幾個有名的寺廟,想把我這個孤魂野鬼驅逐出去。
可事實證明,有些穿越,它就是不講道理。
祝景明作為一個合格的事業狂霸總,當然不願意把屬於自己的時間分給我。
可我自從穿越後直接放飛自我了,明目張膽地威脅他:如果他不答應,我就用他的身體直播裸奔。
反正這個世界又沒有我認識的人,而且這具身體也不是我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如果說我是老鼠,那祝景明就是玉瓶,投鼠忌器,他不敢不同意。
雖然最開始我倆鬧得有點不愉快,但畢竟是用著同一具身體的“鄰居”,漸漸的我們也能說上幾句話。
2
很快,兩個小時就過去了,我把身體的控制權還給祝景明。
無論是誰在使用這具身體,另一個人都能通過對方感知到外界發生的事。但一般情況下我都選擇睡覺,畢竟,祝景明的生活實在是太無聊了。
祝景明從床上起來的時候,感覺一陣眩暈,他忍不住揉了揉額頭,坐了一會才緩過來。
他慢慢挪到輪椅上,然後又叫來了助理,打算去公司處理文件。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突然出現,祝景明可能都要住在公司了。畢竟,他可是能夠連軸轉工作18小時的狠人。
如果說祝景明是個究極事業狂,那麼我就是無敵鹹魚王,我倆就像磁鐵的正負兩極——完全相反。
唯一搭得上邊的,可能是我們的名字。
我叫薛春和。
“春和景明,波瀾不驚”,就是我倆名字的出處。
和祝景明這個事業有成的霸總不一樣,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除了吃喝玩樂,我想不出什麼高尚的人生目標。
哪怕穿成霸總,窮人乍富,我也是躺床上看小說。
和祝景明爭取身體使用時間,不過是為了讓自己不那麼無聊罷了。
祝景明到了公司後又開始開會、籤字,這枯燥乏味的工作日常直接把我看困了。
等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了。
感覺到了我的動靜,祝景明放下筆,捏了捏眉骨,“想吃什麼?”
我思考了一瞬,道:“火鍋吧。”
這場穿越帶給祝景明唯一的好處大概是品嘗到了很多美食,以前他一個人的時候,從不會在意口腹之欲,食物能果腹即可,有的時候忙起來甚至還會忘記吃飯。
祝景明看起來冷冰冰的,內裡卻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就像現在,他其實不怎麼喜歡吃辣,卻願意遷就我的飲食習慣。
“你為什麼不喜歡?”
我順口一問,畢竟我發現他的身體還挺能吃辣的。
“我不喜歡一切能讓人沉迷的東西。”
我本以為他不會回答這麼無聊的問題,沒想到卻得到了這樣的答案。
辣和甜一樣,都是能讓人上癮的東西。習慣了吃辣的人,很難再忍受寡淡的食物。
我笑笑,“那我和你正好相反,我最喜歡這些能帶給人快樂的食物。”
3
我雖無意探究祝景明的過去,但我們畢竟是一體雙魂,所以那些事還是會不經意間傳入耳朵裡。
祝景明的父母是商業聯姻,他的父親祝洵和大多數豪門闊少一樣,在男女之事上並無顧忌。但他的母親高雲卻是個信奉浪漫致S,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畫家。
痴情最怕無情,多情女恐遇薄情郎。
若高雲不愛祝洵,或許還能少些波折。
偏偏祝洵繼承了祝家男人的好相貌,偏偏高雲骨子裡生了救風塵的念頭,想要做那回頭浪子的救贖。
但祝洵不這麼想。
起初,念著兩家的合作,他很是安分了一段日子,兩人也算相敬如賓。
可當高雲懷孕之後,祝洵便自覺完成了任務,開始成日成夜地不著家。
這一下子就觸碰到了高雲敏感的神經,她一面將祝洵的浪蕩歸結於肚子裡的孩子,一面又寄希望於這個孩子能拴住祝洵。
所以她逼著孩子拔尖,稍有不如意便將年幼的孩子關進小黑屋,或是直接上手打掐。
可是無論祝景明多麼優秀,祝洵還是舍不得外面的花花草草。
他對這個兒子還算得上慈愛,對高雲就隻剩下面子功夫了。
高雲越是愛他愛得瘋魔,他便越是不願意回家。
直到祝景明出了事,祝洵才恍然這個家已經支離破碎。
他回歸家庭了,他浪子從良了。
他把所有的歉意都給了高雲,於是貌合神離的商業夫妻談起了中年戀愛,誕下了愛的結晶。
這個孩子叫雲開,守得雲開見月明。
祝洵嬌妻幼子在懷,高雲與愛人相守,一家三口把日子過得跟蜜糖一樣。
隻有祝景明,不僅折了雙腿,還患上了抑鬱症。明明是自己的家,他卻成了窺伺別人幸福的小偷。
所有人都默契地忽視了他,因為他的存在就是兩人不堪過去的見證,隻要漠視他、遺忘他,他們就可以裝作一切從不曾發生。
犯錯的人安享幸福,無辜之人承受痛苦。
對於祝景明而言,這些讓人上癮的食物就和父母之愛一樣,看似美味,實則包裹著劇毒。
就算他脫離了祝家,一點一點打拼出這番事業,那些人卻還是不肯放過他。
4
“祝景明!你個白眼狼!雲開是你親弟弟,你怎麼狠得下心。”
一個保養得宜的中年女人氣衝衝地走進來,將祝景明辦公桌上的文件全部掃落。
祝景明看著文件上被鋼筆劃出來的墨痕,微微皺了皺眉。
“高女士,這裡不是你撒潑打滾的地方,還請自覺離開。”他淡淡開口。
我被他的話逗笑了,這女人來勢洶洶,明顯是來找茬的,他居然還能說出這麼禮貌的話,情緒簡直穩定得可怕。
女人並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我是你媽!”
“如果你不是我的母親,我已經叫保安把你拖出去了。”
祝景明的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眼裡一片冷漠。
我好奇地打量著高雲,想看看這個在祝景明身上施加了諸多痛苦的女人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高雲看著這個大兒子,眼神復雜,語調軟了下來,“小景,你和雲開是血脈至親,有什麼事不能私下解決,非要鬧上法庭呢?”
祝景明不願與她多說,隻是厭煩地叫來助理,想要把她轟出去。
俗話說偏疼的果子不上色,偏疼的兒女不得濟。
和出類拔萃的兄長不一樣,祝雲開僅能稱得上一句平庸。或許是受父母影響,他素來和祝景明不對付。
這次KS公司並購案中,為了壓祝景明一頭,他竟想出了收買員工竊取商業機密的法子。
祝景明不是優柔寡斷的性子,果斷收集好證據把祝雲開送了進去。
“你不就是想要祝氏嗎?隻要你撤訴,我就讓你爸爸把祝氏交給你。”高雲咬咬牙。
我都驚呆了,祝氏這些年越發衰敗,如今都隻剩下空殼了,送給祝景明幹嘛,讓他承擔幾個億的虧空嗎?
她不會真以為祝景明姓祝就一定想爭奪家產吧?
“小景,從小到大我們也沒有虧待過你,算媽求你了,好嗎?你弟弟還年輕……”
看出祝景明不為所動,高雲打起了情感牌。
這話就更搞笑了,簡直是精準踩中雷點。
“我高燒燒到四十度暈在家裡,你們帶著祝雲開去遊樂園;我在學校冷水就饅頭,祝雲開拿著幾十萬的零花錢揮霍;我被小混混勒索,你們反倒罰我跪祠堂。”
“這就是你口中的不虧待嗎?”
我聽得生氣,忍不住接過身體控制權,冷嗤出聲。
高雲臉上訕訕,但她是那種理不直氣也壯的人,一向隻在意自己的想法。
“我們好歹養大了你。”
“是,你們給了我一口飯吃,所以等你們老了我也會按時打赡養費的。”
發覺自己說什麼也不管用,高雲徹底撕下偽裝,上前就要給我一巴掌。
我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扯了一把。
在慣性的作用下,高雲的肚子狠狠撞上實木的辦公桌,疼得她額頭直冒冷汗。
“你就是個S瘸子、災星!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
“許助理,把她給我扔出去!”
雖然祝景明沒有說話,可他的身體不會騙人,心髒處的鈍痛讓我有些喘不上氣。
我仰頭靠在椅子上,重重吐出一口氣,壓下心裡的煩躁。
“謝謝你。”
“我還以為你會生氣呢。”
畢竟我對高雲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雖然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高雲根本不配做母親。但當局者迷,萬一祝景明還對她心存幻想呢?
“我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5
祝景明的確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可能是為了感謝我的“仗義執言”,他特意加班加點地處理好工作,說要帶我去玩。
我對祝景明嘴裡的“玩”並不是很放心,無法想象卷王玩樂的場景。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帶著我去做了四個小時的陶藝。
幹廢了三個陶坯後,我們收獲了一個奇醜無比的陶瓷杯,都給我看笑了。
雖然很嫌棄,但我還是把杯子擺到了祝景明家裡最顯眼的地方——反正丟臉的不是我。
之後他基本上每隔幾天就會騰出時間帶我出去,在凌晨四點去海邊等日出,用一整天逛博物館,或者去聽一場盛大的音樂會。
有次從鄉下回去的時候剛好碰上下雨,他還開玩笑說:如果不是他身有殘缺,倒是可以帶我體驗一把踩水坑的快樂。
祝景明總是悄悄看有關理性療法的書籍。
發現我對手機的消息鈴聲應激後,他默不作聲地關掉了聲音。
我們好像有了一種無言的默契,誰都沒有主動說破這些舉動背後的用意。
但有時候我也會好奇,他做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