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陸黎言去繳費的時候，我抱著小酒踏入了病房。

卻沒想到會巧到跟沈之初是一間房。

 

看見是我的那一刻，沈之初雙眸亮了不少。

 

發覺我懷中還抱著其他小孩後，又瞬間黯淡下去了。

 

他低頭絞著手指，眼中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我懶得跟他們父子倆搭話，動作麻利的替小酒安頓好。

 

等陸黎言回來就準備找借口開溜。

 

此時門口傳來響聲，我下意識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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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不是陸黎言，而是提著保溫壺一臉擔憂的陶茶茶。

 

她畫著精致的妝容，在看見我那刻笑容有一絲崩裂，很快又調整過來。

 

朝沈塬一步步走去。

 

“阿塬，你怎麼沒告訴我之初媽媽也在？”

 

我搶先一步率先開口。

 

“陶小姐，首先我有自己的名字，其次我不是誰誰的媽媽。”

 

陶茶茶捂著嘴佯裝驚訝。

 

“之初這些日子一直念著你，你怎麼能否認他是你的孩子呢？”

 

我譏笑一聲：“這不是怕我佔了位置，陶小姐沒有位置嗎？”

 

陶茶茶臉色一黑。

 

沈塬一直沉默不語，可炙熱的眼神停在我身上就沒有收回去過。

 

“果然，簡杳你隻是在生氣我跟之初更喜歡茶茶。”

 

沈塬一副了然我心中所想的表情。

 

“我已經看透了，你不用偽裝了。”

 

我被系統勸了一百零八次才壓制住直接對男主破口大罵的衝動。

 

可沈塬好像看不見我眼中那實打實的嫌棄，還認為我是在欲擒故縱。

 

“你身邊那個男人的底細我已經查了。”

 

“比起我差了可不是一星半點。”

 

我惡心的仿佛吃了幾十隻蒼蠅。

 

開始毫不留情地細數沈塬跟陸黎言的差距。

 

“不，你錯了。”

 

“除了資產沒有你多以外，陸黎言比你有才華，比你年輕，比你身材好，比你更有品味。”

 

“最重要的是，比你專一，比你帥。”

 

“單一個喜歡我多年，是人都會選他不選你。”

 

我說得非常認真，沒察覺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一臉感動的陸黎言。

 

聽我說完，他激動的耳根都紅了。

 

“簡杳，我，我沒想到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在你心中我居然是這麼好的人……”

 

眼見陸黎言就要說出那句充滿愛意的話，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噓，我前夫還在這呢。”

 

“簡杳！”

 

沈塬暴怒喊道，額頭上的青筋都不受控制的暴起了。

 

【沈塬不會打我吧？】我對系統問道。

 

系統監測了一下沈塬數值，語氣有些猶豫：【難說。】

 

就在我思考等一下若是沈塬對我動手，我是先出拳還是先踢腿之際。

 

隔壁病房突然有人嚎了一嗓子。

 

四五個人跌跌撞撞抱著兩個小孩往出跑。

 

“著火了！”

 

“大家快跑！”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我一手抱起離自己最近的小酒，一手去拉陸黎言。

 

“愣著幹什麼，沒聽到著火了嗎？”

 

我帶著兩人衝出門之際，無意識地回頭瞥了一眼。

 

沈塬，沈之初的眼神都停在我跟小酒，陸黎言相握的手上。

 

悲痛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還有巨大的悔恨。

 

就連著急忙慌的陶茶茶伸手去推搡沈塬，他都半晌沒反應。

 

因為沈塬明白，我是真的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了，不是鬧，更不是玩笑。

 

沈之初也在此刻徹底明白失去媽媽的滋味。

 

兩人眼中的情緒太過強烈了。

 

可我也隻是跑路的步子頓了頓，沒有停下。

 

他們後悔也來不及了。

 

那個一心愛著兩個人的簡杳已經S了，再也回不來了。

 

8

 

我帶著陸黎言一口氣衝到一樓的時候才發現，根本不是什麼大火。

 

是隔壁病房某孩子的爸爸悄悄抽煙，沒有滅掉的煙頭點燃了窗簾。

 

火勢不大，早在我們下樓之前就被滅掉了。

 

虛驚一場罷了。

 

“沒看出來，你體力還挺好。”陸黎言稱贊道。

 

我皮笑肉不笑應道：“就當你是誇我了。”

 

沈塬跟沈之初父子倆到底是跟在後面一起下來了。

 

他們的眼神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從我身上移開。

 

讓人想忽視都難。

 

“簡杳……”沈塬出聲喚道。

 

我皺著眉頭回頭，連嘴角都不想彎一下。

 

“如果是商議離婚的話，我可以跟沈先生談一下，其他就算了。”

 

沈塬好似很受傷，他捂著心口喃喃道：“簡杳，你之前從不用這樣疏離的語氣跟我說話。”

 

我不耐煩的打斷他。

 

“人都是會變的，沈先生總提以前幹什麼。”

 

“之初呢，你真不要他了？”沈塬還想用孩子重新套住我。

 

可惜我不是簡杳。

 

我沒經歷過十月懷胎的痛，對我來說沈之初並不是從我身上掉下的親生骨肉。

 

顯然他們還不明白，他們對簡杳來說可能是寶物，對旁人隻不過是草根。

 

可惜他們沒珍惜過那個滿心都是他們的簡杳一眼。

 

“不要了。”我道。

 

沈之初眼淚唰唰的往下流，我心裡毫無波瀾。

 

隻是原主的情緒波動太大，讓我感覺有些悶悶的。

 

正跟沈塬對峙之際，一名醫生突然冒了出來。

 

他仔細瞧了我幾眼：“簡小姐？約定好的復查日期你怎麼沒來？”

 

“什麼復查？”沈塬怔怔問道。

 

“你是誰？”醫生狐疑地打量著沈塬。

 

“我是她的老公。”沈塬搶在我前面答道，堵住了我沒說出口的前夫兩字。

 

醫生一聽沈塬的身份，立刻嚴肅起來：“作為家人，你平時一點都不關注她的心理狀態嗎？”

 

“上次簡小姐一個人來檢查的時候，已經確診重度抑鬱了，隨時有自S的念頭！”

 

“家裡人應該對患者多點關注跟耐心！”

 

醫生對著沈塬一通說教。

 

最後臨走前又不放心的叮囑讓我按時吃藥，抽空來做個復查。

 

“抑鬱症……”

 

沈塬像是想起什麼一般，他猛地抬頭望向我。

 

“不是為了騙我跟之初回來，所以那次的告別消息是真的……”

 

我噗嗤一聲笑出聲，笑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沈塬，你看我做什麼？”

 

“那個簡杳已經S了。”

 

9

 

沈塬不肯相信，帶著沈之初每天都蹲在門口求我原諒。

 

“簡杳，有什麼我們好好說行嗎？”

 

“我跟孩子都很想你，求你見我們一面吧。”

 

“我知道你不喜歡陶茶茶，我已經將她送出國了，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了。”

 

聽著男人近乎哀求的聲音，我隻覺得無比煩躁。

 

隨著我哐一聲把門打開。

 

在沈塬希冀的眼神下，說出了讓他無比絕望的話。

 

“沈塬，還不肯相信嗎，簡杳已經S了。”

 

“你真要求的話，去給她立個碑，跪在她的墳前求她原諒。”

 

“別來求我了，求我也沒用。”

 

我聲音冷漠無比，沈塬直挺的背脊一寸寸彎了下去。。

 

他閉了閉眼，聲音嘶啞：“我相信你，我的簡杳不是你這個樣子。”

 

“她去哪了？”

 

面對沈塬的詢問，我無奈攤開手。

 

“倘若你跟沈之初不照顧陶茶茶，早回來三日的話，還可以見她最後一面。”

 

我的話勾起了沈塬的記憶，他僵住了。

 

瞧著男主失魂落魄的模樣，我心中十分痛快，補充道：“那天簡杳可是吞了整整一瓶的藥。”

 

“她是真的求S哦～”

 

我的話打碎了沈塬最後一絲幻想。

 

他近十分鍾的時間一動也不動，旋即跌跌撞撞起身，強行要帶著痛哭流涕雙手扒著門的沈之初離開。

 

“媽媽，我要媽媽了！”

 

“我不要走，我要媽媽！”

 

沈塬掰正沈之初的腦袋，猩紅著眼吼道：“沈之初，你媽媽再也回不來了！”

 

“她再也回不來了……”

 

沈塬也哭了。

 

看著父子倆流著鱷魚的眼淚，我隻覺得瘆得慌。

 

10

 

“你跟沈塬離婚辦下來了嗎？”簡父看著報紙問道。

 

我點頭：“冷靜期剛過就辦了。”

 

一旁的簡母聞言松了口氣。

 

“幸好已經離了，我聽人說沈塬現在整日瘋瘋癲癲的。”

 

簡母邊說邊用餘光小心翼翼看我。

 

我嘆息道：“媽你有什麼就直說。”

 

“他到處跟人說你已經S了……”簡母說到這有些氣憤。

 

她往我碗裡多夾了兩個煎蛋，連同自己的那一份。

 

“我女兒明明活得好好的，沈塬這不是咒人嗎！”

 

我輕笑著安慰簡母不要生氣，一邊將煎蛋還回去一個。

 

“好了媽，跟一個瘋子講什麼道理。”

 

早飯吃到一半，簡父終於舍得放下報紙。

 

“你跟陸黎言什麼情況？”

 

我握著筷子的手都沒有頓一下，自然接道：“我暫時不準備談戀愛。”

 

簡父沒說什麼，隻是目光慈愛的看著我。

 

“雖然我看那小子挺順眼的，但感情這事強求不來，你開心就好。”

 

末了，他又故作嚴肅臉道：“別再迷上一個跟沈塬一樣的人！”

 

我了然點頭：“放心吧爸，我眼光高著呢！”

 

聽見我這麼回答，簡父的心才重新放回了肚子裡。

 

【系統，跟沈塬離婚我分了多少？】

 

【他隻留下了撫養沈之初長大的錢，其他全部給你了。】

 

我兩眼放光，搓搓手道：【也就是說，我現在是個小富婆了？】

 

【差一點就可以當本市首富的那種。】系統笑道。

 

當天下午，我便提著行李出現在了機場。

 

也不知道陸黎言哪裡得來的我航班消息，比我到的還早。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我嗎？”

 

我莞爾一笑，略過他走了過去。

 

“麻煩讓讓，我要去追尋我的曠野人生了。”

 

踏上去往國外飛機的那一刻。

 

系統的提示音同時響起。

 

【宿主，檢測到原主意識活動薄弱，她要沉睡了。】

 

【接下來這個身體的控制權將全權交給你。】

 

【至於統子我呀，也要趁著你度假這段時間去帶新人了！】

 

【祝你旅途愉快！】

 

“行，終於可以好好擺爛一次了。”我笑得明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