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開車來到了公司，公司的一切如舊的忙碌著。

 

我把助理叫到了辦公室，像交代後事一樣把所有的工作和公司未來規劃告訴她。

 

誰知助理直接紅了眼眶抱著我的大腿就是哭：

 

「言姐，不要啊，你不要想不開啊。」

 

我：？

 

「不要因為沈轲那個渣男這樣作踐自己啊，你還有大好的人生啊，嗚嗚嗚。」

 

我聽她語無倫次的解釋才明白過來她什麼意思，好笑的把她扶起來：

 

「你想啥呢，姐隻是要出去旅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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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這才停止了哭聲：

 

「旅遊？多久回來啊言姐。」

 

「不回來了。」

 

助理聞言眼眶瞬間又紅了，看樣子又要繼續剛剛的動作，我連忙擺擺手：

 

「哎呀你放心，你姐我是真的要去周遊世界去了，有空再回來看你哈，你好好經營公司，我的股份已經轉讓給你了。」

 

我哄了好久，助理這才信我不是去尋S，看著我哼著歌交代工作的模樣。

 

她小心翼翼道：

 

「言姐，那沈轲和林月那邊……」

 

我擺擺手，示意她放心：

 

「賤人自有天收。」

 

天不收，我收。

 

畢竟是白手起家創建的公司，收拾一對渣男賤女不是什麼問題。

 

我現在對沈轲的感情很簡單，就是沒有感情。

 

我的記憶沒有消失，我曾經對他的愛很深很深。

 

深到我寧願留在這個世界陪他。

 

但我現在不知道，不知道什麼是愛。

 

現在的他對於我而言隻是一個傷害過我，犯下錯的男人而已。

 

所以我不懂之前的我為什麼會把自己哭成那樣。

 

我收回思緒，找了水軍去攻陷林月的賬號。

 

既然在我記憶裡這是壓垮我的最後一棵稻草，那就從這裡開始吧。

 

三天我都沒有回家，在外面找了個五星級酒店住著。

 

吃吃喝喝忙忙，闲暇時間看一下林月的賬號。

 

隻見她從一開始怒懟惡評到現在全部設置私密了，一條秀恩愛的動態都見不到了。

 

但是發給我的短信卻是更加猛烈：

 

【祁言，你就是嫉妒我得到了沈轲的愛是吧？就這麼報復我？】

 

【是你自己沒本事，沒辦法讓沈轲愛上你，你這個廢物。】

 

【沈轲從和你在一起開始，就一直追求我了，你才是小三，你才是見不得人的那一個。】

 

【祁言，你報復我沒有用，沈轲已經愛上我了，他馬上會和我求婚，我們會幸福一輩子。】

 

我感覺莫名其妙，回復了一句：

 

【我為什麼要讓他愛上我？他也配？】

 

11

 

我給了沈轲三天時間讓他搬走，現在時間到了，我也準備回家了。

 

畢竟還有接近一個月的時間呢，還是住在家裡舒服點。

 

沒想到的是，比林月更不長眼的是沈轲。

 

看著他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模樣，我隻覺得厭煩：

 

「沈轲，我給你三天時間搬走已經仁至義盡了，別逼我報警。」

 

沈轲本就俊俏的臉此時已經哭得楚楚動人，我大概理解了之前為什麼會愛上țûₒ他。

 

長得確實不錯。

 

「小言，我沒籤協議，我不同意離婚。」

 

「你瘋了吧？你和林月那麼恩愛為什麼還要和我演啊？」

 

我真的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沈轲聽到我的回話，眼前一亮：

 

「我就知道小言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你是因為林月才要跟我離婚的是不是？我知道我做錯了，我不會再和林月有任何聯系了，真的。」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沈轲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月的電話：

 

「阿轲，阿轲，你終於接我電話了。你為什麼不見我？你知道祁言把我的自媒體事業徹底毀了，我現在在互聯網上人人喊打，阿轲，嗚嗚嗚。」

 

「閉嘴，林月，都是你勾引我，祁言才要和我離婚。滾回你的 x 國，以後不要和我聯系了。」

 

「沈轲？！你瘋了？是你求著追我的，你現在在裝什麼？！」

 

電話那頭的林月瘋了一樣尖叫，把沈轲祖宗八代罵了個遍。

 

我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聽著兩人狗咬狗，一言不發。

 

最終沈轲狠狠掛斷了電話，並當著我的面把林月拉黑了，眼睛亮亮道：

 

「小言，我真的不會再和她有任何聯系了，真的，你原諒我好嗎？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好你是知道的，我是真的愛你。」

 

又來了，反反復復就是這些話，聽得我頭疼。

 

我無奈地扶額，不過他的話點醒了我，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

 

為我曾經的自己，問一句為什麼。

 

我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輕聲道：

 

「沈轲，我知道你做的一切事，我現在不需要你的道歉，我隻想知道為什麼。」

 

12

 

天黑了下來，沈轲也一直沒有回復我。

 

我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我自然是沒有感情的。

 

但我想起來我輾轉反側的無數個夜晚，打湿的無數個枕頭。

 

我想起我哭得S去活來時，他和林月共赴雲霄。

 

我想起我為他對我的好感動的時候，他和林月嘲笑我的模樣。

 

我想起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上，我滿腔熱血救贖他的時候，他眼中的感動。

 

我隻想要一個答案。

 

可能很可笑，但我記憶裡我是真心愛過他。

 

半晌，沈轲才啞著嗓子道：

 

「我以為我是喜歡林月的，她霸凌我是在意我，我以為她愛我。」

 

「可我從之前就告訴你了，那不是愛，你的戀愛觀是畸形的。」

 

沈轲頓了頓，看著我麻木道：

 

「我是賤，祁言。

 

「我沒有得到過她，我就覺得她是最好的，我就拼盡全力想要得到她。

 

「得到她之後，我發現她和你完全不一樣，無論是性格還是其他的，你們兩個完全不一樣。

 

「但我很貪心，我想要得太多，我愛你的溫柔恬靜，也愛她的熱情張揚，更享受遊走在兩個女人之間的刺激感。

 

「我真的對不起你，祁言，我真的對不起你。」

 

沈轲說著說著痛哭起來，一下一下磕著頭，撞得砰砰響。

 

我心裡卻沒有一絲心疼，隻覺得吵得慌。

 

「那你沒想過我會離開你嗎？」

 

沈轲聞言停止了動作，卻不敢抬頭看我：

 

「沒想過，因為你在這個世界隻有我了。我，我不是沒想到被你知道真相，但你離了我還能去哪，你已經被系統拋棄了，也沒有親人朋友，我就肆無忌憚起來。」

 

我點點頭：「哦。」

 

沈轲固然惡心，但曾經沉溺於愛情的我也有病。

 

「祁言，小言，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可以原諒我嗎？」

 

「不能。」

 

我看著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你喜歡給林月當狗就去吧。」

 

說完我叫了保安就把他轟出了我的房子，並換了密碼。

 

我無意和這種惡心的垃圾多說，在經過此後他不斷的騷擾，我加快了我的進度。

 

我將公司的股份全數轉讓給了助理，然後將這套房子變賣，給自己留了足夠半個月玩樂的錢，剩下的錢全部捐給了山區的孩子。

 

我沒什麼多大的善心，這錢我又帶不走，不如做點好事。

 

13

 

一月之期到的時候，我正在某個海島度假。

 

這裡風景宜人，男人也宜人。

 

我摸著旁邊帥哥的八塊腹肌嘿嘿笑著。

 

系統冰冷的機械音在我耳邊響起：

 

「宿主，一月之期已到，現在可以趕往下一個世界。」

 

我有些戀戀不舍地朝帥哥拋了個媚眼：

 

「姐姐走了，拜拜。」

 

說完，一陣強烈的風卷起，我來到了一片白茫茫的虛無裡。

 

「宿主，現在將你的愛情感官還給你，你這個任務做得很好，系統給你安排的下一個任務是親情任務……」

 

我點點頭, 心不在焉的聽著系統的話。

 

末了, 在趕往下一個世界之前，我要求看一下這個世界的後續。

 

因為在海島度假的時候, 我已經與世隔絕了。

 

我無心也無意回顧, 但畢竟馬上就要走了。

 

生活了這麼久的世界, 再看一眼也無妨。

 

系統機械道：

 

「好的。」

 

說完, 便看到了一個個畫面：

 

助理將公司打理得很好，蒸蒸日上。

 

我滿意地點點頭。

 

林月因為水軍的攻擊, 不敢再在互聯網上露臉，但憑借自己出眾的外貌, 在給一個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當小三，被原配發現揍了個半S, 現在靠洗碗掃地賺點錢養活自己。

 

我挑挑眉，永遠想著依附別人去生活的人，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無可厚非。

 

而沈轲，因為我的離開他去公司大鬧了幾次，助理將他掃地出門並把他的股份收回。

 

後來助理受不了他一次次的騷擾, 告訴他我出去旅遊了, 永遠不會回來了。

 

沈轲一瞬間知道了, 我離開這個世界了, 於是借酒消愁在出租房裡天天買醉。

 

對著我們曾經恩愛的記錄和照片痛哭流涕, 將一切錯怪在林月身上，動輒打罵, 後來喝酒猝S，屍體發爛發臭後才被人發現。

 

我突然想起他向我求婚時說的誓言：

 

「如有違背, 不得好S。」

 

看來還是老天有眼，不過這與我何幹。

 

他本就是個爛人，而我隻是陷入泥潭了一瞬間而已。

 

看完這些片段，我心裡還是沒有什麼波瀾, 我問系統：

 

「我的愛情感官回來了嗎？為什麼我沒有什麼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從系統冰冷的機械音裡聽出了一絲欣慰：

 

「對待爛人爛事, 何須有感情。」

 

我點點頭，有道理。

 

說完, 眼前又是一片白茫茫。

 

我該去下一個世界做任務去咯。

 

14

 

沈轲的屍體是在半個月後被鄰居舉報發現的。

 

警察破門而入的時候裡面一片狼藉，除了七零八落的酒瓶子就是破破爛爛的衣服。

 

但在一個相對幹淨的茶幾上發現了一個日記本。

 

裡面是沈轲的絕筆。

 

20Ťūⁿ20.2.1

 

我不知道祁言走了多久，我真的好想她，如果她在我身邊就好了。

 

2020.2.4

 

如果小言還在我身邊，她一定不會忍心看我喝這麼多酒的。如果，如果我將自己毀掉，她會不會再來這個世界救贖我, 一定會的, 我好想你，小言。

 

2020.2.7

 

我真的錯了, 小言, 你為什麼一次都沒有來到我的夢裡，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不會的, 小言你說過我是這個世界裡你最重要的人。

 

2020.2.9

 

小言，我好想你，我愛你。

 

不知怎的, 這幾篇絕筆被報道了出來，人人都贊頌這是多麼偉大的愛情啊。

 

偉大嗎？

 

我隻覺得可笑。

 

偉大的愛情，哪是幾句話就能體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