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憐我的母親隻會一遍遍重復：「我兒子不是那樣的人。」

老人捂著心口痛苦倒下時，王歡兇神惡煞似的踢她：

 

「起來！別給我裝S！趕緊讓雲深籤協議淨身出戶，否則我一定讓你們身敗名裂。」

 

而這些，我是後來在監控裡看到的。

 

因為我接到電話趕到醫院時，老人已經停止了呼吸。

 

母子一場，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如今，我早已將老人送去國外我哥身邊。

 

隻等這邊的腌臜事結束，再一家團聚。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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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歡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回家的第二天就將保姆辭退了。

 

「李姐差點喂我吃錯了藥，還好我發現及時，這人不能留。」

 

她不知道家裡裝了監控，裡面清晰拍下了她自己換藥的全過程。

 

李姐很是自責地來找我辭行：「阿深，真是對不起，我差點闖了大禍。」

 

她在我家工作了近八年，最是認真負責的一個人，很得我媽的喜歡。

 

我也把她當家人一般。

 

前世我結婚後我媽沒沒有過來一起住，都是李姐在照顧她。

 

這次，我媽出國了，李姐便過來照顧我和王歡。

 

可現在這種情況，很多話不能說。

 

我安慰了幾句：「姐，您先回家休息一段時間，我繼續給您開工資。等我媽回來還要請您繼續過來照顧家裡。」

 

李姐感激又有些不解地走了。

 

王歡很快又找到了新的保姆，說是朋友介紹的。

 

不用想也知道，她來這麼一出，就是為了給自己人騰位置。

 

畢竟李姐和她關系一般，有什麼事肯定是站在我這邊。

 

為了把家裡也變成偷情場所，他們真是煞費苦心。

 

果然，不久後我出差，蔣皓登門了。

 

8

 

已經可以拄拐走動的王歡喜滋滋地迎上去親了一下。

 

她現在的模樣說不上好看。

 

當初掉下來時，臉上也受了些傷，如今留下了幾道疤痕。

 

不過美容醫生說修復後基本看不出來痕跡。

 

「小妹給你買的包。」蔣皓臉上的嫌棄一閃而過，將身後藏著的購物袋遞給她。

 

「這孩子可真是的，幫我賺錢，還給我買禮物。下次可不準她破費了。」王歡笑容滿面地故作嗔怪狀。

 

「你可是她的大客戶，這是她應當做的。」

 

「好吧。今天我這個大客戶繼續支持她的工作。」王歡遞給蔣皓一張卡，「姐的老底可都在小丫頭手裡了。」

 

「謝謝姐。」蔣皓立即將卡收起來。

 

王歡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跟我還客氣。」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開始聊正事。

 

王歡問：「那個藥弄到了嗎？我這邊人找好了。」

 

「周五能拿到。他這次回來，下個月我跟他去 H 市出差的時候動手。」

 

「到時我安排那人住你們隔壁酒店。你小心點，別露了馬腳。」

 

「放心吧，保證讓你證據確鑿地成為婚姻裡的受害者。」

 

這是在謀劃著給我下藥拍不雅視頻了。

 

親眼看著他們雲淡風輕地談著要將我逼上絕路的事，我心中恨意洶湧。

 

我將蔣皓從谷底拉上來，將王歡從龍套捧到三線。

 

到頭來，將兩條毒蛇養在了身邊。

 

「一想到雲深即將失去一切，我就興奮地睡不著。就是因為他的存在，我從小到大被人貶得一無是處。什麼天之驕子？大傻子一個。現在看來，他將不到十個人的公司經營成如今的規模，全靠運氣好。俗話說，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不過，他的好運氣到頭了，以後這都是我們的了。」

 

蔣皓邊說邊點了支煙開始吞雲吐霧。

 

「別抽了，明知道我聞不了煙味。」王歡咳嗽著給了他一下，「雲深就從不在家裡抽煙。」

 

蔣皓朝她臉上吐了個煙圈：「那你繼續和他過吧，我退出。」

 

「壞蛋，你明知道人家愛的是你。」王歡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我現在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愛人。」

 

「你可別做蠢事。讓人懷疑雙出軌就不好了。」

 

「怕什麼，離婚後下點水軍帶節奏。我就是清醒獨立大女人及時止損踹掉渣男，B養小鮮肉走上人生巔峰。網上那些人自詡清醒，實際上帶腦子的有幾個？還不是被水軍耍的團團轉，指哪打哪。就算後來發現錯了，一個個不是嘴硬，就是假裝無事發生，都是慫貨。」

 

「但我舍不得你被人質疑。」蔣皓反握住她的手。

 

王歡含情脈脈：「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我忍著惡心，從監控上移開視線。

 

讓我們一起期待下一次出差吧。

 

9

 

「哥，幹了這杯，咱們回去早點休息吧。」

 

酒吧裡，我剛從洗手間回來，蔣皓提議。

 

這是我們來 H 市的第二天，白天剛談成一個合作。

 

桌上兩個酒杯都是滿的，我拿起自己面前那杯一飲而盡。

 

他嘴角帶著笑意地喝光另一杯。

 

站起身，我才注意到他淺色褲子上的紅酒漬。

 

「怎麼弄的？咱們也沒點紅酒啊。」

 

「有個美女不小心撞我身上了。還賠了我幹洗費。」蔣皓拿起桌上的紙幣晃了晃。

 

我們邊聊邊走出了酒吧。

 

酒店就在附近。

 

走路也就十來分鍾。

 

進了房間，蔣皓扯開領帶，開始脫衣服：「好熱。」

 

他臉色通紅，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做出比他還熱的樣子，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再出來時，他已經把衣服都脫光了。

 

「歡歡？不對，是小美。」他晃晃頭，朝我撲過來。

 

這人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經神志不清了。

 

我閃身躲過，他撲了個空，趴在地毯上。

 

拽過被子將人蒙頭蓋住，我拿過他的手機，抓著他的手解了鎖。

 

打開裡面的監控軟件，確認鏡頭正對床的位置。

 

蔣皓哼哼唧唧在被子裡蠕動。

 

我將他蒙得更嚴實了些，起身出門，進了對面朋友給開好的房間。

 

不出意外，王歡安排的人應該馬上就到了。

 

果然，幾分鍾後走廊裡傳來刷房卡的聲音。

 

我盯著手機裡的監控畫面。

 

一個女人進入了鏡頭。

 

剛從被子裡掙扎出來的蔣皓急切地撲過去，兩人糾纏在一起。

 

一切順利。

 

10

 

蔣皓不會知道。

 

酒吧裡，我離開那幾分鍾，他一直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我看著他在我的杯子中下藥，也看著我的朋友將兩杯酒調換了過來。

 

他口中的那位美女，正是我的朋友。

 

我在蔣皓的微信裡找到他和王歡的聊天記錄，不僅錄屏，還用他的手機截了屏發到我的微信上。

 

不一定用得上，但有備無患。

 

開門聲響起的時候，我看了眼監控，女人已經不在鏡頭範圍內。

 

我將視頻傳到自己的手機上，又將蔣皓手機上的相關痕跡刪除，才回去。

 

蔣皓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已經睡著了。

 

明天早上，他會像上一世的我一樣，對昨晚發生的事情毫無記憶。

 

我將他的手機放回原位，找到監控拔出裡面的儲存卡將一張新卡放進去。

 

都收拾好，我坐在沙發上一夜無眠。

 

前世發生的事還是讓我難以釋懷。

 

好在我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七點半，蔣皓還沒醒。

 

我發了個信息，將門虛掩，下樓吃早餐。

 

回來時，在門口就聽到一個陌生的男聲在吼：

 

「你到底說不說？」

 

我連忙刷卡進門。

 

隻見蔣皓被一個壯漢掐著脖子抵在牆上，顯然已經被揍過了一頓，鼻青臉腫的。

 

我連忙從壯漢手裡將人救下來：「怎麼回事？」

 

蔣皓捂著脖子咳嗽：「我……咳咳……不知道……咳咳……我還睡著就……被他揍醒……問我梅玲在哪……我說不認識……他就動手……說我是奸夫……」

 

我扭頭看向壯漢：「兄弟，你是不是搞錯房間了？」

 

「還想狡辯？」男人又舉起了拳頭。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他不耐煩地接聽：「幹什麼？」

 

聽筒裡傳出對面的Ţŭ₁喊聲：「大哥，你怎麼還不過來？嫂子和那個人已經進去好一會兒了。」

 

壯漢一愣：「不是 D 樓 1206 嗎？我已經抓住男的了。」

 

「我天，錯了，是 B 樓 1206，ABC 的 B。快過來吧。」

 

「你早不說清楚！」壯漢掛斷電話，抬腳就要往外跑。

 

蔣皓一把抓住他：「不準走，我要報警。你打了人，還摔了我的手機。」

 

我撿ẗù₀起地上已經被踩碎的監控攝像頭：「這是什麼？你偷偷在我們房間裡放了監控？」

 

我怒視著壯漢，拿出手機：「你侵犯我們隱私權。阿皓，這屋子裡的東西都先別動，留給警方取證。」

 

「報警就報警！反正監控不是我的，你別想汙蔑我！」壯漢一臉被冤枉的樣子，瞪起牛眼。

 

蔣皓明顯慌了，一把搶過我的手機，又把那人往外推：「你走吧，算我倒霉。」

 

現在的他以為監控裡有我的視頻。

 

真要報警的話，順藤摸瓜，他們做的事難免露餡。

 

上一世，他們把自己隱藏地很好。

 

王歡假裝收到別人發給她的視頻。

 

「耽誤我正事。」壯漢撒腿就跑。

 

我拿著攝像頭：「不是他幹的，那是酒店幹的？不行，還是得報警。」

 

「哥……那是……那是……我幫朋友買的。」

 

「哦，嚇我一跳。那看來你要再幫他買一個了，這都碎成這樣了，卡也斷成兩半了。你手機還能開機嗎？」

 

蔣皓拿著手機擺弄了幾下，根本打不開。

 

「就不該放他走。」我憤憤不平。

 

「算了，咱們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今天還要趕飛機。」

 

看著他吃癟的樣子，我心情好了許多。

 

那位壯漢很給力，人揍了，手機砸了，監控攝像頭踩了。

 

我請人的錢沒白花。

 

11

 

出差回來後，趁我在公司加班，蔣皓又跑去我家見王歡。

 

兩人非常惋惜好好的安排被壯漢搞砸了。

 

「真倒霉，突然上來那麼個瘋子。你看我的臉被打的。」蔣皓將臉湊到王歡跟前賣慘。

 

「好可憐。」後者心疼地捧著他的臉，「要不下次直接在飯局上或者酒吧裡給他下藥吧。」

 

「好，我先買好藥，再找個合適的機會。」

 

「那你要快點，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和他過了。當初要不是看他在影視圈有些人脈，我才不會主動接近他，扮演成他喜歡的樣子。一點情趣都沒有，就那張臉還能看。」

 

原來那個堅韌善良的女孩，從頭到尾都隻是假象而已。

 

枉我還一直以為，即使婚後鬧得不堪，起碼最初是真的愛過的。

 

我放下手機。

 

就在這時財務總監敲門進來：「雲總，蔣經理那邊的賬我覺得有點問題。是不是該派人去查查。他們那邊已經半年沒查過賬了。」

 

「不用查。你們先忙別的。」

 

我手裡拿著那間子公司的真正報表淡定道。

 

查賬這件事當然要搞突襲啦。

 

12

 

蔣皓給我打電話：「哥，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出去喝一杯呀。」

 

這是又要動手了。

 

我欣然答應：「好啊，就這周五晚上吧。」

 

「就這麼定了，不見不散啊。」

 

當天早上一上班，我就帶著會計師事務所的人，到了蔣皓的辦公室。

 

蔣皓笑臉相迎：「哥，你怎麼有時間過來了。快請進。王睿快讓人泡茶。」

 

「不用，」我擺擺手，「去財務室，我們來查賬。」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哥……有些賬還沒來得及記，要不過兩天……」

 

我盯著他。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餘光中，王睿貼著牆邊想往外溜。

 

我喊住他：「王睿，你是財務，想幹嘛去？」

 

心懷鬼胎的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垂下頭跟著我們一起來到財務室。

 

王歡來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