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還是清雅高潔的王家賢士。」

 

他眼睛一亮，我暗自冷笑。

 

我就是要他燃起希望，再毫不留情地狠狠踩滅。

 

最後一晚上，我做了與王玦一樣的事。

 

自己坐上高頭大馬，隨著援軍撤退，將他一個人留在了胡人軍營。

 

根本沒有打算，接他離開。

 

王玦瘋了一樣地追馬車。

 

我懷抱著美妾冷笑：「你委身胡人，都髒透了，還有什麼臉面回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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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美人在懷，誰還要你這個下賤的下堂妻。」

 

看王玦窮追不舍。

 

我拿出箭，在他震驚悲慟的眼眸裡，一箭射了出去。

 

看他踉跄摔倒再也爬不起來。

 

我笑著下馬，走到他殘留一口氣的屍首前：「被心愛之人，一箭射穿的滋味如何？」

 

「我隻是把當年所受，原原本本還給了你。」

 

16

 

第五世。

 

渾身是血的謝泱，小狼崽一樣蜷縮在草堆裡。

 

我乘坐公主的轎輦經過。

 

身邊的宮婢驚呼一聲：「殿下快看，旁邊有人受傷了。」

 

宮婢以為我高貴又善良。

 

我這一世經常施粥，入寺廟茹素為百姓祈福。

 

也就給了謝泱可乘之機。

 

可這一次，我涼涼掃過一眼，就似笑非笑移開了目光。

 

「看著人像是S了，放在路邊被野狗啃食也可憐，將他就地火化吧。」

 

護衛手裡的火把還沒碰到謝泱，他掙扎著坐了起來，也不裝了。

 

掙扎著往我面前爬，伸出手：「救我，求你救我……」

 

「隻要你願意救我，我願意拿一切報答。」

 

脫離了君華為我設下的情劫。

 

這些男人在我面前百般獻殷勤，我也不會多看他們一眼，更不可能愛上他們。

 

宮婢猶豫道：「公主要救他嗎？他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我冷聲吩咐：「直接軋過去，不用停。」

 

一條毒蛇，我豈會再救他？

 

可是謝泱不S心，又開始競選我的驸馬。

 

他身份來歷不明，又無家世，根本不可能接近我，成為我的驸馬。

 

我偏偏留下了他，轉頭又挑選了十個面首。

 

我帶著面首在他面前歡好縱情，看他忍氣吞聲、不得不戴綠帽的樣子。

 

這一次，換謝泱對我百般討好，費盡心思讓我高興，求我到他房間裡過夜。

 

成婚當日，他又一次揭開了狼子野心，率了二十萬鐵騎而來。

 

可這一回我早有準備，不僅沒讓他滅了我的國，還將他的兵馬打得措手不及、節節敗退。

 

我穿著一身素淨的白裙，姿態雍容懶散搖著手中絹扇。

 

而謝泱穿著一襲血紅色的喜袍。

 

他看著兩軍交戰，看著他帶來的兵馬越戰越少，咬著牙齒向我道：

 

「公主，我真的想娶你。」

 

「哦？」我挑眉，「國破家亡的娶法嗎？可惜這一次，國家覆滅的人變成了你。」

 

隨著戰鼓停歇。

 

他的軍隊徹底敗了。

 

謝泱膝蓋一軟，跪倒在地，昂起雪白的脖頸，別有一番破碎風情地開口：「我輸了，任由公主處置。」

 

他生得桀骜俊美，像隻狼王，跪在人面前時，叫人不由生出滿足勝利感。

 

他還以為，我會看在他這張臉的分上，憐惜他，和他玩囚禁、強制愛的戲碼。

 

我撫著絹扇，淺笑道：「既然輸了，就去S吧。」

 

在他驚愕的眼神裡，我盈盈指著城樓：「跳下去，我饒過你的子民。」

 

「你難道想看我屠城，一個不留？」

 

謝泱起了身，他固執緊盯我，不解：「你選我做驸馬，我們朝夕相伴這麼久，你對我沒有一點感覺嗎？」

 

我眯了眯眼眸：「有感覺，惡心至極的感覺，看你出現在我身邊，我都忍著厭惡，差點食不下咽。」

 

「要不是為了讓你露出馬腳，將你的部下一網打盡，我才不會選你。」

 

謝泱的臉色，陡然變綠。

 

他似哭似笑道：「青玄，你真夠狠心。」

 

下一秒，喜袍紛飛，他摔下了城樓。

 

17

 

解決完，五世情劫負我的男人。

 

我一捏指尖，招來一朵祥雲，輕而易舉找到了桃花仙扶夭的仙府。

 

我過去時，她正躺在雪白的天狐裘上休息。

 

兩個小仙娥為她搖扇子，不遠處的石桌上更是擺滿了奇珍異果。

 

這般享樂，說是天後的待遇也不為過。

 

我的出現，驚動了兩個仙娥，不等她們開口質問。

 

雲袖一揮，就將她們送到了洞府外面。

 

扶夭感受到危險，猛地睜開眼睛，見到是我，嬌媚的小臉上，先是慌亂，而後是質問：

 

「你十世情劫還沒歷完，怎麼敢從人間上來，小心我告訴天君！」

 

我禁不住失笑。

 

她竟用區區一界之主就想嚇唬我。

 

她仔細看了我兩眼，笑容愉悅起來：「哎呀，青玄神女你下凡歷劫這麼久，竟還沒有生出情絲。」

 

「你不懂七情六欲，如同木頭人，天君可不會娶你為後！」

 

我一撩裙擺，在石凳上坐下。

 

「誰告訴你，我稀罕做天後？

 

「我為什麼，不能做天君？」

 

扶夭呆住，臉上神色變換，失聲驚叫：「你一個荒山野嶺生出的小神女，也敢動這樣大逆不道的心思！」

 

一道金色的神光籠罩全身。

 

在無上的神威下，這些小神小仙，在我面前完全不夠看。

 

扶夭還沒反應過來，就屈膝給我跪下，滿臉驚色，瑟瑟發抖：「你……你不是一個小神女嗎？怎麼會有上古神祗的氣息？」

 

我輕笑，垂眸睥睨：「這還得感謝你，沒有你慫恿天君，讓我歷十世虐身虐心的情節，我還恢復不了真身。」

 

扶夭連抬頭看我的勇氣都沒有，身子歪倒，一個勁喃喃：「不可能！十幾萬年前，上古神祗就已全都隕落了，你騙我，騙我！」

 

她既然不信，我當然要她試一試上古神祗的威嚴。

 

一道精純神力，從她天靈灌入。

 

扶夭一聲悶哼，發出悽厲叫聲。

 

她好不容易從花妖歷劫成仙，卻被我一招之間，廢去了全部修為。

 

「古神，我知錯了！

 

「求你饒我一命吧，我隻是提議讓天君送你下去歷劫，真正封你記憶，在命書上寫下十世情劫內容的人還是天君。」

 

她匍匐在我腳前，痛哭不已。

 

「賬，我會一筆筆地討回來！」

 

我喚出軒轅劍，在她身上刻下十道血痕。

 

每一道深可見骨，鮮血直流，卻不會要了她的命。

 

在扶夭奄奄一息之時，我松手，從天界扔她到了凡間。

 

她修為全無，身受神劍重傷，以後隻能當個在紅塵中輪回轉世的凡人。

 

生生世世嘗盡凡人的八苦。

 

18

 

得知我廢了扶夭的修為，又將她從天界扔入了凡間輪回。

 

整個天宮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我騰雲而上南天門，面對的是黑壓壓一片，手持凌厲法器以待，幾十萬的天兵天將。

 

身穿銀白色帝袍的君華，就躲在天兵後面。

 

他冷肅威儀的聲音在整個天界回蕩，治我的罪：「本君欲與你結夫妻之緣，誰知道你冥頑不靈，經歷情劫後生出心魔，墮落為魔。」

 

「還出手傷了扶夭仙子。」他痛心疾首道，「我留你不得，隻能命天兵天將，將你這個妖邪伏誅！」

 

君華見我修為暴漲，以為我是墮入了魔道。

 

他正好有理由除掉我！

 

可惜，讓他失望了。

 

我笑著，喚出了軒轅劍。

 

目光溫柔地劃過它冰冷鋒銳的劍鋒：「多年，沒用你上戰場了，也該讓你飲一飲血了！」

 

天界上不乏識貨的仙官，臉上表情盡失，錯愕道：「竟是……竟是上古消失的神劍！」

 

君華嘴邊的肌肉顫了顫，竭力保持鎮定威儀：「不可能！上古神祗皆已滅亡，她絕不可能是……一個邪魔不知從哪偷來了與軒轅劍相似的魔劍，你們不能被她騙了。」

 

「本君命令你們，S了她！」

 

手中一劍斬出，浩蕩的劍氣，就在一瞬間，取了無數天兵的性命。

 

見到我無人可擋。

 

戰況如此慘烈。

 

那些貪生怕S的仙官，紛紛喚出坐騎準備開溜。

 

無人保護的君華，瞬間慌了神，也沒有了天界之主的氣度。

 

我揮劍直指著他。

 

「天界之主，躲在後面當什麼縮頭烏龜？敢不敢出來與我一戰，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怨！」

 

君華身子一晃，縮起了肩膀。

 

不敢對上我飲飽鮮血的軒轅劍，更不敢看我S紅的雙眼。

 

他傳音過來，服軟道：「我們……我們何至於此？我們本是夫妻一場。」

 

聽到「夫妻」這兩個字，就讓我惡心無比。

 

「三生石上沒有我們的名字，誰與你是夫妻？」

 

君華抬起最會勾女仙的桃花眸，深情款款看向我：「既然你沒有墮魔，我們之間的婚約還算數。」

 

「青玄，我繼續娶你便是，天後之位還是你的。」

 

他以為天下女子，都會對天後的位置趨之若鹜。

 

我挽了個劍花，對他冷笑：「我記得你和身邊的桃花小仙說過，你後悔了，覺得我被凡人男子玷汙太多次，早就髒透了。」

 

君華眼神飄忽，連連道：「哪有！本君絕沒有嫌棄你！」

 

「青玄隻要你放下劍，我們還像當初一樣。」他聲音，溫柔似水，無比深情，「生生世世，我隻愛你一個, 絕不會再有扶夭之類。」

 

我像是被他的話打動了, 放下了手中的軒轅劍。

 

君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來到我身邊, 忍著畏懼，將我抱入懷裡。

 

我心裡清楚得很。

 

君華根本不喜歡我這樣冷硬，他難以駕馭的女子。

 

他喜歡扶夭那種溫柔嫵媚, 地位比他低, 緊緊依附於他的女仙。

 

正巧，我亦恨他！

 

手中多出另一把剛煉成的短刃, 不留餘地，用盡全力，刺入了君華的心髒。

 

君華沒想到我會對他下手。

 

他喚出佩劍, 想在臨S前將我斬S。

 

可是他手裡的劍, 被我輕而易舉握住，捏碎了。

 

「疼嗎？」我問他。

 

君華不愧是一界之主，強行凝住魂魄，不讓自己消散掉。

 

他一張嘴，吐出血，看我的眼神中全是恨意。

 

我一點不在乎他眼底透骨的恨意, 捏住他的下颌：「我每一世都是這樣的痛，S在最愛之人的手裡, 這就是你為我設定好的命數。」

 

「我的人生, 憑何要受你操控，就為了所謂的情絲？讓我愛上你，願意雌伏在你身下？」

 

他SS握著我的手, 卑微渴求：「青玄，我是真的愛你, 才會私自將你打落凡間歷劫。求你幫我重塑神魂，我……我還不想S。」

 

我斬斷了他碰我的那隻手，幽幽帶笑道：「這把短刃，是我歷經五世情劫，恨意凝結出的刀，名為『斬情』。」

 

「從一開始, 我就打算用它S了你。」

 

19

 

我利用公主的身份，找來最好的太醫，為他醫治傷勢。

 

「（凡」「你貪生怕S，沉湎女色……也不配統領一界。」我冷冷向他道，「我如果S你有錯，天道自然會懲罰我。」

 

「我從不想當你什麼天後。

 

「屈居男人之下, 看你酒囊飯袋，身邊桃花無數，為什麼不能由我當天君？」

 

「你一個女人, 怎配……」臨S之際, 君話還在不甘呢喃。

 

他S後。

 

天界之上, 沒有一道天雷罰下，反而一派霞光霓彩, 仙鶴鳳凰展翅長鳴。

 

我依舊穿著女子裝束, 坐上了九重天的龍椅。

 

將那些屍位素餐、仗勢欺人的仙官打入凡間，重新歷劫。

 

我提拔了在天宮中隻能做仙婢的女子，讓她們成為新的仙官，掌管天下蒼生。

 

從那之後, 天界的女仙，女官愈來愈多。

 

凡間山河，亦是一片海晏河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