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嫂子為了賺錢，找人低價購買了一批過期的劣質月餅。

 

中秋節當天，她讓自己六歲的小女兒去售賣這批月餅。

 

還教她裝成孤兒，利用小孩優勢用行乞的方式博取路人同情，強買強賣。

 

我告訴嫂子，過期的劣質月餅弄不好會吃出人命的。

 

也教導侄女這種行為不好。

 

為了不讓他們去禍害別人，我私自丟掉了他們的月餅，讓嫂子計劃落空。

 

怎料，隔壁鄰居也售賣劣質月餅，非但沒出事，還賺得盆滿缽滿，當天就喜提一輛寶馬。

 

嫂子認為是我斷了她的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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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對我懷恨在心，在中秋全家團圓之夜，嫂子喂給我一塊帶有黃曲霉素的月餅，害我被活活毒S。

 

再睜眼，我回到了侄女出門賣月餅的那天。

 

1

 

「麗麗，來，把這個收款碼掛好。」

 

耳邊又傳來嫂子嫂子熟悉的聲音。

 

我睜開眼，她正往自己的六歲的女兒，也就是我的侄女脖子上掛收款二維碼。

 

環顧四周，才發現這是中秋，侄女剛要出門賣月餅的那天。

 

「麗麗，再給媽媽說一遍，一會兒在步行街應該怎麼說？」

 

侄女似乎把嫂子的話熟記於心，通篇背誦的時候氣都不帶喘的：

 

「先喊他們仙女、靚仔，如果被他們不買月餅……

 

「就……媽媽放心，我肯定會圓滿完成任務的。」

 

嫂子聽見了滿意的回答，露出笑容來。

 

蹲下來，親親了侄女：「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教的都是什麼？

 

上一世，她這般教侄女博取顧客同情，去售賣過期的劣質月餅。

 

我發現後，立刻在網上查到好多吃劣質月餅鬧出人命的新聞，良心不安。

 

害怕事情鬧大對侄女影響不好。

 

於是我偷偷丟掉了月餅，讓嫂子計劃落空。

 

她因此對我懷恨在心。

 

在全家中秋團圓之際，嫂子喂給我一塊帶有黃曲霉素的月餅，害我被活活毒S。

 

回過神來，我渾身上下似乎還處在灼燒的疼痛當中。

 

看著眼前這個開朗活潑的小女孩，上一世的慘痛經歷還歷歷在目，我很難相信就是她把我毒S的。

 

想到這，我渾身打了個寒戰，侄女已經提著月餅興高採烈地出門了。

 

不過這次，我沒有阻止她出門。

 

嫂子疑惑地轉過頭來，語氣裡滿是試探：

 

「蘇萌萌，你平時不是最寶貝你的侄女嗎？等會兒不陪著一起去嗎？」

 

我笑著應聲：「當然要去。」

 

隨即，跟在侄女身後。

 

2

 

目的地是這個城市最熱鬧的步行街。

 

恰逢中秋，來往的遊客絡繹不絕。

 

我站在一棵樹下面。

 

看見侄女那雙機靈的眼睛正在搜尋著合適的目標。

 

下一秒，她似乎找到了。

 

她笑著跑向兩三個女性遊客。

 

「仙女姐姐，今天是中秋節，你們買一個月餅吧。」

 

她甜甜地開口道。

 

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

 

看起來很可愛，不讓人忍心拒絕。

 

對面一個女生笑著看了看侄女。

 

「真是可愛的小妹妹。」

 

可下一秒有些遺憾地告訴侄女：

 

「隻是姐姐們剛剛才買了月餅，已經夠多了，先不買啦。」

 

侄女微微皺了皺眉頭，又立馬大哭起來。

 

在遊客即將離開的時候。

 

她跪在女生們面前。

 

「仙女姐姐，我爸媽都去世了，我隻有賣了月餅，今天才能有錢買飯吃，求求你們心心好買點月餅吧……」

 

站在前排的女生，眼睛有些湿潤，即便是旁邊的小姐妹攔住她。

 

她蹲下身，掏出了錢包：

 

「小朋友也怪可憐的，就當給孩子買頓團圓飯吃。

 

「那我們一樣買一個好不好？」

 

侄女立馬綻開笑容來：

 

「謝謝姐姐，你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她立馬從自己的籃子裡拿出五個不同口味的月餅。

 

緊接著，她把收款碼遞到女生面前：

 

「仙女姐姐，一個一百塊，一共五百塊。

 

周圍看熱鬧的遊客似乎被價格驚到了。

 

懷疑地問道：「小朋友，一個月餅賣一百？又不是品牌的，連生產日期都是模糊的……」

 

侄女篤定地點了點頭：

 

「是的，我親手做的，很有營養的，很幹淨很好吃。」

 

她這謊話還真是隨口就來。

 

這月餅明明是嫂子低價找人買的。

 

一個成本也就五毛錢。

 

上次我掰開一塊，裡面還有一截斷掉的老鼠尾巴，要是吃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那個女生一臉局促，剛才是她親口說出了要買的話，看著侄女一臉期待的眼神，又不好拒絕。

 

就拿出手機掃了五百塊給侄女。

 

隨後拉著小姐妹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3

 

「這什麼月餅，一百塊一個？」

 

「分開，一人一半，嘗嘗。」

 

我跟在那三個女生身後，聽見她們這樣小聲議論。

 

上一世，我親手扔掉了那些月餅後，發現垃圾桶周圍的流浪貓偷吃了月餅，當場S亡。

 

不禁讓我懷疑這月餅不僅僅是劣質，還是用摻雜著毒素的原料做成的。

 

抱著人道主義的想法，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這些心好的女生。

 

我輕輕拍了拍其中一名女生的肩膀：

 

「這個月餅可能……」

 

我話還沒說完。

 

沒想竟被侄女看見。

 

她跑過來打斷了我的話。

 

揚起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眼神純粹又無辜：

 

「姑姑，你怎麼在這兒？」

 

那幾名遊客知道了我的身份。

 

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

 

她們彼此之間小聲嘀咕：

 

「大人也不知道怎麼教的小孩。

 

「就這樣讓小孩出來騙錢……」

 

我真是有嘴說不清。

 

其中一個人有些狐疑地盯著我：「你剛才想跟我們說什麼？」

 

「姑姑，我們走吧，不要打擾別人了。」

 

侄女加重語氣，似乎是在威脅警告我。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她知道這些月餅是不好的，卻還任由事態惡化。

 

我無視她的阻攔，擲地有聲地回應：

 

「這月餅有毒，別吃。」

 

聽見我的話，侄女立馬用拳頭狠狠捶了一下我的後腰，疼得我一時半刻說不出一句話：

 

「姑姑，你在亂講什麼？」

 

我冒著冷汗看了她一眼，一張小臉都要流淚了，看起來委屈極了。

 

可誰知道這張臉之後的真實面孔呢？

 

但我沒想到的是，那些女生卻不以為然：

 

「小孩不懂就算了，大人還在這裡瞎胡鬧。

 

「你們一家有什麼恩怨情仇，跟我們沒關系。

 

「再說了，你看小妹妹都快哭了，你這大人這麼小肚雞腸。

 

「小孩子能有什麼壞心眼啊？」

 

三人嗤笑著，不屑地看著我。

 

4

 

「蘇萌萌，你在這兒幹什麼？！」

 

身後一聲尖利的女聲。

 

嫂子氣衝衝走過來。

 

侄女見狀立馬大哭起來：

 

「媽媽，姑姑說我們的月餅有問題。我好傷心，明明是我和媽媽親手做的。」

 

嫂子瞪了我一眼，又轉過頭面向那三名女生：

 

「不好意思。你們放心吧，這月餅絕對沒問題，你們放心吃。

 

「這就是我老公的妹妹，不知道我們哪裡惹到她了，要出來這樣造謠。

 

「我隻是想讓孩子出來鍛煉鍛煉，她就這樣阻撓抹黑自己的親侄女。

 

「哎呀，我也是不能理解。」

 

嫂子哭訴著，仿佛我才是那個不講道理、極度惡毒的人。

 

女生們也沒好臉色地白了我一眼：

 

「一個大人，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小朋友有這樣的姑姑也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得，那你們吃吧。

 

我呼了口氣。

 

笑著對那名遊客：

 

「當我多嘴了。」

 

說罷，我就轉身離開。

 

親眼看那幫女生罵罵咧咧地罵了我一路。

 

然而嫂子卻把我拉到一邊。

 

指著我破口大罵：「蘇萌萌，你是不是有病？

 

「我叫你來支持你親侄女，你就是這樣支持的？」

 

侄女也氣鼓鼓地瞪著我：

 

「姑姑真是討厭鬼，害得我差點就沒把月餅賣掉。」

 

我笑著點了點頭。

 

沒打算再糾纏下去。

 

我也沒必要再站在這裡。

 

嫂子轉過頭，兇神惡煞的嘴臉一秒變臉，溫柔地摸著侄女的腦袋：

 

「麗麗做得真棒。快，加油，再多去賣點。」

 

侄女笑了笑，又蹦蹦跳跳地跑到人群當中。

 

我離開時，回頭看了一眼。

 

發現侄女又找到了目標人群。

 

以同樣的招數。

 

甚至她直接把月餅丟到遊客的手中，塞到遊客的嘴中。

 

這些遊客也無可奈何。

 

最終隻能買下。

 

而嫂子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自己女兒的所作所為。

 

神情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5

 

我沒打算再插手這件事。

 

晚上，一個朋友約我吃飯。

 

沒想到，才剛到燒烤店。

 

就看見了侄女。

 

她臉上帶淚地跪在地上，手裡緊緊攥著男人的褲腿，不撒手。

 

那人正是我的朋友。

 

見我過去，朋友無可奈何地長嘆一口氣：

 

「這小孩倔強得很，怎麼說都不走，非要我買月餅。

 

「今天剛好中秋，我送你幾個？」

 

我瞥了一眼侄女，她對我視而不見。

 

注意力全在我朋友身上。

 

聽見他要買月餅這話，激動地跳起來：

 

「謝謝叔叔！一千塊，掃這裡。」

 

說著，她立馬擦掉臉上的淚，把二維碼舉過頭頂。

 

朋友聽到要付款一千塊都驚呆了，一臉便秘的神情：

 

「叔叔，你今天如果不付錢，我就報警說你拐賣兒童！」

 

剛好我朋友長了個反派臉，配上他那一副花臂，不知道實情的人還真以為是他什麼人販子。

 

我看了看周圍。

 

發現嫂子正在不遠處朝這裡張望。

 

誰能想到，她就這樣放任親生女兒做著這樣的事情！

 

甚至還是她親自教的。

 

6

 

朋友皺眉拒絕，把侄女輕輕拉開。

 

試圖跟她講道理：

 

「小朋友，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你向別人賣東西，別人想買就買，別人不買，你是不能一直纏著別人的。

 

「而且，更不能誣陷我是人販子，說謊鼻子是會變長的……」

 

侄女聽出來他沒有買月餅的意思後，完全沒耐心聽著他接下來的話。

 

隻是衝我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連塊月餅都買不起的窮鬼，有什麼臉來教訓我？」

 

一句話，堵得我們啞口無言。

 

侄女越挫越勇，跑到另一桌客人那裡。

 

又用了同樣的招數售賣月餅。

 

朋友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現在這小朋友，都這麼猴精嗎？」

 

我無心應答。

 

沒承想，侄女這次遇到了一群心軟的人，不一會兒就將一籃月餅賣完了。

 

歡快地跑向嫂子的那邊去邀功。

 

「這小朋友，這麼小就唯利是圖，恐怕會越走越歪。」

 

朋友一邊吃著燒烤一邊感慨道。

 

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上一世，我還沒有看見侄女這副樣子。

 

我將視頻發給了我哥蘇浩。

 

希望他能提前幹預。

 

7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

 

我發現嫂子和侄女正在算今天賺了多少錢。

 

母女倆臉上的笑容難掩。

 

在我之後，我哥蘇浩回來了。

 

一進門，他就拉著一張馬臉：

 

「李紅，你帶著麗麗一天都在做什麼呢？」

 

他在門口換鞋，大概是看見了我發的視頻。

 

但等他換完鞋走進來時。

 

看見母女倆在算賬。

 

嫂子滿臉笑容。

 

滿不在乎道：「怎麼了？你猜猜今天麗麗賺了多少？」

 

嫂子故作神秘，把手機和錢拿在手裡。

 

聽見侄女能賺錢的話，蘇浩一下沒了剛剛的怒氣。

 

他湊近了些，眼睛裡滿是期待：

 

「多少？」

 

「除去成本，淨賺一萬多呢。」

 

嫂子興奮地把手機和錢展示給蘇浩。

 

蘇浩瞪大眼睛，確定無誤後，高興地抱起侄女直轉圈：

 

「我們麗麗真棒，這一天賺的錢比我一個月工資還要多。」

 

夫妻倆的貪婪的嘴臉暴露無遺。

 

我在一旁看著，竟忘了我哥是個什麼貨色。

 

侄女被抱在蘇浩懷裡。

 

得意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揚起頭道：「那些人都覺得我太可愛了，根本無法拒絕我。嘿嘿嘿。」

 

「明天繼續去吧，麗麗。」

 

嫂子開口道：「我再去繼續進一批月餅。雖然中秋節過了，但是還能蹭蹭節日尾氣。

 

「說不定能賺個好幾萬呢。」

 

嫂子開始計算著。

 

蘇浩激動地親了親嫂子的臉頰。

 

「咱們家要發達了。

 

「對了，你那妹妹蘇萌萌可是要來搗亂。

 

「我讓她來支持支持你女兒，她卻跟別人說這月餅有問題，存心找茬。」

 

嫂子一下子變了臉色，瞪著我道。

 

蘇浩也放下了侄女，清了清嗓子：

 

「蘇萌萌，你也太不懂事了。這麼大個人了，什麼是該說的，什麼是不該說的，不清楚嗎？還比不上你侄女麗麗一個六歲小孩！

 

「還發視頻給我告狀，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8

 

我無奈笑了笑。

 

侄女跑到我跟前，指著我大叫：

 

「姑姑真壞，肯定是嫉妒我又可愛又能賺錢，不想讓那些人喜歡我。

 

「哼，就是因為姑姑缺德，小寶寶才沒了的，姑姑活該！」

 

心髒突然抽痛了一下。

 

「是啊，蘇萌萌。怪不得你孩子沒了，老公也不要你了。」

 

嫂子更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我曾經也結過婚，也曾經快要迎來自己的小寶貝。

 

但是不知道為何，我每天小心翼翼，孩子就是流了。

 

因為這次流產，對我身體傷害很大。

 

恐怕以後要孩子的機會也微乎其微。

 

老公跟我離婚除了有這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我哥。

 

我家重男輕女，家裡的一切全是留給蘇浩的。

 

侄女誕生後，爸媽更是以給小孩的名義天天向我索要工資。

 

跟老公商量後，我也不願拖累他。

 

所以我們和平離婚。

 

但每每回想起這件事，我還是不可遏制地渾身難受。

 

他們憑什麼？

 

突然回想起我懷孕的那段時間裡嫂子不對勁的舉動，一切似乎早就有跡可循。

 

我衝到嫂子的面前，一手揪住她的衣領：

 

「我孩子流掉是不是因為你？」

 

嫂子明顯心虛，她的眼睛向右瞟了瞟。

 

但仍舊語氣堅定：「關我什麼事？」

 

蘇浩也來拉開我。

 

「你都流這麼久了，怪你嫂子幹嘛？滾一邊去。」

 

「我想起來了，當時你說的給我買補品。

 

「我每次都給你幾千塊錢，你敢說你給我買的是什麼嗎？」

 

通過這次月餅事件，我突然想到之前嫂子主動說幫我買補品的事情。

 

我當時沒有想太多，加上都是一家人，沒留什麼心眼。

 

直到孩子沒了，我也沒懷疑過她。

 

嫂子翻了個白眼：「反正你孩子都沒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她嘴角竟然表現出一絲笑容。

 

我渾身顫抖，感到很可怕。

 

她這是承認了。

 

上一世，我以為她們隻是S了我，沒想到還S了我的孩子。

 

一股沒來由的力量在我身體裡遊走。

 

我衝過去就把嫂子撲倒地上。

 

9

 

「你怎麼這麼狠心？

 

「那是我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我小心翼翼等待孩子的降臨。我從來沒懷疑過你，你背負著人命，你晚上睡得著嗎？」

 

當時蘇浩和侄女都沒能拉住我。

 

我忍不住哭喊著。

 

和嫂子廝打在一起。

 

直到爸媽回家來，三個人把我拉開。

 

我被丟在地板上。

 

沒人在意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