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師妹常說我是宗門師兄弟的白月光。

 

我問她白月光是何意。

 

「白月光是出塵絕豔，如清冷明月，可望而不可及之人。」

 

她解釋的認真，可我分明聽見她未言盡的心聲。

 

【可惜白月光注定早S，但我穿越而來就是為了拯救你！】

 

借助小師妹未卜先知的心聲，我逃過命中S劫。

 

成為劍道第一人後，我將她寵上了天。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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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從山下帶回一位女子，收做弟子。

 

少女一襲青綠色紗裙，垂髻扎以碧色絲帶，雙眸澄澈如水。

 

三個師弟眼前一亮，紛紛湊上去噓寒問暖。

 

他們這番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著實好笑。

 

師尊座下隻有我一位女弟子，身為大師姐，我需要以身作則，平日極少同他們打鬧嬉戲，一心撲在修煉之中。

 

「她名喚蘇洛瑤，此後便是你們的小師妹了。」

 

待師尊一一介紹完，少女似飛舞的彩蝶一般小跑至我面前。

 

「昭昭師姐，我仰慕你很久了。」

 

她笑意盈盈，一雙眸子熾熱無比，與此同時，幾道和她音色一樣的聲音在我腦海中想起。

 

【這就是書裡逍遙宗眾人的白月光葉昭昭嗎？果然風華絕代。】

 

【怪不得司淵師尊會拒絕妙音仙子的求愛，心中藏著這般絕色，哪裡還容得下他人。】

 

【二師兄為她踏遍四海尋找玄鐵鑄劍，三師兄心疼她受傷棄劍修醫，三師兄因為是被她帶回宗門的，更是將她奉為信仰。】

 

我不由愣在原地。

 

一旁的師尊和師弟們卻並未有異，看來隻有我聽見了，這使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位新入門的小師妹。

 

蘇洛瑤說的這些我身為當事人一概不知，她又從何知曉。

 

我是掌門從山下撿來的，葉昭昭這個名字便是他取的。

 

他將我帶回宗門後，就託付給司淵照顧，自己雲遊四方去了。

 

司淵對我來說，亦父，亦師。

 

她竟然說師尊對我懷有男女之情，這不止是侮辱我，更是詆毀司淵。

 

我隱忍不發，隻衝她笑笑，隨手給了件見面禮。

 

2.

 

未曾想就因為這件見面禮，她誤以為我對她心存善意，自此纏上了我。

 

我在崖上煉氣，她便守在一旁打坐，時不時冒出一兩句心聲。

 

是的，心聲。

 

後來我才發覺，初見之日，我聽見的是蘇洛瑤的心聲。

 

【師姐修煉的時候也好迷人，但凡她是主角，必定是自立自強的大女主人設。】

 

主角。

 

我敏銳地捕捉到她心聲裡的字眼。

 

在她的認知裡，我們的世界是一個修仙的話本子。

 

再多的信息就沒有了，隻因她腦子裡整日想的都是對我的溢美之詞。

 

我林中練劍，她啪啪鼓掌。

 

【師姐這身姿翩若驚鴻，翠竹在她手中猶如驚世神劍。】

 

我下山斬妖，她同村民吹噓。

 

【我師姐人美心善，便是九天玄女也不過如此。】

 

我素來少言，對外一向疏離淡漠，除了青雲峰的三位師弟，極少與其他同門深交。

 

是以有些弟子便在背後議論，說我假清高孤傲，瞧不起人。

 

蘇洛瑤挺身而出。

 

「我昭昭師姐隻是不善言辭，她待人非常非常好，每次下山除妖都衝在最前面保護同門。」

 

「不喜歡也別傷害，她是我們青雲峰上下的白月光。」

 

又是白月光。

 

她幾次三番提起白月光一詞，不知是為何意。

 

3.

 

瞧著身前張牙舞爪維護自己的少女，我心念一動，從未有過的感覺。

 

作為大師姐，我習慣了保護別人，這是第一次有人替我出頭，還是如此弱小的一個小姑娘。

 

三位師弟雖性格各異，但都熟知我的性子。

 

我修煉之時，若非必要，萬不會來打擾。

 

對於其他峰的流言蜚語，我們都未曾在意過。

 

許是因從未見過這般真摯的人，我不由放下了幾分戒備，反手給了同她爭執的男弟子一道禁言咒。

 

乘上返回青雲峰的仙鶴，我頭一次主動尋她搭話。

 

「白月光是何意？」

 

她激動地臉色漲紅，「白月光是出塵絕豔，如清冷明月，可望而不可及之人。」

 

可我不覺得自己是白月光。

 

葉昭昭此生所求，是成為那劍道第一人，不是什麼情愛糾葛的白月光。

 

她的解釋停在此處，後半段的心聲響起。

 

【可惜白月光注定早S，但我穿越而來就是為了拯救昭昭師姐的！】

 

我眸光一冷，又是從她那什勞子話本上看來的？

 

我活了二十餘載，去往九州各處歷練，此間萬物皆有其法，運作自如，怎可是區區話本。

 

剛踏入青雲峰。

 

二師弟沈序秋從遠處飄來，一襲月白長袍，寬大的衣袖翻飛，宛如謫仙。

 

我時常覺得他不像個劍修，反倒像樂律閣的音修。

 

蘇洛瑤見他，莫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想起來了，二師兄來給師姐送玄鐵，這可是他踏遍九州尋來的。】

 

【可惜師姐用不上咯，劍冢禁制打開，她在裡面挑到了本命劍。】

 

我原以為她在胡說，直到沈序秋真的從須彌戒中取出一塊靈氣纏繞的墨色石塊。

 

「師姐，我偶然獲得一塊玄鐵，你金丹大成已久，還未找到心儀的靈劍，用它來鑄造本命劍再合適不過。」

 

4.

 

竟被她說中了。

 

許是偶然，萬一是她看見過二師弟拿出過玄鐵呢。

 

我知這理由多有牽強，可說到底，還是未卜先知的話本更為離奇吧。

 

再說劍冢都封印多少年了，連師尊都沒進去過。

 

恰思索至此。

 

西南方一道金光衝天而起，正是劍冢的方向。

 

師尊傳音入耳，「劍冢開啟，親傳弟子速來。」

 

我和沈序秋面面相覷，顧不得玄鐵，提上蘇洛瑤飛奔而去。

 

劍冢啊，那可是集齊修真界歷代劍修大能的靈劍，從開宗師祖謝靈蘊消失，至今已有百年未曾打開。

 

蘇洛瑤說什麼？

 

我能在裡面挑選自己的本命劍。

 

不開玩笑，穩重如我，連做夢也不敢想這天大的福氣。

 

我和沈序秋趕到時，師尊和另外三位峰主已經等候多時，其餘親傳弟子也都一一聚齊。

 

師尊司淵作為代表發話。

 

「金丹期劍修弟子上前一步。」

 

「此次劍冢開啟，是你們的機緣，須得把握機會好好挑選本命劍。」

 

主修其他道藝的弟子瞬間雙眼發紅，嫉妒的要S，「可惡，這回讓這群暴力狂撿到大便宜了！」

 

我卻將目光落在了遲遲沒有上前的三師弟林問舟身上。

 

接觸到我的視線，他摸了摸鼻子，偏頭避開。

 

耳畔蘇洛瑤的心聲響起。

 

【師姐還不知道三師兄為她棄劍轉成醫修去了。】

 

我眉尖微蹙，唇線抿地筆直。

 

如此行徑，莫不是將自己的仙途當作兒戲。

 

挑選靈劍在即，我隻得摒棄雜念，待歸來後再找他細談。

 

入洞前師尊千叮萬囑，劍冢之劍大多有劍靈，須得到它們認可，不要激怒輕易它們。

 

5.

 

我拎著翠竹劍踏入劍冢，一記白光將竹劍打了個粉碎。

 

周遭的劍發出陣陣嗡鳴，全部齊齊擠在我的身側。

 

似乎在說，都要來挑選我們了，竟還帶這種上不得臺面的S物來。

 

這就，激怒它們了？劍靈們也著實小氣了些。

 

我環顧一周，伸手去握前方的一把白虹長劍，誰料它嗖的一下飛走，這大抵是不認可我。

 

我又換另一把，結果可想而知。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劍冢的每一把劍都頻頻飛至我面前，卻又不讓我碰。

 

追逐到精疲力竭，我往地上一攤，手下突然摸出一把通體透明的長劍。

 

它沒有拒絕。

 

我心下一喜，抱著它就往外跑，此時劍冢深處傳來一陣巨大的暴鳴聲。

 

外面眾人見我帶出靈劍先是面上喜，隨後又一言難盡地將看向司淵和蘇洛瑤。

 

我不明所以地同他們一起望去。

 

師尊很快解答了我的疑惑，「昭昭，你手中的劍是冰系法器。」

 

「是啊。」我大方點頭。

 

「它不適合你，更適合變異冰靈根的人使用。」

 

在場擁有冰靈根的隻有一人，他就差沒直接說讓我把劍讓給蘇洛瑤了。

 

「沒事，我也能用。」

 

青陽峰峰主看不過去嘖了一聲，「昭昭啊，你沒聽明白，他的意思是要你把辛苦得來的法器讓給你小師妹呢。」

 

司淵就算被人出言嘲諷也沒有絲毫尷尬，反而順著他的話直接了當道。

 

「瑤兒入門時間短，根基略有不穩，你手中的冰凌劍可助她修煉。」

 

「你身為大師姐，照顧師弟師妹是應該的，若你主動轉讓，本尊可做主讓你再入一次劍冢。」

 

有看不過眼的弟子在一旁私語。

 

「真當靈劍是大白菜啊，去了就有，剛剛大半的人進去沒一炷香就被彈了出來。」

 

「就是，加上葉師姐一共也才四人獲得了靈劍的認可。。」

 

6.

 

蘇洛瑤立於師尊身後，拿眼睛怯生生地瞧我。

 

【完了完了，要被師姐討厭了，但這把劍不是好東西。】

 

【最後師姐S於魔尊之手，就是這把劍在關鍵時刻吸收了她的修為。】

 

【無論如何，我必須要來這把劍，以除後患。】

 

她絮絮叨叨地飄出一長串心聲，我注意力集中在了S於魔尊之手上面。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提及我會S了，再者她之前的心聲一一應驗。

 

我沒有考慮多久，反手把劍甩立在空中。

 

「師尊說的對，照顧小師妹是應該的，既如此就贈她了。」

 

三位師弟欲言又止，但看看兩邊都是同門師姐妹，又說不出話來。

 

我轉身再入劍冢。

 

之所以這麼幹脆利落的給她，是因為我在出去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一陣共鳴。

 

再次進來，所有靈劍如同瘋了一般在空中瘋狂飛舞，形成一道劍氣極強的劍牆。

 

我無視交錯的劍意，往身上狂丟防御法術，混入其間，和他們一起釋放劍意。

 

眾靈劍察覺到不同的劍意更加上頭，我們難分難舍地糾纏在一起過招。

 

不知過了多久，我靈力漸漸枯竭，但微感心境提升，隻在突破邊緣。

 

那股深處的共鳴再度湧起，我看向劍冢最深處，伸出右手。

 

「來。」

 

一柄泛著濃濃生機的劍落入手心，劍身緩緩開出一朵白色小花，我笑道：「你也叫昭昭？」

 

它發出輕鳴。

 

眾人見我進去如此之久，還以為這次定是沒有得到其他靈劍的認可，直到看我又持一劍歸來。

 

弟子們雖然驚訝，可更多的是為我高興。

 

四位峰主卻瞠目結舌。

 

「這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