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神色柔和，淡然道。

「天道以靈氣輔助，蘊萬物生靈，才得開智化形，便謝天道偏愛。」

 

「謝靈蘊，此為吾名。」

 

逍遙宗眾人一愣，臉色各異。

 

蘇洛瑤連喊系統，【她就恢復記憶了？不是還沒到劇情節點嗎？】

 

【不可能呀，她必須用本命劍劈開宗門的鎮山仙人石的封印，不然無法恢復記憶。】

 

蘇洛瑤松了口氣。

 

【昭昭劍早在十年前和葉昭昭一起被天雷劈散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解開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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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劍，昭昭劍。

 

我點著下巴，那便試試吧。

 

謝靈蘊身為氣運之子，可在身S道消後再度重生。

 

我葉昭昭同樣在雷劫下消散，卻又神識不滅，十年以神樹重塑肉身。

 

若我便是謝靈蘊呢。

 

閉目凝神，從識海中尋出那把泛有勃勃生機的古劍。

 

心念一動，昭昭劍赫然出現在我手中。

 

我無視旁人的驚異，持劍向仙人石一劍劈去。

 

石中蘊藏的本源之力迅速鑽入我的眉心，化作一柄小劍。

 

一息之間，我得已看清世界本真。

 

14.

 

四位峰主，包括司淵瞬間拱手行禮，「恭迎謝師祖歸來。」

 

我素手拘來還處在震驚中的蘇洛瑤。

 

「世外之人。」

 

她在心裡呼喚系統，【怎麼回事，為什麼昭昭劍在她身上。】

 

【宿主你等等，我查一下。】

 

司淵見小徒弟被抓，立馬上前。

 

「師祖這是何意，瑤兒是我名下弟子。」

 

蘇洛瑤被束在半空難以掙脫，著急地喚師尊救她。

 

司淵語氣加重，「瑤兒是逍遙門的首席弟子，天賦出眾，即便你是宗主也不可隨意折辱。」

 

我側頭瞥他，「若我說，你的大弟子葉昭昭是被她所害呢。」

 

他毫不猶豫的反駁。

 

「不可能，瑤兒心性善良。」

 

三位同門師弟更是直言。

 

「你休要胡說，瑤兒明明是為師姐報仇。」

 

「謝師祖不分青紅皂白就抓人，是否有失公正。」

 

我失望地嘆息一聲，旁人或許分辨不出，司淵修為高深，又是我們二人的師尊。

 

他難道真看不出蘇洛瑤身上的內丹是葉昭昭的嗎？

 

「那便讓你們看個明明白白吧。」

 

我抬手幻化出一面水鏡，展現當時混沌秘境，蘇洛瑤如何裝暈，又如何心狠手辣地對師姐斬手刨丹。

 

在場所有弟子表情瞬間凝固，雙拳緊握。

 

「我就說她一個築基期怎麼能S魔尊，還一躍進階到元嬰。」

 

「殘害同門，必須處置她！」

 

15.

 

事實擺在眼前，他們師兄弟三人還是不願相信。

 

沈序秋雙眼赤紅。

 

「假的，憑你的修為，偽造幻象輕而易舉。」

 

「我為何要偽造證據誣陷她？」

 

「定是你嫉妒晚輩比你天賦高。」

 

這番言論是我沒想到的。

 

我將目光轉向蘇洛瑤，「是不是誣陷，將內丹取出一看便知。」

 

蘇洛瑤明顯慌了神，心聲不斷。

 

【她怎麼會知道，當時明明隻有我和葉昭昭。】

 

【系統，趕緊想辦法啊。】

 

一道術法突然襲來，我揮手回擊，半空的蘇洛瑤被人救下。

 

「本尊在此，不容許任何人傷我弟子。」

 

倒是個愛護徒弟的好師尊，隻是兩人四目相望，雙手緊握的畫面著實令人不適。

 

瞧著不像師徒，倒像是道侶。

 

青雲峰師徒四人齊齊站在蘇洛瑤身側，與我對立。

 

到底相處了二十餘年，他們這番舉動還是讓我心涼了幾分。

 

我無視他們幾人，隻定定看向蘇洛瑤，無形的威壓散開，一道術法追擊而去。

 

蘇洛瑤在危機關頭，一把扯過三師兄林問舟擋在身前。

 

他的丹田被刺穿，錯愕地回頭，望向自己萬般呵護的小師妹。

 

我再度抬手將蘇洛瑤用靈力捆至身側，靈劍朝她丹田刺去。

 

司淵中途發難，被我一掌掀飛，捂住胸口哇地吐出一口血水。

 

劍鋒一挑，一顆翠綠色，充滿盎然生機的內丹立於劍尖。

 

「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昭昭劍一點一點吸收內丹。

 

蘇洛瑤羅裙上開出大片血跡，倒地痛苦哀嚎，她的眼睛SS盯住消失在劍鋒的內丹。

 

「葉昭昭，你是葉昭昭。」

 

「對啊。」我大方承認。

 

16.

 

眾人被這一記反轉打得措不及防。

 

三位峰主看看我眉心的劍印，又看看被一分為二的仙人石，搖頭道：「不對，你就是謝師祖。」

 

「你們說的也沒錯。」

 

我即是謝靈蘊，也是葉昭昭，同時也是昭昭劍。

 

反應最大的要數青雲峰四人。

 

小師弟眼眶微紅，「師姐，你還活著。」

 

沈序秋眼神在我和蘇洛瑤之間飄蕩，半天未說一句話。

 

倒是林問舟不可置信道：「真的是小師妹挖了你的內丹。」

 

司淵面不改色。

 

「既然你還活著，內丹你也收回了，那便放瑤兒一條生路吧。」

 

「倘若我不願呢？」

 

「同門之間本就該相互照料，寬容待人，況且瑤兒內丹破碎也是為了救你，你理應賠她一顆。」

 

沈序秋接話，「師尊說得對，睚眦必報非君子所為，師姐你又沒有真的S去，應該心胸寬闊。」

 

我瞅了眼自己撿回宗門養大的小師弟，他目光閃躲，「師姐，放過小師妹吧，她隻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能廢我一條命。

 

隻有林問舟不聲不響地後退半步，和他們劃清界線。

 

司淵一臉憐惜地看著蘇洛瑤，「瑤兒莫怕，師尊定會為你尋得新的內丹。」

 

好一個師徒情深。

 

雖說神愛世人，到樹上的爛枝葉還是需要清理一二。

 

「各位峰主，本宗弟子殘害同門，該當何罪，身為長老包庇弟子，又當如何處決。」

 

「秉師祖，殘害同門者刑罰柱上受三千雷鞭，廢去經骨關入冰牢。」

 

「至於司淵尊上，廢除一身修為逐出逍遙宗。」

 

「那就這麼辦吧。」

 

17.

 

司淵雙目微瞪，再保持不住面上的穩重和光風霽月，他祭出本命劍，使出全力一擊斬來。

 

「痴心妄想，本尊好歹也是化神期。」

 

我輕輕一笑，周身綻放新綠光華抵擋傷害。

 

雙手行雲流水結出法印，司淵腳底驀然出現一個法陣，源源不斷地吸收他身上的修為。

 

「既是受了逍遙宗恩惠，怎可帶走。」

 

「你們也是。」我甩手將沈序秋和小師弟一並丟了進去。

 

蘇洛瑤見大勢已去，按壓不住地瘋狂喊系統救命，她要回到現實世界。

 

「你在找系統嗎？它被我的內丹吸收了哦。」我歪頭笑意盈盈道。

 

她嚇得花容失色，顫抖著往後退，「你怎麼會知道系統，你究竟是誰？」

 

「你的小說沒有告訴你嗎？我承天地靈氣而生，是這方世界第一個覺醒的意識，或許你也可稱我為，天道。」

 

百年前渡劫飛升之際，我看到世界本源，一本名叫《無情劍道》的小說。

 

主角是化形神樹，在修煉劍道的過程中歷經磨難，身邊的人個個心懷鬼胎。

 

她在一次次背叛下堪破無情道，覺醒前世記憶，發現自己是劍修第一人，也就是我謝靈蘊的轉世。

 

最後毀滅這方小世界飛升。

 

先不說修無情道至於毀滅世界嗎，我能夠感知自己渡劫並不會失敗。

 

但若我飛升離去，規則會重新補齊一個謝靈蘊，強行按照劇情滅世。

 

我生於天地，此間萬物有靈，正待育孕意識，怎可輕易毀滅。

 

於是我將計就計，在渡劫之時消散肉身，實則以虛無的意識存在天地間，守護萬物。

 

18.

 

二十多年前，我察覺到一縷能量試圖侵入，我從它的身上看到讓世界脫離劇情的契機。

 

於是撤去一道意識防守，並轉世為葉昭昭。

 

我以身入局，系統窺探後認為此界無主，世界意識還未生出，所以帶領宿主侵入, 奪取主角氣運和世界能量。

 

「你的系統從其他小世界奪取來的能量，足夠讓我將這方世界從劇情中脫離出來。」

 

「說起來還真是要感謝你們呢。」

 

蘇洛瑤的表情宛如吃了蒼蠅, 眸中沒有了平日裡的清純，怨念地仇視我。

 

「用你們的話術來說，是遇到S豬盤了。」

 

她眼裡的怒意噴湧而出, 「你區區一個紙片人，竟然敢設計我！」

 

「可惜呀，你這麼高貴的任務者，要永遠留在紙片人的世界了。」

 

其他人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 但不妨礙他們知道蘇洛瑤隱藏在純真皮囊下的狠毒。

 

刑罰臺已經備好, 青陽峰峰主作為執邢人將她困上巨柱。

 

帶有天罰之力的雷電縈繞法鞭, 每一次都要刮下她一層血肉，模糊的傷口燒焦。

 

雷電之力猶如劇毒的鋼針，一寸寸鑽入她的筋脈，劇痛永不停歇。

 

蘇洛瑤從開始地怒罵小世界紙片人, 到冷汗淋漓地嘶吼。

 

最後哭喊求饒：「好痛，太痛了, 我要回家，讓我回家, 我不要做任務了, 放過我吧。」

 

「我後悔了, 放我離開……」

 

不知她在刑罰下，有沒有後悔自己不該毀了前面幾個小世界主角的人生, 和篡取世界氣運。

 

19.

 

司淵失去修為，從一位俊美仙君轉瞬成了一頭白發的六旬老人。

 

他還放不下自己的高傲, 抬手顫巍巍指著我，「你逍遙宗等著，今日之恥，我司淵來日必報。」

 

他但凡細心留意一下, 便會發現周遭的靈氣自發躲避於他。

 

身為天道，不想給某個人靈氣還是能做到的。

 

沈序秋和小師弟倒是能屈能伸，這時候來打感情牌了。

 

「師姐，我已經看清了蘇洛瑤，求你看在我們多年的情份上，不要把我趕走。」

 

「師姐, 我是你親手養大的，離了你我活不下去的。」

 

他們這番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著實好笑。

 

「-我」我揮手將他們丟下山門，從此以後, 他們再無法踏足修真界。

 

林問舟丹田碎了大半，艱難地站立對我拱手。

 

「師姐，謝師祖，我有眼無珠, 自請離開宗門。」

 

我淡然允諾, 若他還記得自己求道初心，或許還能再有前路。

 

處理完一切後我化仙人石為峰，居峰閉關，煉化系統殘留的能量。

 

分身昭昭踏遍九州四海, 見蒼生萬法。

 

百年後真正的世界意識誕生，接任天道。

 

我持昭昭劍挽出最後一記劍意，飛升上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