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還是穿著梁野的白襯衫去了楊丞約好的火鍋店。

 

很好，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卡臺，以及熟悉的兩張臉，楊丞正和張楚然坐在熱氣騰騰火鍋前正相談甚歡。

 

怎麼這兩人是把我叫來給他們拍海報來宣傳火鍋的嗎？

 

張楚然率先看見我，甜甜的衝我喊：“一一姐，這邊！”

 

我抬頭回以盡可能真摯的笑容。

 

“楚然說昨天打擾了你的慶功會很不好意思，所以今天一定要一起給你慶祝！”楊丞一邊說，一邊拉開他身旁的椅子，我也順勢坐在了他旁邊。

 

張楚然臉上的笑意頓了一下，隨即也坐在對面笑著繼續說道。

 

“一一姐，真厲害！都讀上博士啦！”言罷，她有些好奇的打量著我的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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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姐，這襯衫是男款的吧！”

 

“怎麼可能，她是母胎單身。”還沒等我說話，楊丞就替我回答了。

 

“可這個牌子的襯衫，我給我表哥買過，確實是男款。”

 

“BF風！”我淡定回復，“單身太多年，大膽嘗試一下新風格。”

 

“那一一姐真舍得給自己花錢，不像我這麼節儉，這個牌子的衣服最低價格也要1w+呢～”

 

我，我，終於停下了自己夾肉的手，怪不得我給梁野付錢的時候，他吞吞吐吐，整了半天，不是我打賞的太多，而是我給的根本不夠！

 

好慘一頭牌，出外勤竟然還搭錢了……

 

張楚然看我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再次發功。

 

“一一姐，有沒有看最近熱搜上的學術妲己啊？”

 

我還沒回答，楊丞就皺著眉問道：“什麼妲己？”

 

“哎呀，就是一個不好好做學術的研究生，靠和導師有不正當關系一路讀了博，破壞人家家庭。還花人家的錢，好過分的啊！”

 

過分就過分，你老拿眼睛掃我幹什麼？看似真誠的提問，實則處處給我挖坑，我一個昨夜失戀又失身的主，今天還要受你這氣！我正在考慮要不要爆發，就聽見張楚然又說。

 

“一一姐，你的同門有這樣的人嗎？你的導師是男是女啊？”

 

這個女人每次見面都是這麼暗戳戳的說話，你要是黑臉的話，她還會滿臉委屈的詢問你怎麼啦？讓你一股火憋在喉嚨處，能活活噎S。

 

怎麼啦？來，我馬上就告訴你怎麼了！

 

我優雅的站起身，把梁野價值1w+的襯衫袖子往上挽了挽，輕輕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腕。

 

楊丞有些奇怪地看著我，“你幹什麼？”

 

我沒回答，下一秒，我就抡圓了臂膀，一巴掌扇在張楚然臉上。

 

“啪”的一聲，整個火鍋店突然就安靜了，我們這個卡臺一下子就成為了中心。

 

“程一一，你又鬧什麼！”

 

我看都沒看楊丞，隻抬手示意他給我閉嘴，楊丞似乎終於想起來我的脾氣其實並不好，這些年因為喜歡他，所以變得格外容忍，但容忍到昨天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首先，我花自己賺來的錢，花多少那都是我的事情，不需要用來反襯你的節儉。”

 

“其次，學術妲己我怎麼看？破壞別人家庭，影響學術風氣的人就應該被釘S在恥辱柱上，還有什麼需要看得？”

 

“再有，別自己一葉障目就質疑整個學術風氣，我的同門不乏有優秀且努力的女性，我的碩士導師是一個認真且強大的女性，我的博士導師是一個幽默且學識豐富的男性。”

 

“無關性別，他們都是憑著自己的努力和智慧腳踏實地的走到如今的地位。”

 

“張楚然，有時間在這裡暗戳戳的冷嘲熱諷，不如回去多看些書，把自己實習期通過了，別丟了自己學校的臉。”

 

說到這兒，我也不再看張楚然那泫然欲泣的臉，抬手喝了一杯可樂潤潤嗓，繼續發力。

 

“至於為什麼打你？”

 

“其他科技公司向我咨詢尚且按時付費，我今個回答了你這麼多問題，打你一巴掌不過分吧！”

 

等我說完，我似乎聽到某個角落傳來了一陣掌聲。

 

不再理會張楚然和楊丞，我出完氣就離開火鍋店，又給自己買了件上衣，打車就去了昨天的酒吧。

 

咋的，咱也不能佔頭牌的便宜不是！

 

5.

 

梁野回到酒吧時，酒吧的服務生們正在為開業做準備。

 

梁野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去了張圖的房間，張圖是他多年的好友，也是這家酒吧的老板。

 

昨個他照常來找自家好友喝酒，沒想到一個新來的服務生手抖，半瓶酒扣在了他的外套上，沒辦法他就拿了酒吧的制服外套，最後卻被那小丫頭點了回去。

 

“我聽他們說，昨個有個姑娘非要你啊？”張圖壞笑著說道。

 

“我這兒可是正經生意，你可別給我惹麻煩！”

 

梁野一腳踹在張圖的屁股上，“起來！讓我睡會兒，一晚上沒睡了。”

 

“運動量這麼大？”

 

梁野想了想昨晚的經歷，聽酒鬼講故事，看酒鬼耍酒瘋，替酒鬼換衣服清理嘔吐物，忙了整整一晚上沒睡覺，確實運動量過大，但想起程一一笑得眉眼彎彎說隻要他的樣子，終究是帶著笑意陷入了夢境。

 

我到酒吧的時候，才第一次看清這個酒吧的名字“風情酒吧”！

 

你瞅瞅，就這個名字，它能是個正經酒吧，怪我太年輕，竟然能相信調酒小哥的話。

 

“你好，我找梁野！”我朝一個正打著哈欠的小哥說道。

 

小哥哈欠打到一半，看清我的臉似乎一下子就醒了，“找野哥是吧，等著哈！我去喊他！”

 

言語之中竟還帶著些看到大八卦的興奮！

 

野哥？瞧瞧人頭牌的地位，和小說寫的一下子就吻合了，作者大大誠不欺我。

 

我正坐在熟悉的位置喝檸檬水，就看見梁野打著赤膊，披著那件制服外套睡意朦朧的走了出來。

 

“我不是說，女孩子不要一個人來陌生的地方喝酒嗎？”

 

我晃了晃檸檬水，又指了指對面笑得一臉純良的調酒小哥，“沒喝酒，而且這也算熟人了。”

 

梁野微微搖了搖頭，接過我遞過來的袋子。

 

“這是你的襯衫，已經加急幹洗過了。”

 

梁野看著我微微上揚的嘴角，接過裝著襯衫的袋子，坐到了我身邊問道。

 

“怎麼今天這麼開心？”

 

我又飲了一口檸檬水，美滋滋的說：“手撕了綠茶，心裡十分暢快！”

 

此刻，我十分想找個人訴說一下我那行雲流水的操作，於是我轉頭打量了一下旁邊這個最佳聽眾，隻是價格不是十分美麗。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想要壓壓價。“梁野，如果要是包你聊天的話，要多少錢啊？”

 

梁野正在向調酒小哥點酒，聽見我的話，身體一僵，旋即牽起自己的嘴角笑著說道。

 

“抱歉啊，我不接素的。”

 

不接素，光吃肉，沒想到你還挺有職業操守！

 

我咬了咬牙，“我按吃肉的價給你！”

 

“噗嗤！”調酒小哥笑出了聲音，被梁野S亡凝視後，立刻正經的把一杯檸檬水推給他。

 

梁野端起酒杯，小飲了一口放下，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玻璃杯，他面帶笑意的看著我，一雙桃花眼彎成了好看的幅度。

 

“這麼想要我，不然你包月？”

 

包月？那我可真是想都不敢想，就我那點錢可撐不起這個花銷，聊個天的代價太過巨大。

 

“你……有點小貴”

 

“我給你打一折。”

 

“哈，為什麼？”

 

“最近剛好有些累了，賺點小錢，順便休息一下。”

 

看見沒有，就連頭牌都有倦怠期！

 

“對了。”梁野慢慢靠近我，看著我已經紅透了的耳朵，小聲對我說。

 

“昨夜吃得是素。”

 

看見我一臉震驚.jpg，梁野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鎮定自若的再加碼。

 

“所以你若包月，昨夜剩下的錢也可以給你算在裡。”

 

被美色和一折所誘惑，我加了梁野的微信好友，又給他轉了500元的包月費。

 

該S，已經在美色上花了5500元了！

 

不得不說，梁野真得很會做生意，他竟然讓我覺得不掏這500元包月他，我會血虧。

 

“走吧！我送你回學校，回去的路上你可以慢慢和我說。”

 

程一一，你昨晚到底把自己的底細透露了多少！

 

我震驚的看著梁野的豪車，做頭牌是不是也太賺錢了一些！

 

“你們這行，賺錢也挺辛苦的哈！”

 

梁野又笑出了聲音，他一邊笑一邊抖的給我系上安全帶。

 

不得不說，他用笑聲掩飾尷尬的習慣已經讓我十分適應。

 

“不過，按你這個一折的優惠力度，真得能賺到錢嗎？”

 

梁野利落的發動車，努力牽制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嗯，我走量。”

 

怪不得要好好休息呢，我注視梁野的目光已經充滿憐愛了，真是一行有一行的辛苦呢～

 

6.

 

不得不說，梁野真得很有職業操守，包月的第一周，他幾乎天天來我學校報道，陪我吃飯，聽我講S不成功的實驗，吐槽難得很的編程，仿佛一朵十分貼心的解語花，讓我一周內無數次感嘆這5500塊大洋花得值。

 

我這個專業屬於硬件和軟件的交叉學科，要求文能寫程序，武能焊電路，一個小小的芯片簡直要凝結了我畢生的腦細胞，以至於看到實驗室的牆上還掛著“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的碩大標語就覺得心悸。

 

我闲來的時候總喜歡觀察同門的發際線，總覺得它們比昨日要再後移了一些。

 

“學姐，我這個線怎麼連不上？”

 

我插著大衣口袋，回頭看一眼那個可憐兮兮的學弟。

 

“你不拿焊錫，是指望把電路板融化後再和線結合嗎？”

 

“學姐，我這個程序怎麼標紅了？”

 

“學妹，那是因為系統認為你錯了。”

 

我一邊回答學弟學妹的問題，一邊開始發散自己是怎麼淪落到“帶娃”的地步的。

 

我的博導是個十分幽默風趣的小老頭，腦子裡總有天馬行空的想法，就比如今天，他突然覺得我呆在實驗室的時間過長，就把我打發過來帶本科學弟學妹們做實驗，順便解解壓。

 

但我親愛的導師並不知道，我已經有一朵價值5500元且可能持續升值的解語花釋壓了～

 

我正趴著窗邊發呆，就看到梁野發來的微信消息。

 

“午間正常休？”

 

“1”

 

“那去吃二食堂？”

 

“3”

 

“去3樓吃土豆粉？”

 

“11”

 

“好的”

 

你看看，我和梁野這該S的默契！

 

“學姐，樓下有個帥哥一直在看你哎！”

 

小學妹不好好做實驗，小心讓烙鐵燎到頭發～

 

我順著學妹的目光，就看到站在樓下正注視著我的梁野，發現我在看他，梁野還笑著衝我揮揮手。

 

很好，男人！不要再散發你那該S的魅力了！我已經聞到學妹頭發被燒焦的味道了！！

 

小學妹一臉興奮的看著我，“學姐，這是你男朋友嗎？”

 

我但笑不語，學妹，你對學姐了解的還是十分淺薄，這不是我的男朋友，這是我的金絲雀。

 

於是我懷揣著昨夜看得霸道金主愛上我劇本和學弟學妹們告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