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一個卑賤的小宮女，卻給公主的暴君丈夫生了個兒子。

 

公主抱走了我的孩子，悄悄把我送回國。

 

我嫁給苦等我多年的愛人，與他成親生子，美滿幸福。

 

直到五年後，公主找到我哭著求我。

 

「你走以後，他們父子快瘋了！」

 

「一個要S，一個要娘。 」

 

「你真的不和我回去看他們一眼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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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闖入我家的時候，我正在給女兒納鞋底。

 

四歲的小丫頭，正是竄個子的時候，身形一天一個變化，鞋穿不了幾天就小了。

 

公主猛地推開我的房門。

 

我看到她，有一瞬間的愣神。

 

按照祖制，和親的公主嫁出去以後此生都無法回大夏的。

 

她怎麼會出現在我面前？

 

我下意識起身行禮，順雅公主卻一把攥住我的手。

 

她哀求道：「銀燭，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驚住了。

 

我身份卑微，隻是公主和親隊伍裡的普通宮女，何時輪到我來救公主呢？

 

順雅上過紅妝的臉上倏然流下兩行淚，露出幹枯發黃的皮膚。

 

她哭著說：「銀燭，當年讓你替我生孩子是我的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都可以補償你的！」

 

我心中一緊，感覺不妙。

 

順雅太用力，把我的手攥得生疼。

 

她急切地說：「銀燭，你的兒子澹臺澈，還有他爹澹臺熠，都在黎朝皇宮裡等著你呢！」

 

「你走以後，他們父子快瘋了！」

 

「一個要S，一個要娘。一大一小兩個瘋子，快把皇宮都毀了！」

 

「你真的不和我回去看他們一眼嗎？」

 

澹臺是黎朝的國姓，聽到這兩個名字，我嚇得站起來。

 

頭直搖：「不，我不回去！」

 

順雅卻不聽我的，直接拽著我往門外走。

 

我SS扒住門框，「公主！我已經被放出宮了，我成親了，我不回去！」

 

順雅冷冷地看著我。

 

「你不跟我走，是要看我S嗎？」

 

2

 

我從來不知道我竟能左右一國公主的生S。

 

我不能，但澹臺熠能。

 

畢竟他是人盡皆知的暴君，別說是S公主，就算是S皇帝他也做過。

 

五年前，順雅得知自己要嫁給澹臺熠和親的時候，又哭又鬧，差點把自己的宮殿都砸了。

 

皇後抱著她哭：「我的兒，你要不嫁，黎朝的軍隊可就真的要來了啊！」

 

事關國事，順雅隻能嫁。

 

皇帝給了她最隆重的儀仗隊伍，光是宮女就配了三百個。

 

我就是那三百個之一。

 

順雅討厭澹臺熠，更懼怕澹臺熠。

 

但偏偏她是皇後，她必須得有子嗣。

 

第一次侍寢後，她吐了。

 

吐得昏天黑地，酸水倒流。

 

正好我那日當值，打水為她清洗的時候，她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你叫銀燭是吧？下次他再來，你躺到床上來替我。」

 

我嚇得連忙跪地磕頭。「娘娘，娘娘饒命！」

 

順雅一巴掌賞在了我臉上。

 

「這些宮女之中，就你的身形與本宮最相似，你沒得選。」

 

「等到你什麼時候懷了澹臺熠的孩子，就什麼時候結束。」

 

「孩子生下來以後，本宮會想辦法把你送回大夏去，到時候金銀財寶你要多少有多少。」

 

「但你要是不聽話，就隻有S路一條！」

 

我就這樣躺上了龍床。

 

能伺候皇上是多少人求不來的好事，但我心如S灰。

 

在大夏，還有人在等我。

 

澹臺熠同樣不喜歡順雅，但初一十五他必須與皇後同寢。

 

順雅說隻要裝成屍體就行了，畢竟澹臺熠不會聽女人的話。

 

第一次侍寢後，我一身的青紫。

 

他像野獸像禽獸，就是不像人。

 

後來，每到初一十五，我的心便高高懸起，不知第二天身上又要多出哪些傷。

 

偶爾夜深時，我在黑夜中凝視著身旁人的臉，心裡亂的像一團麻。

 

我既希望能快點懷上結束這一切，又希望永遠都懷不上。

 

到第三個月的時候，我終於懷上了。

 

順雅大喜，也開始往衣服裡塞棉花，假裝自己懷了。

 

我孕吐不止，這孩子把我折磨得面黃肌瘦，酸水吐個不停。

 

順雅卻高興得直拍手，說肯定是男孩。

 

可能因為這是嫡長子，澹臺熠難得用心。

 

他聽從御醫的話，幾乎每日都留宿順雅的寢殿。

 

陪她看書寫字，吃飯睡覺。

 

我聽見他對順雅說：「同床共寢百遍，無情也有情了。」

 

順雅嬌笑著錘他的胸膛，隻有我白了臉色。

 

澹臺熠溫和了不少，不過也僅限順雅一人。

 

那日夜深，我不小心撞到他身上，他抬腳便將我踹到一邊。

 

俊美的面孔上暴戾兇狠：「沒長眼睛的賤骨頭！」

 

我捂著肚子劇痛不已，卻仍然要強撐著磕頭告罪。

 

「陛下恕罪！奴婢知錯了！」

 

澹臺熠冷哼一聲，「眼睛不用就挖掉吧。」

 

他一句話就是聖旨。

 

要不是聽到消息的順雅護住我，我早就被他身邊的太監挖掉了眼。

 

澹臺熠不知道，除了拿走我的眼睛，那天他還差點踹掉了自己的孩子。

 

3

 

順雅的假胎懷的很順利。

 

唯獨有件事令她不悅。

 

澹臺熠在她的宮裡寵幸了一個女人，正在大動幹戈地找人。

 

因為他喝醉了，所以不記得那女人的特徵，隻記得自己給了她一塊玉。

 

順雅怒斥：「管不住自己的東西，還對我的人下手！不過要是讓我發現是哪個賤蹄子，我定要了她的命！」

 

我什麼都沒說，默默低下頭。

 

順雅知道我有多怕澹臺熠，她知道絕不可能是我。

 

我生產那日，痛不欲生。

 

因為要從皇後寢殿中抱出孩子，所以順雅恩準我在她床榻後面的裡間生。

 

擁擠狹窄的裡間，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

 

我不敢叫的太大聲，害怕被別人發現。

 

我難產了十個時辰，順雅不停地催我：「快生啊！」

 

等到我的血和汗都快流幹了的時候，孩子終於降世了。

 

隨著嬰兒一聲啼哭，順雅趕緊躺回床上，喜滋滋地吩咐產婆把孩子抱過去。

 

我拼了半條命生下的孩子，連面都沒看一眼，就被抱走了。

 

就在這時，外邊突然傳來侍女的呼喊。

 

「陛下，產房髒汙，您不能進啊！」

 

「滾開！」

 

澹臺熠闖進來了。

 

順雅立刻命人將我帶走。

 

我下不了床，被兩個婆子硬是從床上架起來。

 

澹臺熠就是在這時候掀開簾子跨了進來。

 

他看到了我的臉，更看到了我被血染紅的衣褲。

 

他什麼都明白了。

 

澹臺熠盯著我，突然笑了。

 

「是你，那個不長眼睛的賤骨頭。」

 

「看來慧妃說的沒錯，皇後果然是假懷孕！」

 

我的血好像被凍住了一般。

 

他對我上下打量，嘴角的笑意擴大。

 

「敢和你的主子一起算計朕，膽子很大嘛。」

 

「來人！帶下去，凌遲處S。」

 

澹臺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我打入地獄。

 

順雅這次沒再保我，她緊緊抱著懷裡的孩子，冷眼看我被侍衛拖出宮。

 

可她懷裡那個孩子，是我的。

 

4

 

我被綁上刑架的時候，澹臺熠親自跟著來了。

 

他掰著我虛弱蒼白的臉左右看了看，嫌惡地用手帕擦手然後丟在地上。

 

「什麼低賤玩意，也配懷朕的血脈？」

 

「真是惡心透頂！」

 

我想起那晚雨夜，醉酒的他拉著我求我別走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他看見我笑，更是像吞了蒼蠅一般惡心。

 

「你很得意？覺得自己能把朕耍得團團轉？」

 

澹臺熠抄起一旁行刑的鞭子，對著我的肚子猛抽了下去。

 

帶刺的皮鞭抽開我的血肉。

 

我渾身一抖，卻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澹臺熠怒吼：「賤奴！你笑啊，你繼續笑啊！」

 

我還是想笑的。

 

笑他前幾日還像個孩子一樣依偎在我身邊，今日便對我下S手。

 

笑他把順雅的宮殿翻了個底朝天找人，卻不知道要找的人就在他面前。

 

澹臺熠，如果有朝一日你知道真相，你會後悔嗎？

 

就在第二道鞭子要落下的時候，太後的懿旨來了。

 

念在我是皇子生母的份上，她開恩饒我一命。

 

我以為我必S無疑。

 

剛生產完的產婦，肚皮被抽的皮開肉綻。

 

但奴婢的命就是賤，身體都破爛成這樣了，我還是活下來了。

 

太後可憐我，給我找了個住處養傷。

 

半年後，她把孩子抱給了我。

 

太後說：「澹臺一族有族規，孩子五歲前需養在生母身邊，此後五年，你好好養他吧。」

 

我對太後感激涕零，磕頭磕得額頭破了皮。

 

後來我才知道，太後把孩子給我，是因為我是宮裡唯一一個不會害他的人。

 

假母親順雅差點把孩子養S。

 

澹臺熠的那些嫔妃更是容不下他。

 

至於澹臺熠，他被那個找不到的女人迷走了魂，還在找人呢。

 

5

 

這個孩子是我的命。

 

太後給他賜名澹臺澈。

 

我願意付出一切，隻求他平安長大。

 

雖然我隻是卑賤的鄰國宮女，但澈兒是黎朝的皇長孫。

 

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身邊伺候的奴婢更是數不清。

 

我用心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飯菜試毒都要自己來。

 

生怕自己做的還不如旁邊的宮女太監。

 

他是我一手帶大，自然也很依戀我。

 

可他三歲那年，卻突然掙開了我的懷抱。

 

他指著我問：「銀燭，你也是奴婢，為何見了我從不行禮？」

 

我如遭雷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父皇說奴才就該有奴才的樣子，不然就會蹬鼻子上臉，以後你見了本皇子也得磕頭！」

 

他說得認真，我聽得心涼。

 

旁邊其他的宮女太監們捂嘴偷笑。

 

我彎腰伏地，給我的兒子磕了頭。

 

「奴婢——知錯，還請殿下恕罪……」

 

澹臺澈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四歲那年，他從旁人那裡聽來了我的身份。

 

得知我是他的生母後，他大哭不已。

 

他跑到順雅的宮殿裡，緊緊縮在她懷裡不撒手。

 

「娘娘，我不要一個奴才娘！」

 

「她不是我娘！」

 

「我是您生的對不對？我就是您生的！」

 

順雅抱著他，溫聲哄著：「好好好，澈兒就是我生的。」

 

他這才喜笑顏開，抱著順雅的臉用力地親了一下。

 

「好耶，我有娘親咯！」

 

「我有父皇也有母後了，太好咯！」

 

我站在宮殿門外，手裡剛扎好的風箏掉落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