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栀見狀，抓著赤梟哭泣說：「陛下莫要為栀兒討公道了，姝妃畢竟是臣妾的妹妹，且還懷有身孕，臣妾不忍看她受罰。」

 

我看著這對渣男賤女一唱一和，反感異常，直白問：

 

「臣妾愚鈍，聽不懂栀妃的意思，還請陛下明示。」

 

赤梟滿面怒火看向御醫：「你，解釋給她聽！」

 

御醫朝我作了一揖，顫抖著說：

 

「老臣方才在栀妃娘娘的安胎藥中，發現了會令婦人流產的藏紅花，且此花隻在瓊兔領地生長，所以....」

 

「所以陛下是覺得，我毒害栀妃肚子裡的孩子咯。」我輕笑。

 

赤梟見我嬉皮笑臉，火冒三丈，正欲發火時，卻見我走去端起桌上生了一半的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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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陛下覺得我在湯藥中下毒，那臣妾隻好自證清白。」

 

眾人大驚。

 

09

 

我服了蒼炎給的解毒丹，區區藏紅花自然對我無效，因此兩刻鍾後，我依舊安然無恙。

 

赤梟故而對青栀大發脾氣，責罵他攪亂後宮，手段卑劣。

 

青栀百口莫辯：「陛下明鑑！臣妾所言句句屬實，臣妾絕對沒有欺騙您吶！！」

 

我眼兒一轉，端起桌上藥盅，將餘下藥水全倒進碗中，跟著坐到青栀身側，微笑說：

 

「既然栀妃妹妹所言屬實，不若就將這碗湯喝了，讓陛下看看，我們之間究竟是誰在撒謊。」

 

「不！我、我不喝！」

 

青栀瘋狂搖頭。

 

我掐著她肩膀。

 

「你、你放開我，陛下！陛下救我——」

 

可惜赤梟這會兒正在氣頭上，非但沒有回應她的呼救，還搶過我手中的藥碗，親自灌藥。

 

「喝！我倒要看看，你們之中，究竟是何人在撒謊！」

 

一碗藏紅花水下肚，青栀沒多久便捂著肚子，倒在床上呼痛。

 

我驚訝：「栀妃妹妹，事已至此，你何必又裝，早些同陛下認錯不好麼。」

 

赤梟聽了我這話，想也不想便摑了青栀一巴掌，跟著將她拽下床，掐著她脖子惱火說：

 

「賤人！居然還敢耍寡人！來人吶，將這欺君的賤婦送入冷宮！」

 

青栀驚恐，抓著他苦苦哀求：「陛下！栀兒沒有騙您，陛下您聽我解釋啊！」

 

赤梟甩開她。

 

青栀見求他無用，絕望之下顧不得尊嚴，忍痛爬至我面前，哀求道：「妹妹，姝兒！看在同族之情的份兒上，求你在陛下面前前為我求求情吧！」

 

我望著她，眼神冰冷。

 

前世我又何嘗沒有求過她，卻遭她無情譏諷。

 

於是今生我將當初那番話，原封不動還給她。

 

「姐姐，這後宮不比戰場，卻勝似戰場，你既蠢笨如豬沒本事活下去，那便不要活了。」

 

「你！」

 

青栀被我氣得吐血，當即昏S過去。

 

10

 

最終，青栀小產，還被赤梟打入冷宮。

 

她和狼後都被收拾服帖，其他妃嫔自然不敢來招惹是非，我遂即過了幾天安穩日子。

 

但赤梟身邊的大太監不除，便代表青栀早晚還有再回後宮的機會。但我近來無心關注，因為我臨盆在即。

 

瓊兔一族有別於其他族類，多半一個月左右便會生產。

 

彼時我的肚子已經鼓的很高。

 

瓊兔每胎至少會有五個寶寶，因此我拼命拔草做窩，將寢榻塞得滿滿當當。

 

生產這日，宮裡的老嬤嬤和赤梟都被草做的窩棚嚇了一跳，他們想進去，卻被我的婢女攔在門外。

 

「娘娘囑咐，這段時間誰也不能進去。」

 

赤梟發怒：「連寡人都不能？！」

 

婢女點頭

 

「娘娘說了，她們瓊兔一族生產時會煩躁不安，如果有人闖入，急躁之下可能會咬S孩子。」

 

赤梟被這話嚇到，隻好和御醫等在門外。

 

這時，有個身影飛速蹿入。

 

赤梟驚道：「不是說不能有人進去的麼？！」

 

一旁的大太監跟著說：「聽說宮裡還有娘娘的同族，大概是娘娘找來陪產的。」

 

然而，整座狼族行宮除了我和青栀外，再無第三個瓊兔族人。

 

因此我望見面前突然出現的人時，眼露驚詫。

 

「你怎麼在這兒？！」

 

「陪你。」

 

蒼炎用了縮骨功，又頂著一張雌雄莫辯的臉和一身宮女打扮，確實難叫人看出端倪。

 

但宮內眼線眾多，且我還未完全扳倒赤梟和青栀，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這招大棋出意外。

 

「不行，若是被發現，你我就完蛋了。」我扶著肚子指向身後：「那裡有密道，你快走。」

 

蒼炎搖頭，坐下來握著我的手說：「聽聞女子生產好似一腳踏入鬼門關，我怎能放任你一人。」

 

結果他話音剛落，就見我腿間露出一團毛茸茸。

 

「......」

 

11

 

緊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

 

直到第五隻冒出頭，蒼炎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跟著朝我豎起大拇指說：

 

「瓊兔一族的繁衍能力，果真強悍。」

 

我沒工夫搭理他，隻望著孩兒們額頭上那撮紅毛抓耳撓腮。

 

赤梟是灰狼，蒼炎是赤狼。

 

白毛的我和灰毛的赤梟，是無論如何都生不出帶紅毛的娃娃的！

 

千算萬算，我卻漏算了這種情形。

 

見我急紅了眼眶，蒼炎忙掏出隨身帶著針線包說：

 

「無妨。」

他在我注視下，拿出了一把小剪刀。

 

「？」

 

「那廝常年將我困於地洞，還不給我足夠的換洗衣物，所以我隻能自給自足。」

 

蒼炎邊解釋，邊剪掉孩子們額頭上那撮紅毛，跟著收進小荷包裡。

 

這時我瞥見門外闖進來的赤梟等人，忙將他推去一旁。

 

「愛妃無恙便好！」

 

可他甚至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注意力全在幾個孩子身上，抱著這個，又親那個。

 

蒼炎在旁看得咬牙切齒。

 

我掐了他一下，跟著開口：「孩子們需要休息了，陛下不如先回宮，為他們挑選佳名。」

 

「愛妃所言有理！」

 

赤梟面露喜色，說罷急切離開。

 

「呵，他取的名字，你一個字都不能用！」蒼炎很是吃味。

 

我呵呵一笑：「等殿下收復王位那天，再說這話吧。」

 

蒼炎握拳，看著我很真摯很鄭重地說：

 

「姝兒你放心，我定會盡快收復王位，給你和孩子們應有的身份與地位。」

 

我但笑不語。

 

我娘說過，男人但凡當了帝王，都會像我父君那樣，變得濫情又愛說謊。

 

因此我不屑蒼炎許我的身份，我隻想早日帶著孩子們離開，去看遍我的人間山河。

 

「你先出去。」

 

我收起心思，解了衣衫，化為原型臥在孩子們身邊以備喂養。

 

誰知蒼炎卻沒走，反而趴伏在我身旁，賊兮兮地說：

 

「這還有三個空著呢，聽說不消幹淨，會蹭到衣服上....姝兒，為夫幫你可好。」

 

「——滾！！！」

 

12

 

蒼炎怕我露餡，於是決定留在我身邊，充當一段時間的宮女，待孩子們能化為人形後再離開。

 

日子在我一邊照料孩子，一邊被他勾引撩撥中度過。

 

許是生完孩子體內某些地方發生了變化，我沒抗住美色誘惑，沒幾日就上了蒼炎的賊船，同他好不快活。

 

然而人一旦懈怠，總容易出事。

 

這不，在我疏於理睬後宮之時，青栀在狼後的幫助下，重得赤梟恩寵，被封回嫔。

 

這日我同她在後花園相遇。

 

青栀目睹我和蒼炎親昵曖昧，眼中閃過輕蔑之色：「姝妃娘娘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與宮女摟抱，此等行徑不止有礙觀瞻，更有損皇家威儀！」

 

我冷然一笑。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抱在一處了？有人能證明麼？」

 

我為赤梟誕下皇子，整座後宮都讓我三分，故而我說這話時，宮女太監們連半口反對的氣兒都不敢喘。

 

青栀因此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瞪著我和蒼炎離去。

 

「竟然兩次三翻重得恩寵，看來你那姐姐倒是有幾分手段。」

 

寢宮裡，我聽蒼炎毫不掩飾對青栀的誇贊，心中很是不爽，當即踹他下床。

 

「呵，你若喜歡，不如也去做她的紅鸞客，我聽說她的房中術更是一絕。」

 

「誰會喜歡那種蛇蠍，我隻愛姝兒這樣惹人憐愛的小白兔。」

 

蒼炎解掉發髻，脫去外袍朝我撲來。

 

我很生氣。

 

我們頂多算是同盟和床伴，他卻將珍貴的愛字，說得如此容易。

 

「呵，你果然跟赤梟一樣，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

 

蒼炎頓住，原本調笑的目光瞬間變得陰鬱，他握住的手，跪在我身旁有些委屈道：

 

「軟軟，你怎能這般說我，我對你的愛，怎能和那混賬一樣。」

 

「你、你喊我什麼....」

 

「軟軟。」

 

他欺身壓上來，吻我的姿態愛憐而珍惜。

 

他說，他永遠都記得那隻陪他過生辰，為他量身裁衣的小兔子。

 

他說，他永遠忘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被五馬分屍的小兔子。

 

「軟軟，我愛你，這輩子，我定會好好護著你和孩子。」

 

直到此時我才知曉，原來蒼炎同我一樣重生了。

 

我含淚喚著他的名字，訴說與他的情愫。

 

殊不知，嚶嚀喘息這幕，被房檐上一雙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13

 

孩子滿月宴。

 

這日宮中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赤梟攜我起來，同百官舉杯：「姝妃賢良淑德，又為寡人誕下五名皇子，寡人決定封她為後！」

 

「陛下且慢！」

 

青栀打斷他的話，跟著跑到殿前，當著眾人面跪了下去。

 

「陛下，臣妾要告姝妃私通，穢亂後宮！」

 

此話一出，全場哗然。

 

「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赤梟臉色鐵青。

 

我亦眯起了眼。

 

「自然知曉！」青栀看向我和我身旁的蒼炎，得意說道：「姝妃與假扮宮女的野男人私通，幾位皇子說不準也是野種。」

 

眾人又是一驚。

 

我看向青栀，咽了咽口水道：「栀嫔，你....你可知汙蔑皇子是何種下場。」

 

青栀聽出我話語裡的心虛，興奮不已。

 

「你莫要威脅我！！我宮裡太監曾親眼目睹你和男人私通！」跟著朝赤梟又道：「陛下若是不信臣妾所言，不妨現場滴血認親。」

 

此事事關皇家名節和威嚴，赤梟立馬命人端上水碗和銀針。

 

我同蒼炎對視一眼，他立馬轉身離開，跟著命人現場拉起圍布。

 

「還請陛下進帳。」

 

狼族對血腥味格外敏感，衝動時候還會難控己身傷人，赤梟怕嚇到孩子，於是欣然應允。

 

隨後，宮人端出兩碗血，下場融合。

 

青栀興奮地鼻孔大張，誰知不待她念出準備好責辱我的臺詞，就見兩碗血融在了一起。

 

「這、這不可能？！」

 

當然可能了。

 

因為蒼炎將現場阻隔之後，對赤梟施了幻術。所以那碗中滴下的，也是蒼炎的血。

 

青栀不知其中貓膩，她看向蒼炎，滿眼驚詫：「明明是你親口說，孩子是你和青姝的！！」

 

不待她話音下落，赤梟便重重扇了她巴掌。

 

「混賬東西！居然敢汙蔑寡人的孩子和愛妃，來人吶！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拉去五馬分屍！！」

 

侍衛聽令，上前將青栀拖走。

 

「不！！陛下您聽我解釋啊！！！陛下！娘娘救我，救我啊！！」

 

狼後這次難得聰明了一回，沒冒頭為她說話。

 

最終，青栀被五花大綁在幾匹馬中央。那馬兒被侍衛鞭打，痛叫著四散而去，青栀的身體也隨著最後一聲尖叫，撕裂成塊。

 

我望著地上慘狀，眼露興奮。

 

我終於報了仇，終於將這騙我辱我、欺我害我的混賬，付出了她應有的代價！！

 

14

 

這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怒呵。

 

眾人回頭，見一隊御林軍氣勢洶洶地衝入宴會現場。

 

「赤梟S害先帝在前，下毒軟禁太子在後，更恬不知恥篡改先帝詔書，謀朝篡位，此等亂臣賊子，罪不容誅！！！」

 

赤梟大驚：「混賬！！你、你們放肆！來人，來人！把這些亂賊給我趕出去！」

 

可惜，寢殿內的侍衛無一人回應。

 

眾人驚詫。

 

「二弟，你總是這樣，不見棺材不掉淚呢。」

 

蒼炎這時脫去偽裝，露出身上白甲。

 

「——你、你怎麼出來的？！」

 

「自然是...我幫的啦~」

 

我朝赤梟眨眼。

 

「愛妃你、」

 

我一巴掌扇過去。

 

「誰是你的愛妃了！若不是你以全族性命相要挾，我又怎會嫁來這種鬼地方，你這殘暴不仁的爛黃瓜，就該斷子絕孫！！」

 

我說著，又朝他襠部踢了一腳。

 

赤梟臉色煞白，捂著身體倒了下去。

 

蒼炎上前捂住我的眼，跟著高舉手中長劍。

 

「今日，我便替父皇清理門戶！！」

 

說話間手起刀落，將赤梟腦袋分了家。

 

殿下眾人見狀，尖叫奔逃，有些赤梟的親信試圖反抗，卻被御林軍瞬間制伏。

 

「你、你這篡位的惡賊，啊——」

 

蒼炎將那親信轉手封喉，跟著劍指眾人：「誰若不服，且上來！」

 

眾人哪敢不服，紛紛跪倒在地，高呼萬歲。

 

15

 

蒼炎順利繼位，並鏟除赤梟舊部，遂即遣散後宮一眾女眷，並揚言要立我為後，封我們的孩兒為皇子。

 

我說：「自滴血認親那場戲一出，如今天下皆知曉，我懷的是赤梟的孩子，是前朝的王後。」

 

蒼炎信誓旦旦：「孤會為你和孩兒證明。」

 

我卻搖頭。

 

「新王恩威並施，善待百姓，不該讓人抓住話口，抹黑您的名譽。」

 

蒼炎仿佛覺察到了什麼，忽然緊緊抱住我。

 

「孤不在乎，孤隻要你。」

 

我拍著他安撫：「那姝兒便陪著陛下....」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我終究還是食言了。

 

沒過半月，我便害了重病。

 

蒼炎為了照顧我，荒廢朝政，更為我尋遍大陸名醫和藥材，可最終我還是不藥而亡。

 

且行宮像是患了場瘟疫，不止是我，就連我們剛滿月的五個孩兒，也先後夭折。

 

我和孩兒離世之後，舉國歡呼，百姓都說我這誤國的妖妃沒了，蒼炎便會專心朝政。

 

可惜事情並不如他們所想。

 

蒼炎在我S後沒幾日，也跟著去了。

 

狼族舉國哀痛，說他當王的能力不行，卻是個十足的痴情兒。

 

我卻認為，這是個十足的纏人精。

 

我揣著一窩小兔崽，盯著街上突然出現的男人，分外不悅。

 

「你怎麼知道我假S....」

 

「藥少了六顆。」

 

蒼炎將當初給我的解毒丹，重新丟回了我手裡。

 

「夫人真是傻得可愛，下次裝S前，記得先毀滅證據。」

 

我聽了這話更加不爽，甩掉瓷瓶，轉身離去。

 

蒼炎見狀忙追上。

 

「哎！夫人且慢行！」

 

「哼，誰是你夫人了，本姑娘可是單身。」

 

「巧了，在下亦是，且在下看姑娘懷中的孩兒，大約還缺個爹。」

 

夕陽餘光中，我們的身影逐漸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