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車子疾停。

我立刻打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自己走回家也不要林宥送我。

 

但手臂卻被拉住。

 

我掙脫不開。

 

林宥手指的溫度透過皮膚，我感受到一陣熨燙。

 

「我這樣隻是想告訴你，男女的力氣本就有懸殊，意紓，我是在擔心你。」

 

他解開安全帶：「下一次還有這種活動，叫我。

 

「還有一段路才到家，你來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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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幾乎要消散在風裡。

 

冬日的風刺骨呼嘯。

 

我毫不客氣地坐到駕駛座。

 

他退至一邊。

 

我幾乎不帶一絲猶豫地從他身前呼嘯而過。

 

吸我尾氣吧你。

 

後視鏡裡。

 

林宥點了一支煙，指尖煙霧繚繞。

 

風將他的黑發吹得有些凌亂，卻並不難看，反而多了許多慵懶，黑色的大衣襯得他身影更加高大。

 

真的有點帥。

 

我愣神。

 

「砰」的一聲。

 

我緊急停下，汽車後面的尾燈似乎被路邊的石墩撞壞了。

 

……

 

十分鍾後。

 

我與林宥面面相覷。

 

他的煙抽得更狠了。

 

我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

 

「新車啊？」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人確定沒事？」

 

「沒有。」

 

我都沒啥感覺，就是車剐蹭了一下。

 

沉默了十秒。

 

「駕照哪兒學的？」

 

我抿著嘴唇，小心翼翼地問他：「怎麼了？」

 

「教學質量不行，下次咱別去了。」

 

8

 

林宥輕輕地吻我的頸側。

 

薄唇劃過我的皮膚，一路往下，直到接觸到那一抹酥麻。

 

我猛地睜開眼睛。

 

呼吸有些不穩，再一摸臉頰，有些熱。

 

我輕「啐」一口。

 

我真是餓了！

 

什麼夢都在做。

 

距離上次跟林宥見面已經過去快一個月。

 

但他的軀體在我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

 

中途我有意地避開他。

 

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眼看就要過年，年前我們這幾家肯定要聚在一起攢個局。

 

到時候不免地要跟林宥見面。

 

但這幾天的夢裡老出現他。

 

還是十八禁內容。

 

這有悖於我的原則。

 

畢竟我良好公民。

 

我洗完澡，迅速地打電話給周夭夭。

 

「今天出來，咱倆點男模去，我請。」

 

9

 

「許大小姐，什麼時候有這癖好了？」

 

周夭夭快笑撅過去了。

 

我抿著嘴唇憋著笑，看著這一水兒的男模。

 

好看的、不好看的都有。

 

有幾個哥們兒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吃上這碗飯的。

 

「今天消費我買單，你給我找一個。」

 

周夭夭邪魅地一笑，大手一揮，甩出一沓錢。

 

「亮出你們的腹肌。」

 

我驚訝：「那麼直接嗎？」

 

周夭夭在我耳邊低語。

 

「你不是說就是忘不了那個臭男人的身材，姐帶你看更好的。」

 

我面不改色，喝了一口酒。

 

我隻是跟周夭夭說我跟一個男的睡了，長得帥，身材極好。

 

但沒告訴她是林宥。

 

不然以她的狗腿性格，可能就把我洗幹淨打包送林宥懷裡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

 

男模們掀起衣角，有些敬業的還將衣角咬在嘴唇裡，眼神迷離。

 

對此，我禮貌地一笑。

 

直到最後一個男模，我的眼睛亮了起來。

 

不管是形狀還是膚色。

 

這個腹肌最合我心意。

 

我激動到顫抖。

 

指著腹肌咽了口唾沫。

 

「就這個！就這個！」

 

我嘴角快咧開了。

 

「夭夭，他能脫了上衣跟我說話嗎？」我都快把周夭夭的衣角拽爛了。

 

周夭夭卻笑容僵硬，不停地給我使眼色。

 

我沒反應過來。

 

「恐怕不行。」

 

一道清爽的男聲傳來，否定了我的提案。

 

「怎麼不……」

 

行。

 

我下意識地反駁，卻在看見林宥的臉後徹底地噤聲。

 

「因為這就涉黃了，大小姐。」

 

他誇張地拍了拍胸口，漫不經心道：「好險，差點被人覬覦了。」

 

……

 

「還好我守法公民。」

 

10

 

今天也不知道什麼日子。

 

或許臨近過年。

 

以前大院裡的哥哥們全部回來了。

 

就在樓上看著這場鬧劇。

 

「意紓，你要是喜歡林宥的身材讓他給你摸摸唄。」時寧笑著給我遞酒。

 

我臉紅：「哪有！」

 

「剛才你們在那兒選男模，林宥看見了，說去敘舊，誰知道是跟你一起，早知道我們也去露腹肌了，讓你看看哥最近的健身成果。」

 

「你就一塊兒也好意思露。」

 

「不過意紓，學壞了啊。」

 

林宥拿著酒杯跟他們碰了一下。

 

「別說了，她都不好意思了。」

 

我捂著眼睛不好意思說話，就隻能悶頭喝酒。

 

酒過三巡。

 

我都快分不清誰是誰了。

 

夭夭也醉了許多。

 

大院裡的男生從小玩到大，絕對信任。

 

出啥事各家家長都會讓他們喝一壺了。

 

我最後不知道怎麼就被分到林宥送我回去。

 

我其實並沒有醉到失去意識，酒精放大了我的感知。

 

中間甚至跟林宥眼神拉絲了好幾次。

 

他停在了江邊。

 

江風吹散了幾分酒意，但曖昧的氣氛卻越發濃烈。

 

被下藥的那天，和現在不經意重合。

 

車內暖氣很足，我隻穿了一條裙子。

 

或許是因為酒意。

 

我膽子大了些。

 

主動地側坐在他身上。

 

林宥笑了一聲，手放在我腰上。

 

心領神會地親吻我。

 

不知道細密的吻聲持續了多久。

 

我退後一下，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這樣是不對的。

 

但我腦海中荒唐的念頭卻持續地迸發。

 

「我們隻做那些親密的事，不用負責，不用動感情。」

 

我以為他會欣然接受。

 

但林宥卻眸色一冷，搭在我身上的手也放開了。

 

「呵。」

 

他沒有說可以。

 

亦沒有說不行。

 

隻是車開得飛快。

 

很快地就到了他所在的小區。

 

他拉住我的手腕，沉默著不說話。

 

剛進房間。

 

他便將我的手腕拉低，反手禁錮在我的腰後，脫掉我的外套。

 

指尖冰冷的溫度讓我一顫。

 

林宥的吻不那麼溫柔，時不時地還會輕輕地咬我的嘴唇。

 

我難受地掙扎。

 

但他沒有一絲動容。

 

將我抱起來扔在床上。

 

他今天穿著休闲，看起來沒那麼成熟，甚至有幾分清純男大的感覺。

 

他不急不緩地脫掉夾克，露出裡面的白色 T 恤。

 

語氣似乎是在調情一般：「不是隻想和我睡？怎麼，現在不願意了？」

 

我的酒意終於消失，就想跑。

 

「我不想要了。」

 

他拉住我的腳踝，欺身而來。

 

「現在晚了吧？」

 

他吻我的頸側，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裡有些殘忍的戲謔。

 

「許意紓，你當我是什麼？sex partner？」

 

我大概知道，更難聽的話他還沒說出口呢。

 

我咽了口唾沫。

 

他的手在我肋骨邊緣作亂。

 

現在的林宥攻擊性極強，我有些害怕。

 

他輕笑，停止了動作。

 

「不是挺瀟灑？

 

「那你抖什麼？」

 

他將衣服重新穿上，我的凌亂看起來尤其荒唐。

 

林宥叫著我的名字：「許意紓。

 

「不想負責？

 

「想得倒美。」

 

11

 

搬到現在的別墅區之前，我們一行人都是在大院裡長大的。

 

後來雖然不住在一個別墅群裡，但各家父母都會張羅著見面。

 

特別是現在。

 

窗外時不時地放著煙花，無一不在彰示著新年的熱鬧。

 

小輩都在樓下玩。

 

長輩們在樓上聊天。

 

林宥也在。

 

和時寧、周越一行人在樓下喝酒、打橋牌。

 

周夭夭則興衝衝地跟我介紹她新開的工作室，讓我去幫忙設計。

 

但我現在隻想擺爛。

 

「公主，求你了公主。」

 

周夭夭撒嬌地拉著我的衣袖擺啊擺。

 

「停，等我先好好地休息一年吧，我畢業前就已經在做服裝設計了，讓我換換別的工作嘗嘗鮮，半年之後我去你那裡。」

 

「你不打算進自家公司啊？」

 

「我哥最近在拓展海外市場，我沒那個腦子去經營公司，還是讓我哥來吧。」

 

有些人佛系，有些人努力。

 

既然比我更優秀的人都在努力，那我不努力也沒什麼了。

 

我隻想做擺爛的鹹魚。

 

但是我爸媽顯然並不同意。

 

飯局上，我媽慈眉善目地對林宥說：「小宥，你公司還缺人嗎？讓意紓這個逆女去工作一下。」

 

我驚呼：「媽！」

 

她給我甩了個眼色。

 

明顯地在說：老娘給你找這麼個帥哥老板，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這才發現前兩天我媽在我面前提相親的事還有這麼一層意思。

 

她不會是要撮合我和林宥吧？

 

天知道前兩天他才拒絕我。

 

加上十八歲那年，都已經兩次了。

 

我才不要去呢。

 

林宥卻氣定神闲道：「我秘書最近正好休產假。」

 

我媽拍板：「那正好！」

 

林宥十分利落。

 

「年後來入職。」

 

我：「……」

 

12

 

當我在整理林宥私人行程的時候。

 

我咬著唇，想：「我真是瘋了才來給他當秘書。」

 

接電話的時候這種念頭更加強烈了。

 

我就像那言情小說的路人 NPC。

 

「你好，總裁他現在沒空，陳小姐，要不你留個聯系方式？私人行程不能說的。」

 

然後就是一團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

 

我頭疼。

 

聲音戛然而止。

 

林宥按了掛斷。

 

我微笑以對：「總裁，需要我給您叫家庭醫生嗎？」

 

林宥：「不用，這兒沒人發燒。」

 

處於職業道德，我沒有翻白眼。

 

「好的，總裁大人。」

 

林宥笑了一聲。

 

「進辦公室，有事兒跟你說。」

 

「好的，總裁大人。」

 

我不甚在意地關上辦公室的門。

 

靈機一動，突然想起來要對總裁的清白負責。

 

連忙將窗戶摁透明。

 

林宥饒有興致地看了我一眼。

 

「看來你挺敬業的。」

 

我規規矩矩地在他面前坐下。

 

說話甚至有些陰陽怪氣：「比不上總裁，每天那麼多漂亮姐姐找。」

 

林宥假模假式地在扇了扇空氣。

 

戲謔地皺了皺眉，笑道：「好大的醋味。」

 

他看著電腦，漫不經心地給我安排任務。

 

「下周一陪我出差，你這幾天把行程安排好。」

 

「哦，好。」

 

林宥看了我一眼，神色不改：「對了，隻用訂一間房。」

 

話音剛落，我手指捏得S緊。

 

訂一間房！

 

那他，那我！

 

呵，虧我從前還覺得他算是個正人君子，會拒絕我互不負責的感情需求。

 

原來隻是個衣冠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