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孩也不是吃素的，反應過來之後立馬回扯李楠芬，兩人在大廳裡鬧了起來。

李興這會也不發愣了，見狀連忙把兩人拉開。

 

「李楠芬，你發什麼瘋？」

 

李興臉色鐵青，一把推開李楠芬，隨即把女孩拉到自己身後護著。

 

李楠芬瞧著自己的丈夫當著自己面公然護著小三，氣不打一處來。

 

扯過李興的手臂就往嘴裡咬，手對著李興的臉抓去。

 

縱使兩人力量懸殊，但李興既要防著發瘋的李楠芬抓傷自己，又要護著身後的女孩，一時之間臉上倒還真被李楠芬抓出了幾道口子。

 

「夠了，要發瘋回去發，大庭廣眾你也不嫌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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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興猛地用力把李楠芬往地上推。

 

李楠芬一接觸到地面就指著李興大罵：

 

「你這個挨千刀的，你居然敢找小三，我要告訴我爸。」

 

罵完李興又還覺得不順氣，復又指著李興背後的女孩：

 

「好端端的正經人不做，非做別人的小三，破壞別人的家庭，不要臉的女人。」

 

李楠芬哭得鼻涕橫流，看得在場眾人一臉懵。

 

明明前不久她還在我面前秀跟丈夫的恩愛，這會丈夫又當著她的面出軌小三，而且小三還懷了孕。

 

李興被眾人的眼神盯得一臉不自在。

 

怒視著地上哭嚎的李楠芬，痛罵道：

 

「你哪來的臉說小柔，你自己是怎麼上位的你不清楚嗎？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跟向雲離婚？」

 

「李楠芬，你看看你自己，這麼多年孩子生不出來一個，要你有什麼用？」

 

一番話說得李楠芬當場愣在了原地。

 

手指著李興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女兒看不過眼，衝上前把自己的父親推到一邊，扶起癱坐在地上的李楠芬。

 

瞧著母女倆好的模樣，李興哼笑一聲：

 

「向詩，她可不是你媽，就是因為她，爸媽才離婚的，這可不是什麼好女人，你可別被帶壞了。」

 

這話一出口不隻女兒呆了，連著我也是。

 

李興是怎麼好意思說出來這話的啊。

 

一個巴掌打不響。我們離婚確實是因為他出軌在先，但他現在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在李楠芬身上，我要是李楠芬得當場氣S。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李楠芬在女兒扶起她之後反倒不再言語，倒是一直被李興護在身後的女孩這會站了出來。

 

啪地一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李興捂住自己被打的臉一臉不可置信。

 

「李興，你這個渣男。我姐跟我說我還不信，真是錯看你了。」

 

說完哭著往外邊跑去。

 

女孩離開之後，李興也沒急著去追。

 

反而看向我的方向，盯著我和吳澤相握的手。

 

「向雲，你還真是耐不住寂寞啊，我前腳剛把女兒接走，你後腳立馬就跟別的男人好上了。」

 

李興面上端的是一派端正，可說出口的話卻一句賽一句地難聽。

 

「兄弟，破鞋你也要，可惜啊，都是哥玩剩下的。」

 

這話一出，我怒氣瞬間上頭。

 

可在我準備衝上前的時候卻有一個人的動作比我更快。

 

「啪」的一聲。

 

李興愣了，我也愣住了。

 

女兒原本是站在李楠芬身邊，這會卻直接站到了李興的前面。

 

面上帶著怒氣，手不斷地顫抖。

 

「好啊，好啊，你居然敢……」

 

李興氣得臉紅脖子粗，憤怒地盯著女兒。

 

轉而怒推了一把李楠芬，嘴裡罵道：

 

「都是你教的。丟人現眼的東西，回家！」

 

說罷也不看我，徑直拖著李楠芬往外面走去。

 

女兒猶豫了一會，看了看我，又急忙跟上了前面兩人的腳步。

 

一行三人消失在醫院的走廊。

 

12

 

遠處，一位戴著眼鏡和帽子的女人朝我點頭示意。

 

我點開手機，裡面是她的信息。

 

A 王姐：「謝謝。」

 

我笑著點了點頭。

 

沒錯，這場鬧劇是我和王姐安排的。

 

王姐隻是我公司的一個合作客戶，上次在我朋友圈看到李興的留言，她便找上了我。

 

得知李興在她妹妹面前立單身苦情人設，騙得小姑娘一愣一愣的，甚至還懷了身孕。

 

家人試圖阻止，但小姑娘戀愛腦上頭，勸不住。

 

於是我們便合作安排了這出戲。

 

看著成效還真不錯。

 

既讓小姑娘看清了李興的為人，也成功讓李楠芬和李興生了嫌隙，最重要的是也讓女兒重新審視了她這位好爸爸。

 

算是一石三鳥。

 

有時候嘛，人還是得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才更有信服力。

 

譬如對付李興這樣偽善的男人，此招甚是好用。

 

醫院之事結束後，我又回到之前的狀態。

 

平日裡沒事就逗逗小狗，跟吳澤培養感情。

 

至於女兒，我給她發了很多條信息，她都沒有回復。

 

我想著她可能目前並不太想跟我接觸。

 

從王姐嘴裡得知前夫一家人現在過得不太如意。

 

她妹妹已經跟李興分手了，孩子也打掉了。

 

李興不敢找她和她妹妹的麻煩，於是把這一切都歸責在李楠芬身上。

 

兩人在家天天就是一天一小吵，兩天一大吵。

 

女兒多少是受了點影響的，她之前對那個家很是向往，現在定是受了不小的衝擊。

 

一個很普通的下午，女兒新班班主任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這才知道女兒已經好幾天沒去上學了。

 

據老師的說法是，理科班的進度於她而言有些困難，基本就是班級吊車尾的成績。

 

我突然想到前段時間在婦科大廳見到女兒的事，所以她是因為壓力太大了？

 

想想也是，女兒自小勝負心重。

 

突然從班級前幾到班級吊車尾，這落差確實大了些。

 

在我為聯系不上女兒而焦急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

 

病房內，女兒躺在床上，頭上纏著一圈紗布，面色慘白，手上還打著吊瓶。

 

我驚呆了，一段時間不見，怎麼就弄成這個樣子了。

 

之前哪怕我一個人帶著她再難再難我也沒有讓她受過這種程度的傷。

 

「我沒事。一點小意外。」

 

瞧見我的到來，女兒撐起身坐了起來。

 

我想問，可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她性子從小就倔，有什麼事都喜歡自己憋在心底。

 

更何況經過這段時間的鬧騰，我們之間就仿佛隔了一層，我很難對她再像上輩子那樣掏心掏肺，她也一樣。

 

坐了一會，瞧著她沒什麼大礙，我準備起身離開。

 

這時，她突然開口：

 

「媽媽，對不起。」

 

？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道歉弄懵了神，她是為上次那件事嗎？

 

「如果是為了上次醫院的那件事，你替我出手教訓了你爸，我已經不生氣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搖了搖頭，隻沉默地看向窗外，不再多言。

 

我怕打擾到她的恢復，也不再多問，轉身離開。

 

13

 

回家之後，我給班主任打了個電話報平安，順便查了下女兒身上傷勢出現的原因。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原來自李興小女友離開他之後，他就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沒事就出去喝酒，一喝多就回家打李楠芬。

 

下手極重，這次是被放學回家的女兒看到，上前阻攔了下，不小心被誤傷。

 

「所以她這是替李楠芬擋的？」

 

我和吳澤面面相覷，這兩人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而且，李興什麼時候還有了家暴的毛病。

 

都這樣了，李楠芬還不跟他離婚，也是真愛無敵了。

 

晚間的時候，我接到村裡親戚的電話。

 

對方一開口就是報喜，直言討個好彩頭。

 

我一愣，喜從何來？

 

三嬸：「你都要嫁女了，這麼大的事也不通知下我們？」

 

三嬸嗔怪的聲音讓我手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嫁女？

 

我隻有向詩這一個女兒，沒記錯的話她今年也才 15，嫁人這不是無稽之談麼。

 

因為著急弄清此事，我掛斷電話之後就連忙驅車跑到了前夫家裡。

 

「李興，你在幹什麼？女兒才多大，你怎麼敢的？」

 

見到李興這張臉我就氣不打一處來，讓一個未成年婚嫁，他沒有腦子的嗎？

 

李興一臉不以為意。

 

「隻是訂婚而已，急什麼。更何況小詩都不反對，你來鬧什麼？」

 

這話一出我看向一旁不說話的女兒，面露質疑。

 

可她卻避開我的眼神。

 

「向詩，說話。」

 

我冷聲開口，她才多大，怎麼能同意李興這種荒謬的要求。

 

「我聽爸爸的，我不想上學了。」

 

女兒眼見避不開，直視著我，一臉不耐煩，仿佛是我多管闲事。

 

「哼哼，向雲，滿意了？」

 

李興聽著女兒的回答之後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我瞧著這父女倆的樣子，越看越氣。

 

女兒就算要跟我置氣那也不是這種置氣法，小小年紀腦子蠢笨如牛。

 

「隨你吧，你自己不後悔就好。」

 

說罷我就轉身離開，再多待一秒我都怕自己提刀。

 

我就多餘來這一趟。

 

乳腺增生就是這麼被氣出來的。

 

14

 

離開李家之後，我徹底想開了。

 

回歸自己的生活，有些人的命就是這樣, 你再怎麼救也救不起來。

 

尊重他人命運，過好自己的生活。

 

我和吳澤約了國外旅行,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們打算結婚。

 

但我又不想再走什麼形式, 既累又沒趣。

 

最終兩人商量，決定採用旅行結婚的方式。

 

風景很美, 許是終於想開了。

 

旁人都說我氣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連著增生都沒了。

 

回國之後, 再聽到前夫的消息，就是前夫進去了。

 

被女兒以強制包辦未成年婚姻的罪名弄進了局子。

 

至於李楠芬, 在前夫進局子之前就被他送進了精神病院。

 

對此，我反倒有些唏噓。

 

這兩人，當初一個比一個囂張, 現如今一個比一個慘。

 

算是因果報應。

 

隻是讓我不解的是女兒為什麼會這麼做。

 

難道就因為他爸爸做的這些讓她失望了, 所以她把他送了進去？

 

可按照我之前跟她的相處, 她並沒有這麼深沉的算計。

 

難不成這裡面還有別人的手筆？

 

一進門，她也不管我是不是在忙。

 

「至人」一進門, 女兒就直接跪在我面前, 嚎啕大哭。

 

吳澤借口買菜出了門，給我們娘倆留下談話空間。

 

「你先起來, 跪著幹什麼？」

 

把自己的親生父親送進局子，我知道她的心裡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適當宣泄情緒是正常的, 但地上冰涼, 現在這個季節怕傷膝蓋。

 

女兒搖頭, 隻默默地抱著我流淚。

 

我無法，隻能坐在地上隨她抱著。

 

良久，女兒情緒終於恢復。她開始說起自己的事來。

 

我也是這時才知道女兒竟然也重生了，而且她重生的節點就在她上次被傷到頭的時候。

 

怪不得我去醫院看她的時候她哭著說對不起。

 

當時我還以為她是為了之前對前夫的一味維護而向我道歉, 誰知竟然是這個……

 

我搖了搖頭，過去的就過去了。

 

現在都活著，各自過好各自的生活就好了。

 

不管怎樣，我無法忘懷女兒前世臨S前的那封遺書，那封把我推向S亡的遺書。

 

「媽媽，那不是我寫的。」

 

女兒哭著解釋，不知何種原因, 她S後靈魂不滅，整日遊蕩在我和她爸爸身邊。

 

也是在這時，她知道了自己爸爸的陰謀。

 

自始至終這一切都是她爸爸籌劃的, 包括她自S, 其實也是她爸爸一手主導的。

 

故意 PUA 她, 離間我們母女，最終目的就是拿到我的財產。

 

不得不說, 李興真是一個宇宙級的大渣男。

 

至此，真相明了。

 

各人都有各人的歸宿, 所幸這一世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女兒經歷了兩輩子, 文理都學過, 最終這世還是決定在理科這條路上走下去。

 

她想成為一名心理醫生，去拯救那些跟她一樣曾受無良父母 PUA 的孩子。讓她們活出自己的人生。

 

人生漫漫亦慢慢，無論扮演什麼角色, 請不要忘記自己是誰。

 

至此，天光大亮，我們都將奔赴屬於自己的美好前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