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家都覺得我和小榆很配，我們感情很好。但隻有我自己知道，這幾年我一直都沒忘了你。我會和她說清楚的，棠棠，從始至終，我想娶的女人，隻有你一個。】

 

這條消息發出去的時間，在半個小時之前。

 

因為心裡有事，我一直都沒睡著。

 

但我知道那個時間段，梁予舟在我床頭放了杯溫水。

 

不僅如此，他還吻了我的額頭，替我掖了掖被子。

 

真是難為他了。

 

要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

 

怕自己又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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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替按了按內關穴和神門穴。

 

終於，一夜好眠。

 

4.

 

第二天一早，梁予舟就出了門。

 

他走後不久，我的手機上收到一條好友申請。

 

其實看對方的名字，我就知道是誰。

 

但猶豫了幾秒後，我還是選擇通過。

 

【我哥跟我說了不少有關你的事，說實話，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認識，我還挺想和你做朋友的。不過沒辦法，感情裡容不下第三個人，我和舟哥門當戶對，互相惦記，將來肯定是要結婚的，不想鬧得太難看，你就自己主動離開吧，對誰都好。】

 

昨天梁予舟回來之前，我已經把屋子裡的情侶用品都清幹淨了。

 

夏婉棠發來消息的時候，我正在整理自己的東西。

 

屋子裡凡是跟我有關的，我買的。

 

能帶的就帶走，帶不走的，我也準備丟掉。

 

看我半天沒回復，夏婉棠又發來一條。

 

【你可能不知道，當初舟哥為什麼會病重吧？其實是因為我。那時我年紀小，和舟哥拌嘴後，賭氣說了分手，緊接著就去了國外。我也是後面才知道，他因為我的離開生了場重病，差點沒救回來。其實我是感激你的，謝謝你救他一命。說這些沒別的意思，隻是想讓你知道，你以為的戀愛可能隻是一種報恩，舟哥對你有好感是不假，但裡面有多少喜歡，就不好說了。】

 

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

 

從那天晚上開始，我的情緒就陷入了麻木之中。

 

我遵循本能，從趙悅那裡拿回了幾年前就該到手的高額診金。

 

還告誡自己，一定要盡快和梁亦舟說清楚。

 

如今，我又知道了遲到幾年的真相。

 

一時間，我有點懷疑這幾年的生活。

 

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我對夏婉棠沒什麼意見。

 

她的言語雖然有些高高在上。

 

但那是家世背景帶給她的自信和底氣。

 

而且她隻是在陳述事實，並沒有惡言相向。

 

我感謝她。

 

在這個時候，催促我下定了決心。

 

【我馬上就會離開了，祝你們幸福。】

 

發完這句話，我就放下了手機。

 

畢竟是生活了幾年的地方。

 

怕留下東西，將來讓夏婉棠看到了誤會。

 

我收拾得很仔細。

 

拖著箱子離開前，我還挨個屋子檢查了一下。

 

確認沒留下什麼有關我的東西後，才放心離開。

 

沒想到，我會在機場看到趙悅。

 

「我以為你過幾天才走的，已經和亦舟說清楚了嗎？」

 

趙悅雖然套著大衣，但不難看出她裡面穿著禮服。

 

應該是從夏婉棠的接風宴上趕來的。

 

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和自己看到的東西，簡單和趙悅說了下。

 

聽到夏婉棠和我說的那些後，趙悅詫異地挑了挑眉。

 

「我讓他倆相親，純粹是想給你一個離開梁亦舟的理由，說實話，如果讓我選，我還是願意讓你當我的兒媳。」

 

這話我不知道該怎麼接。

 

趙悅上前一步，替我整理了一下衣領。

 

「以後照顧好自己，愛人先愛己，有什麼拿不準的事都可以來問我，最重要的是，別隨便愛上一個人。」

 

這幾天我一滴淚都沒流。

 

但是在趙悅說了這句話後。

 

我的眼淚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

 

「阿姨，謝謝你。」

 

謝謝她作為一個母親，能站在我的立場上為我考慮。

 

和趙悅告別後，我找出梁亦舟的對話框。

 

把昨天晚上拍下來的，他和夏婉棠的聊天記錄發過去。

 

然後發了句：

 

【分手吧，祝你們幸福。】

 

5.

 

被趙悅請來給梁予舟看病前。

 

因為年事已高，爺爺帶著我在南方一個風景很好的小鄉村生活。

 

我上學早，又跳過級。

 

十八歲念完大學後，我就跟在爺爺身邊精進醫術。

 

這幾年我留在梁亦舟身邊，一直沒什麼機會去外面看看。

 

趙悅給了我七位數的診金。

 

有了這筆錢，我並不擔心以後的日子。

 

還能四處散散心。

 

機票是我選了一個沒去過的城市後隨便買的。

 

剛落座準備補眠，我的胳膊就被人拍了拍。

 

「請問，你前兩天是不是在路邊救過一個人？」

 

打量了幾秒說話的男人後，我露出笑臉：

 

「對，是你啊，這麼快就出院了嗎？」

 

男人說自己是來這邊出差的，沒想到會突然發病。

 

「對！真是太巧了，我還說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你這是要去南城旅遊嗎？」

 

雖然不太擅長和陌生人相處。

 

但對方也算是我治療過的病人。

 

有這個做契機。

 

我們聊了一路。

 

下飛機後，對方急著趕回公司。

 

和我加上聯系方式後，他就離開了。

 

去酒店的路上，我看著對方發過來的南城旅遊攻略，思考先去哪裡玩。

 

而這個時候，一直沒拿手機的梁予舟才看到我發的消息。

 

6.

 

發現打不通我的電話，所有聯系方式都被拉黑後。

 

梁予舟有點著急。

 

他喊住在一旁吃東西的阿成：

 

「趕緊，用你的手機給小榆打個電話！」

 

阿成看他神色焦急，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可是電話撥出，顯示無法接通。

 

他又試著發了個消息。

 

兩秒後，他發的消息前面出現了紅色感嘆號。

 

「什麼情況！你跟小榆提分手了？你怎麼說的？她怎麼把我都拉黑了！」

 

阿成是真的把我當成朋友了。

 

此時此刻，他有點埋怨梁亦舟：

 

「你明知道小榆沒有親人，也沒什麼朋友，你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

 

不遠處的夏婉棠看到這兩個人表情都不好看，走過來問了一句：

 

「出什麼事了？」

 

梁亦舟心裡很亂。

 

從知道夏婉棠從國外回來後，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

 

甚至「分手」是我提出來的時候。

 

梁亦舟才發現，他並不能接受我的離開。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梁亦舟，沒回答夏婉棠的話。

 

阿成也在想辦法聯系我，隨口回了一句：

 

「小榆聯系不上了。」

 

夏婉棠有些驚訝。

 

她還以為我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我動作這麼迅速。

 

「她還真是說走就走啊。」

 

無意識嘟囔了一句。

 

再抬頭，發現面前的兩個人都盯著她。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去找小榆了？」

 

梁亦舟的語氣不太好。

 

夏婉棠也不是受氣的性子，聞言嗆了一聲：

 

「對啊！你不是不好開口嗎？我把你當年生病的原因，和咱們兩家想要聯姻的事都告訴她了！」

 

阿成氣得指著夏婉棠，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說沒說過別去打擾她！」

 

梁亦舟一聲怒吼。

 

周圍的人都看向他們這裡。

 

夏婉棠委屈極了，她不明白梁亦舟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大。

 

梁亦舟著急忙慌地離開宴會廳。

 

剛準備上車，就被在外面透氣的趙悅喊住了：

 

「別找了，小榆已經走了。」

 

梁亦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什麼意思？她是被你趕走的？」

 

他的大腦已經不會思考了。

 

根本不在乎自己說出的話會不會傷人。

 

好在趙悅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德行，淡聲回道：

 

「她可是咱們家的恩人，我怎麼可能趕她走呢。讓她做出這個決定的人，不是你嗎？」

 

梁亦舟其實看到了我在發那句「分手」前。

 

還發了一段視頻。

 

隻不過他還沒有點開看。

 

在趙悅的示意下，他拿出手機。

 

然後就看到了他和夏婉棠的聊天記錄。

 

「怎麼會……小榆從來不會看我手機的……」

 

聽到梁亦舟的話，趙悅臉上露出一抹嘲諷：

 

「臭小子，你該慶幸你是我兒子，如果小榆的親人還在世，他們怎麼可能允許你這樣欺騙她的感情！」

 

梁亦舟還想自欺欺人：

 

「沒有，我沒想傷害她的……」

 

趙悅可不慣著他：

 

「那你自己說，你怎麼打算的！你是不是想娶了夏婉棠的同時，繼續把小榆留在身邊！」

 

梁亦舟動了動嘴，沒說出話。

 

「五年前你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想讓小榆離開。要不是那孩子說你們兩個互相喜歡，堅決不要診金，再加上看你確實對小榆動了心，我才不會讓你禍害別人家的閨女！」

 

梁亦舟不可置信地問道：

 

「媽！你是我媽嗎？你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

 

聞言，趙悅嗤笑一聲：

 

「我還不想你是我兒子呢！本來以為你會把小榆娶回家，誰能想到你竟然一直惦記著夏家那丫頭！她一回來你的立場就不堅定了，真是白費了小榆這些年對你的痴情！」

 

趙悅調整了下呼吸，繼續道：

 

「當初我和小榆的爺爺保證，會好好照顧他的孫女，結果你倒好，竟然還想腳踩兩隻船？我怎麼養出來你這麼個三心二意的東西！我們梁家，什麼時候出過背信棄義的人！」

 

本來就因為我的突然離開，而難以接受的梁亦舟。

 

見自己的親媽把他內心的隱秘在人前剖開。

 

情緒突然就崩不住了。

 

「我沒想傷害小榆的！媽！她去哪了？我要把她找回來！」

 

趙悅見阿成和夏婉棠一前一後地從宴會廳出來。

 

終究沒忍心，讓外人看到梁亦舟這副模樣。

 

大力把梁亦舟推進車裡後，當著趕來的阿成的面，把車駛離。

 

7.

 

辦好入住，洗了個澡後。

 

我打車去了宋志大力推薦的飯店。

 

沒想到剛進門，我就和宋志對上了視線。

 

「桑醫生！您真的來了啊！」

 

和宋志寒暄了幾句後，我看向站在他身旁沒說話的男人。

 

他應該就是宋志口中年少有為，但不近人情的老板。

 

無視他打量的視線，我神色自然地點了個頭。

 

請服務員帶我找一個空位。

 

「你姓桑？桑湛是你什麼人？」

 

路過那個男人時，他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聽到這個名字，我停下腳步：

 

「你認識我爸？」

 

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和他們坐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