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徐婉寧躺在床上，她睜著眼睛回想過去的一切，隻覺得自己前幾年過得渾渾噩噩，圍繞男人過日子，真是不值。

 

她正想著，便有人敲門，本以為是送餐的。

打開門的瞬間，就被人推進房間，後背抵在牆上，隻覺得眼前模糊，耳邊嗡鳴一片。

 

「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賀錦舟臉上掛著惡劣的笑，狠狠擁著懷裡的人，連日來的想念讓他恨不得把人拆吃入腹。

 

看著徐婉寧臉上抗拒的表情，他一愣，隨即擠出兩滴眼淚，「姐姐，你為什麼不要我了？我找了你好久。」

 

他可憐兮兮的，眼圈都是紅的，讓人心生憐意。

 

要不是徐婉寧知道他的真面目，恐怕真的要被騙過去了，她抿緊唇，「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對方被說的更加委屈，在她懷裡啜泣，仿佛受了天大的誣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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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徐婉寧將他推開，一字一句開口，「你不過是我把我當玩物而已，我猜的對吧？像賀少這樣的人物，能輕易就對人動心嗎？你現在放不下我，不過是因為不甘心而已，不甘心我把你甩了！」

 

她惡狠狠將靠近的人推遠，那些天她是當真了的。

 

在她出國前夜，沈沐辰發了段錄音，錄音裡的主角隻有沈沐辰和賀錦舟。

 

賀錦舟慣用的慵懶嗓音，「你就這麼不喜歡徐婉寧？看照片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身材也不錯，玩起來肯定有意思。」他尾音帶著濃濃的好奇。

 

「能讓賀少看上是她的榮幸，我們不妨演一場戲，既讓她心甘情願被你睡，也讓我們之間的合作更加緊密，怎麼樣？」

 

一開始，沈沐辰就將她當作交換物送給賀錦舟贏得利益。

 

可笑的是，她還沉浸在甜蜜的謊言中數月。

 

隻要想到再次被欺騙，徐婉寧的心髒就仿佛被看不見的手活生生撕碎，那瞬間她的四肢都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賀錦舟見她這副模樣，幹脆也不裝了，強硬將人摁在懷裡，「是，我就是看上你的身子，你的身體太誘人了，在我還沒玩膩之前逃跑可不是個好想法。」

 

「那塊地在我眼裡根本算不了什麼，拿塊地換你，很合算。」

 

他把玩著她的頭發，眼眸裡被滔天的情欲覆蓋著。

 

隻要一靠近徐婉寧，他就忍不住想要將人帶上床。

 

這樣想著，他就這樣做，將徐婉寧甩在床上，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壓在她身上撕扯著她的衣物。

 

在發現徐婉寧並不反抗時，眼底有些迷茫。

 

徐婉寧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邊徐徐吹氣，「不隻是你，我也是舍棄不掉肉欲的凡人而已。」

 

她不得不承認，對於賀錦舟產生的強烈生理反應，徐婉寧選擇接受，即便是賀錦舟曾經騙過她。

 

她翻身將姿勢調轉，抓住主動權，「賀錦舟，過了今晚，我們就互不糾纏。」

 

回應她的，是低沉的喘息。

 

天色漸亮。

 

徐婉寧無力的癱軟在床上，歪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她強撐著身子坐起來，「今天就是我們的最後一面，現在請你離開我的房間。」

 

下一秒，她便被箍著腰帶回床上，鼻息間都是賀錦舟身體上淡淡的煙草香味。

 

他聲音帶著滿足後的餍足，「姐姐，提上褲子不認人可不是個好習慣啊，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都一起睡了這麼多次了，留個地址和電話給我吧？」

 

「閉嘴！」徐婉寧臉上浮現出難堪。

 

她掙扎著起身披上外套走進浴室，將身上衝洗幹淨後站在窗戶邊看著賴著不肯離開的人，有些氣笑了，「你還真是不要臉。」

 

「是啊，我就是不要臉。」賀錦舟坐起身來，被子滑落，露出遍布咬痕和抓痕的腹肌後背，「不要這麼絕情，能找到我這麼好的床伴也很不錯。」

 

徐婉寧皺著眉剛要開口諷刺，就收到了周顯的電話。

 

她接通，對方連忙問，「徐小姐，今天幾點的飛機，我去接您。」

 

「晚上十點落地。」

 

即將掛斷時，手機被賀錦舟搶了過去，他皺眉看著聊天框上的照片，嘟嘴道，「你跟他也睡了嗎？我們誰比較厲害？」

 

「混蛋！」

 

徐婉寧滿腔怒火，她隻覺得面前的人演技很好，好到她曾經都沒發現他的真實面目。

 

現在被她揭穿，幹脆連裝都不裝了。

 

懶得跟他多費口舌，徐婉寧穿好衣服，腰被人從後背抱住。

 

賀錦舟含糊道，「徐婉寧，我確實隻是看上了你的臉和身體，你的身體隻要是個男人，隻要嘗過你的滋味，就會放不下！」

 

「你想說什麼？」徐婉寧黑著臉。

 

「不如你跟我吧，我一個月給你五十萬，怎麼樣？」

 

清脆的巴掌聲伴隨著賀錦舟說話的尾音落地，他不敢置信的捂住臉看著徐婉寧，「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不知廉恥。」

 

徐婉寧瞪著他，原本她對賀錦舟並沒有多少恨意，隻不過是互相寂寞時的玩物罷了，可現在被貶低到泥裡，她再也忍不住怒意。

 

從酒店出來，她轉身看向前臺，惡狠狠警告，「泄露客人信息是犯法的，你最好以後不要這樣做。」

 

再次來到民政局，這次沈沐辰並沒遲到。

 

剛一見面，他就注意到徐婉寧鎖骨間的吻痕，皺了皺眉，「你還真是飢渴，該跟我結婚那段時間沒少在外面找野男人吧？」

 

「沈沐辰，你不妨想想自己的言行舉止再來說我。」徐婉寧根本沒被他的話刺到，她挺直脊背，「現在想想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令我無比惡心。」

 

她轉身往裡面走去。

 

等拿到離婚證，更是一句話也不想多說，攔了輛出租車就要走。

 

「奶奶生病了，她想見你。」沈沐辰眉眼間終於露出疲態，昨天徐婉寧打電話過來時，正是奶奶昏迷住院。

 

自從奶奶醒來，就一直吵著要見徐婉寧。

 

徐婉寧垂下眉眼，「你沒說我們離婚了嗎？」

 

「奶奶那麼大的年紀，承受不住這個消息。」沈沐辰語氣軟下來，「所以，拜託你像以前一樣好嗎？」

 

沈奶奶是沈家對徐婉寧最好的長輩，幾乎把她當親孫女來疼愛，現在奶奶生病了，她找不出什麼理由推脫。

 

看著開著車內等自己上車的沈沐辰，徐婉寧還是上了出租車。

 

「醫院地址。」

 

她隻要跟沈沐辰單獨待在一個空間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

 

徐婉寧提著果籃和奶奶喜歡的百合花出現在病房門口時，奶奶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她了，渾濁的眼睛亮了亮，抬手招呼她，「寧寧，快過來。」

 

「你都好久沒來看奶奶了，是奶奶哪裡做得不對嗎？還是沐辰又惹你生氣了？」奶奶眼角湿潤著，她仔細觀察著徐婉寧，許久又心疼開口，「瘦了。」

 

原本以為自己心已經武裝的夠堅硬了，可徐婉寧還是被關切的眼神刺痛了眼睛。

 

她吸吸鼻子，強忍住流淚的衝動輕拍奶奶的手，「奶奶你放心吧，我和沐辰很好，隻是我最近在國外留學，學業很忙，所以才一直沒時間來看你，是我不孝順了。」

 

「學習重要！」奶奶絲毫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反而從枕頭下面掏出一張銀行卡塞進她手心，「這是奶奶給你的，你一定要收下，就當奶奶給你的學費。」

 

徐婉寧連連推脫，直到奶奶假裝生氣，才不得已裝進了口袋。

 

她心裡泛起絲絲酸意，抱住奶奶的肩膀，「奶奶，你一定要好好聽醫生的話，等你好起來，我就帶你去我學校看看好嗎？」

 

「好，奶奶聽你的。」

 

臨走前，奶奶要徐婉寧跟沈沐辰合照。

 

兩人都有些不自然，最後還是沈沐辰伸手將她攬在懷裡，湊在她耳邊開口，「自然點，別讓奶奶看出破綻。」

 

徐婉寧動作僵硬的將頭輕靠在他肩膀上，嘴角扯出笑容。

 

看著奶奶開心的捧著照片看，她才放下心來，「奶奶，我學校還有事，今天就要走了，等我下次回來再來看您。」

 

沈奶奶點頭，指著沈沐辰，「去送送寧寧，不許再欺負寧寧了！」

 

走出病房，徐婉寧立刻拉遠了與沈沐辰的距離，伸手將口袋中的卡拿出來，「這卡我不能收，你找個機會還給奶奶吧。」

 

「這是奶奶的心意。」

 

「我不想欠奶奶的。」徐婉寧咬唇，說完這句話就將卡塞進他手裡，快速離開了醫院。

 

到機場時，她竟然看到了同樣等待貴賓室的賀錦舟。

 

兩人對視上，賀錦舟連忙起身，「姐姐，我申請了你學校的碩士學位。」

 

「隨便你。」徐婉寧還沉浸在沈奶奶給她發的一長串短信中，失魂落魄坐在沙發上，要了杯檸檬水。

 

賀錦舟湊上前來，「怎麼了，不開心？」

 

「跟你無關。」

 

她低頭回復著周顯的消息，冷臉的樣子讓賀錦舟眸色沉了沉。

 

「還給我！」手機被搶走，徐婉寧皺起眉來，她抬手要搶卻夠不到賀錦舟的手，「賀錦舟，你到底要怎樣？」

 

「我要你跟我！」賀錦舟緊緊盯著她。

 

徐婉寧沒想到賀錦舟如此不要臉，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喊出這句話。

 

周圍的人都看過來，她目光躲閃，推開逐漸靠過來的賀錦舟，「你能不能要點臉？」

 

「我不要臉，我要你。」

 

賀錦舟目光灼灼，看的徐婉寧內心燥熱，她蠕動嘴唇找了個別的話題。

 

幸好賀錦舟還沒有到無恥的地步，順著她的話茬將這個話題接了過去，隻是還不S心的偶爾提起一句，「你到底要一個月多少錢才肯跟我？」

 

挨到飛機落地，周顯第一時間衝過來將她行李接過去。

 

他注意到徐婉寧身後的男人，嘴角微微抽動，「徐小姐，這位是你朋友嗎？」

 

「不算。」

 

「男朋友。」

 

兩人同時開口，周顯表情有些許不自然看向徐婉寧，「是您男朋友嗎？」

 

「不是。」

 

徐婉寧坐進車裡，看了眼提著行李跟在自己身邊的賀錦舟，朝他擺擺手，「自己打車走吧，我沒空帶你。」

 

邁巴赫揚長而去，賀錦舟收起委屈的表情，轉變為玩味。

 

他現在對徐婉寧越來越好奇了。

 

周顯看著疲憊不堪的徐婉寧，伸手結果她脫下的外套掛在衣架上，回來便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吻痕，目光沉了沉。

 

徐婉寧絲毫沒注意到他表情轉換，隻是開口道：「想喝你熬得海鮮粥了。」

 

「好的。」

 

等徐婉寧從浴室出來，她就看到熱騰騰的海鮮粥放在餐桌上。

 

周顯正在廚房收拾殘局，猶豫著開口，「明天周家組織了一場晚宴，我沒有女伴。」

 

「我陪你。」徐婉寧沒有絲毫猶豫。

 

晚宴之前，她看著周顯給自己準備的禮裙，隨口誇贊了句，「眼光不錯嘛。」

 

周顯耳根紅了紅，垂下頭又指著衣櫃裡的衣服，「這些都是我給您挑選的當季新品。」

 

「你很厲害。」

 

徐婉寧換上黑色禮服，將長發隨意挽起來，露出漂亮的臉蛋和額頭，簡單畫了個淡妝，出來的時候，周顯眼睛都忘記眨了。

 

她挽住他的臂彎，笑笑，「既然是周家的宴會，那就不需要你來開車了，我另外找了個司機，上車吧。」

 

周顯不自然的點頭，走路都是同手同腳。

 

兩人相攜著出現在門口時，許多客人都看過來，眼中流露出贊賞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