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姜祈星，我對你也很失望。」

 

姜祈星看著我，沒再說什麼。

他離開之後寧姐和我說，「這次比賽的投資方就是姜氏集團。」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哭的更兇了。

 

或許今天發生的所有東西都隻是單純的抄襲。

 

因為姜祈星他都可能忘記了這套婚紗的意義。

 

「小離，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證明這套婚紗是你的作品？」她似乎還想在我身上找出什麼解決辦法。

 

我搖了搖頭，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除了姜祈星這個人。

 

可是他都已經忘記了，我還能找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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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我還有你那麼多的底稿，一個設計師的作品是有靈魂的，就像你那麼多婚紗上面都寫著你的靈魂。」

 

我被他的這個說法逗笑了。

 

但她也沒有說錯，確實每個設計師都有著自己的風格，這不是其他人想模仿就可以模仿來的。

 

8

 

隻是我沒有時間再去自證了。

 

月初就是他們兩個的婚禮。

 

過去送個禮金就要離開了。

 

姜祈星婚禮那天我穿的格外漂亮。

 

在鏡子裡照了許久，我才滿意的出門。

 

身為妹妹，大概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看著自己的哥哥娶妻。

 

在他們婚禮快要結束的時候，我站在臺上說了幾句話。

 

「大家都知道姜祈星是我們家的養子，但是在我父母離開之後，是他撐起了這個家。這些年來我總是想我哥跟我不親，是不是因為他覺得他不是我自己的親哥哥，後來我想了想，倒也不是。可能隻是單純的他就是這樣的人。

 

但是嘛今天我哥哥結婚，我開心。我也想送她一份禮物。陳尋，把那個文件拿給我。

 

這個文件呢是我把我名下所有的財產轉移到我哥哥名下的一個憑證。

 

趁著結婚的好時候，也希望大家做個見證。

 

哥，你不會拿了所有財產之後就對我不好了吧？」我歪著頭俏皮問他。

 

他眼神意味不明。

 

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兩個字，「不會。」

 

我笑著把文件給了他。

 

選擇在結婚這一天，也是為了逼迫他把這個字籤下去。

 

爸媽留給我的資產很多很多多到了在陳尋算出來的時候，把我們兩個都震驚了。

 

幾十個億。

 

小到房產，大到投資。

 

可就在今天我把他們都給了姜祈星。

 

在眾目睽睽之下姜祈星還是籤了字。

 

我滿意的看著自己的計劃完成就迅速離場了。

 

陳尋把我送到了機場。

 

「在國外一定要好好治病，有空我會去看你的。」陳尋緊緊的抓著我的肩膀。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做好給你看的，放心吧。」

 

說完我就轉身上了飛機。

 

下飛機的時候我是被救護車帶走的。

 

舅舅看到我的那一刻泣不成聲。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疾病是這樣痛苦的一件事情。

 

「小離，你要有什麼想要的就和舅舅說。」他摸著我的發絲很輕很輕，生怕把我弄疼了。

 

「我想要出院，舅舅，我想在家裡治療。」我小聲的說出這幾句話。

 

不是我不想說大聲，是我實在沒了力氣。

 

他心疼的看著我，然後去詢問醫生。

 

我的外語不是很好，但也大概聽懂了。

 

醫生說我需要做一場手術，然後再離開。

 

如果不做手術的話可能活不過三天。

 

舅舅回來的時候，我主動和他說可以做手術，但是想把頭發留下來。

 

這是我留了十幾年的頭發，他不知道被姜祈星摸了多少次。

 

我舍不得。

 

我真的舍不得。

 

在協商之下，醫生允許我保留自己的頭發。

 

隻是在手術過後它會不會自然掉落，他們也沒有辦法保證。

 

我笑了笑沒關系的，能留多久就留多久吧。

 

反正我也盡力了。

 

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我又開始回到那個美好的夢裡。

 

我坐在秋千上，姜祈星不停的幫我晃動著秋千。

 

可就是那樣陽光明媚的下午，爸爸媽媽出事了。

 

18歲的姜祈星和13歲的我。

 

突然就變成了相依為命的存在。

 

後來的我總是自私的去想要是姜祈星不是我哥就好了。

 

那樣我就有機會成為他的女朋友，成為他的妻子。

 

他也可以對我做著各種各樣親密的事情。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慢慢的我在悲傷中醒過來了。

 

手術刀來回切割的聲音，眼睛裡照耀著的白光。

 

麻醉還沒有完全消散的我。

 

讓我對這個世界格外的恍惚。

 

發生什麼了？

 

我突然很想很想哭，可想著想著就又暈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舅舅和舅媽在身邊都看著我。

 

我費力的睜開眼想要喝一口水。

 

「終於醒了，終於醒了。醫生說了，醒來就代表著成功了，剩下的就是康復了。」舅舅欣慰的說。

 

隻是語氣之中的滄桑感都被我聽到了。

 

大概這個手術的成功和我想象中的成功不太一樣。

 

有些成功是讓人從三天變成了活30年，可有些成功是讓人從活三天變成了活30天。

 

可關於這件事情我沒有問他，我隻是疲憊的等待著身體去康復。

 

我不想讓任何人對我擔心。

 

我能好著出院的那一天天氣還不錯。

 

都說新西蘭的風景不錯，來了之後才發現確實很好。

 

隻是我看不了多久了。

 

「舅舅，我這次能活多久？」我坐在車子上問他。

 

舅媽和小外甥們已經先一步回家給我們做飯了。

 

車子突然停下來，他悲傷的看著我。

 

「隻能多活一個月。」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

 

因為我聽到的悲傷似乎遠遠不及他心裡的悲傷。

 

「舅舅，別難過了，我已經很滿意了。」說著說著我也哭了出來。

 

可我是真的很滿意啦。

 

9

 

在我回家靜養的第三天。

 

舅舅告訴我姜祈星的婚禮取消了。

 

我手裡端著溫熱的牛奶，驚訝的看著他。

 

「怎麼會呢？我離開的時候他們婚禮都快結束了。」

 

舅舅看著我搖搖頭說，「是真的，你走之後他就取消了婚禮，他們兩個連結婚證都沒有拿。」

 

聽完之後我很悵然。

 

居然沒有結成也真是稀罕。

 

「另外就是他好像在找你。」舅舅這樣給我轉述著。

 

我看著窗外很不錯的天氣說，「這樣的天氣錯過了就沒有了，舅舅，我想出去吹吹風。」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這句話，但我想應該是懂了。

 

要不然也不會在他出去又回來的時候眼眶都變紅了。

 

我們在外面散步的時候，我問他，「要是姜祈星找我的話，舅舅要告訴他我在哪裡嗎？」

 

舅舅停下了他的步子，「小離想讓我怎麼回答？」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是既然我們都不知道的話，就不要告訴他了。」

 

可是當姜祈星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發現一切的預演都是假的。

 

他整個人變得很頹廢，眼睛也很迷茫。

 

他看著我，問我，「為什麼生病了不告訴我？」

 

我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笑了笑對他說，「陳尋都看出來我生病了。」

 

我不知道這句話的S傷力有多大。

 

我隻知道他突然跪在我的面前說對不起。

 

「哥哥，你沒有對不起我。這些年來你一直照顧著我，已經很努力了。」我寬慰他，可說到最後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寬慰著什麼。

 

舅舅看著我和他最終還是把我帶走了。

 

「我以為你回來，你們兩個都把話說清楚了。」

 

我想了想，我是說清楚了的，甚至我把自己的資產都給了他。

 

「我說的不夠清楚嗎？」我扭頭看向舅舅。

 

舅舅笑了笑，「他心裡有你，他放不下你。」

 

聽到這句話我也笑了。

 

那又怎麼樣呢？曾經沒有表達的，現在已經過去了。

 

「舅舅把真相告訴他，好不好？」我突然想使壞。

 

要是讓姜祈星知道我快S了，他是會放棄還是會掙扎？

 

我不知道，舅舅也不知道。

 

但是從結果上來說，姜祈星自己去找醫生問了。

 

醫生是不會隱瞞的。

 

尤其是國外的醫生。

 

姜祈星在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做事情十分的小心翼翼。

 

「姜祈星，我們回不去了。」我推開他要碰我的手。

 

他皺著眉，「沒關系的小離，我們還有以後，還有很久很久的以後。」

 

我搖了搖頭，「你已經問過醫生了，我們是沒有以後的，白染才是你的歸宿，回去吧。」

 

他不肯。

 

在某種程度上姜祈星很執著，有時候我也很佩服他這個執著。

 

但是現在我就很不喜歡。

 

「你不需要這樣，你還健康。」我疲憊的說，我真的不想再繼續這樣的場面下去了。

 

姜祈星看著我，悲傷的說不出話，整個人都在顫抖。

 

「小離，我沒想過你會離開我。」他忍住了哭泣對我說。

 

我笑了笑，像小時候一樣拉著他的小手指。

 

「哥，人世間沒有不散的宴席，隻不過我們的散來的早了些。」

 

他不停的和我說著對不起。

 

「沒事的，真的沒事的，能有什麼事呢？」我的安慰似乎起不了什麼作用。

 

他緊緊的抱著我。

 

「哥，我疼。」

 

我皺著眉，身子現在碰不得，碰一下都很疼。

 

「小離，我舍不得你，你以後不要叫我哥了好不好？」他輕輕的，懇求似的問我。

 

我突然覺得很想笑。

 

他在求我什麼呢？

 

有時候我一直叫他的名字叫到了18歲。

 

可發生那件事情之後，他再也不讓我交了。

 

我從18歲到23歲一直都叫他哥哥。

 

他現在讓我改了。

 

可就是稱呼改了，關系能改嗎？

 

關系改了，我又能活多久呢？

 

我清晰的看著他，「哥，算了，別再掙扎了。」

 

我淡漠的對他說。

 

他現在知道自己的心了，悔過了，可我受到的那些傷呢？

 

那些都是實實在在一道一道的刻在我的心上。

 

「是我錯了。」

 

他對我說。

 

我搖搖頭，「沒有什麼對錯的，人和人之間的事，哪能用對錯來衡量。」

 

我知道他聽不進去，可我還是想說。

 

「我們之間更是沒有這種東西，爸媽去世之後，如果不是你，我活不下來的資產也不會有的。」我一句話又一句話的陳述著客觀事實。

 

就是沒有一絲絲的感情。

 

姜祈星想抱著我哭，可他又不敢。

 

不敢就算了，我不想強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