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已成惘然

第4章

這是從前的宋晚想都不敢想的。


 


他又問宋晚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宋晚頓了頓說,“我想去爬山,你答應過要補給我一個告白的。”


當年,宋晚和顧銘遠在一起後,他答應宋晚要給她一個正式的告白。


 


他說,會在這座城市最高的地方向宋晚宣告他的愛意。


 


可婚後他卻總是以工作忙為理由推辭。


 


宋晚知道,他不是不想說,隻是不想對除了藍馨外的其他人說。


 


現在,宋晚想在臨走前聽聽那句遲來的告白。


 


就當圓了宋晚二十歲的一個夢。


 


顧銘遠滿口答應,收拾好行李開車帶宋晚來到了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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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們即將啟程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接通後沒多久,他便露出猶豫的神色。


 


很快,他開口道,“抱歉晚晚......”


 


“又去不了了,是嗎?”


 


宋晚打斷他,臉上的表情平靜如水。


 


顧銘遠強忍心中異樣的不安感,點了點頭。


 


然後就頭也不回地拋下宋晚。


 


“顧銘遠,真的非去不可嗎?”宋晚突然叫住他。


 


顧銘遠頓了頓,卻沒有停下腳步,像是迫不及待地去奔赴一場偉大的愛戀之約。


 


第9章 天涯海角,不復相見


 


看著他的背影,宋晚突然覺得好沒勁。


 


當年許下承諾的人已經變了心,隻有輕易就信了的人在苦苦等待。


 


宋晚獨自一人爬上了山,任由毒辣的太陽打在身上,任由自己大汗淋漓。


 


直到登上山頂,俯視著芸芸眾生。宋晚大喊著:“宋晚,你一定要自己愛自己!”


 


即便沒有任何人愛你,你也要愛自己!


 


待宋晚回到家後,顧銘遠還沒回來。宋晚習慣性打開朋友圈,發現藍馨果然更新了。


 


[收到了心上人設向大海訴說的告白,浪漫至S不渝!]


 


原來顧銘遠是去陪藍馨看海了。


 


他不肯陪宋晚爬山,不肯履行他們二十歲的承諾,卻願意告訴全世界他愛她。


 


宋晚自嘲一笑。


 


也許是連日來太過疲憊,她有些心力交瘁。


 


就在她下樓梯時不小心踩空了一腳,很快,她便覺得眼前一黑竟然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她的身上瞬間密密麻麻的疼痛,一縷鮮血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銘遠……”


 


也許是多年的習慣使然,她下意識給自己唯一的親人打了個電話。


 


可電話接通後,顧銘遠卻說:“晚晚,我這邊有個重要會議暫時走不開,有什麼事晚點再說!”


 


說完,他就迅速掛斷了電話。


 


可宋晚剛剛分明看到藍馨發朋友圈了。


 


她說,顧銘遠在陪她看電影。


 


宋晚又打了個電話過去,這次直接被按斷了。


 


“呵……”


 


宋晚自嘲一笑,用最後的力氣打了120。


 


當她再醒來時,已經穿著藍白條病號服躺在醫院了。


 


醫生說摔得有些嚴重,最好是住院觀察兩天。


 


可就在她去繳費時,竟然在醫院碰到了顧銘遠和藍馨。


 


他小心翼翼地哄著藍馨,無比耐心地喂藍馨喝著什麼藥。


 


“藍馨,別怕苦,吃了藥感冒才能好。”


 


原來,是感冒啊。


 


顧銘遠不管宋晚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卻為藍馨一個小小的感冒勞心勞力。


 


宋晚恍惚想到當初顧銘遠和她說,他喜歡堅強的女生。


 


所以宋晚遇到什麼事都盡量自己扛。


 


可他卻這樣耐心地哄著藍馨。


 


說到底,不過是愛與不愛的區別罷了。


 


“晚晚?!”


 


顧銘遠終於看到了她,他的手一抖,差點打翻了藥碗。


 


“你不是在開會麼。”


 


“我……是剛結束會議,馨馨生病了,我正巧送她來醫院。你怎麼會在醫院?”


 


一旁的護士告訴他,宋晚從樓梯上摔了下來,他瞬間皺緊了眉心。


 


“晚晚,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裡?”


 


“沒事。”宋晚平靜地回復。


 


顧銘遠這才松了口氣,他看了眼一旁楚楚可憐的藍馨,又說,“那你要是沒什麼事了,我就先送藍馨回去。等我送完她再回來照顧你,可以嗎?”


 


宋晚扯出一個笑來,“當然可以。”


 


顧銘遠沒有多想,迫不及待地攙扶著藍馨離開了。


 


而宋晚在病房中等到了傍晚,也沒有等到顧銘遠回來。


 


習慣性打開朋友圈,才知道他帶著藍馨去開賽車了。


 


他們自由馳騁在夜風中,顧銘遠的臉上滿是輕松愉悅,看不出一絲對宋晚的擔心。


 


宋晚像一個麻木的傀儡,心情沒有半分起伏。


 


繳完費後,沒再住院直接回了家。


 


既然他們門當戶對,那自己就為他們搭起這鵲橋,給他們挑明這層朦朧愛意的契機吧。


 


宋晚將家中自己所剩的物品一件不留地全部清理出來,丟進了垃圾站。


 


該舍棄的東西,不必留戀。


 


沒人能夠一邊接納新的,一邊又對舊的難以釋懷。


 


空蕩蕩的屋子,再無宋晚的絲毫蹤跡。


 


自此往後,宋晚這個人將徹底消失在這個地方。


 


一切弄妥當後,宋晚拿出一張信紙,給顧銘遠留了一張便條。


 


“顧銘遠,我們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


 


“你可以毫無顧忌地與你的馨馨相伴了,願你們美滿。”


 


“往後天涯海角,不復相見。”


 


宋晚最後瞧了一眼這個承載自己四年時光的家,拖著行李箱決然地走了出去。


 


沒有回望,沒有不舍……


 


第10章 他弄丟了她


 


另一邊,錦繡江山。


 


顧銘遠在藍馨家裡待了兩日,第三日晚間才回到家中。


 


顧銘遠有胃病,以往宋晚會為他精心熬制暖胃湯,可今日廚房裡毫無動靜。


 


整個家裡一片漆黑。


 


難道她又在鬧別扭?


 


“啪!”燈光亮起,客廳裡空空蕩蕩,唯有茶幾上擺放著一堆物件。


 


顧銘遠不禁心生疑竇:“晚晚?”


 


他接連呼喊數聲,卻無人應答。


 


當他推開臥室的門,打開燈,隻見床鋪上空無一人。


 


窗戶大開,窗簾隨風舞動。


 


顧銘遠立刻察覺,臥室裡的物品少了許多,使得整個房間顯得格外空曠。


 


剎那間,一種慌亂之感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仿佛有某種珍貴的東西正在悄然消逝,他想要抓住,卻無能為力。


 


他疾步走到客廳的茶幾旁,頓時僵在原地。


 


蒂芙尼手鏈,星黛露公仔,梵克雅寶的手鏈,他親手繪制的畫冊……


 


皆是他曾贈予宋晚的禮物,旁邊還壓著一張便籤。


 


他的胸口仿若被一塊巨石壓住,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每前進一步,都似踏在自己的心尖之上。


 


拿起便籤,他整個人呆若木雞。


 


“顧銘遠,我們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


 


“你可以毫無阻礙地與你的馨馨相守了,祝你們順遂。”


 


“往後海角天涯,不復相見。”


 


他的腦海中一陣轟鳴,心髒好似被重重捶打。


 


宋晚要與他分手?而且已經離去?


 


他不願相信,宋晚定是因吃醋與自己鬧著玩,不過是想多獲取些關愛罷了。


 


但下意識地,顧銘遠衝向臥室。


 


他並未留意到,那些被風吹落到沙發底下和角落裡的聊天記錄與照片。


 


梳妝臺上空無一物,顧銘遠翻遍衣櫃與抽屜,裡面僅剩下他自己的物品孤零零地擺放著,再不見宋晚的絲毫痕跡。


 


他轉身邁向書房,書房曾是除臥室之外他們最常共處的地方,往昔休息日時,他們常常在書房消磨一整天的時光。


 


他匆忙地翻找著各類書籍資料,而宋晚就在旁邊默默地閱讀。


 


踏出房門的剎那,他的腳步陡然僵住。


 


桌上的花瓶,原本插著宋晚最愛的向日葵,如今卻換成了藍馨喜歡的白玫瑰。


 


“什麼時候……她什麼時候將這些換掉的?”


 


顧銘遠不禁低語,又不甘心地查看了其餘幾個房間。


 


書房、浴室、廚房……


 


每查看一個房間,他的心情便愈發沉重。


 


就連家中那本記錄著他們點點滴滴的紀念冊也不見了蹤影,隻在書架角落留下一點壓痕。


 


顧銘遠呆立在原地,愣愣地望著這一切。


 


“不會的,不會的,晚晚一定是生我的氣躲起來了,她那麼愛我怎麼會離開?”


 


然而慌亂的神色卻暴露了他的內心,他急忙掏出手機撥打宋晚的號碼。


 


“嘟——”


 


一聲悠長的系統提示音,顧銘遠從未覺得它會如此漫長。


 


久到他幾乎要停止呼吸。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Thesubscriber....”


 


冰冷的電子音,讓他的心徹底沉入深淵。


 


他又瞧了瞧宋晚留下的便籤,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她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去。


 


明明幾天前他們還一起吃早餐,還……


 


突然,他才記起,是他弄丟了她。


 


兩天前,他將摔下樓的宋晚一個人扔在醫院裡,隻因忙於藍馨的事情,他對她的行蹤全然不知。


 


宋晚最後是否平安歸家?那天她何時回來的?


 


她又……何時離開的?


 


第11章 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找


 


所有的一切,顧銘遠都茫然不知。


 


他想起宋晚常去的那家咖啡店,匆忙趕了過去,一進門就焦急地問店員:“你有沒有看到宋晚?她有沒有來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