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她不對勁兒

第2章

我甩手就走,衡嶽在後面跳腳罵道:「又耍你的臭德行!」


 


突然背上一沉,我感覺一座泰山壓了上來,差點給跪了。


 


「我S也不走。」她雙手勒住我的脖子,雙腿環上我的腰。


 


造孽啊……


 


「你再不下來,我就先S了……」我忍住吐血的衝動,她看著挺瘦弱,怎麼S沉S沉的!


 


「除非你讓我留下來。」她的嘴唇若有似無的貼在我的耳邊,痒得我心躁。


 


「好……」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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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真不了……」


 


「磐姐姐~」她在我背上晃,猛獸撒嬌,我眼前一黑。


 


「真的真的!快下來!」


 


終於,眼前清明了。


 


我聽到有人在笑,竟然是師兄。


 


「師妹啊,人你就留著,這事兒我不會張揚,隻是瞞不了多久,祈乙山莊還會找來的。」


 


長裳先我一步,行禮道:「掌門,落毓是落毓,長裳是長裳,前塵舊夢不忍再提,我隻盼今生能守她無虞。」


 


「長裳……」衡嶽負手而立,望著她沉思片刻。


 


「也罷,你安心留下。」


 


「拜謝掌門。」


 


7


 


翌日,我睜開眼,線香在石室縈繞,我有些恍惚,這怕不是一場夢?


 


落毓沒有魂飛魄散,她回來了。


 


三百年前那場正邪爭鬥,魔尊鮫烈的斷魂劍,是斬向我的。


 


那時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包括我自己。


 


她替我受了這一難,我看到她隕落,神思一片空白。


 


後來的三百年中,我情願當時S的是自己。


 


「我最不喜歡欠別人的。」


 


更何況是欠落毓,她明明是我的S對頭。


 


我是記恨她,出身好,天資高,她比我年幼得多,我埋頭修煉的幾百年才趕得上她一半。


 


恨啊。


 


不過這三百年來我也算想通了,師父在的時候說過,這世上有比修道成仙更重要的事情,勸我逍遙些好。


 


師父是蕪長老的師兄,早已坐化成仙了,他說話隻說一半,更重要的事情,那是何事?


 


故作玄機。


 


「磐姐姐!磐姐姐!」


 


門外震天響,吼得我這石室都往下掉沙。


 


「吵什麼吵!」


 


我走出石室,才從山洞鑽出來,就見一個人影撲來,我下意識想躲,但又猶豫了。


 


也罷。


 


「磐姐姐,我不要一個人在殿裡睡!昨晚又有天雷響,我害怕!」她抱著我撒嬌。


 


天雷?天雷能打到齊雲宗?


 


「打不S你的。」我面無表情。


 


「會的。」她害怕極了地埋首在我懷裡。


 


不是,你往哪兒埋呢?


 


我推開她:「請你自重。」


 


「哦。」她喪氣的站在一旁,兩隻獸耳晃來晃去。


 


話沒說重吧?我思量著。


 


欠人情就是難還,我恨。


 


「吃飯沒有?」我想起來她還需飲食。


 


「餓。」她揉了揉肚子。


 


8


 


齊雲宗,百味堂。


 


我早已闢谷,幾百年未踏入此處,來來往往的弟子埋頭鹌鹑似的,聲細如蚊的向我問好。


 


我周圍一圈無人落座,習慣了,這些年我一個弟子沒收,清淨。


 


「磐羽仙尊,您的東西。」管事將飲食擺滿桌子,我對長裳抬手,示意她吃。


 


「痛。」她伸出左手,掌心被火炙烤了一樣,皮肉都翻爛了。


 


這是被五行極陽之火所傷,看著不嚴重,恢復卻很慢。


 


「剛才為何不說?」我的語氣不算好,她果然又委屈了。


 


「因為我法力太低了嘛,長炎雖認我,但我現在用劍身體受不住。」


 


對,我怎麼忘了這點。


 


長炎劍是神物,修為不高是駕馭不住它的,就連我動它,不消三刻也是傷身。


 


昨天她還握劍和師兄打了一場,沒受內傷已經算是劍認主了。


 


我自知有錯,一時無話,專心給她療傷。


 


長裳動了動手指,歉聲道:「磐姐姐你別生氣,我一定好好修煉,不會再受傷了。」


 


「右手能用嗎?」我問。


 


「能!」


 


她積極證明自己,可笨手笨腳的樣兒看得人著急,隻見她別扭地拿起筷子夾丸子,那丸子就骨碌碌滾下桌去。


 


不忍直視。


 


「行了,我喂你。」我奪過筷子,把菜喂到她嘴邊。


 


「謝謝磐姐姐。」她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心安理得的享受投喂。


 


我有種上當的感覺。


 


很怪,說不上哪兒怪。


 


落毓吃飯竟然要人喂,要是上輩子我聽到這消息一定先笑S,就這,仙道第一?


 


要知道落毓可是無所不能無所不會,離成仙那可就是一步的事兒了。


 


可我眼前這個人是誰?


 


吃到好吃的飯菜眼睛都亮了,兩隻藏不住心事兒的耳朵晃動著。


 


「磐姐姐,還要那個白色的菜!」


 


「那叫筍尖。」


 


「還要筍尖!」


 


一桌的菜,她全給吃幹淨了,管事滿意地笑眯了眼。


 


9


 


回殿的路上我都在懷疑中度過,她真的是落毓?


 


落毓怎麼會變化這麼大?


 


還是說,我從前並不了解她?


 


以至於連她對我的心意都沒看出半分。


 


我一路都在沉思,絲毫沒有注意到她何時牽住我的手,路過的弟子又在交頭接耳些什麼。


 


轟隆隆,天上一陣雷聲響過,烏雲遮日,天色瞬間暗沉。


 


怪事,明明齊雲宗已經許久不響雷了,我反應過來去看長裳,她已是面色慘白,額頭冒汗。


 


我帶她回到殿內,門窗都關嚴了,外面雷雨呼嘯而至。


 


我使金光罩殿,那雷聲雨聲聽著細了許多,可長裳依舊發抖。


 


我給她蓋好被子,寬慰道:「放心,我就在這兒守著你,不會有事。」


 


她抓緊我的手,顫抖著點頭。


 


我看向窗外,風雨晦朔,天色成墨,接連的閃電亮的詭異,雷聲轟轟,眼前檀桌上的琉璃盞都微微顫動。


 


妖若修煉,必經三道雷劫,但齊雲宗是天下第一宗,庇佑過不少妖收為己用,那雷劫早化了。


 


從未有過如此情況。


 


「好冷……」


 


長裳已經意識不清,陷入昏睡,口齒不清地呢喃。


 


我一摸她額頭,俱是冷汗。


 


明明現在是酷暑,她呼出的氣卻都是白霜。


 


我御術給她驅寒,但她是雪獸,本就不能承受太多火氣。


 


我一時無法,隻得打了熱水給她擦汗。


 


她臉上還殘留昨日比試時留下的疤痕,像無瑕玉石上多了道裂痕。


 


我輕輕一抹,給她隱去疤痕。


 


她這般沉睡的模樣,和長生棺裡的落毓一模一樣,我竟從這容貌有異的二人中,看出一致的神情。


 


我心緒不寧,抬頭隻見外面暴雨狂風,雷霆閃電不曾停息。


 


正想喚起水波咒給師兄傳訊,卻先收到他的消息。


 


「天機閣,速來。」


 


我看向床頭,長裳睡得並不安穩,我輕輕抽出被她握緊的手,往天機閣趕去。


 


10


 


「何事這麼匆忙?」我問道。


 


「你來瞧。」師兄指向閣中懸浮在空中的星盤,星位竟已亂做一團,原本平穩的北鬥針此刻也轉動不停。


 


「怎麼會……」我驚疑不定,這星盤百年間從未有過如此亂象。


 


我回頭看向師兄,問道:「魔界有異?」


 


「是,也不全是,鮫烈雖S,但他留下的斷魂劍仍在世間,引無數人搶奪,昨日才聽聞白鷺山莊的人去了魔界,S了不少人。」


 


「不要命。」我冷笑。


 


修道之人,邪心私欲不會比妖魔少,往往隻會更惡。


 


「對了師兄,我正要同你說,今天這場雷雨你不覺得奇?」


 


師兄沉默地看著我,我道:「長裳還有一場雷劫未歷,我擔心她撐不住。」


 


他還是不言,我覺察到不對,忙道:「你叫我來究竟何事?」


 


師兄開口:「這場劫她挺不過去,誰都護不住她。」


 


「怎麼會?!」


 


「你當這星盤是怎麼亂的?我用它推演落毓今世的命格,算出她命早該絕,昨日同她過手時,我察覺到她魂魄不穩,已有離散之象。」


 


師兄不忍再說下去,可我知道,魂魄離散之象,不僅再無來世,且隻能墮鬼道,永不超生。


 


斷魂劍威力如此,不怪世間眾人爭奪。


 


我冷靜下來問:「這一劫,可有解法?」


 


師兄搖搖頭,道:「此劫無解,她命早該絕,我之所以告訴你,是不忍你過後傷心。」


 


不,我後退一步,落毓絕不能S。


 


「尋到斷魂劍!隻要有斷魂劍,定能為她聚魂!」


 


「尋到那魔物又有何用?聚魂之術是邪術,你要去修魔道嗎?!更何況她還有雷劫!你想逆天而行?!」


 


我震驚地看著師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蕪長老騙我,他不想讓我去尋斷魂劍,才說落毓已經魂飛魄散,是不是?」


 


師兄神色復雜的看著我:「磐羽,你別犯糊塗。」


 


我的心如灌了鉛,艱難開口:「可我不能看她再S在我眼前……」


 


師兄苦勸:「你休做傻事,等我去尋蕪長老,或許他有辦法。」


 


我不再多言,轉身走出殿外。


 


11


 


剛進殿我就被徹骨的寒氣激得一顫。


 


內室已結了一層白霜,梁上都掛著冰柱。


 


我大步走向床頭,掀開紗幔一看,床鋪上空無一人。


 


我慌忙起身尋長裳,卻聽得角落傳來微弱的啜泣聲。


 


我松了口氣,慢慢走過去。


 


「方才師兄急喚我,我才……」


 


一個冰冷的人猛然撞進我懷裡,纏得我不得脫身。


 


我拍了拍她肩膀,道:「別怕。」


 


「磐姐姐別走了好不好?」


 


我輕笑:「不走,倒是你可別哭了,我這殿都結冰了。」


 


她抽了抽鼻子,啞聲道:「那要磐姐姐一直抱著我才行。」


 


「……好。」


 


窗外的雷雨聲漸漸小了,夜已過半,我盯著床頂的浮雕花,無比清醒。


 


我一定是被雷劈了才會答應和她同床共枕。


 


「磐姐姐還睡不著嗎?」


 


懷裡的人壓著我的左邊肩膀,有些麻木。


 


「嗯。」


 


「我也睡不著,不過我是高興得睡不著。」


 


我沒搭她的話,因為我知道她沒什麼好話。


 


「磐姐姐,我們何時結為道侶?」


 


「嗯?」我滿臉問號。


 


「難道磐姐姐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嗎?還是喜歡我從前的模樣?我現在回來了,你不用再去親我冷冰冰的屍體了。」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好像我是什麼變態似的。


 


再說了這是模樣的問題嗎?


 


我瞬間想彈身而起,又勉強忍住。


 


萬語千言在心口,最終我隻問她:「你何時開始對我有不軌之心?」


 


她嘆了一口冷氣:「說來話長,你肯定記不得了。」


 


「長話短說。」


 


她突然問:「磐姐姐還記得你第一次下山遊講,去的是哪兒嗎?」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