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患良策

府衙的案牘庫散發著陳年墨香。我小心翻動著泛黃的卷宗，按照蘇大人，不對！是婉清的要求整理歷年積案。

"這份卷宗有問題。"我的手指停在一樁十年前的土地糾紛案上，"結案判詞與口供明顯矛盾。"

婉清湊過來看，一縷髮絲擦過我的臉頰。她身上淡淡的藥香讓我心跳加速。

"你發現了什麼？"她問。

我指向幾處細節："這是先帝時期戶部侍郎王大人經手的案子，結案後三個月，他就被貶嶺南。而當時負責查辦他的，正是現在的趙宰相..."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婉清臉色驟變，一把將我推開。一支弩箭擦著她的衣袖釘在書架上！

"趴下！"她吹滅油燈，從腰間抽出軟劍。黑暗中，幾個黑影從屋簷躍下。我抄起硯臺砸向最先衝進來的刺客。

混戰中，我瞥見一道寒光直取婉清後背。來不及思考，我撲了過去。劇痛從肩胛炸開，溫熱的液體瞬間浸透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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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呲！"婉清的驚呼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再醒來時，我躺在陌生的廂房裡。檀木床榻，錦緞被褥，窗邊藥爐咕嘟冒著熱氣。

"別動。"婉清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她換回了女裝，素白襦裙襯得面容如玉。此刻她正端著藥碗，眼圈泛紅："傷口會裂開的。"

我這才注意到她髮髻鬆散，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看來守了不止一夜。

養傷的日子裡，婉清每天親自來換藥。她的手很輕，指尖微涼，每次觸碰都讓我呼吸發緊。有天她突然說："其實，我父親是前禮部侍郎蘇頤。"

我手中的書冊差點掉落——那可是三年前因直言進諫被貶的大臣！

"我女扮男裝出仕，就是為了查清父親被構陷的真相。"她的聲音帶著哽咽，"現在，你也被捲進來了..."

我輕輕握住她的手："下官願效犬馬之勞。"

七日後，縣裡突發水患。濁浪衝垮堤壩，城外村莊盡成澤國。知府召集眾人商議，卻無計可施。

"下官有一策。"我拖著未愈的身子站了出來，"可徵調城內竹木打造排筏，再開西渠分洪入舊河道。"

滿堂譁然。趙明德冷笑："書呆子也敢妄議水利？"

"讓他說完。"婉清出聲支持。

我詳細講解了疏導之法，甚至畫出簡圖。知府將信將疑，但災情緊急，隻得一試。

三日後，水勢果然漸退。災民們跪在府衙前高喊"青天大老爺"，卻把功勞都算在了我頭上。

那晚婉清來到我的住處，帶來一壺溫酒："李公子今日大顯身手，讓下官刮目相看。"

月光下，她眼波流轉的樣子讓我心醉。酒過三巡，她忽然輕嘆："若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我鼓起勇氣，輕輕覆上她的手："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