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哎呀，你不提我都忘了，我現在回——」

 

顧原突然快步走來，一把奪過我的手機。

 

「先吃飯，菜都好了。」

 

我起了疑心。

 

「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顧原眼神閃躲，忽然手機屏幕亮起，「嘀嗒」一聲。

 

來微信了。

 

顧原下意識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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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啊？給你發消息約你去圖書館，還叫你『小學妹』？」

 

我沒有設置密碼的習慣，這下被顧原看了個精光。

 

「什麼誰啊，你別轉移話題！」

 

「到底什麼事？你快說啊，不然我可給我媽打電話了。」

 

顧原嚴肅得很：「你先說這個人是誰。」

 

「就——一個大二的學長，不是很熟。」

 

「不熟上來就約你。」

 

「我不會去的，你快把手機還我。」

 

我蹦起來就去搶，顧原一下舉得老高。

 

哪知還是被身高壓制，根本搶不到。

 

我直接蹿到他身上，兩條腿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腰間。

 

他手下意識地攬住我的腿。

 

我大膽地貼緊他，襯衫很薄，能感受到顧原滾燙的腹肌。

 

顧原臉一下就紅透了。

 

我一臉壞笑，湊近他耳畔。

 

用撒嬌的語氣對他說。

 

「你快說呀，我等不及了。」

 

眼看著那抹紅很快漫到耳際。

 

這怎麼不算勾引清純男大呢？

 

過了許久，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相親。」

 

「什麼？」我沒聽清。

 

顧原沉默了幾秒，手也控住我不讓我下去。

 

「你故意的，姜蘇葉。」

 

我是真沒聽清！

 

「幹媽讓你去相親」

 

這下輪到我沉默了。

 

我才大一，相哪門子的親啊？！

 

19

 

顧原的手藝比想象中好很多。

 

酒壯慫人膽。

 

幾杯酒下肚，我大膽地提出要和顧原玩真心局。

 

顧原爽快地答應了。

 

我窩進沙發，臉蛋潮紅，問了他自己一直介意的一件事。

 

「顧原，你喜歡陳伽儀嗎？」

 

對方秒答。

 

「不喜歡啊。」

 

「她表白過，我一秒都沒猶豫，當下就拒絕了。」

 

我騰的一下直起身，手比畫著。

 

「那你為什麼送她那麼大一箱泡泡瑪特？你都沒有送過我。」

 

顧原愣了：「誰說是我送的？她拜託我幫她搬一下而已。」

 

「那，那天在街角書店，那個女人又是誰？她還幫你掸衣服。」

 

「那個啊，那是我師母。」

 

「……」

 

顧原喝光了杯中酒，也借著一點點酒勁兒說。

 

「該我了吧，你都問兩個問題了。」

 

原來之前的事情，都是誤會。

 

其實我還有想問的。

 

但此刻腦袋瓜有點暈，我便輕輕「嗯」了一聲。

 

「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

 

沒想到顧原打直球。

 

我頓住，側頭看過去。

 

「你——怎麼發現的？」明明都以為是玩笑話的呀。

 

顧原輕笑了下。

 

「你斷片那天，抱著我一頓亂親，我又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可他明明就像個機器人一樣沒有回應啊！

 

「那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顧原看向我的目光幽深，說：「你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沒問呢。」

 

「小氣鬼。」

 

我老實點點頭，示意他問。

 

「能不能不去相親？」

 

我嗤嗤笑著：「不去相親有什麼獎勵嗎？」

 

「比如說請我看電影？請我吃一個月的 KFC？請我……」

 

他忽然湊近我，手指纏繞著我的發絲一點點向上，落在我的脖頸處，帶著撩人的氣息，突然道。

 

「我到底——怎麼樣才能讓姜蘇葉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我主動親了他一口。

 

「像這樣。」

 

而後又親了一口他的唇邊。

 

「這樣也可以。」

 

顧原喉結滾了滾。

 

「姜蘇葉，是你先開始的。」

 

下一秒，黑眸裡沾染了欲色，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收緊，冰涼的觸感讓我渾身像有電流劃過。

 

呼吸糾纏間。

 

他低頭吻住了我。

 

舌尖輕輕一撬，我便張開了嘴。

 

隨後就是男人的肆意掠奪。

 

許久後。

 

我面色潮紅地看著顧原。

 

隻聽見他說。

 

「磨人的小作精。」

 

「我的小青梅，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傲嬌地嘟了嘟嘴。

 

「看在你吻技還可以的情況下，我勉強考慮一下吧～」

 

「隻是還可以？」

 

「五分不能多了。」

 

多給五分怕你驕傲。

 

他忽然笑了，緊接著腰間一緊對我說了句。

 

「菜就多練。」

 

過了一會兒，他克制地收回滑進我後背的手，眼尾都沾染了紅，又問我。

 

「寶寶。」

 

「這下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靠著他肩膀差點被吻到嘴唇發麻，卻依舊嘴硬。

 

「勉強，答應你了……」

 

他把茶幾上的手機塞進我手裡。

 

「快給咱媽打電話，告訴她相親什麼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還記著這茬呢。

 

「……」

 

20

 

小組成績公布當天。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拿到了藝術系第一名。

 

紀羨趁機提議拉上顧原、紀伏宇跟大家一起去慶祝。

 

吃飯到一半，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你是，姜蘇葉嗎？」

 

21

 

晚上九點，我到了陳伽儀所在的清吧。

 

進門之前，我看到對面新開的一家咖啡館，門口的巨大草莓熊十分可愛。

 

「雞尾酒可以嗎？」

 

我推拒，直奔主題。

 

「我不摻酒，你不妨有話直說。」

 

陳伽儀眼圈發紅，明顯有點醉了。

 

「聽說你和顧原是青梅竹馬？」

 

「我還聽說，你們倆在一起了？」

 

我挑眉，有些無語道。

 

「怎麼，還要跟你匯報進度？」

 

她緊咬嘴唇，竟然問：「你們睡了嗎？」

 

我沒了耐心：「你究竟想挖些什麼？」

 

「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真的很喜歡顧原。」

 

「你單相思與我何幹？我們應該還沒有熟到講這些閨中密語吧。」

 

她忽然歇斯底裡起來：「顧原和你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們壓根就不合適！」

 

我扯了扯嘴角，微笑著看她。

 

「不好意思，我們從小學、初中、高中，乃至大學，都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沒進入過我們的世界，怎麼會懂呢？」

 

幾分鍾後，陳伽儀抹了把眼淚，不再掙扎，自嘲地說。

 

「你走吧，我已經覺得自己夠賤了。」

 

臨走之前，我垂下眼眸看向她，淡淡地說。

 

「如果你輕視自己，別人自然也不會看得起你。」

 

22

 

晚上，我熟門熟路回到顧原工作室。

 

剛一進門就被反抱住。

 

他的臉埋進我的頸窩，黏糊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寶寶。」

 

「怎麼去了那麼久？」

 

「有沒有想我？」

 

從晚上吃飯到現在不過兩個小時。

 

顧原現在就像我小時候養的小貓一樣黏人。

 

我揉了揉他的頭發。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好黏人啊，顧原。」

 

「你這麼說，我會傷心的。」

 

「好～想你呀，洗好澡給你喂食，好不好？」

 

顧原滿意地「嗯」了一聲。

 

輕咬了一口我的脖頸，又親了親臉。

 

「今天有點餓，要吃飽一點。」

 

我耳根激起一陣痒意，推開他的臉。

 

「流氓，我說的是做飯。」

 

顧原大言不慚。

 

「我說的也是——做飯啊。」

 

23

 

這個冬天終於下了第一場雪。

 

學校門外的超市門前聚了很多人。

 

陳伽儀率先認出了我。

 

隻見她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轉而垂下眉眼，嘴角向下抿，一副受委屈的模樣。

 

走近才看清，有個女生跪坐在地上，衣服上都是泡面湯，估計是熱水剛泡好就灑了，大腿裸露的位置被燙紅了。

 

我拉著紀羨停下，讓她立刻給她哥打電話。

 

紀伏宇品學兼優，是學生會會長。

 

我打開手機錄視頻。

 

女生哭喊著。

 

「杜盈，你瘋了嗎？！」

 

下一秒，「啪」的一聲。

 

杜盈絲毫不客氣地抓起女孩的頭發，抬手就是一巴掌。

 

「怎麼樣，當小三的滋味如何？別人的男朋友很好睡，是嗎？」

 

女生嗚嗚哭著，小臉布滿斑駁的淚指著陳伽儀說。

 

「我才是他女朋友，她才是小三……」

 

杜盈輕蔑地笑了：「伽儀能撬你的牆腳？也不看看你長什麼德行。」

 

她旁邊的男生抬腿就是一腳。

 

「臭婊子，還不說實話？」

 

女生無助地搖頭。

 

「我真的沒有說謊……嗚嗚嗚。」

 

看戲的人越聚越多，但沒人站出來說話。

 

我將手機給紀羨，脫下外套擠進人群，用外套圍住她，擋在了她身前。

 

「你本事大了啊，杜盈，你知不知道蓄意傷人是犯法的？」

 

杜盈吐了口痰，明顯不服。

 

「有意思，你和顧原又不是學法律的，一個兩個都拿這玩意嚇唬我，有本事抓我啊！」

 

「她知三當三，我憑什麼不打她？」

 

我挑眉：「證據呢？」

 

忽然，身後響起一道清冷的嗓音。

 

「杜盈。」

 

有人小聲驚呼：「是學生會的人。」

 

和紀伏宇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穿著一身黑的男生。

 

他的目光在看到我身後的女生時，多了一絲心疼。

 

他立刻跑過來蹲下身幫女生擦拭著。

 

紀伏宇一臉嚴肅。

 

「之前就有學生和你班導舉報你運動會故意撞傷人，現在又在這裡霸凌同學。」

 

「我沒有！是她先搶伽儀男朋友的，是她先……伽儀, 你說話啊。」杜盈越說越沒底氣，到最後推了推陳伽儀的手臂。

 

陳伽儀眨著無辜的眼睛，撥開了杜盈的手。

 

「你在說什麼呀？」

 

蹲在地上的男生聲音顫抖, 厲聲反駁。

 

「我從始至終都隻愛小婉, 我和她們沒有任何關系, 一直都是陳伽儀單方面糾纏我, 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我有女朋友。」

 

陳伽儀緊咬著下唇一聲不吭，眼裡有淚。

 

她握在一起的手止不住顫抖。

 

隨後，陳伽儀又側身拉起杜盈的手，語氣極盡溫柔。

 

「盈盈, 不是你自己喜歡陳駿讓我幫你追他嗎？嗯？不是嗎？」

 

最後這聲更像是警告。

 

杜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眼圈瞬間紅了。

 

周圍議論聲此起彼伏。

 

紀伏宇推了推眼鏡, 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指了指杜盈和陳伽儀, 說。

 

「好了, 你們倆，跟我到校長室一趟吧。」

 

「同學，送你女朋友去醫院，費用清單留好。」

 

陳伽儀走之前, 我對她說。

 

「我和你說過的，輕視自己會被別人瞧不起的，現在我是真的瞧不起你。」

 

聲音不大, 但足以讓她聽清了。

 

三觀不正的人, 遲早會爛在泥土裡。

 

24

 

後來, 好在那個被送去醫院的女生隻是輕度燙傷。

 

自家的寶貝自家疼。

 

女生很勇敢地告訴了家長, 然後到學校大鬧了一場。

 

因此，杜盈和陳伽儀徹底鬧掰了。

 

杜盈被記了大過，陳伽儀矢口否認。

 

於是, 最後，杜盈賠償了全部的費用以及精神損失費。

 

沒有臉面的兩人雙雙轉學。

 

25

 

很快到了春節。

 

在外地就職的父親也回來, 此刻正在客廳裡皺著眉頭審視他未來的女婿。

 

顧原畢恭畢敬地敬了杯茶。

 

清脆的一聲「爸」，就把老丈人逗得合不攏嘴了。

 

我在廚房幫忙，搖頭嘆息。

 

「我爸也太好哄了吧, 自己女兒都被白菜拱了。」

 

正在煎魚的老媽忽然笑得直不起腰。

 

「我的閨女啊，你的意思是你是小豬吧！」

 

我這才意識到嘴瓢了。

 

撒著嬌抱住媽媽。

 

「才不是呢！」

 

除夕當晚，顧叔叔和顧阿姨提著大包小包來做客。

 

還給我包了個超級厚的紅包。

 

兩家人都沒想到會結為親家。

 

我們一起度過了最難忘的一頓年夜飯。

 

大人做飯, 小輩收拾。

 

茶餘飯後，大人們坐在客廳聊著天。

 

我和顧原負責打掃戰場。

 

突然, 他湊近我, 一本正經地說仙女是不可以洗碗的。

 

這點活他一人全包攬了。

 

他戴好手套，再次交代。

 

「寶寶，你在這裡監督我就好！」

 

我還是忍不住幫了點小忙, 將洗好的鍋底部擦幹淨重新放回灶臺上。

 

顧原忽然從背後抱住我，故意在我耳邊吐氣。

 

「怎麼啦，寶寶，想做飯啦？」

 

我臉紅透了, 迅速捂住他的嘴。

 

一家人都在客廳，這張S嘴在說什麼啊？！

 

我回身掐住他的臉。

 

「你這個流氓！我跟你拼啦！」

 

顧原笑著摟緊我。

 

「想哪去了，我說真的做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