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過他好像沒太在意。

「我呢，是 985 畢業的高才生。」他自我介紹道。

 

我點點頭，臉上沒什麼波瀾。

 

隨即他幹咳了一聲，又接著道：「聽你母親說，你有一套房產是吧？」

 

「沒錯。」

 

「那好，我們結婚後房產就是夫妻共同財產了，到時候要在上面加我的名字。」

 

我順毛的手頓住：「李先生，你一定是理工科的吧！」

 

他臉上有一絲詫異：「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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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你的法律知識有些匱乏了，或者你這是在跟我裝傻呢？」

 

他張口還要說些什麼，卻被我的話打斷：「失陪，我去一趟衛生間。」

 

路上我止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學歷造假了。

 

本來想在衛生間裡多拖一會兒，可一想到祈月還在外面。

 

雖然他肯定不會讓自己受到欺負，但我這心裡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可剛出衛生間，就聽到外面一陣嘈雜。

 

聲音的來源正是我們那一桌，那個姓李的正被變成人形的祈月按在桌子上揍，任憑他怎麼求饒都沒用。

 

我嚇壞了，腳下生風衝過去拉住祈月：「祈月你快點住手！」

 

不管祈月打他的緣由是什麼，但結果一定會對祈月不利。

 

祈月作為人並沒有身份證明。

 

這事兒絕對不能鬧大！

 

16

 

「你他媽聽不見嗎？趕緊給我住手！」

 

我真生氣了，喊他一遍根本沒用，這次爆了粗口他才停下。

 

祈月慢慢冷靜下來，他也知道自己闖禍了，低頭默默說了句：「對不起，沈鈺。」

 

我現在根本無暇顧他，必須得跟姓李的把這事談妥了才成。

 

絕對不能讓他去報警！

 

「李先生，你還好吧？」

 

他卻一下把我手給拍開，似乎想在我這兒找回場子：「你怎麼回事！自己有男朋友還來相親！」

 

「我對有主的女人可不感興趣，你瞧瞧，無端給我扣上個『三兒』的名號。」

 

不知道祈月跟他說了什麼，但我現在隻希望他能跟我把這事兒私了。

 

「李先生真是抱歉，怪我沒和他說清楚。都怪我，你看看咱們能不能把這事兒給私了，要什麼補償都行！」

 

他臉色變了變，故作正色道：「我也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這樣吧，你讓他給我道個歉，再賠我五千塊錢。」

 

說實話錢不是問題，關鍵是我怕祈月不樂意道歉。

 

他之前還是個什麼大人，自尊心肯定強得要S。

 

「祈月，你給他道個歉吧。」

 

沒辦法，為了息事寧人，祈月必須要忍下這口氣。

 

「休想！」他幾乎一秒都沒考慮。

 

「你難道還想再給我找麻煩嗎？聽話！」

 

這話一出祈月倒是肯低頭了，走到姓李的面前漫不經心道：「抱歉。」

 

姓李的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可我現下隻能忍著。

 

「咳咳，既然道歉那就得有誠意，他得 90 度鞠躬對我說『李先生對不起，懇請你原諒我！』。」

 

他真是蹬鼻子上臉了，祈月比我還不冷靜，又揮了揮拳頭。

 

我急忙攔住：「李先生，後半句就算了吧？再給你一千塊錢。」

 

「好吧，看在沈小姐的面子上。」

 

最終祈月 90 度鞠躬道歉，這事就算完了。

 

17

 

「誰讓你今天自作主張的？你知不知道你一個衝動給我帶來多大麻煩！」

 

祈月仿佛沒聽到我這話一樣。

 

「你為什麼要給他那麼多錢？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他就該打！」

 

這小子，看來還是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呵，你和他之間的事？這事要是沒我，你怎麼解決？祈月我問你，每次你有事哪回不是我跟在後面擦屁股？」

 

他還義正詞嚴上了，是還沒見識到法治社會的威力吧。

 

「沈鈺你記住，今天我丟了自尊都是為了你！」

 

我擺擺手，想告訴他他錯了：「祈月，你今天道歉是為了你自己知道嗎？」

 

他根本不聽我說的：「今天沒有你本大人也能把這事解決了！」

 

又自稱本大人！我算是見識到了，祈月骨子裡的桀骜不馴是與生俱來的，改不了的！

 

今天這事，不感謝我就算了，還要否定我！

 

「你本事倒是不小，反正你已經恢復好了，那麼厲害就出去自食其力吧。」

 

緊接著祈月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神受傷，猶如棄犬一般。

 

我的心髒不禁一抽，有點後悔把話說重了。

 

「給我回房間待著去！」

 

留下這句話後我轉身離開，不敢再看他的表情。

 

接下來我和祈月大半天都沒有交流，他按我說的一直待在自己房間裡。

 

其間我給他送午飯，敲了敲門把飯放在門口，可過了半小時飯菜仍然沒動。

 

他還真跟我賭氣上了，要知道以前他可是一頓飯都不能少。

 

就他會賭氣嗎？

 

愛吃不吃。

 

我沒給他送晚飯，午飯都不吃怎麼可能吃晚飯。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在祈月房門前躊躇徘徊。

 

都一天沒吃飯了，要不我拉下臉來哄哄他吧？反正以前都哄了他那麼多次了。

 

我敲門，裡頭沒人應。

 

接下來再敲幾次還是一樣。

 

不對勁。

 

我找來鑰匙把門打開，可房間裡哪還有祈月的影子？

 

隻有打開的窗戶和灌進來的冷風。

 

風刮在我的臉上就像在打我的臉。

 

虧我還想著哄他！

 

走就走吧，一句告別都不說，最好別再回來了！

 

18

 

發現祈月走了之後，我這一天都興致缺缺的。

 

以往愛吃的菜到嘴裡味同嚼蠟一般，我不停地說服自己是因為剛開始不習慣而已。

 

以後時間長就習慣了。

 

我給自己找了很多事做，以此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最後發現這些都無濟於事。

 

天色漸漸黑了，外面天氣那麼冷祈月該怎麼過夜啊？

 

這才不到一天，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住處？

 

心裡沒來由地煩躁。

 

最終我還是沒能說服自己，從被窩裡起來穿上衣服。

 

我要去把祈月找回來。

 

他不能連一句告別都沒留下就走！

 

「祈月！祈月！」

 

夜晚的外面真的很冷，我不禁把手縮到袖子裡。

 

「祈月，你在哪！」

 

出來半小時還沒找到祈月，我離家也越來越遠。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小巷子裡。

 

「祈月！你去哪了祈月！」

 

面前出來出現一個人影，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到了猥瑣醉漢的臉。

 

「妹妹，你是不是在找哥哥啊？哥哥我一個人寂寞S了。」

 

我暗道不好，拔腿就往前跑。

 

可身後那醉漢就如惡鬼一般緊緊纏著我，直到我面前出現了一堵牆。

 

真是天要亡我，這裡怎麼是個S角！

 

「別跑了小妹妹，陪哥哥一晚，保準讓你滿意！」

 

「你他媽趕緊給我滾！我要報警了！」

 

「報警？」他嗤笑一聲，「來不及了！」

 

醉漢朝我走過來，手快要碰到我的那一秒，處在絕望邊緣的我大喊：「祈月救我！」

 

19

 

都說人在絕望的時候喊的那個人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我竟然不知道不知不覺中，祈月已經成為我最信任的人。

 

醉漢的手剛碰到我，他整個人就被踹翻了。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我找了那麼久的祈月。

 

我哭了，既有被騷擾的恐懼，也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更有失而復得的驚喜。

 

「沈鈺，別害怕，是我，是你的祈月。」

 

祈月把我擁入懷裡，語氣溫柔地安撫我。

 

回家後，指責祈月的話還沒說出口，我就被他的樣子給嚇到了。

 

他回來後一句話都沒說，窩在沙發上，臉上是不正常的紅暈，還微微顫抖著。

 

像在克制著什麼。

 

這不會是……小動物都有的發Q期吧？

 

祈月的表現更加印證了我心中的猜想。

 

「祈月你忍忍！我去給你放冷水！」

 

我從沒有這麼慶幸過家裡有個浴缸。

 

浴室放著冷水，我去客廳扶祈月過去。

 

我把祈月架在我身上，此刻他身上燙得嚇人。

 

幾乎是剛靠過來，祈月的臉就緊緊貼著我的脖頸，不停地蹭來蹭去。

 

手也在我身上肆無忌憚地摸索著。

 

耳邊是他的喘息聲。

 

真他媽勾人！

 

難道我就沒有欲望的嗎？

 

20

 

好不容易把他放到浴缸裡, 祈月目光清明了不少。

 

他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 著急開口：「沈鈺，我之所以打那個姓李的, 是因為他說你一個女的有錢肯定是做了不幹淨的事。」

 

「他還說我是你B養的牛郎。」

 

他現在非提那男的幹嘛？

 

我撫摸著祈月的臉, 心疼道：「你提他幹嘛？我會教訓他的！」

 

冰冷的水刺骨得寒，祈月清醒的眼神卻逐漸被情欲吞噬。

 

「祈月你別泡冷水了好嗎？」

 

我慢慢靠近他, 唇覆上他的唇, 一瞬間我能感覺到祈月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不會接吻，隻是回憶著電視裡男女主接吻的情節, 慢慢加深這個吻。

 

祈月終於反應過來，手指託起我的下巴, 廝磨輾轉。

 

許久才分開。

 

「祈月你從水裡出來吧，我們換別的方法好不好？」

 

話裡的暗示顯而易見。

 

他沒說話, 我當他是默認了, 又將唇湊過去。

 

「不行, 出去！」

 

祈月用手肘擋著我，用僅剩的最後一絲理智拒絕我。

 

「我不想看你這麼難受！」

 

親都親了, 也不差那一步了, 何況這是我自願的。

 

「出去！」冷硬的口氣不容拒絕。

 

拗不過他，我隻好出去把門帶上，在門口靜靜守著。

 

良久，裡面終於傳來聲音：「沈鈺！」

 

「怎麼了祈月？」

 

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我不敢貿然進去。

 

「喊我的名字。」

 

啊？

 

我隻是愣了一瞬, 隨即照做。

 

一遍遍地重復著他的名字。

 

這個我曾經喊了很多遍的名字，竟然在此刻如此燙嘴。

 

不！是全身都被燙到。

 

21

 

泡了那麼久的冷水，第二天一早祈月不出意外地發燒了。

 

我給他喂了退燒藥，不時覆上他的額頭探探體溫。

 

「喂, 媽。」

 

昨晚我打電話把那件事跟她說了, 她氣得把難聽的詞都用在那個姓李的身上，揚聲不會讓他卷錢走人。

 

「鈺鈺啊，你放心，媽已經幫你把錢都要回來了。媽還打他給你出了口氣, 你爸也警告過他了。」

 

「那就好。」我的心算是放下了。

 

「不過聽說那天有個男孩子把他打得不輕，是誰啊？」

 

我捏了捏眉頭：「沒誰啊, 媽，我先掛了。」

 

祈月好像醒了。

 

我給他倒了杯水：「現在感覺怎麼樣？」

 

他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沒什麼感覺，我恢復得很快。」

 

「祈月, 」我心中有個疑問，「以前你這個時期都是怎麼過去的？」

 

他了然：「泡冷水, 自己解決。」

 

「那你昨天跑出去是因為……」

 

他摸了摸我的頭：「沈鈺, 我怕我那個樣子會嚇到你, 所以才不辭而別。」

 

原來如此, 祈月不是要離開我啊。

 

「對不起，那件事我誤會你了。」

 

我直接趴在他身上, 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悶聲道歉。

 

「都過去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是的是的, 但我隻想趴在你的懷裡不想起來了。

 

我並未說話，隻是一味地點頭。

 

「沈鈺。」

 

「嗯？」我抬頭看他。

 

「其實那個女生跟我解釋了『女朋友』的意思。」

 

「什麼？」

 

沒頭沒尾的話，讓我一瞬間有些迷茫。

 

我剛反應過來, 下一秒唇就被封住。

 

果然，我就說狐狸最是精明，更何況是祈月這隻狐狸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