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妖白桑
第1章
我是一隻思春的骨妖,披著一張美人皮,偽裝成人類找了個人類夫君。
我的夫君文文弱弱,幹幹淨淨,就是膽子有些小,見到S雞都會暈倒。
為了不嚇到他,我一直裝作溫婉柔弱的人類女子。
直到某天夜裡我餓的受不了,跑出門找了個山匪吃,卻不想一扭頭,正遇到抓著山匪屍體吃的滿嘴血紅的夫君。
他:?!
我:?!
1
我叫白桑,是個骨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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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可能沒人信。
我在成為妖前,其實是個人類醫女。
某天採藥不慎跌落了懸崖,屍身碰巧摔在一棵千年道行的樹妖旁邊,借著樹妖的靈氣,我腐化後的白骨在幾百年後重新支稜了起來,修成了個白骨精。
雖然成妖了,但我修為低的很,連人形都化不出來,隻能日日頂著一副森白的骨頭架子滿山晃。
滿山大大小小的妖看著我都覺得犯愁。
「好好的妖,咋就生的這麼醜。」
「沒血沒肉沒毛也就罷了,怎麼連皮都沒有。」
「醜的讓妖看一眼都要做噩夢。」
雖然但是……醜到你們了真是對不起了……
後來我眼瞅著眾妖一個接著一個的開始戀愛、成婚、生子。
唯獨我,做人做妖兩輩子了,連異性的手還沒摸過一次。
狐妖小唯姐姐問我。
「桑桑啊,你甘心嗎?」
我回的咬牙切齒。
「我、不、甘、心!」
「那行,那我就看在同為妖的份上幫幫你吧。」
於是隔天,小唯姐姐就教了我畫皮術。
先是去方圓幾百公裡的亂葬崗,找九十九座剛下葬的女子墳挖開,每一具女屍上取一塊最好最嫩的皮,用法術拼接起來,再配上高超的畫技,在這張皮上畫一張美人面。
如此,畫皮就做好了。
這張皮我做的極小心謹慎,當我穿上它時,滿山的妖都看呆了,再也沒有妖說我醜了。
小唯姐姐直接把我扔下了山。
「去吧,用這張皮去好好談一次戀愛。」
2
我進了山下的一個村子,成為了村裡的醫女。
村裡的生活很安詳也很平靜,在這裡生活,讓我總是會有種我其實從始至終都不曾S過的錯覺。
日子久了,我甚至都快忘了,我來這裡的初衷其實是想找男人來著。
直到有那麼一天,上山砍柴的村民們撿了個男人回來。
他們把男人扛進了我的屋裡。
「桑桑姑娘,你快來看看他還能不能救。」
我湊過去瞅。
就見躺在地上的男人滿身都是野獸留下的傷口,一張臉生的清雋幹淨,簡直是無S角的好看。
我立馬點頭去搗蒜。
「能救能救!包活的!」
我立馬把村民們趕了出去,用法力來修補男人身上傷口,確認他沒有生命危險後,我湊到那張臉旁邊,開始左看看右看看。
眾所周知,妖也是要吃飯的,而妖的糧食就是活人的精氣。
以前常聽山上的老妖說,好看的人體內的精氣也十分美味,我還真的挺想知道這人的精氣是什麼滋味的。
要不,嘗嘗?
我發誓啊!我絕對不是想親他!
我把嘴巴湊了過去,就湊到他的唇邊,正要吸一絲絲嘗嘗鮮,冷不丁就見他睜開了眼睛。
眼珠子黑漆漆直勾勾,就這麼和噘著嘴的我大眼瞪小眼。
他:「??」
我:「……」
我:「……我看你沒氣了,正在人工呼吸救你,你看你都被我救活過來了。」
男人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多謝姑娘救了我一命。」
「……」
竟然真信了。
竟然出乎意料的單純的可以。
3
男人說他姓拾,名月,是鄰村的秀才,進山想採些蘑菇,沒想到會遇到了狼群。
「萬幸,桑桑姑娘醫術高明,將我從閻王爺手裡搶了回來。」
拾月十分感激我,甚至還要給我行一個大禮。
我看著他全身纏滿的繃帶,果斷給他按回了床上。
「你要真想謝我,就快點好起來。」
拾月已經醒了,我也就沒了吸精氣的想法了。
畢竟當初那個想法隻是突如其來,一時的衝動。
況且,這男人弱的丫批!
他的脈搏虛弱的幾乎摸不到,一整個身子骨除了傷就是病。
花了半個月養傷,好不容易傷好些了,能下床了,可病還沒好。
走幾步路,累吐血了。
熬了會夜,又耗吐血了。
吹了冷風,又雙凍吐血了。
見我S雞,又雙叒嚇吐血了。
……
我要是閻王爺,我一定煩S他了。
什麼玩意就在眼皮子底下一閃一閃的。
村裡的趙大娘看著他直嘆氣。
「小拾啊,你這身子骨啊,就和我今早吃的蘿卜似的。」
拾月:「啊?」
趙大娘:「嘎嘣脆的。」
拾月:「……」
但不得不提的是,他那副弱不禁風的病美人模樣真的是深得我心!
我一邊給他熬藥,一邊忍不住浮想聯翩。
人類看一些可愛的貓貓狗狗大概也是這個想法吧。
好可愛。
好想一屁股坐S可怎麼辦?
4
在我的精心照顧之下,拾月身體終於好些了。
為了回報我,他自告奮勇要幫我採藥。
於是我和拾月二人同行入了山。
「小心點,聽說傷你的那群狼還在山裡呢,別又遇到它們了。」
然而怎麼也沒想到,竟說啥來啥。
馬上就要採完藥回去時,狼群忽然出現了。
它們惡狠狠的盯著拾月,尖利的獠牙往下滴著惡臭的涎水,幾聲吼叫後,朝著拾月直撲過來。
我嚇的不輕。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的病美人啊!就他那身子骨,哪還能經得住再來這麼一次啊!
我連忙將拾月撲倒在地,擋在他身前,撲過來的頭狼一爪子抓到了我的手臂,發出了皮肉被撕裂的悶響。
我尖叫了一聲,連忙捂住手臂,痛苦不已。
媽的!
我的皮啊!
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這麼一張美人皮啊!
我心疼的龇牙咧嘴,一抬頭,就看到拾月原本就很蒼白的面色,在這一刻居然變的更白了,滿眼都是心疼和擔憂。
「桑桑!」
「沒事沒事,皮肉傷。」
我想悄悄用法術趕走這群狼,卻沒想到剛一扭頭,就看到眾狼夾著尾巴後退,就和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
我第一反應就是摸臉。
難不成我剛才一不小心露出原形了?
拾月緊張不已,在我身後直接將我打橫抱了起來,就往山下跑。
「別怕,桑桑,我這就帶你回家!」
「……」
我隻怕你這個身板把我抱回去後會直接猝S。
好在我這段時間沒白努力,拾月的身體養的還不錯,抱著我一路狂奔之後隻是吐血暈倒,人還健在。
隔天我補好了手臂上的皮,準備去看看他,結果剛一出門,就看到了幾個打獵回來的獵戶,一臉的凝重。
我好奇的湊過去。
「發生啥事了?」
「是山裡那群野狼一夜之間全S了!嘖,S的那叫一個慘啊!」
「啊?」
「那些狼屍上都是獸爪痕跡,哎,看來山裡又出現更大的野獸了,桑桑姑娘,以後你進山採藥也得更加小心了。」
我眨了眨眼。
我還準備等補好皮就去找那群狼算賬來著。
哪隻獸下手這麼快啊!
不過山裡居然又出現了新的野獸,那我還真的得小心點。
畢竟我這皮可是很脆弱的,再被弄壞,我可就補不過來了。
4
入夏時,拾月的傷和病都好的差不多了。
他說他也沒什麼親人了,不如就留在我們村裡。
我說:「我們村裡沒闲人,你要不找個事做?」
拾月想了想。
然後轉天做起了教書先生。
村民們大多不識字,正缺這麼一個人,一時間眾人高興不已,紛紛把自家孩子送到了拾月手裡。
他借著我家院子開起了私塾,我闲來無事時,也會和那群皮孩子們一起聽課。
拾月的聲音清清朗朗,聽得我昏昏欲醉,直到一群小豆丁們開始問問題。
「先生先生!這句『朝聞道,夕S可矣』是什麼意思?」
拾月想了想。
「意思就是,『早上打聽好去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得S。』」
渾渾噩噩聽拾月聲音的我猛然驚醒,怔怔看他。
就見另一個小豆丁又問。
「先生,這句『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呢?」
「壯士不可以沒肱二頭肌,畢竟貨物太沉重,交貨地點又遠的走不過去。」
「那『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呢?」
「你父母在我手裡,你跑不了,就算你跑了我也會給你逮回來。」
「……」
是這個解釋嗎?
我撓了撓頭,感覺有哪裡不太對,但還說不上來。
畢竟我都S了好幾百年了,做人時讀的那點詩書也都忘幹淨了。
趙大娘在旁邊嘖嘖點頭。
「不愧是秀才啊,果然文採斐然,一定能給我們村教出好幾個狀元公出來!」
我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5
村裡有一個村霸,名叫張大力。
從我來村裡那天起,他就一直在糾纏我。
我懶得理他,可他一直在得寸進尺。
這天他又來了。
頂著一張蛤蟆一樣的臉,對著我拋媚眼。
「桑桑,我跟你說,這十裡八鄉的,就再沒有比我更優秀的男人了!我能看上你讓你做我的妻子,是你幾輩子都求不來的造化!你還在考慮什麼?咱們倆多配啊!」
我皮笑肉不笑。
「配你大爺。」
「我大爺?」
張大力一臉震驚。
「我大爺都八十歲了,你居然看上他了?沒想到你這麼重口啊!」
我懶得和他多說下去,扭頭就進房間裡了。
透過窗,看到拾月一直在盯著張大力看,向來溫和的目光這時竟透著幾分陰沉。
當晚我脫了皮,給畫皮補妝,冷不丁就聽到敲門聲。
「桑桑,我有些事,想和你談一談。」
嚇得我連忙把皮穿上,一著急,穿的擰擰巴巴,對鏡一看,是眼睛也歪了,嘴巴也斜了。
來不及調整,我隻能把門打開一條縫,伸手把臉捂住。
「談……談橫麼?」
因為嘴斜的關系,我說的話含糊不清。
卻讓拾月面色大變。
「桑桑,你……哭了?」
「我……我沒……」
「那個混蛋居然讓你哭?」
我還沒等解釋清楚,拾月扭頭就走了。
他瘦削的身體走的那叫一個氣勢洶洶。
我:「??」
隔天,我忽然聽說張大力斷了一條腿。
他平地走路時忽然莫名其妙就摔了,摔的哭爹喊娘,整個村的都跑去看熱鬧。
「嘖,真是活該!讓他平時那麼霸道!」
張大力惡狠狠的盯著說話那人。
「你等著!等我好了,你別想好過!」
他還沒忘記衝著我喊了一聲。
「桑桑!你等著!等我好了立馬就娶你進門!」
「……」
謝邀,咱看不上你。
然而張大力顯然低估了他的倒霉程度。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隻要走路,三步必摔,全村的鳥都專門去他腦袋上拉屎,喝水必嗆,吃飯必噎,在房子底下坐下,房瓦都能砸他天靈蓋上。
張大力怕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我沒做啥錯事啊!求天老爺網開一面,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