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湊到我的耳邊低聲道：

 

「就是他？」

 

我點了點頭。

 

「走吧，這種人我多看一眼都嫌髒。」

 

我的回答似乎取悅了謝昀。

 

他輕笑了一聲：「好。」

 

下一秒，謝昀摟著我走出電梯。

 

沒想到會被我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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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慕懷安的臉色鐵青。

 

他不管不顧地追了出來。

 

還沒碰到我，就被謝昀攔在了半空中。

 

14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對峙。

 

慕懷安嗤笑了一聲：

 

「哥們兒，我勸你放手。

 

「我跟昕昕之間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

 

站在原地，我莫名地打了個冷戰。

 

昕昕？

 

呵呵。

 

和慕懷安分手那天，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還歷歷在目。

 

如今倒叫我叫得這麼親熱。

 

惡心人這方面，他還真是有一套。

 

聽到他這麼叫我，謝昀的眉心也狠狠地跳了跳。

 

「哦？是嗎？

 

「顏顏是我的未婚妻，我不管你是個什麼東西，她現在愛的人是我。

 

「如果你再對她動手動腳，我會讓你知道下場。」

 

話落，慕懷安的眼神暗了暗。

 

眼前的這個男人非富即貴。

 

穿著打扮，看著都不像是他能惹的。

 

可那又如何？

 

身為男人，絕不能在此時丟了面子。

 

慕懷安看向我，眼神復雜。

 

「昕昕，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後悔和你分手了。

 

「你離開之後，我和外面的女人已經斷幹淨了。我四處找你的下落，怎麼都找不到。

 

「我們之間有過五年的過往，我不信你這麼快就變心了。

 

「你心裡還有我的，對不對？」

 

話落，慕懷安期待地看向我。

 

他眼底帶著濃濃的眷戀。

 

可我隻覺得困擾。

 

曾經，我也是真心地接受慕懷安的。

 

答應他追求的那天，我甚至想到了未來。

 

戀愛裡的女孩子。

 

除非不是真心的，不然沒有哪個不會想到結婚這一步。

 

我從不質疑真心。

 

但真心瞬息萬變。

 

我相信曾經有某一刻，慕懷安是真的喜歡我的。

 

可是這種喜歡太廉價了。

 

我不需要。

 

是慕懷安硬生生地把這段感情毀掉了。

 

事到如今又想挽回。

 

可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慕懷安，在你心裡我究竟算什麼呢？

 

「我真心待你的時候，你把我當成玩意兒看。甚至在公共場合羞辱我，踐踏我的尊嚴。

 

「就算是不想在一起，你明明也可以體面分手。我隻會好聚好散，並不會糾纏你的。

 

「你現在來跟我說這些，是想表達些什麼呢？

 

「塑造你的痴情人設？還是演著演著你自己都相信了？

 

「在我看來，你並不是真的愛我，隻是不甘。不甘心我們分開了之後，我找到了比你更好、更愛我的人。」

 

說到這裡，慕懷安的眼眶已經變得通紅。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著急地想解釋。

 

「不是的，昕昕，你誤會我了。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話落，慕懷安伸手想拉我。

 

卻猝不及防地被謝昀狠狠來了一拳。

 

慕懷安沒站穩。

 

一個趔趄，堪堪地後退了幾步。

 

謝昀紅著眼將我摟進懷裡，滿臉醋意。

 

「既然某些人這麼沒有眼力見。

 

「乖乖，你要不要告訴他，我們剛剛在房間都幹了些什麼？」

 

15

 

話落，慕懷安轉過頭SS地盯著我。

 

在看到我脖子上的吻痕時，徹底破防。

 

「你脖子上是什麼？你跟他已經睡過了對不對？

 

「顏昕，你怎麼敢！」

 

最後幾個字，慕懷安是咬著後槽牙說出口的。

 

我垂眸，抓住了謝昀的手。

 

他也反過來牽住我。

 

「是又如何？

 

「我們兩情相悅，做什麼你管得著嗎？

 

「快滾吧你，跟有病似的。」

 

話落，我徑直牽著謝昀離開。

 

身後，慕懷安憤怒地一拳打在了牆上。

 

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圍觀。

 

我自然是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

 

就算是他現在鬧著要去自S，也跟我沒有關系。

 

像慕懷安這樣自私的人，永遠都隻愛自己。

 

鬧了這麼一出，我覺得肚子更餓了。

 

往餐廳走的時候，我心疼地檢查著謝昀的手。

 

「你剛剛怎麼那麼沉不住氣？

 

「手沒有打疼吧？」

 

謝昀看著我，滿眼都是愛意。

 

「沒事，我就是受不了他碰你。一旦他要碰你，我就全身汗毛倒立，什麼也顧不得了。

 

「顏顏，你剛剛在他面前說我們兩情相悅，我真的好開心。」

 

我看著他，隻覺得鼻尖有些泛酸。

 

我一句話就能讓他這麼開心。

 

可想而知，那天我的話對他有多大的打擊。

 

我真該S啊。

 

想到這裡，我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頭。

 

「以後的每一天，我們都會很開心。

 

「謝昀，我愛你。」

 

聞言，男人忽然紅了眼眶。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直白地表達愛意。

 

他牽住我的手：

 

「沒聽到，再來一次。」

 

「我說我愛你。」

 

「大點聲。」

 

「謝昀，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乖乖，我聽到了，我也愛你。」

 

……16

 

回去之後，我們的生活進入了正軌。

 

謝昀就算是每天再忙，都會來見我一面。

 

然後想盡辦法地擠在我那間小公寓過夜。

 

比如現在。

 

好不容易碰上周末，我們倆都沒有工作要處理。

 

逛超市的時候，謝昀提出要買菜做飯。

 

在一起這麼久，我還沒見過他做飯的樣子。

 

所以當機立斷就同意了。

 

回到家，他就一頭扎進了廚房。

 

連我要進去打下手都被他拒絕了。

 

靠在廚房門口。

 

我看著他忙碌的樣子，莫名覺得很幸福。

 

一屋兩人，三餐四季。

 

喜歡一個人，就是和他一起吃好多好多頓飯。

 

原先我一個人的時候，覺得這間公寓還挺夠住的。

 

沒想到他一來，整個空間都變小了。

 

我思索著，可能是謝昀的個子太高了。

 

一站在我面前，我就覺得壓迫感極強。

 

我走了進去，從背後抱住他的腰。

 

男人輕笑了一聲：

 

「怎麼了？」

 

「沒什麼，就覺得現在這樣挺幸福的，我都被你寵壞了。有時候就會害怕，要是你有一天突然不愛我了，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人總是在接近幸福的時候倍感幸福。

 

一旦得到幸福了，就開始患得患失。

 

和謝昀相親的那一天。

 

我大概怎麼也想不到，我現在會這麼喜歡他。

 

喜歡到害怕失去。

 

聞言，謝昀轉過頭來看著我。

 

他眼神格外認真。

 

「傻瓜，沒有這種假設，隻要我的心還跳著，我就會一直愛你。

 

「我一直覺得，我們之間隻有我會患得患失，害怕失去你的愛。原來，你也這麼在乎我啊，雙向奔赴的感覺，真好。

 

「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之前的苦難都是值得的，因為老天爺把你給我了。」

 

我笑著吻了吻他的喉結。

 

男人將我抱進懷裡，很緊很緊。

 

我喜歡這種擁抱。

 

仿佛是要將對方融入自己的生命裡。

 

有時候，擁抱比接吻更讓人心動。

 

謝昀就是有讓我心動的資本。

 

17

 

不出一個小時，謝昀就從廚房出來了。

 

看著桌上的四菜一湯，我微微咂舌。

 

「你還真會做飯啊？」

 

謝昀給我倒了一杯果汁。

 

「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我咬了一口糖醋排骨，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完了，以後我非要被你喂胖不可了。」

 

男人輕笑了一聲：

 

「那有什麼關系？

 

「你現在太瘦了，我巴不得你多吃點。」

 

我揚唇：

 

「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

 

謝昀斂眸，嗓音清淡：

 

「最困難的那段時間經常做，自己做飯比較省錢。

 

「後來認識了你，我專門去找人學習，想著以後幾十年我都得做給你吃，手藝自然要精進。」

 

看著面前的男人，我輕嘆了一聲。

 

從來沒有哪個人會讓我這麼心疼。

 

看見我眼底的憐惜，謝昀不在意地笑了一聲。

 

「好啦，男人吃點苦不是很正常嗎？

 

「乖，好好吃飯。」

 

我抿唇，乖巧地往他碗裡夾了一塊排骨。

 

兩小時後，我坐在浴缸裡閉目養神。

 

浴室的門忽然被推開。

 

謝昀站在門口，眸色幽深地盯著我。

 

饒是之前親密過，我的臉還是紅了紅。

 

「你不是洗碗去了嗎？」

 

謝昀徑直走了進來，邊走邊脫。

 

「已經洗完了。

 

「乖乖，從你進來泡澡我就掐著點呢，什麼澡要洗四五十分鍾？

 

「要不，我們一起？」

 

我輕咳了兩聲，準備站起來。

 

男人卻不容置喙地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進來了就要走, 對我有意見？」

 

我眉心跳了跳。

 

每次和謝昀一起泡澡，沒有兩個小時下不來。

 

他總會對我又親又摸。

 

最後迷迷糊糊地就被他按著就地正法。

 

已經上過好幾次當了。

 

這次我怎麼會傻傻地羊入虎口？

 

「這不是洗完了嘛，讓給你。」

 

我抿唇想走。

 

卻被男人一把拉回浴缸裡。

 

他眼中燃燒著濃烈的欲火。

 

「沒事，我幫你再洗一遍。」

 

很久之後，我被他抱到床上。

 

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他說：

 

「乖乖，去我那裡住吧, 這裡太小了。

 

「我大概是得了相思病，一天見不到你都難受。」

 

我翻了個身。

 

困意來襲，我沒有回應他。

 

男人隻是輕笑著將我摟進懷裡。

 

「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我沒說話。

 

失去意識之前，我還在心裡腹誹著。

 

「狡猾的狗男人。」

 

18

 

交往半年之後, 謝昀就見了我的父母。

 

老人家對他很是滿意。

 

舉行婚禮的那天，豔陽高照。

 

我挽著謝昀的手，笑著接受來往慶賀。

 

我常常想, 如果沒遇見他會是什麼樣子。

 

我想象不到。

 

在被他擁入懷中的時候。

 

我終於意識到，也許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是屬於我的。

 

我從來不在乎謝昀是以什麼身份面對我。

 

我在意的永遠都隻是他這個人。

 

他真誠，熱烈, 用盡一切在愛著我。

 

導致我不敢回想, 沒有我的那幾年他是怎麼度過的。

 

也許他看著另外一個人追求我而陷入掙扎。

 

也許因為愛而不得, 也會委屈得掉眼淚。

 

我從沒想過，有一個人會把我當成他的全世界。

 

所以，我不想讓他輸。

 

交換對戒的那一刻，謝昀的手都在顫抖。

 

「等一個自然而然的晴天, 新郎謝昀上線啦。今天周六，宜結婚。

 

「越是臨近婚期, 我就越是緊張。我總想著這一天要多麼完美, 深深地刻在我們的記憶中。可當我今天見到你穿著婚紗的樣子，我忽然發現一切都不重要了。

 

「以前，我從來都不敢期待婚姻，遇到你之後, 我所有的原則都大打折扣。

 

「顏顏，謝謝你愛我，謝謝你肯嫁給我。我會永遠愛你, 陪伴你, 直至生命中的最後一刻。

 

「你之前跟我說, 我太著急結婚了，讓你沒有享受到戀愛的感覺。其實我一直都放在心上，我們可以不要孩子，可以一直享受二人世界，我保證沒有任何人會來打擾我們的幸福。

 

「我今天站在這裡, 是因為我發現, 若是我要和你共度餘生，那麼餘生越快開始越好。

 

「結婚這件事，請允許我自私一回。最後, 我想說，我愛你，很愛很愛。」

 

現場掌聲雷動。

 

謝昀把我擁入懷中。

 

我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對他說：

 

「我想和你看一看永遠。」

 

生命是一場奇妙的旅程。

 

找到對的人，所有的風景都有了新意。

 

我很慶幸, 我身邊的人是他。

 

世事如書，我偏愛你這句。

 

願，做個逗號待在你身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