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眼眶通紅，黑色西裝被淚水染湿，喉嚨裡發出隱約的哽咽，一聲一聲叫著我的名字。

 

像隻害怕被拋棄的修勾。

 

我打了個哈欠，安撫性拍了拍：

 

「男子漢大屁股。」

 

「哭什麼，又不是不要你。」

 

回應我的是商時序吸氣時發出的一聲低沉的嗚咽。

 

我的安慰還是有點用的。

 

男人喉結滾動，在我懷裡輕蹭，然後抬眸，炙熱的氣息縈繞在我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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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距離，商時序哭著吻我。

 

手機忽然震動，一條好友申請彈出：

 

【姐姐，還你酒錢。】

 

是裴清砚。

 

怎麼說，莫名出軌既視感。

 

08

 

商時序S抱著我睡了一夜。

 

再醒來，一個億的戀綜《心動狩獵》根據那條朋友圈找上門。

 

原來冤種老公倍感壓力巨大，想借節目結束與我官宣。

 

行，之前誤會他了，現在滿足他。

 

09

 

《心動狩獵》第一站在京城豐禾影院，聽說中途會有特邀素人嘉賓加入。

 

為了防止自己的私生粉對我造成傷害，影帝老公特意叮囑了節目組，並在我身邊安排好眼線。

 

我與商時序緊挨著坐好時，燈光熄滅，熒幕亮起。

 

男人右手不經意間覆上我的左腿，偏頭，漂亮的黑眸隱藏著難以察覺的喜悅。

 

「寶寶，聽說節目組要放瑪卡巴卡？」

 

距離在瞬間拉近。

 

剛要開口，一隻溫熱的大手觸碰到我右腿。

 

「姐姐。好刺激啊。」

 

熟悉的偏冷聲線微啞，曖昧撩人，打得我右耳一個激靈。

 

這是！裴清砚！

 

許是光線太暗，商時序一時竟沒認出他。

 

少年把玩著我的頭發，在我耳邊繼續喃喃。因刻意壓低嗓音，倒顯出幾分喑啞，仿佛情人之間的私語。

 

「姐夫知不知道……」

 

「坐在你右腿邊的人，是我？」

 

話音剛落，熒幕畫面浮現。

 

上面竟然是……我們的實時直播以及滾動彈幕！

 

屏幕上，影帝老公坐我左腿邊，清純男大坐我右腿邊。

 

這這這，簡直不要太惹眼。

 

至於彈幕，像嗑了藥一樣，直接炸了。

 

【我嘞個豆，S丫頭命真好，演爽了，快讓我進去演兩集。】

 

【求求清湯大老爺就按照這個標準給！我！發！十！個！！】

 

【既怕姐妹過不好，又怕姐妹吃得好，我承認我嫉妒了嗚嗚嗚嗚！】

 

【是我不想談嗎，是我談不到這種莫名其妙眼瞎看上我，還對我戀愛腦的人好吧？】

 

【好好好，還得是你啊，沈枝意，區區嗶——嗶——】

 

橋豆麻袋！

 

雖然但是！

 

我隻有一個老公啊！

 

商時序一眼瞅到大屏幕上惹人注目的裴清砚，扭頭，順暢的呼吸戛然而止。

 

少年唇角噙笑，故意拖著散漫的腔調慢悠悠開口：「啊，姐夫好。」

 

「真巧，我的位置就在姐姐旁邊。」

 

身後幾排旁邊全是空位的嘉賓：「？」

 

10

 

冤種老公徹底瘋狂，恨不得當場掏出我和他的結婚證甩在裴清砚臉上。

 

卻被我伸手阻攔。

 

「你是急急國王嗎，瞎急什麼？」

 

明明說好，節目結束官宣的。

 

現在扔出來算怎麼回事！

 

微長的眼睫遮住商時序眼底的神色，男人咬牙切齒，揚言要等《心動狩獵》結束後把整個節目組收購。

 

沒想到彈幕再次大嗑特嗑：

 

【快看序哥那委屈樣，小臉都扭曲在一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商時序，你是真結婚了啊，那嫂子豈不就是……】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序哥看沈枝意的眼神都不幹淨。】

 

【停停停停，要說眼神，這素人小哥哥看嫂子的眼神也在拉絲哦！】

 

【救命，長按屏幕為沈枝意三人行刺激修羅場助力！】

 

【OK 孩子你無敵了，這是可以隨便亂磕的？都沒有人注意到三人後面的嘉賓嗎？】

 

諸如此類，議論紛紛。

 

我一個頭兩個大，明明最初隻想等到節目結束領了錢跑路……

 

現在，貌似，大概，好像，成了全場焦點？

 

忽然，不知是誰提議，申請在電影院現場連線。

 

節目組不怕搞事，拍桌同意，直呼：「可以亂來！」

 

11

 

現場連線。

 

第一個收到提問的就是我的冤種老公。

 

【之前沒有見過影帝戴戒指，怎麼這次戀綜您老人家連戒指都整上了？】

 

「哎呀，你說這個啊。」男人嘴角上揚，故意將戴著戒指的修長手指高高舉起，嗓音提高了幾分。

 

「我老婆說了，戀綜上敢摘戒指……」

 

「腿打斷。」

 

說罷，商時序眸光瞥了淡漠的裴清砚一眼，似在宣示自己的優越與主權，然後又直勾勾看向我。

 

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隻能說，商時序，不愧是你！】

 

【要不要這麼真實啊哥，這波節目效果直接拉滿！】

 

【笑得跳樓，從那晚序哥哭著直播控訴嫂子卻控評時，我就知道這家伙鐵定是個戀愛腦。】

 

【U1S1，嫂子剛才震驚的表情簡直天選喜劇人！】

 

【嗚嗚嗚枝意寶寶，你是一個可愛的小蛋糕！我！一！整！個！愛！住！了！】

 

瞅見彈幕全是在嗑我和商時序 CP 的，裴清砚斂下眼眸，漂亮的桃花眼透出幾分冷冽，帶著些許我看不到的莫名情緒。

 

直到連線到少年，他終於褪去漠然，在鏡頭前彎唇輕笑，眉眼歡快，滿滿的少年感溢出屏幕。

 

聲線一如既往偏冷，卻很好聽：「你好。想問什麼嗎？」

 

眨眼間，彈幕畫風突變：

 

【抱一絲序哥，我是牆頭草，哪裡有風哪裡倒！】

 

【呸呸呸呸，我收回之前的話，這樣看著小裴和沈枝意也能嗑。】

 

【神經。看什麼都嗑，這能磕？胡嗑亂嗑隻會害了你！我反對！我反對！！】

 

【不是，人家隻是發條彈幕，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

 

【我測這也能吵起來？我是淨化線，淨化屏幕淨化淨化淨化淨化。】

 

然後……

 

兩家 CP 粉開始互撕，攔不住一點。

 

12

 

為了防止兩家對罵，節目組精準控評，利用連線強行轉移話題。

 

【小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嫂子的呢？】

 

裴清砚偏頭，看了我一眼。奈何我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小子，你可千萬別說是在暮色酒吧，否則姐姐我老臉全無！

 

雙目對視間，我聽見少年回答——

 

「在我 16 歲生日那天。」

 

懵然的我：「啊？」

 

冤種老公：「啊？」

 

吃瓜群眾：「啊？」

 

16 歲……難不成他是！

 

這波，是真的轉移了注意力。

 

因為此話一出，全網炸了。

 

#裴清砚沈枝意#

 

#影帝商時序痛失所愛#

 

#我們仍不知道嫂子和小裴 16 歲生日那天發生了什麼#

 

#論橫刀奪愛#

 

#沈枝意你不要太會玩#

 

等詞條，霸榜熱搜前十。

 

實時的滾動彈幕更是群魔亂舞。

 

【商時序：愛是一道光，綠到我發光！痛哭流涕！】

 

【姐，我唯一的姐，算我求你，教教我怎麼釣男人吧嗚嗚嗚嗚！】

 

【沈枝意：別吵，我在燒烤。】

 

【哎呀，真的不用替序哥發聲嗎？哥們人都要碎了。】

 

【想要天降女友的有福嘍，我要嫉妒得笑著跳樓了！哈哈！我瘋了！】

 

【Tina！還得是男大，一上來開口就是王炸！會說多說！】

 

【逆天，沈枝意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隻能說這三個人全是癲公顛婆。】

 

那位和裴清砚連線的女生滿臉興奮，試圖繼續問下去。

 

裴清砚隻是搖頭：「剩下的，是秘密。」

 

確實是秘密。

 

13

 

等到終於輪到我。

 

【嫂子對於今天的熱搜有什麼想法嗎？】

 

我一臉生無可戀，戴了戒指的那雙手指向自己的腦袋：「我？」

 

「我這清湯寡水的日子，被造謠得風生水起啊。」

 

14

 

第一站總算艱難熬過。

 

結束時，我們按照節目組的安排各自回房。

 

入夜，有人敲門。

 

我沒有搭理，因為現在開門有些不方便。

 

敲門聲消失後的不一會兒，身上傳來一陣莫名的重量，SS壓著我喘不過氣。

 

靜默的黑暗中，觸感變得敏銳。

 

那人伸出一根手指，曖昧地抵在我唇中央，炙熱呼吸噴在我的耳畔。

 

又俯身，十指與我緊緊扣在一起，姿勢親密。

 

我猛然清醒。

 

是誰！

 

是誰在爬朕的床？

 

我試圖推開臭流氓，卻不小心摸到了男人腹部勁瘦的腰身，結實完美的胸膛。

 

好熟悉的觸感。

 

哦嚯！

 

這不是我的冤種老公嗎！

 

男人輕哼一聲，呼吸逐漸急促。

 

大手忽地攬過我的腰，他啞聲解釋：「寶寶。你別趕我走……」

 

「我是害怕，那個S綠茶偷家！」

 

相互交纏的十指間，曖昧分子在叫囂發酵。

 

我掙脫出一隻手，摸了摸冤種老公的狗頭：「其實吧……」

 

尚未說完，一道修長高挑的身影忽然出現。

 

商時序下意識抱緊我，側身坐起，扭頭觀察四周。

 

然後，正好撞見裴清砚從我床下爬出來……

 

少年眸光微動，額頭泛了層薄汗，朝著完全S機的商時序意味不明地招手。

 

嗓音半是挑釁：「嗨，姐夫。」

 

15

 

「姐夫這麼晚來尋姐姐，不會也是同我一般，幫姐姐減輕壓力的吧？」

 

憑借著月光，裴清砚坐到我的另一邊，「姐姐。你看看我。」

 

「啊？」商時序不滿地質疑道，「什麼！剛剛寶寶和他在搞什麼？」

 

感覺再不解除誤會，商時序得破大防，我比了個「噓」，確保房間徹底安靜後，開始解釋。

 

不知是節目組故意的還是不小心，我的房間水管壞了，裴清砚住我樓下，所以來幫助修理水管。

 

這也是當初商時序敲門時，我不方便開門的原因，萬一是不認識的無良記者，我的一世英名直接玩完。

 

但以防萬一，我選擇先關燈裝睡，將青春男大藏床底看看情況。

 

裴清砚輕「嗯」一聲。

 

他打開燈，抽出紙巾擦拭額頭細汗，白色襯衣因染了水而顯露往日不曾見過的春光。

 

又點頭：「是這樣。」

 

「我是來幫姐姐修水管的。」

 

「寶寶，你看這個小綠茶！」冤種老公氣得跳腳，學著粉色 loopy 的模樣陰陽怪氣道，「哎喲喲，我～是～來～幫～姐～姐～修～水～管～的～」

 

「嘶。不行了，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環著我腰肢的手掌力道加重，男人將腦袋埋在我的脖頸：「下次水管壞了喊我過來可以嗎？」

 

「寶寶。對你，我不怕麻煩的。」

 

好好好。

 

我從男人懷中掙脫，這才得以將裴清砚送走。

 

16

 

《心動狩獵》第二站，亦是最後一站，主題是爬山。

 

兩人一隊，按照登頂順序決定名次。

 

節目組是真不怕搞事，根據抽籤，商時序與裴清砚一組。

 

剩餘嘉賓也都兩兩一隊，最後隻剩下我。

 

正當我準備如彈幕一樣質問節目組時，一道肆意且張揚的女聲響起——

 

「姐姐。你的隊友，是我。」

 

「我嘞個老天鵝，你不就是那個出國十五年剛剛回國的妹妹嘛！？」

 

「yes。商時序的妹妹，裴清砚的同學，商祈。」

 

來人身高腿長，女生男相，原生眉毛更趁得她英氣十足。唇角肆意勾起，帶著一股異於少女的桀骜不馴。

 

「按照輩分，我應該喊你一聲……」

 

「小，嫂，嫂。」

 

炸裂彈幕來得飛快。

 

【vocal！你們節目組挺會玩，這次竟然請來了商大小姐和嫂子同組。】

 

【不是，序哥和小裴一起爬山真的不會打起來嗎？會出人命的吧！】

 

【點了。我總覺得他們最後要搶嫂子，沈枝意，你的福氣在後頭。】

 

【我序哥可是影帝啊，節目組你這麼勇，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