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言蜚語最要人命。

徐強面子大如天，被人這樣當作談資，當然覺得惱怒，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朝著人群大吼一聲。

 

「關你們屁事！」

 

「滾滾滾，別看了！」

 

徐強要趕人。

 

那些人偏不，更是扯著嗓門大喊：「咋敢做不敢當啊！剛還說你牛逼，這會兒就成了孬種了！」

 

「就是，還趕人，總不會是喜當爹，那兒子不是你的吧？」

 

「我估摸著是，要不怎麼說那孩子不要他呢。」

 

「瞧著外面這情婦長的也不年輕，說不準就是個接盤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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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兒子不是自己的。

 

徐強更是炸了，拿著掃帚就要趕人，「滾滾滾！誰說兒子不是我的！」

 

徐強衝著方婉大吼，「你滿意了！」

 

「鬧成這樣，我成了我們村裡的笑話，你就滿意了！」

 

方婉沒有半點做錯事的樣子，反而被村裡人說老，叉著腰大罵，「說誰老呢！老娘這是風韻猶存！」

 

方婉衝徐強翻了個白眼。

 

「你還怕什麼笑話！」

 

「老娘給你生了個帶把的，你怕什麼笑話！前腳說甩了家裡的臭娘們就要娶我過門，轉頭就要和老娘分手，你想得美！」

 

方婉氣不打一出來。

 

「我今天就告訴你徐強，你就說要我還是要你家那個臭婆娘，你要是要那個貨色！我馬上就找下家！」

 

她拉著兒子起來，抬起下巴，「讓你一輩子見不到兒子！」

 

小男孩也是很配合的跟著方婉抬起下巴。

 

「一輩子不見你這種爹！」

 

兒子就是徐強的命根子。

 

特別是一直渴望抱金孫的婆婆，她好不容易見著孫子，怎麼可能舍得讓孫子走。

 

一聽見方婉放話，要讓她和兒子見不到金孫。

 

當即就急了。

 

「別呀！」

 

婆婆顧不得裝聾作啞，也不怕人看笑話了，馬上拍板。

 

「我替強子說了！」

 

婆婆聲音洪亮：「明兒！不！今兒就讓他和那個喪門星離婚！帶著那個賠錢貨滾蛋！」

 

「成不。」

 

7

 

婆婆雙眼發著光，盯著胖金孫。

 

「這麼好看的一孫子，咋能說不見就不見呢。」

 

隻是。

 

婆婆還沒碰到孫子，就被方婉護雞崽子一樣護在了身後，她懶得理老太婆，衝著徐強說。

 

「你給個痛快話。」

 

徐強到底心疼兒子，按捺著脾氣說：「就按我媽說的算。」

 

聽到這裡。

 

我努力掐了一把自己大腿，嗷嗚一嗓子哭出來，「老公！你居然真的背著我外面有人了？」

 

我裝出十足的被拋棄的可憐人樣。

 

「還養了這麼大一個兒子？」

 

「天吶，」我吸了吸鼻子，「那我算什麼！」

 

「嗚嗚嗚！」我拽著徐強衣領，「我又算什麼！」

 

徐強看著我就滿臉不耐煩，用力推了我一把，我順勢就倒在了地上，他居高臨下看著我，冷冰冰扔下一句。

 

「算你倒霉！」

 

我捶胸頓足，大喊：「我不離婚！」

 

「我愛你老公！」

 

我紅著眼看著徐強，「沒有你，我怎麼活啊！」

 

看著我狼狽。

 

婆婆高興壞了。

 

她指著我就罵，「讓你不生二胎，這下好了！成了棄婦你活該！」

 

我抹了抹眼淚，對整個村裡的人說：「大家伙兒都給我做個見證，是徐強對不住我，不是我的錯。」

 

不少女生還是恨共情我的遭遇，紛紛幫著我罵徐強不是個東西，然後說方婉做小三，沒有臉，甚至有人說。

 

「他今天為你不要原配，明天就能為別人也不要你！」

 

「你又是什麼好貨色！以後也會被拋棄。」

 

方婉才不聽。

 

在她眼裡，她已經贏了。

 

她抬著高傲的下巴，「你們就是嫉妒我的勝利。」

 

「說到底，」她一一看過去，最後落在我身上，「隻有無能的人才會哭哭啼啼！」

 

不管方婉說什麼。

 

婆婆都說對，都說好ẗű⁾，她滿眼睛都是金孫子，金疙瘩，自然什麼都是好的。

 

於是。

 

我要求徐強淨身出戶。

 

婆婆為了金孫居然也答應了。

 

婆婆原話是：「我們強子會掙錢，還在乎你那點。」

 

方婉不知道徐強愛賭，自然也沒有太在意，讓徐強趕緊跟我辦手續，他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跟徐強領證那天。

 

徐強說：「別說我沒提醒你，就你這樣的二手貨，離了我以後，看誰還要你。」

 

婆婆也在一旁說風涼話。

 

「帶把兒的都生不出來的玩意兒，我倒要看看你能活成什麼樣。」

 

最後。

 

方婉催著他們。

 

「還要不要領證了！」

 

婆婆抱著她的金疙瘩，像個跟屁蟲一樣就跟著徐強還有方婉又去了民政局。

 

他們出來的時候。

 

我帶著囡囡已經坐上了回家的車，方婉拿著結婚證在我面前炫耀。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方婉撩起頭發，「你才是小三，而我不是，因為我是被深深愛的那個。」

 

我看著方婉，搖上車窗前，沒忍住笑出了聲。

 

「祝你們幸福。」

 

8

 

我離婚以後。

 

帶著囡囡回到了自己娘家，爸媽和哥嫂都很疼囡囡，反而比在徐強家裡強多了，囡囡常常坐在窗前發呆，然後，我總覺得她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但又說不出來。

 

直到有一天。

 

我半夜接到了徐強打來的電話，他衝我破口大罵。

 

「楊洇，是不是你發到網上的！」

 

我莫名其妙，準備掛斷。

 

徐強又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放不下我。」

 

徐強用一副我都懂的語氣。

 

「但就算這樣，我也不會回頭的！你最好馬上刪了網上那些東西，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都不知道徐強在說什麼，懶得再聽徐強廢話直接掛了他電話，打開微信，就收到了朋友給我傳來的鏈接。

 

是一段偷拍的視頻。

 

我還沒點開視頻。

 

朋友就問我，【洇洇，你要不要緊？不開心就和我說，我在的。】

 

像這樣的問候和關心還有很多。

 

我來不及回，點開了視頻，發現正是那天方婉大鬧徐強家的視頻，裡面清楚拍到了徐強和方婉的臉，足夠證實徐強和方婉出軌，還生了一個兒子。

 

而我，就是可憐的棄婦。

 

我點開某音，這段視頻居然已經轉發上百萬，徹底爆紅在網絡，更是不少人扒出徐強和方婉共事公司。

 

公司官博徹底被淪陷，要求公司開除方婉和徐強。

 

更有人評論。

 

【放這種人在公司裡，真不怕自己老婆老公被搶走嗎。】

 

【上班都上不踏實吧，還要天天防著自己另一半會不會被勾走。】

 

最後。

 

公司架不住被網友抨擊。

 

發了條官博：【已開除，謝謝廣大網友提醒。】

 

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我是懂的。

 

我確實有拍下這些視頻，但我並沒有在這種時候拿出來，我是準備讓方婉和徐強在快活一段時間，按照我對徐強認知。

 

他忍不了多久，就會重新去賭，然後，方婉發現之後。

 

我隻要在做一個局。

 

就能讓他們狗咬狗，徹底消失在我面前。

 

但如今。

 

事態明顯不在我想象中發展下去。

 

我又看了眼女兒，女兒依舊坐在書房裡畫畫，看不出異樣，我把心裡疑惑按下去，覺得無論如何，那種糟糕的事情不要讓女兒在經歷一次。

 

於是。

 

當徐強他們失業以後，我馬上通過匿名聯系上了徐強債主，表明徐強失業不可能在還債，準備跑路的打算。

 

徐強債主一聽，哪裡肯放過徐強。

 

連夜帶著人S到了徐強老家，堵住了徐強，方婉壓根不知道徐強居然還欠債，看著債主拿著孩子威脅。

 

方婉哭的撕心裂肺，大吼：「徐強！你是不是個男人！」

 

「你倒是說句話啊！」

 

徐強滿頭大汗，他已經沒啥錢了，這段時間賺的也全部賠了進去，為了滿足方婉基本生活，甚至開始戒網貸。

 

事到如今。

 

方婉一味的責怪，反而讓徐強豁出去了。

 

「既然你這麼愛兒子，我們又是夫妻。」

 

他看著方婉。

 

「那就把你房子賣了啊。」

 

方婉有房有車，是個事業型女性。

 

徐強跪在方婉面前。

 

9

 

「隻要幫我熬過去，我一定會記得你的好！」

 

「給我足夠時間，我一定會東山在起的，」徐強一把鼻涕一把淚，「老婆！你信我！」

 

徐強他媽馬上跟著跪在方婉面前磕頭。

 

「孩子啊，救救強吧！」

 

「強子不能出事啊，」他媽磕頭磕的通紅，「日後我們給你當牛做馬！」

 

方婉到底還是愛徐強。

 

心軟答應。

 

她賣掉了自己的車，也抵押了房子，才算是松了口氣。

 

她以為徐強真的會改過自新，他媽也真的會和當時發誓一樣對她和兒子好的時候。

 

徐強還沒自在幾天，又重新去賭。

 

方婉受不了，和徐強大吵，徐強覺得方婉事多，沒有以前的溫柔體貼，就拿她開始和我做比較，各種 pua。

 

方婉想要婆婆幫忙。

 

婆婆就衝她翻白眼，「好歹楊洇爹媽還能幫強子創業，雖說失敗了，人家也是真拿了錢，哪像你。」

 

「啥也沒有。」

 

婆婆看著這房子。

 

「房子還欠一屁股債，鬼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和楊洇在一起也沒有見過成這樣，」婆婆啐了她一口，「我看你才是個喪門星。」

 

婆婆變臉比翻書還快。

 

方婉當即不幹了，就和婆婆開打，把家裡都砸了，孩子也被嚇到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而我聽到這些。

 

都是我和徐強的朋友透露出來的。

 

朋友說：「徐強現在過的雞飛狗跳的，誰不說以前跟你在一起日子太好了。」

 

「是啊，真是吃慣了細糠，看到豬食也要湊個熱鬧。」

 

朋友說著說著，又問我。

 

「如果徐強後悔了，你還會願意回頭嗎？」

 

我總算知道，今天這個局的意義在哪。

 

我毫不猶豫從座位上起來，就要走，一回頭就看見手捧鮮花的徐強走了過來，「洇洇！」

 

徐強一個滑跪，跪在了我面前。

 

「我隻有失去了才知道你才是最愛我的人，你不是說願意為我生兒子嗎。」

 

「我不要兒子，」徐強深情款款，「我隻要你和囡囡就夠了！」

 

「你們就是我的寶貝！」

 

我看著徐強這副嘴臉。

 

不由想起上一世。

 

上一世，我S之後，他拿著我和Ṭü₅囡囡的B險金，帶著方婉在我墳頭上吐口水，讓他兒子朝囡囡墓前尿尿。

 

還讓他兒子笑囡囡是個短命賠錢貨。

 

那一幕幕。

 

還在我眼裡。

 

我對徐強隻有恨，沒有愛。

 

於是。

 

我看著徐強，笑了。

 

「你在這裡說愛我，你老婆知道嗎？」

 

徐強以為我有顧慮，馬上表示：「隻要你願意，我就馬上和那娘們離婚！」

 

「怪不得人家都說原配好，要不還是洇洇好，」徐強笑眯眯的，「孩子也是囡囡好。」

 

我知道。

 

徐強這是又欠錢還不上了，而方婉已經被他掏空了。

 

他這是準備拋棄方婉，想讓我來給他填窟窿了。

 

但是。

 

我怎麼可能成全他呢。

 

從一開始。

 

我們之間朋友提起徐強，我就隱約感覺到不對。

 

10

 

在朋友說徐強如果後悔，我就已經悄悄給方婉發了語音過去。

 

我相信。

 

方婉應該馬上就到了。

 

果然。

 

我瞥見不遠處的方婉，正S氣重重往這裡來的時候，我故意問徐強。

 

「囡囡又不是兒子，怎麼比得上兒子？」

 

徐強滿臉不屑。

 

「不是我說，就方婉那種人能教出什麼好貨色。」

 

徐強翻了個白眼。

 

「那小子成天就知道闖禍，我媽跟在屁股後頭擦屁股都抱怨了好多次，沒有對比沒有傷害，囡囡簡直是天上有地下無，那小子就是可有可無。」

 

「我恨不得沒有這個兒子，」徐強說：「這種小子以後指不定也是禍害人，我還要給他擦一輩子屁股，就跟方婉一樣，我恨不得他們去S。」

 

方婉臉色慘白, 聽著這段話大吼一聲，「徐強！」

 

徐強渾身一顫。

 

轉頭對上方婉猩紅的眼睛, 他幹脆破罐子破摔。

 

「既然你來了，那就正好，我告訴你，我愛的是我老婆！你趕緊帶著你兒子給我滾蛋！」

 

徐強拿出當時對待我的那套套在方婉身上。

 

「從前我就是被你騙了, 現在我看清自己內心了，我壓根就不該被你這種人拖著, 你趕緊消失在我眼前，我看著你就晦氣！」

 

我腦海裡閃過當時被扔下高速那句：「晦氣玩意兒。」

 

在看向現在。

 

徐強一口一個：「晦氣玩意兒。」

 

隻不過。

 

從我身上挪到了方婉身上，方婉徹底被徐強刺激瘋了，「老娘為了你，工作沒了, 車房沒了, 現在網上還被人罵不要臉的小三！」

 

「我臉都丟盡了, 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徐強不以為然。

 

「小三是我讓你當的嗎？」

 

「難不成你腿是我掰開的？」

 

「還不是你自己下賤！」

 

「明知道我有老婆還勾引我，」Ṫŭ̀₉他上下看了眼方婉，「要不是你以前有點本事，誰看得得上你個老阿姨！」

 

方婉大概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麼羞辱過。

 

徹底暴走了。

 

不知ṱŭₜ道方婉從哪裡帶過來的一把刀, 趁著徐強還在咒罵她的時候, 拿著刀直奔徐強而去, 一刀刺入徐強心髒。

 

「老娘和你同歸於盡！」

 

「我S了你！」

 

這時, 方婉兒子跟著過來，大喊一聲：「媽媽！」

 

方婉手頓了一下。

 

徐強被刺痛驚醒, 趁著方婉愣神, 一腳踹開了方婉, 也徹底失去了理智, 「你他娘的敢對我下手！」

 

徐強拿著刀拔出來就要反S。

 

結果。

 

方婉兒子看見爸爸要S媽媽，想也沒想，衝到了方婉身前保護媽媽。

 

然後。

 

鮮血飛濺。

 

我看著方婉兒子直直垂下去，靠在方婉身上，對方婉說：「媽媽不怕....我保護你....」

 

他軟軟的又補了一句。

 

「可是媽媽.....我好痛啊.....」

 

那句話。

 

如同時光倒流，照映在囡囡身上。

 

時間在這一刻重疊。

 

我的囡囡終於平安無事。

 

而方婉, 那個得到一切的人, 如今失去了一切，她看著孩子閉上了眼睛, 哭喊著兒子, 從地上爬起來，徒手接下了徐強砍下來的刀, 用力搶走了徐強的刀。

 

朝著他瘋狂亂砍。

 

嘴裡不斷罵著。

 

「還我兒子！」

 

「你還我兒子！」

 

後來。

 

徐強搶救無效，當場S亡。

 

而方婉因為故意S人，被判無期，那個小小的孩子, 也永遠長眠在地下。

 

徐強母親因為債主，天天像個過街老鼠，為了躲債，隻能撿垃圾為生。

 

我唏噓著那些人下場。

 

並不同情。

 

最後, 我看著囡囡，還是遲遲沒有問出心裡疑慮。

 

很多事。

 

不用想的太清楚。

 

我隻希望。

 

我和孩子還有家人，能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