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乖孫女兒，你媽心狠啊，把你和爸爸都拋棄了！】

 

【咱們再給她一次機會吧，晚上不過來吃飯，就當你沒這個媽媽，好不好？】

 

原來婆婆還在得意洋洋的等我回家服軟，跟羅旭這個人渣和好呢？

 

那真對不起，恐怕要讓她失望了。

 

9

 

由於此事牽扯到我婆婆，我也隻能跟著上了警車。

 

再次回到這個熟悉門口，我想這應該是最後一次回來了。

 

警察敲開了門，裡面傳來歡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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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乖孫女，是你媽媽回來啦！」

 

婆婆打開門，等待她的是警察。

 

她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立馬慌亂的抱緊了孩子。

 

還沒等警察開口，她倒是先警告起來了。

 

「我抱走自己孫女，你們警察管不著哈？」

 

羅旭聞聲，也快步走到門口，附和道：

 

「警察同志，是我老婆報的警吧？」

 

「她就是喜歡小題大做，我媽好心幫她帶孩子，她真是不識好歹！」

 

「你們ťŭ̀⁻別管她，一會兒等她回家我好好收拾她！」

 

警察都氣笑了，出示完證件之後，問道：

 

「你確定這孩子是你的？」

 

羅旭一聽，急了。

 

「你這什麼意思？難道齊幼真背著我搞破鞋？給我戴綠帽？」

 

羅旭怒不可遏，隨即嫌惡的看了一眼婆婆懷裡的孩子。

 

警察擺擺手：

 

「我們接到報警，有人偷孩子，按照流程，請你們跟我們走一趟！」

 

婆婆和羅旭抱緊孩子不松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我冷笑一聲，這群蠢豬：

 

「你把別人家的孩子偷了！」

 

10

 

我扶著那姑娘走到門口時，正聽見警察要帶人走。

 

婆婆和羅旭S不松手，姑娘聽見孩子哭聲，急得衝了過去。

 

但她家寶寶身上沒有胎記，隻有做親子鑑定才能知道結果。

 

「如果是你們偷的孩子，我一定打官司讓你們坐牢！」

 

「不得好S的老東西，偷人孩子，出門被車撞！」

 

作為媽媽，我非常理解這位姑娘的心情，她罵再髒我都不覺得有問題。

 

裡面還在屋裡等著吃飯的羅家親戚都圍了過來。

 

原本隻是想來看看熱鬧，順便摻和別人的家務事，和和稀泥而已。

 

沒想到竟然親臨了犯罪現場，眼看著羅旭和他媽被警察帶走了。

 

羅強早就喝得醉醺醺的了，連老婆兒子被帶走了都不知道。

 

還在桌子上一輪一輪的喊著喝喝喝，直到人都跑光了還在喝。

 

我因為和公婆見面的次數很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們的真面目。

 

到警局做完筆錄後，為了B險起見，我也做了一份親子鑑定。

 

姑娘一直跟警察講，她的直覺告訴她。

 

我婆婆偷走的就是她的孩子，但我婆婆不承認。

 

她堅決認為自己偷的是我的孩子，她的親孫女。

 

「我跟了那個護士好幾天，沒錯，這丫頭就是我孫女。」

 

「我抱我孫女回家看她爸爸怎麼了？這個也犯法？」

 

婆婆張小蘭沒什麼文化，她還不知道如果偷錯孩子會有什麼後果。

 

在警局一直不配合調查，總是用她自己的歪理來搪塞警察。

 

三天後，鑑定結果出來了，我又去了一趟警局。

 

結果顯示，張小蘭偷的孩子就是那個單親媽媽的。

 

姑娘拿到結果後，身子一軟，差點就倒在地上。

 

我前去扶住她，孩子也被警察強制抱回給生母。

 

姑娘抱著孩子嚎啕大哭，哭完便放了話，一定要張小蘭坐牢。

 

張小蘭懵了，她又開始扯東扯西，始終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你們跟齊幼真是一伙的！這個鑑定是你們偽造的！」

 

「我要告到法院去，你們這些爛警察！」

 

羅旭也附和他媽這些歪理，還說自己有關系。

 

警察們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剩下的直接交給法院就行了。

 

這場官司沒有任何懸念，張小蘭敗了。

 

即便她在法庭解釋自己並不是故意要偷別人的孩子。

 

但無濟於事，事實就是她偷了陌生人的孩子。

 

我無比慶幸，如果她真的偷了我女兒。

 

作為孩子奶奶，她不會得到任何懲罰。

 

即便我贏了官司，恐怕這輩子也再難見到女兒。

 

聽說姑娘那邊任何條件都不答應，咬S了就是要我婆婆坐牢。

 

期間，我也提起訴訟離婚，羅旭堅決不配合。

 

他陸陸續續來爸媽家裡找過我幾次，但我每次都會提著菜刀將他送走。

 

次數多了，他也就不敢再來。

 

最後一次，他惡狠狠的威脅我：

 

「信不信老子拖S你，你這輩子別想再找男人！」

 

他似乎覺得這個威脅很嚴重，我隻是朝他啐了一口口水。

 

男人是什麼好東西嗎？

 

不找也罷。

 

得知張小蘭入獄，是在半年後。

 

她被判了五年，在原告的強烈要求下，沒有緩刑。

 

判決生效後，張小蘭就進了監獄服刑。

 

彼時，我正在與羅旭訴訟離婚，我提交了家門口的監控視頻。

 

裡面正是羅家一家人堵在我家門口不讓我去醫院生產的內容。

 

因為關鍵證據，一審之後我與羅旭終於離了婚。

 

由於我還在哺乳期，孩子的撫養權和家裡的存款都判給了我。

 

婚前的房子判給了羅旭，並且他需要每個月支付撫養金。

 

按照羅旭的人品和收入，我沒指望過能收到他的錢。

 

畢竟他現在，不僅要上班，還得養他爹和奶奶。

 

11

 

羅強就是個好吃懶做的蛀蟲，在得知婆婆坐牢之後。

 

帶著老娘賴在兒子家裡不走了，S活不願意回農村。

 

羅旭白天要上班，下班了還得回去照顧癱瘓的奶奶。

 

我在業主群裡不止看見過一次吐槽羅旭家擾民的事。

 

因為他N待自己的奶奶，老人經常在半夜神嚎鬼哭。

 

有人還錄了視頻發到群裡，我點開聽了聽。

 

那哭聲又悽慘又滲人，難怪能嚇哭小孩。

 

物業上門去溝通了很多次，但無濟於事。

 

羅強白天就出門溜達，拿著兒子的工資喝酒打牌，十分瀟灑。

 

沒有婆婆管制的羅強徹底放飛自我，還跟廣場舞阿姨勾搭上了。

 

羅旭跟他親爹吵過很多次，每次羅強都答應得好好的。

 

說了照顧奶奶，說了在家做飯等兒子下班回來吃。

 

但次次答應，次次都不幹，羅旭每次回家，家裡都隻有個奶奶。

 

因為勞累又沒吃好，羅旭工作上也頻頻出錯。

 

他原本就因為上次我將奶奶推到公司而降了職。

 

這次因為一個月遲早了好幾次，直接被開除了。

 

沒了工作的羅旭，整天在家跟羅強吵架。

 

甚至父子倆還會吵得打起來，連樓下診所的醫生都認識他們了。

 

聽說這些八卦之後，我簡直要笑出聲來。

 

回旋鏢終於扎到了羅旭自己身上。

 

「他爸孝心外包給他媽，他媽又外包給他，真是有意思。」

 

「哈哈哈哈哈，笑S我了！」

 

我媽媽抱著女兒，也跟著對羅旭一通臭罵，罵他因果報應。

 

不過真正的報應，還沒到來。

 

12

 

某天晚上，我跟我爸一起看新聞直播。

 

視頻裡主持人正在現場報道今天剛發生的火災。

 

火災事故現場那棟樓我感覺特別熟悉。

 

直到主持人說是東蘅小區，我猛的一驚。

 

這不就是我住了三年的家嗎？

 

【本次火災造成 1 S兩傷，起火原因正在調查中。】

 

畫面裡被抬出來，已經沒氣了的老人，正是羅旭奶奶！

 

羅旭和羅強被濃煙燻得昏迷了, 身上、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燒傷。

 

兩人被救援人員抬往了醫院。

 

我的目光轉向我爸：

 

「爸, 是羅旭被燒了！」

 

我爸點點頭：

 

「是他們家，你媽媽說得對，這不就遭報應了嗎？」

 

但我媽今天晚上夜班, 還在醫院值班。

 

我爸讓我在家裡煮點夜宵給我媽送去。

 

順便告訴她羅旭一家被燒傷的好消息。

 

沒想到我媽比我先一步得知。

 

因為今天接待急診的，正是她們組。

 

13

 

借著給我媽送夜宵的由頭, 我連續好幾天往醫院跑。

 

羅旭運氣好一點，燒傷面積較小, 但是毀容了。

 

羅強是中度燒傷，至今還在 ICU 住著，沒有脫離危險。

 

奶奶當場被抬出來時就已經沒了氣息，去世了。

 

聽我媽說，羅旭的傷修養兩個月就能出院了。

 

但羅強燒傷比較嚴重，就算治好了, 也得一輩子躺在床上了。

 

聽說羅強被燒傷後, 他原本勾搭的阿姨立馬與他斷了聯系。

 

甚至都沒來醫院看他一眼。

 

父子倆這一次住院，幾乎花光了家裡所有積蓄。

 

我給我媽送夜宵時，碰到過裹著紗布的羅旭，他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臉。

 

但想起來是我, 又將手放開了。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齊幼真，你現在滿意了？開心了？」

 

「因為你不願意伺候老人, 我們一家人都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了！」

 

「你高興了嗎？」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用吼的。

 

淚水灼在他被燒傷的臉頰上，他疼得龇牙咧嘴。

 

我突然就笑了，到現在他認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也不慣著他, 開門見山道：

 

「對, 我就是來看你笑話的！」

 

「孩子是我偷的嗎？你媽坐牢是我告的嗎？你爹賴著不走是我指使的嗎？」

 

「你們家燒水忘記關火把家點燃了, 是我放的火嗎？」

 

「時隔這麼久，你還是這麼不要臉！」

 

說完之後，我對著羅旭接連翻了幾個白眼。

 

還沒走遠，就聽見他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但讓羅旭哭得更慘的是，這次火災還燒了樓上的客廳。

 

13

 

樓上鄰居沒等羅旭出院, 就將他告到了法院, 要求羅旭賠償自己的損失。

 

羅旭拖著被燒傷的身體提前出了院。

 

由於毀容和手上的疤痕，他找不到任何像樣的工作。

 

隻能戴著口罩，騎著小電瓶送外賣。

 

當初他在公司當領導時趾高氣揚。

 

現在隻能帶著口罩去給自己曾經的同事、下屬送外賣。

 

聽說他經常站在公司外面徘徊，滿眼羨慕的看著裡面敲鍵盤的人。

 

有人眼尖認出來是羅旭之後, 羅旭就再也沒去那片區域送過外賣。

 

羅旭被鄰居告上法庭後，被判賠償鄰居 10 萬塊錢。

 

羅強的S活他自然就顧不上了, 強制讓親爹出了院。

 

出院沒兩個月，羅強就因為傷口感染S了。

 

三年後, 張小蘭因為在獄中表現，提前出獄了。

 

她看著羅旭那張毀了的臉，心疼到捂著嘴巴哭。

 

拖累她十幾年的癱瘓婆婆去了, 但自己丈夫也沒了。

 

張小蘭實在接受不了, 當場暈了過去。

 

而後她便和羅旭相依為命, 住在狹小的出租屋裡。

 

一個人幹保潔，一個人送外賣，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彼時, 我正和爸媽一起給女兒慶生，她已經可以自己吹熄蠟燭了。

 

我們全家人去照相館拍了全家福。

 

那張照片被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

 

每年一換，記錄著女兒成長的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