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哭最後一次吧。

今後，迎接我的一定是陽光燦爛的大道。

 

而那三個爛人，我一定會讓他們在陰暗的角落裡發爛發臭！

 

4.

 

在顧氏實習的日子並不輕松。

 

因為我算是走後門進來的，同事們看我時不免戴了有色眼鏡。

 

特別是帶我的徐姐，聽說是國內 top1 大學畢業的，在這個公司僅待了四年，就為公司攻克了好幾項技術難關，讓公司的市值翻了好幾番。

 

本來我一個小小的實習生是輪不到她帶的，估計是顧城業打了招呼，我才有幸跟著她的。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看我時總帶著些輕蔑，大概以為我是個來體驗生活的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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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我聽同事們私下說，徐姐自己本領硬，最討厭的就是自己沒本事，靠關系進來的富二代。

 

所以她跟我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就會帶著刺，加上她的要求又很高，講解技術難點的時候希望隻講一遍我就能全部理解，我一開始工作得很吃力。

 

有一次她布置了任務，我一直做到深夜還是沒能讓她滿意，她便忍不住說：「這點事都做不好，早點回家繼承家業去吧，何苦來受這份罪，還搶了普通人的機會。」

 

她語氣裡的輕視深深地刺痛了我，於是為了趕上她的節奏，我沒日沒夜的加班，瘋狂地學習新知識。

 

終於在兩個月後才勉強跟上她的節奏。

 

「剛剛講的聽懂了嗎？」她講完後，一雙眼睛直盯著我，明明沒什麼情緒卻讓我心裡一緊。

 

我絲毫不敢松懈，將她剛剛給我講解的技術難點復述了一遍，還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思考。

 

徐姐聽完後，沒說什麼，但眼裡的輕視漸漸沒了。

 

漸漸地，我工作得越來越順利，偶爾遇到難題問徐姐，她也比從前耐心一些，一直講到我懂了才罷休。

 

偶爾開會時，我提了個不錯的點子，她也會說一句「不錯！」。

 

這些日子因為沉迷於工作，我倒是跟爸媽和我哥沒有多少相處的時間，隻是身上隨時會帶著防狼噴霧，就怕他們哪天又找我麻煩。

 

而他們因為上次被我拿刀時的表情嚇到後，也很長一段時間裡沒再來惹我。

 

我們倒是過了一段相安無事的日子。

 

這些日子，顧老太太偶爾會把我叫到顧家去陪她說說話。

 

她是個很有趣的老太太，看我的眼神既欣賞又憐惜。

 

她身上氣質不禁讓我想起我的奶奶，家裡唯一愛我的人。

 

隻是可惜，當初她心髒病發的時候，我爸媽因為怕花錢遲遲不肯送醫院去，導致她錯過了最佳的救治時間，去世了。

 

當時住校的我，甚至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

 

所以面對顧老太太的時候，我總有兩分天然的親近。

 

顧老太太隻有顧城業一個兒子，顧城業有兩個兒子，一個在國外讀書，一個在國外分公司工作。

 

所以顧老太太平時都是一個人在家，找不到合適的人聊聊天，所以對於我也很喜愛，跟她聊完天後非要送我回家。

 

爸媽見到門口的豪車後，眼睛又亮了起來，湊上去想要套近乎，「亞男，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老太太來了怎麼不請進去坐呢？」

 

我看著他們貪婪的眼神就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不過就是我哥最近相親成功，馬上要娶媳婦兒了，所以想要從顧老太太這裡撈點好處。

 

5.

 

顧老太太大概是從顧城業那裡知道了我爸媽的貪婪本性，連一個好臉都不想給他們。

 

「不必了，我隻是不放心亞男，才特意送她回來的。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我笑著跟她道別，看著她的車消失後就回家了。

 

我爸媽一改往日的蠻橫態度，居然對著我和顏悅色起來。

 

「亞男啊，原來你跟顧老太太關系這麼好呢，你這孩子怎麼不說給我們引薦引薦呢？」

 

我白了她一眼，「引薦給你好被你薅羊毛嗎？」

 

我爸臉色一變，習慣性要開口罵我，卻被我媽拉住手制止了。

 

我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語氣委屈地說道：「女兒你怎麼這麼想我。你以為我想薅嗎？我還不是為了你哥。他好不容易找到個媳婦兒，可人家開口就要二十萬彩禮，還要買個房才願意嫁給你哥。你也知道，我們家這些年供你讀書早就把家底掏空了，哪裡還有錢嘛。你就幫幫忙吧，以你對顧老太太的救命之恩，隻要你開口，那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嗎？」

 

她時刻注意著我的表情，小聲說：「你也不願看到你哥娶不上老婆是吧，那可是你親哥！」

 

我冷笑一聲，「他讓我出去賣的時候可沒想起來是我親哥，怎麼需要我的時候又成了親哥了？」

 

「還有，別說什麼供我讀書把家底掏空了，你們說這話不虧心嗎？明明是你們這些年好逸惡勞，嫌這個工作苦，那個工作累，什麼都幹不長久才掙不了錢的，好不容易掙點錢也被我爸拿出去賭了。」

 

「這些年我讀書你們出過一分錢嗎？我大學學費是貸的款，到現在還沒還清，生活費是我自己勤工儉學掙的。你們不僅沒給我一分錢，還經常從我這裡騙錢花，一筆一筆我可都記著呢。別什麼鍋都甩給我，我可背不動。」

 

「至於你……」我轉頭看向我哥，「有錢就娶，沒錢活該你單身一輩子。」

 

上輩子，他們就不斷 PUA 我，說家裡窮都是因為送我讀書花了太多錢，讓我愧疚，讓我按照他們的意思行事。

 

當時我心裡對親情還要期待，甘願被他們 PUA，忘記我讀書根本沒花過他們一分錢。

 

甚至當初他們連大學也不讓我讀的，他們想讓我輟學出去打工養我哥。若不是奶奶以S相逼，我根本沒機會讀大學。

 

我哥聽完我的話，突然從沙發上暴起，衝過來扇了我一巴掌，「賤人，居然敢詛咒老子單身一輩子，老子打S你！」

 

我被他打得跌到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嘴角還有鐵腥味。

 

我爸媽看到後將目光移到一邊去，這是他們慣常的做法。

 

從小到大，隻要我一惹我哥生氣，他就揍我，我爸媽就會像現在這樣裝沒看見。

 

偶爾我求他們幫我，他們就會說：「誰讓你惹你哥生氣了，活該他打你！」

 

「你一個賠錢貨怎麼能跟你哥比，他才是我們家的頂梁柱。」

 

這次我卻偏要惹到底，「你又蠢又醜，還沒本事，誰嫁給你就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我還就告訴你了，我已經把你的情況告訴你的相親對象了，她馬上就會甩了你！」

 

這話徹底激怒了我哥，他揚起手又開始打我。

 

我爸媽也加入了進來，「混賬，你居然敢害你哥！你個喪門星，早知道當初生下來就該弄S你！」

 

他們一拳一拳打在我身上，我全身都疼，但心裡卻充滿了希望。

 

快了，他們很快就會受到懲罰了。

 

很快，門外就有人敲門，「我們是警察，接到報案說這裡有人涉嫌家暴，麻煩把門打開，配合調查！」

 

6.

 

聽到喊聲，我爸媽和我哥懵了，停了手。

 

我趁機強撐著爬起來，跑到門邊打開了門。

 

看著兩位身著制服的警察，我忍不住哭著喊：「警察同志救救我，我爸媽和哥哥要打S我！」

 

警察看見我鼻青臉腫趕忙將我拉到身後護著，隨後嚴肅地看向屋子裡的另外三個人。

 

我哥早在看到警察的那一刻就慌了，見警察望過來，連忙後退一步，指著我爸媽說：「警察同志，都是他們打的，跟我沒關系。我最疼我妹妹了，怎麼可能打她呢。」

 

我看著因為他這一句話而呆滯的爸媽，心裡忍不住冷笑。

 

這就是他們心心念念寵著長大的寶貝兒子，一出事的時候就迫不及待把他們供出來背鍋。

 

我媽倒真是疼他，不過愣了幾秒，就反應過來選擇護著她。

 

「是我打的，跟我老公和兒子沒關系。我隻是教育教育自己的女兒又沒有犯什麼法，你們來管什麼闲事。她是我生的，命都是我給的，我打她幾下怎麼啦？」

 

要不說是法盲呢。

 

不過警察同志好意給她科普了一下，「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家庭暴力法》規定家庭成員之間以毆打、捆綁、殘害、限制人身自由以及經常性謾罵、恐嚇等方式實施的身體、精神等侵害行為就是家庭暴力。凡是有以上行為的都是違法的。」

 

我躲在警察後面說：「他們不光打我，還經常性謾罵我。他，還老是恐嚇我說要打S我。」我指著我哥。

 

我哥恨恨地瞪著我，「我就是說說也犯法嗎？」

 

警察同志橫了他一眼，「我剛剛說得很明白吧，長期恐嚇也是犯法！」

 

我哥終究是慫了，不敢再說話，我媽見他這樣心疼得不行，馬上跟警察說：「就罵一兩句應該問題不大吧。這次打我兒子可沒動手，都是我一個人打的，都怪這個丫頭太壞，居然破壞她哥的姻緣，我也是氣不過才打她兩下的。要抓就抓我吧，不要抓我老公和兒子，他們要是去坐牢，我們這個家就沒了。」

 

我爸和我哥猛地點頭，心安理得地讓我媽頂罪，沒有一個人為我媽考慮。

 

不過看我媽的樣子也是甘之如飴呢，不過我可不會讓這兩個人渣得逞。

 

我指一指我房間門口一個小的攝像頭說：「警察同志，打我的是他們三個，有監控可以作證。」

 

他們三個往那邊一看，發現那裡果然多了一個監控。

 

「這裡怎麼會有一個監控？周亞男是不是你故意要害我的？」我哥問我。

 

當然是了，早在我重生的第二天就買了這個監控裝著了，為的就是今天。

 

今天我也是故意激怒他們，其實我並沒有把聯系我哥的相親對象，但我知道這樣的話一定會讓他們生氣，他們一生氣就會打我。

 

我之前已經通過短信報了警，算著警察來的時機，來激怒他們，不至於讓他們把我打出好歹，卻足夠定他們的罪。

 

我知道這樣他們的罪也不會很重，但也夠進去待一兩年了，就算不能讓他們坐牢，我也可以申請人身安全保護令。

 

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能量保護自己，一直待在他們身邊，終究是個隱患。

 

我需要時間，讓自己慢慢強大起來，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反正我從小挨的打，也不少，用一次打換來兩年時間來讓自己強大起來，值了。

 

7.

 

我爸媽和哥哥被警察帶走了。

 

我被警察帶著到醫院驗傷，還在等結果的時候，顧老太太帶著顧城業來醫院看我。

 

見到我鼻青臉腫的樣子，顧老太太眼裡有淚光閃動，心疼地問我：「疼不疼啊？」

 

因為這幾個字，我的心裡突然湧起來一股酸澀的感覺。

 

從前，我被我哥或者爸媽打了之後，我奶奶也會像這樣心疼地看著我，問我疼不疼。

 

可自從奶奶去世後，再也沒人這樣關心我疼不疼了。

 

這些日子，雖然經常跟顧老太太相處，但其實更多的隻是想要找個靠山，相處時不免會摻雜一些小心機。

 

可如今看著老太太恨不能替我受疼的模樣，我心裡既愧疚又感動。

 

「嗯，疼。」我心裡有什麼東西在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