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從林中衝出的一批人，則是衝著孟臻羨來的了。

 

這些人個個狠辣，一看就是要孟臻羨的命。

 

「怕嗎？」

 

我搖頭：「不怕。」

 

他的人S開一條血路，將我送上馬車。

 

孟臻羨捧住我的臉：「我的人送你下山，別怕，本王很快回來。」

 

我湊過去親他一口：「王爺，你能救我，我不悔喜歡上你，萬事小心。」

 

他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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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時間溫情。

 

讓人護著我離開這裡。

 

隻不過我還是被人劫走了。

 

劫走我的人是我花了幾乎所有的積蓄請的暗閣閣主。

 

我不能在京城繼續待下去，不是我不想和孟臻羨共進退。

 

其一，我身份低微，十分被動；其二，經歷這次風波，我想太後一定會除掉我；其三，孟臻羨四面楚歌，他能救我一次，難道就能救我兩次三次嗎？

 

我不可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吊在他一個人身上。

 

若是我與他勢均力敵，那我還可能與他共進退，可我不是，他現在寵我，日後呢？

 

我現在說話做事謹慎小心，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我不想過。

 

9

 

自此一別，便是五年。這五年有太多變化，比如燕王謀反，致使小皇帝駕崩，太後崩潰，瘋了，被送去行宮，比如攝政王孟臻羨臨危受命，被朝臣「架」在皇位之上。

 

而我在幽州，開了一個養馬場。

 

又投資了不少酒樓客棧，更是涉足了美容行業。

 

日子自是過得有滋有味。

 

今日成親，我一襲紅衣，坐在婚房裡，吃著點心。

 

外面還算熱鬧，此番我的成親對象是幽州節度使陳泰。成親的原因，一是這家伙對我還不錯，我單了幾年，可沒有為孟臻羨守身如玉的意思，二是為了聯姻，保住我的馬場和糧倉。

 

有消息稱上面要幹預幽州的馬場，不能私養用於販賣超過十匹，充公倒也沒什麼，但我最起碼要保住大頭股份。

 

三則為了女兒的戶籍問題，這朝代士農工商，我一個女人，再有錢也不一定能養好女兒。

 

但最重要的還是陳泰這人不錯，長得好，身材不錯，後宅沒有人，姐姐和我還是閨蜜。

 

當然，很快我就收回這些誇獎的話了。

 

奶娘把玩累了的小姐抱了過來，小寶在我懷裡睡著了。

 

這也是我第一次結婚，感覺挺奇妙的，小姑娘不鬧，還很高興。

 

這會兒睡著了，我瞧著她的眉眼，自是和孟臻羨有些神似。

 

心裡卻很高興，我閨女日後肯定是天下第一聰慧和可愛之人。

 

就在我準備把孩子放下之時，門外突然鬧了起來，然後是凌亂有力的腳步聲。

 

我蹙眉，在想陳泰這家伙不會是讓人來鬧新房吧？這樣我會發火的。

 

他那幫兄弟都是糙漢子，鬧起來我可不高興。

 

砰的一聲，門被踹開。

 

我一驚，下意識抱住懷裡的孩子哄：「沒事沒事，寶寶，沒事，快睡，媽媽愛你。」

 

等我不悅地抬眸看去，一下對上一雙陰鸷的雙眸，心跳猛地漏跳半拍。

 

走進來的人一身玄衣，高大威武，威嚴深重。

 

我腦子嗡嗡的，孟臻羨？

 

怎麼是他？

 

五年過去，國號已改，如今天下並不太平，他怎麼在這裡？

 

孟臻羨身後的門砰地關上。

 

我喉嚨幹澀，感覺腦子轉不過來了。

 

完了完了，那日我偽裝連著馬車一道墜崖，他怎麼還會找來？

 

莫不是碰巧？

 

那這也太巧了。

 

孟臻羨臉色陰沉地看著不遠處的女人，視線落到她懷裡的小孩臉上，表情一怔。

 

「姜枝舞。」男人龍章鳳姿，比五年前更威嚴沉穩。

 

他叫我的名，我心裡都有點打鼓，腦子正高速運轉。

 

見他看向我懷裡睡得小臉紅撲撲的女兒，我女兒長得自是像我，我頓時腦子不清醒地道：「那個，我，嗯，就是，如果我說這是我妹，你相信嗎？」

 

我被帶著離開了，至於陳泰，在得知我是孟臻羨以前的侍妾後，魂不守舍，新婚之夜憔悴了起碼十歲，愚忠的他覺得對不起我，又對不起皇上。

 

我翻了一個大白眼，你丫的真不是男人，有種給我硬槓啊！

 

算了，這又不是什麼偶像劇，還真的能硬槓了。

 

關鍵是孟臻羨把我們帶走，住的還是我的院子。

 

看著裡裡外外三層的侍衛，我沉默了。

 

孩子醒了過來，我叫奶娘帶去睡下了。

 

身上的喜服在馬車上就被孟臻羨扒了。

 

如今我們相對而坐，我眉頭輕蹙，在想怎麼開口。

 

孟臻羨便道：「此事朕不和你計較，過幾日與朕一道回去。」

 

我眼睛一轉，湊過去笑道：「莫不是接我回去當皇後？王……哦，不，皇上，你就這麼對我念念不忘？」

 

孟臻羨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把我扯進他的懷中，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將我打橫抱起來，走向內室。

 

我一蒙：「你幹嘛？」

 

「洞房花燭夜，自然是上床。」

 

我：「……」

 

10

 

被扔到床上，身上的裡衣就散開了。

 

我挑眉看他：「行吧，來啊！」

 

孟臻羨沉沉地看著我。

 

我爬起來，一下勾住他的脖子，聲音溫柔下來：「說真的，你怎麼來了？為了我嗎？」

 

孟臻羨冷笑一聲：「你現在這般作態，忘了你新婚丈夫了？」

 

我一笑：「你當我是什麼為了男人要S要活的人嗎？不過也不一定，離開你我可是花了五年的時間才走出來的。」

 

我靠在他的肩上：「孟臻羨，我要的夠不著，我就換一個夠得著的，難道我錯了嗎？當日太後要害我，那可是你的心上人，我不信你會站在一個小丫頭這邊，我離開是最明智的選擇。」

 

當初太後想利用我和沈諾試探孟臻羨的心思。

 

孟臻羨皺眉：「誰和你說太後是我心上人？」

 

「難道不是嗎？青梅竹馬，一段佳話，哼！」

 

他扣住我的腰將我抱在腿上：「不是，我與太後並無私情，若是有私情，還有你什麼事？」

 

我：「……當真？」

 

孟臻羨扣住我的臉頰，他湊過來：「是，她也確實想除掉你。」

 

原因也如我所想，當日故意將我與沈二小姐對比，大概是想試探我在孟臻羨心目中的位置，從而試探自己在孟臻羨心裡的位置。

 

沒想到讓人有機可乘，孟臻羨被暗S，而我趁亂逃走。

 

衣衫滑落肩頭，我的手指卻落到他的嘴上：「那你現在過來，是為了什麼？」

 

孟臻羨抓住我的手腕移開，眸色幽深：「明知故問。」

 

他知我聰明。

 

我笑了，仰起頭親他：「若你不來，我與旁人已經成親了，不生氣？」

 

「生氣，」孟臻羨啞聲道，「想弄S你。」

 

我笑了笑。

 

11

 

第二日，起晚了，姜璨過來的時候，吵著要進屋，根本攔不住，我一下驚醒，想爬起來，腰酸背痛，又跌了回去。

 

「靠！」

 

腰上伸過來一隻手：「怎麼了？」

 

我氣得不行，踹他一腳：「沒聽到小寶喊人嗎？」

 

孟臻羨聽到這一聲小寶，眉眼瞬間溫柔至極。

 

就在說話的間歇，姜璨已經進來了。

 

「哎喲，小祖宗。」

 

下人哄不住，又不敢上前去。

 

隻敢在邊上著急。

 

小手拉開帷幔，我眼疾手快，翻身到外面，掀起被子蓋在孟臻羨的頭上。

 

「哇，姜寶來啦！等等娘親好不好啊？娘親馬上起床啦！」

 

姜璨要哭的表情一下轉喜：「娘～」

 

「嗯，乖，先和李嬤嬤下去玩一會兒好不好？娘親洗漱好來找姜寶。」

 

我哄了幾聲，孩子聽話，乖乖下去了。

 

還沒松口氣，身後的男人壓了過來：「不是你妹妹嗎？嗯？」

 

大早上的，男人聲音磁性，結實有力的身板壓過來，我呼吸一亂，推了推他：「王……皇上別鬧了，你既然找來，自然什麼都清楚。」

 

他咬了我的肩頭一口：「日後和你算賬。」

 

我：「……」

 

呵呵呵。

 

姜璨看著飯桌上出現的新人物，一邊幹飯一邊偷看。

 

我一邊幹飯，也一邊看他倆。

 

孟臻羨接受他到她好奇的視線，看了過去：「想吃什麼？我幫你夾。」

 

他長得好，氣勢凌然，小朋友又怕又喜歡，脆生生道：「那，我要雞蛋。」

 

孟臻羨用公筷為她夾了一筷子：「吃。」

 

一個字，卻沒有什麼威嚴。

 

我沒忍住笑了笑。

 

他看了過來，也給我夾了一筷子：「多吃一點，瘦了。」

 

我：「……」

 

孟臻羨帶我們回京是不容置疑的事，我心裡還有顧忌。

 

他見我站在窗邊發呆，拿了披風給我披上：「天冷了，莫要著涼。」

 

我看他，眼裡布滿愁容：「我不愛陳泰，他也隻是很輕地喜歡我，且陳泰在感情方面潔身自好，我能拿捏住他。」

 

我沉默了稍許：「以前你是攝政王之時，我便懼你，如今你成了皇帝，我們之間面臨的問題就更多了。」

 

他們之間是有點感情在的，陳泰此番輕而易舉放開我，我不難受，可若是孟臻羨變了心，我怕是要經歷一次痛徹心扉才能緩過來，我不想大半精力用於宮鬥、政鬥，我一直秉持著力所能及地實現自我價值。

 

孟臻羨抓住我的手：「阿霧，你信我一次好嗎？你想要什麼盡管提，隻要你覺得是能保障你的要求。」

 

他把我抱在懷裡：「我知道你為我做了很多。」

 

12

 

我睫毛輕顫，聽到他說：「當年我剛登基，內憂外患，國庫空虛，你的馬場為我提供了不少戰馬，你儲備的糧食也源源不斷送往戰場。」

 

以發行股票的形式收購的糧食，解了孟臻羨的一時之憂。

 

我還是道：「孟臻羨, 我對你的喜歡無法讓我拋下所以跟你回去。」

 

孟臻羨沉默片刻：「枝舞, 你是我的妻子，你還為我生了一個孩子, 這些年我日思夜想，隻想把你們接回去, 如今局勢已定，跟我回去吧, 一直以來, 我從未向你承諾過什麼, 可皇後之位, 六宮之主隻會是你，絕無其他女人。」

 

他對養其他女人沒有什麼興趣, 姜枝舞隻是他的一個意外, 當日太後訴說往日情意, 又用沈家作為籌碼聯姻，孟臻羨亦沒有同意。

 

他早就想好這段路怎麼走, 走得下去就走, 走不下去就完。

 

就像姜枝舞能為他提供助力一般，力所能及。

 

我沉默了半晌，其實還是有點相信他的，畢竟這麼多年過去, 他身邊也沒有其他人。

 

我抬眸看他，笑嘻嘻問：「這麼多年，真的沒找過其他女人啊？」

 

孟臻羨淡聲回：「沒有，我有找女人的時間，已經接你們母女回家了。」

 

我又問：「當初放我離開, 是篤定我對你念念不忘嗎？」

 

說到這個就來氣，孟臻羨捏我的臉：「你成親這事朕還沒有和你算賬。」

 

我抱住他的腰，嘿嘿一笑：「行啊，那我先和你說啊, 我的生意必須牢牢掌握在我的手裡, 你不能幹涉，我還要絕對權威的聖旨，保證我和孩子的安全, 帝王無情, 我不能太相信你。」

 

雖然這讓孟臻羨不滿，但他還是同意了：「都依你。」

 

我倚在他懷裡：「那好吧。」

 

孟臻羨輕笑，摸了摸我的頭。

 

我和孟臻羨相識很早, 但他從未變過, 至於我，我不能為他考慮太多, 所做過的，也是極限，不圖回報, 隻求安心。

 

回去後, 封後流程自是一點不少, 隆重至極，而姜璨也改名孟姜璨，這沒法, 在這裡，他的姓氏就代表尊貴，是身份的象徵。